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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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二章世子
“岳大人，這里便是世子的寢宮。”
在一所大院子前，趙文停住腳步。院門口，有當值的太監，一見趙文到來，還帶著一位高官，連忙前堆笑見禮，“給趙公公請安，不知公公到此有何貴干？”
“這位就是陛下新封少保，河南巡撫岳大人，還不見禮。”趙文先介紹道。
“的給岳少保見禮。”太監急忙道。
“免了吧。”岳肅擺擺手。隨后，就聽趙文道：“陸巖呀，你趕緊進去通傳，就岳大人聽聞世子抱恙，特別探視。”
“是、是……”太監答應一聲，連忙轉身跑進院子。不大功夫，跑出一個級別較高的太監，一到門前，躬身道：“參見岳大人、趙公公，世子因抱恙在身，不能親自出門恭迎，特打發的前來伺候。二位里面請。”
來人是專門伺候朱恭枔的太監何璐，在王府里，地位甚高，僅次于趙文。
趙文給岳肅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岳大人，里面請。”
岳肅點點頭，跨入院門，金蟬仍是捧著尚方寶劍跟了進去。何璐前邊帶路，走到一間大殿門前，大聲喊道：“岳大人到……”
聲音一落，殿門推開，兩名侍女在門旁施禮道：“給岳大人、趙公公請安。王爺正在里面等候二位呢。”
岳肅微微點頭，隨著何璐進了寢宮，來到床榻之前，只見一個青年躺在床。青年見岳肅到來，掙扎地想要坐起身子，岳肅連忙道：“世子身體抱恙，就不要起身了。”
朱恭枔料到岳肅會這么，剛剛不過做個樣子。躺在床，裝作一副痛苦的模樣，道：“適才聽聞岳大人榮升少保，真是可喜可賀。本爵若非抱恙在身，定要好好設宴為岳少保慶祝。”
“世子客氣了。下官在此謝過，愿世子早日康復。”岳肅客氣地道。
“多謝、多謝……”朱恭枔隨即道：“來人啊，還不快給岳少保座。”
“是、是……”有侍女連忙端來椅子，請岳肅在床尾坐下。
岳肅打量了幾眼朱恭枔，笑呵道：“聽王爺，世子是騎馬時，不慎落馬，不知可是這樣。”
“唉……”朱恭枔嘆息一聲，道：“本爵騎術不精，實在汗顏。因此事來連累那些扈從被父王處死，真是令人于心不忍。”
岳肅聽了這話，心中暗道：“若非你有意殺人滅口，又怎會將那些扈從處死。”一想到這，岳肅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他即已將那孩子殺死滅口，何必再將扈從殺死滅口？難道，知道孩子沒死，已經落到我的手里，今天要來追查？”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金蟬等人，都是自己的心腹，肯定不會將消息泄漏，阮傲月、杜娘、李瓊盈這些女眷，更是不可能。沐天嬌將事情告訴自己，萬不會再行泄漏。思前想后，也就是臺之，坐在自己身邊的鄒佳仁與王林鶴嫌疑最大。
若這兩個人中，岳肅會相信誰，那還用，自然是自己的座師鄒佳仁。
眼下人證是沒有人，若強行搜查，把王府的人員全部帶到巡撫衙門盤問，又不太現實，畢竟是王府，單憑那一句“王爺”，就如此做，他還沒有那個權利。當下只好道：“世子落馬受傷，王爺愛子心切，遷怒別人，也在所難免。只不過……”
到此，岳肅緊緊盯住朱恭枔的眼睛，陰冷的口氣道：“世子您相信報應嗎？聽那些無辜冤死的人，九泉之下難以瞑目，冤魂不會散去，會時常出來找害死他們的人算賬。”
聽了這話，朱恭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連忙故作鎮定地道：“有的人也是命該如此，父王雖然一怒之下將他們處死，事后怕是也有些后悔。等下本爵會對父王，給他們的家屬多加撫恤，也命人多給他們燒一些紙錢。”
“世子果然仁厚，對了世子，下官聽，前幾日世子曾擅自出城，前往萬歲山，不知去做些什么呀？”岳肅突然問道。
“啊……”朱恭枔心頭又是一顫，暗道：“幸虧消息來的及時，讓我早做準備，要不然可真是兇多吉少。”
隨即道：“岳少保，不知您這是聽誰的，外藩擅自出城，那可是重罪，本爵如何吃罪的起。這等造謠、誹謗之人，實在可惡，也不知此人現在何處，本爵一定要與他當面對質，辯個明白。”
