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章屈打成招
這話一，坐在岳肅下手的施桐登時就惱了，大聲罵道：“什么叫大人是怎么投的，你便是怎么投的。你倒是怎么將毒藥下到張襄身，使其喪命，還不速速招來！”
“我……”魏翰銘想了一下，道：“我是趁機攘到他身的……”
得了如此回答，施桐滿意地點點頭，然后向岳肅，堆笑道：“大人，對付此等奸人，不能心平氣和的問話，否則他哪里肯實話。”
這要換做以前，在他問話之時，有人插嘴，岳肅早就勃然大怒了。可今天也怪，并沒有責備施桐，卻也沒有理睬，仍是心平氣和地道：“魏翰銘，本部院再問你，你的無色毒，是個什么模樣？又從哪里得來的？”
“毒藥是罪人無意間從野外采來的……模樣……模樣……”魏翰銘想了半天，最后道：“模樣和樹葉差不多……”
“混賬！”這一回，岳肅可發火了，拿起公案的驚堂木重重一敲，怒聲喝道：“它既稱為無色毒，要是和樹葉的模樣差不多，如何稱為無色？還有，驗尸之時，本部院就在現場，哪里到有什么樹葉？你若是再信口胡言，休怪本部院對你不客氣！”
“對、對……”施桐在旁連忙跟著喊道：“聽沒聽到，你要是再敢胡編亂造，休怪大人對你動刑！”
魏翰銘現在似乎對動刑這個詞很是恐懼，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勉強抬頭向施桐，無力地問道：“大人……那您是什么模樣……就是什么模樣……”
“什么！”施桐大聲喊道：“大膽刁民，在本府面前，還敢這么話，來人啊，給我打！”
“是！”邊的差役，都是府衙的人，一聽大人吩咐，是馬前，準備動手。
魏翰銘嚇得又是一哆嗦，連忙道：“大人……莫打……莫打……容罪人再想想……”
想了半天，魏翰銘道：“這無色毒是一種無色、無味的露水……”
“……”聽了這話，岳肅大笑起來，冷道：“露水？既是露水，那肯定是在葉片之，本部院對這無色毒很是好奇，你現在就帶路，領本部院前去，是什么葉片，能生出如此劇毒！還有，毒藥是水，那自然需要器皿承裝，裝置毒藥的器皿又在何處？你投毒之時，是將水灑在張襄的衣服，還是臉，如是衣服，他又是怎樣中毒，倘是臉，他當時難道會沒有反應嗎？”
“我……我……”岳肅一連串的問題，問的魏翰銘是無言以對，就算是自知必死，已經麻木之人，也多少是有點火氣的，他扯起嗓子，用沙啞的聲音叫道：“大人……您既然已經判了我死罪，何必再咄咄逼人，您那毒藥是什么模樣，那就是什么模樣，您是從哪里來的，那就是從哪里來的，您將口供擬好，罪人畫押就是。”
“你……”魏翰銘的一番話，直將施桐氣的從椅子蹦起來，大聲喊道：“大膽刁民，我你是反來，還敢如此話！來人啊，給我打，給我打……”
他的話音一落，就聽驚堂木一響，岳肅大聲道：“施桐！你給我坐回去！本部院審問之時，豈容你來多口！”
施桐被岳肅這一嗓子，嚇了連忙坐回椅子，心地道：“大人……這等刁民……不打……不打是不能實話的……”
兩旁的差役，剛要前，可聽到岳肅的話，全都木訥在原地，不知該不該動手。
岳肅冷冷地瞧了施桐一眼，道：“施大人，你先前不是告訴本部院，此案已經審結，可為何犯人會給出這般口供，對自己所用之毒是什么樣子都不清楚。你以前是怎么審的，能不能告訴本部院一聲。”
“下官……下官是按照程序審的……”施桐心應道。
“什么樣的程序呀？你倒是一？”岳肅的聲音變得異常冷漠。
“這個……下官先是調查取證，發現案犯有殺人動機，而且在張襄臨死之前，在他二人在擂臺，不可謂嫌疑極大。于是擒拿到案，加以審訊，最后案犯供認實情，招認自己是用無色毒毒殺張襄。”
“案犯供認殺人，想來也少不得大刑吧。”岳肅道。
“此等刁民若不用刑，如何肯實話。”施桐如此，也是承認動刑。
在那個年頭，刑訊逼供是常有的事，施桐也不避諱，不要他，岳肅在有一定證據的情況下，同樣也用大刑。唯一的區別在于，是否有一定的證據，以及審案官員的判斷能力。
即便真的審錯案，冤枉了人，那也沒什么大不了，頂多是重審、翻案，審出無罪，放了就是，斷錯案的官員，也沒有任何責任，只要你沒有受賄嫌疑。對于這點，和現代也差不多，公安局抓人初審，檢察院驗明之后提起控訴，法院宣判，公檢法三家辦一個案子，有的時候還有冤假錯案，不照樣也沒有什么懲罰，頂多是補償兩個錢，更不要是那個年頭。
