第三十一章方閣老進京
金蟬、鐵虬、吳九騰、鄭十三都站于岳肅身后,一聽完這話,鐵虬第一個都急了,
搶上一步,一把抓住阮小四的衣領,說道:什么?你再說一遍?
我......我......阮小四一見鐵虬兇神惡煞,嚇得差點癱到地上,我這也
是......奉、奉命行事......“
鐵虬,算了。不要難為他。畢竟是老丈人家的人,自己是來送行,又不是來打仗的
是,大人。鐵虬很是不滿地退了回來。當初在霸州城外,阮臻梅連面都不朝,鐵虬
心中就很是不爽,要知道,現在的岳肅,哪怕是王爺見了都要禮敬幾分,何況是別
人。無奈,誰叫那是大人的岳父。那口氣可以忍,可在十里亭,阮臻梅數落岳肅時
,后來聲音提的很高,鐵虬是聽的清楚,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阮傲月在場,
他非得上去找老家伙理論一番不可。眼下,大人又吃了閉門羹.火不上撞,那才出了
岳肅還是比較有修養和禮教的,轉頭看向妻子,說道:夫人,既然岳丈泰山不愿見
我,那我就在外面等你吧。“
夫君,那怎么行,你現在是刑部尚書、太子太傳,已然位極人臣,要是在外面等奴家,
岜不貽笑大方。這樣吧,你先行回府,我進去和父親說上兩句,就自行回去。阮傲
月柔聲說道。
岳肅點點頭,說道:還是夫人想的周到,來的時候,我看到不遠有家酒樓,反正已
近飯口,我就到酒樓等夫人吧。“
那也好。夫君,我這就先行進去了。傲月說完,帶上丫II梅兒走進宅院。
看到妻子進去,岳肅轉過身去,剛抬腿要走,忽然想起一事。畢竟等下夫人出來,
總得有人護送才是。鐵虬這家伙,容易沖動,單留他在此,岳肅不是很放心,于是說道
:金蟬,你和鐵虬帶幾個人,在此等候夫人,馬車也留在這,等下夫人出來。你們一
起到前街咱們剛剛路過的那棟酒樓找我,一起吃些飯再回去。“
屬下遵命。“
又對金蟬囑咐了兩句,岳肅這才帶著吳九騰、鄭十三等一眾扈從離去。走出一條街,有一棟酒樓,名叫新竹軒。這里的竹筍很是有名,所以才起了這么一
個名字。別看岳肅只穿的便服,但身邊跟了那么多人,一瞧派頭。就知是有身份的
,小二熱情招待。岳肅也不是太在乎體面的人,沒有點包間,就在大廳選了幾個相
鄰的桌子,大家坐下點菜。與他同桌的,當然只有吳九騰、鄭十三兩人。
阮府門外,人來人往,車來車往,大門周邊除了轎子就是馬車,金蟬想就近找個停
車位都困難。無奈。只能讓人把車停在遠處,自己和鐵虬在府門與馬車中間的位置
等著。
岳肅剛剛吃閉門羹的場景,外面的一些等自家老爺的轎夫和小廝都看的清楚。岳大人
的威名在那擺著,他在的時候,誰敢取笑,等到人一走,就有那閑著沒事的開始竊
竊私議,偷偷取笑。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句話一點也不假。就這么一點小事,很快傳進府去,
府上前去給阮臻梅送行的大小官員,相繼聽說。這里不少人對岳肅都有成見,而且
多數都是嫉妒,聽到這個笑話。是立刻宣講,宣講的同時還不忘了幫阮大人鼓吹一
番。說阮臻梅真乃仕林典范,不與小人為伍,哪怕女婿。也絲毫不留情面,真是我
等的楷模。
說句實在話。北京城所有的官員府邸,估計還沒有敢讓‘岳閻王’是閉門II的,即
便像馮銓這樣的仇家,倘若岳肅登門,也得擺個姿態,笑臉相迎,更別說是那些小
官。阮臻梅那可真仗著自己是岳肅的老丈人,自以為是了。
眼瞧著到了飯口,阮家也備好酒菜,但不一定是每個來的官員都會留下吃飯。刑部
右侍郎潘松,算是今天到場的最大官員,這老兄其實不是真心想來,而且受人之命
,幫阮大人造點聲勢。到了中午,人家自行告辭回府,還有幾名不大不小的官員,
也跟著一起告辭,別人可以不送,潘大人這樣的高官,阮臻梅是一定要送的。
出了門口,潘松與阮臻梅客氣兩句,轎子抬來,上轎而去。轎子走的方向,正好是金
蟬鐵虬他們所在的方向。
別看潘松已經是侍郎,但在京城也只能乘四人抬的轎子,邊上跟著以及扈從,其中
一個扈從看到周邊聽的全是轎子,不僅脫口贊道:這阮大人可真威風的,就去趟薊
鎮,連送行的都有這么多人。“
他的話正好被轎內的潘松聽到,可能也是因為這里距離阮府門口有了一定的距離,
潘松在轎內冷笑一聲,說道:光看賊吃肉,不見賊挨打,別以為是什么好差事,等