朱恭枔如此激動，岳肅心中更是有數，再加剛剛朱恭枔打的那個寒顫，業已明他的心虛，來縱馬撞死人的那件事，有九是與他有關。
不過證據終究不足，岳肅打定主意，回去另想對策。他也不去接朱恭枔的話茬，一拱手，道：“如此最好，下官就不打擾世子休息了。先行告辭。”完，站起身來。
“岳少保慢走。何伴伴，你代本爵送一下岳少保。”見岳肅要走，朱恭枔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岳肅離開世子寢宮，又去一趟銀安殿，與周王辭行，這才打道回府。
周王府的一座寢殿里，二王子朱恭栩將自己的侍女、太監全部打發下去，只留下陳公公一個人在內。
等到殿門關，朱恭栩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陳伴伴，事情查的怎么樣？”
別他問得急，聲音倒還是壓得很低。
陳公公來到朱恭栩身邊，聲地道：“王爺，事情已經查清楚了……”當下，他就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一五一地講了一遍。
朱恭栩聽罷，沉默了一會，道：“照你這么，我大哥確實出城了，怪不得那些跟隨我大哥的護衛，前日突然全被處決，還是因為他們護衛不周，致使大哥落馬，原來是滅口。大哥也不是第一次出城玩，以往神不知鬼不覺，也沒有什么事，難道這次是惹了禍，才被岳肅找門來。”
“世子和那個人經常一起跑馬，在城里也沒少撞死、撞傷人，這次估計是到城外跑馬，又撞死了人，結果被苦主告到了岳少保那里。”陳公公分析道。
“你就確定是在城外，不是在城里嗎？”朱恭栩問道。
“若在城內，世子爺應該不會這么緊張，宗室貴胄，撞死個人，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是無旨擅自出城，這條罪名比較大。”陳公公如是道。
“來是這樣了。伴伴，你要是我大哥的罪名坐實了，皇會怎么處置我們家，會削藩嗎？”朱恭栩問道。
陳公公琢磨一下，道：“是世子無旨出城，又不是王爺擅自出城，而且也能確定不是什么圖謀不軌，只是縱馬游玩，不慎撞死了人。罪名坐實，送到皇那里，我估摸著，王爺多少會被申斥一番，他教子無方。至于世子，殺頭應該不至于，但奪去世子之位在所難免，搞不好還會被關進宗人府。”
“真的不會削藩？”聽了這話，朱恭栩的眼睛一亮，他的目光中流露出貪婪之色。
陳公公從著他長大，如何不出二王子的心思，肯定地點了點頭。同時他的心，也激動起來。是呀，如果大王子被扳倒，奪去世子之位，那繼任世子的人，當然就是二王子。二王子當了世子，就是將來的周王，自己也會水漲船高，成為王府里最有權勢的太監。誰不想往爬，誰喜歡別人的臉色，可以，陳公公在面對何璐的時候，都覺得矮一頭。同樣的一件事情出去求人，何璐出面，別人半點不敢猶豫，他出面，有的時候還要些話。這就是地位。
機會！終于來了。
不僅是對于陳公公，對于朱恭枔來，也是這樣。世子和王子完全是兩個概念，將來降一等封爵，權勢、地位也差得遠。以往沒有機會，只能認命，誰叫自己出生的晚，不是長子。現在機會就放在眼前，只要將哥哥出賣，自己就是將來的周王。
“伴伴，我想……”朱恭栩心地道。但他并沒有將話全，只是意思，誰都明白。
“既然王爺有這個打算，老奴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陳公公鄭重地道。
朱恭栩點了點頭，道：“這事咱們不能明著做，否則被父王知道，咱們必死無疑。我不如這樣，暗地里寫一封信，投入巡撫衙門。如何措辭，你先掂量，等寫完給我。”
“老奴明白。”
陳公公想了想，道：“王爺，城外到底發生了什么，咱們也不清楚，如果貿然亂寫，怕是會令岳肅起疑。我不如這樣，直接就寫，同世子一起出城的還有那個人。他岳肅雖然不敢對世子用刑，但對其他人，還是不會手軟的。你他都敢到王府追查，可見已經下定決心，要查明此案。讓他從那個人身打開缺口，追問出世子來，豈不是更妙。沒有人會懷疑的我們頭。”
“妙、妙……”朱恭栩連贊兩聲，點頭道：“就這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