施桐審的這個案子，顯然也不是受賄、偏袒，最后是屈打成招，判錯了。岳肅通曉大明律，知道也不能將施桐如何，故不再追究，只道：“此案疑點重重，證據不足，雖有魏翰銘因妒成恨為殺人動機，但毒死張襄的毒藥，以及案犯如何下毒尚未查明，本部院決定重審此案。案犯今日提走，押往行轅候審。”
完，岳肅站了起來，也不管施桐是否，直接向門口走去。施桐起身恭送，讓差役將魏翰銘提起，送到巡撫行轅。
亓詩教跟隨岳肅一道來的洛陽，現正在行轅等候，見岳肅將人帶回，連聲感謝，又去慰問魏翰銘，講明如有冤屈，岳大人自會為他做主。
魏翰銘現在也明白過來，是巡撫岳大人要替自己翻案，跟著就大呼冤枉。岳肅讓人把他帶到前廳問話，從魏翰銘的口中得知，他之所以招認，純粹是被打的沒有辦法，無奈之舉。什么無色毒、野外無意間發現毒藥的供詞，也都是在棍棒下，編出來的。魏翰銘還亮出自己身的傷勢給岳肅瞧，果然是血跡斑斑，雙腿還跪過火鏈，仗著招認的及時，要不然都得殘廢。
岳肅讓醫官給他治傷，并準其家人前來照顧，這一舉動令亓詩教與魏翰銘是連聲感謝。
這等案子，和無頭公案相比，其實也差不多，除非是能查出這毒藥的名堂，要怎樣下毒，方能推測兇手。要不然，不管怎么，都是魏翰銘的嫌疑最大。
不過，岳肅還是派人去東明書院走訪，打聽一下張襄在那里是否和誰有過節。這等事，其實施桐早已派人去查了，一點收獲也沒有，岳肅這邊的人得到的結果，也是一樣，沒有什么仇家。
據東明書院的人講，張襄為人隨和，從不與人結怨，別是伯爵家的公子，卻沒有一點架子，還時常接濟那些家境平寒的同學，加文采很高，深受大家伙的敬仰。
同樣，岳肅也派人去龍門書院打聽魏翰銘的情況。據知情人士透露，魏翰銘自喪父，為了不想讓人瞧不起，所以拼命用功讀書，起的比任何人都早，睡的比任何人都晚。他的用功收到回報，院試的時候是縣內第二名，后來進入龍門書院，在書院里堪稱魁首，可以，前途無可限量，鄉試時想要高中舉人，那是沒有一點問題的。不過這人有個缺點，那就是狂傲，書院里的同學，沒有幾個能進入他眼里的，所以他的朋友也不多。還有人，魏翰銘曾因為院試考了第二，心中很不服氣，放榜當天就喝醉了酒，酒后還胡言亂語，張襄是因為家里有關系才考的第一，輪真才實學，并不如己。
如此一來，似乎只有魏翰銘具有毒害張襄的動機。施桐因此嚴刑審問，似乎也能講出一點道理。可岳肅這幾天去探望過魏翰銘兩次，談話中感覺到，魏翰銘的性格并不是狂妄，而是自我保護意識太強。沒有父親的孩子，總是被人不起，所以他才會有如此性格。同樣，魏翰銘的好勝心也很強，院試的時候輸給張襄，確實不服氣，認為是張襄的家里有后臺，所以他總想證明自己，自己比張襄強。若下毒害人，岳肅可以得出，魏翰銘還不是那種人。
了解了兩個當事人，岳肅越發地覺得這案子有些奇怪，誰會用這般歹毒的毒藥害死張襄，其目的是什么，二者間會有多大的仇？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這一日，阮傲月帶著黑來到洛陽，與她同來的還是李瓊盈、杜娘、沐天嬌。
次來洛陽，大家伙也沒好好的吃頓飯，這回來了，總得嘗嘗洛陽菜。一家人微服到街，打聽到有一家風味館分有名，店鋪不大，味美價廉，這正好附和岳肅的性格。
到了之后，還真如人所，一個不大的館子，里面坐滿了人。岳肅他們還是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吃完下桌，這才輪到位置。點了幾道風味美食，大家伙細細品味起來，確實是好吃。
正吃著，突聽旁邊的一張桌子有人道：“孫老哥，龍門會的那樁你聽了嗎？”
“怎么沒聽，不提這事還好點，一提這事，我就氣不打一出來。那個張襄明明都贏了，結果卻半道死了，第二天又重新較量。這倒好，那已經敗陣的魏翰銘竟然還讓登臺，把東明書院的那班學子逐個打敗，勝了今年的龍門會。我可是拿了三百兩賭東明書院贏，本以為是穩操勝券，誰想是這樣結局，害得我現在都不敢回家，怕我那婆娘找我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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