他回來,就夠他掉層皮的了。“
他的話聲音不大,也就轎旁的幾個扈從能聽的清楚,只是巧合的是,打從和金蟬和
鐵虬站的地方走過去,金蟬的耳力相當過人,那扈從和潘松的話也被他聽進耳里。
聽了這話,金蟬心中納悶起來,怎么岳丈老爺去薊鎮視察,不是什么好差事呢?為
什么回來要掉層皮的。金蟬是胡思亂想,鐵虬這等粗人,自然是不會去想其他。一直盯著門口,等了許久
,阮傲月終于出來,鐵虬招呼一聲,讓馬車趕緊過來,拉著金蟬到門口迎著。
馬車抵達,阮傲月和梅兒上車,前往岳肅所說的酒樓。金蟬一邊走,還在一邊琢磨
剛剛的那句話,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對勁。于是,終于開口說道:夫人,小的剛剛聽
到一句話,似乎對岳丈老爺很是不利.“
哦?阮傲月拉開車簾,問道:金蟬,你聽到什么了?
回夫人,剛剛有乘轎子從小的身邊經過,小人聽到......下,金蟬就將自己所聽到
的話,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那你可知轎子里坐的何人?阮傲月再次問道。
他出門之時,小的和鐵虬一直盯著門口,雖然不近,卻也能依稀看的清楚,好像是刑部
的潘侍郎。岳肅初到刑部,刑部所有官員全要迎接,當時金蟬在場,聽也能聽出這
些人姓什么,是多大的官。
這......阮傲月沉吟片刻,叫道:停車。“
車夫趕緊將車停下,金蟬不解地問道:夫人,您這是......“
掉頭回去。阮傲月大聲吩咐道。
阮小四現正在門房吃飯,有人來票報,說小姐又回來了,這一下給阮小四搞的是莫
名其妙,連忙放下筷子,出來迎接。
見到站于門首的阮傲月,阮小四好奇地問道:小姐......您怎么又回來了,是不是
忘了什么東西?
我突然想起件事情,想跟父親說,你帶我去父親的書房等候,再去請父親快快過來
是,小姐“
阮小四按照吩咐,先把阮傲月帶到書房,然后去請阮臻梅。
對于女兒去而復返,阮臻梅也很奇怪,雖說正在陪來賓喝酒,也能暫且失陪,前去
見女兒。到得書房,父女再次相見,不等父親開口尋問,阮傲月就直截了當地說道:
父親,女兒剛剛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阮臻梅問道。
父親,是這樣的......阮傲月當下就將金蛑從潘松那里聽到的那句話說了一遍。
阮臻梅久經官場,很快就領悟了這句話其中的含義。
視察邊軍,那可是一等一的肥差,邊鎮少不得孝敬,這就叫賊吃肉。至于說賊挨打
,那就是東窗事發了。可自己不說,薊鎮的將領和監軍更不會出去宣揚,大家心中
有數,各賺各的錢,能有什么事?
阮臻梅輕笑一聲,說道:女兒你多慮了,為父向來秉公守法,行得正、坐的端,能
有什么事。你大可放心,待為父從集鎮回來,便叫人去廣西將你母親接來,大家也
可在京中團聚。“
要是父親能夠秉公辦差,那就是最好不過,有夫君在朝,就算奸邪小人想要坑害父
親,也是萬萬不能。阮傲月說道。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好了,父親會記住你的提醒,要是沒有其他事的話,你就先回
去吧,前面還有許多客人,等待為父招待呢。阮臻梅現在是得意的很,剛一進京,
皇上就給了一個頭等的肥差,百官全來道賀,這兩天下來,到府上踐行的大小官員
有的是,上到尚書、都御史,下到言官、清流,都要把門檻給踩壞了。
這等場面,自己從來沒有感受過,而且大家都逢迎拍馬,什么好聽說什么,搞的已
經飄飄然,自信心高度膨脹,以為真的是皇上器重,眼看便要官運亨通。
阮傲月見父親這么說,也只能離開,到酒樓與岳肅匯合,吃過午飯,這才一同回府
又過一日,阮臻梅阮臻梅離京前往薊鎮視察,朝廷再次消停起來。只是這消停的日子
并不長,沒過多久,方從哲進京了。
剛剛入京的方從哲,在內閣才上班一天,就做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__參岳肅
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