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一溪明月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公子爺,你是想要金蟬脫殼,是嗎?”連生福至心靈,忽然醒悟了過來。
“恩,你記住,別說話,也別犯悃,做得到嗎?”
“行。”連生咧開唇,笑了。
“嘴別張那么大,”龍天涯不放心地按他在椅子上坐下:“來,你擺個姿勢給我瞧瞧。”
連生依言直挺挺地坐下。
“別,你這樣。”龍天涯拿了條手巾卷起來塞到他手上,替他調整了一下姿勢,直到滿意了才點了點頭,放他離開。
“出來了!”見到房里人影一晃,展云飛急急撞了夜寒一下,縮回了檐后。
只見龍天涯低著頭,慢慢地進了屋,點亮了燈,似乎猶豫了一陣,挑了一本書就著燭光在窗前坐了下來,慢慢地翻看了起來。
“嗟,還挺有學問,這么晚了還瞧書呢,也不睡覺?”夜寒冷哧一聲:“看來,他晚上不打算出門了。”
“那可說不定。”展云飛隨口答了一句,眼角余光一瞥,已見到那個連生拎著木桶出了門,順著墻跟走到廚房,不久放下木桶提著一盞燈籠出了門。
他心中微微一動,壓低了聲音道:“跟上去,瞧瞧他這大半夜的,這是上哪?”
“恩。”夜寒應了一聲,彎下身子悄然越過屋脊,上了對街的屋頂。
連生不急不慢地走著,一路上并沒有回頭,似乎并沒有察覺到墜在他身后的夜寒,拐彎抹角,不多會進了一個胡同。靚靚
胡同口挑著幾盞大紅的燈籠,每盞燈籠下都站著個涂脂抹粉的姑娘,揮舞著香噴噴的帕子在招攬著客人。
“客倌,快來啊!”她們見到連生,一擁而上脆生生甜膩膩地招呼著。
連生堆了一臉的笑,隨手在一個穿綠衫的女人臉上擰了一把,摟著她進了一家名叫“秋香”的勾欄院。
“媽的,原來他乘機來逛窯子來了!”夜寒笑罵一聲,瞧見連生進了房,摟著那女人急不可待地吹熄了燈,這才轉身離開了。
龍天涯噗地一聲吹熄了燭火,秋香被他抱住,身體軟軟地靠到他身上,膩聲道:“爺,想死我了。”
“人已經走了,別裝了。”龍天涯斜眼瞄一眼屋梁,輕輕推開了緊緊纏在他身上的秋香:“小越怎么樣,沒覺出什么不對吧?”
“討厭!”秋香揮起花拳半真半假地當胸捶了他一記:“一個傻女人,能覺出啥?你干嘛老惦著她呀!”
“少廢話。”龍天涯冷哼一聲,淡淡地拂開她的手:“帶我去見小越吧。”
秋香輕哼一聲,扭著腰伸手在床柱上按了一下,掀開紅羅紗帳,墻壁滑開,露出一條黑漆漆的地道口:“去吧,去吧,我就不信了,她還能開出一朵花來?”
龍天涯不理她,取了桌上的油燈,彎腰鉆進了地道,不多會,已出了“秋香院”進入了隔壁的小四合院。
默默地看著黑沉沉的窗戶,龍天涯走到天井邊,順手脫了外衣,扔到草叢里,提起井繩,從井里提了一桶水上來,凈了手臉,再低首嗅了嗅確定身上那濃濃的香粉味已被風吹淡,這才推開門進了房。
“小越,我愛你!”迷離中,低沉柔和的男聲悠然響起。
方越倏然一驚,倏地睜開了眼睛,翻身坐起,冷汗涔涔而下。
她掀被而起,環顧四周,一片陌生,悄然下地,走到窗前,只見一輪明月靜靜地斜掛在澄凈如洗的夜空,稀疏的幾顆星子,默默地閃爍在天際。
“吱呀”一聲輕響,她受驚轉身望向門邊,一條頎長的身影悄然走了進來。
“誰?”
“小越,你醒了?”龍天涯迎了上去,輕輕扶住她的肩:“那里風大,仔細著涼。”
“你是誰?”方越疑惑地眨了眨眼,腦海里依稀浮動著一張俊顏,與面前的重疊,交錯,漸變……最后一團混亂,組合成一個陌生的臉孔。
“來,喝口水。”龍天涯倒了一杯茶到她唇邊:“我是你相公,你怎么又糊涂了?”
“相公?”方越不由自主地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茶,抬起頭怔怔地望著他。
可是,為什么他給她的感覺會那么陌生?
“恩,你生病了,多喝點水,多休息就好了。”龍天涯舒一口氣,扶著她到床邊坐下,愛憐地拂了拂她頰邊的發。
對不起,為了得到她,暫時,他只能用最卑鄙的方法,禁錮住她的身體,同時也鎖住她的思想和心靈。
“我剛睡醒,全身酸疼。”方越蹙著眉毛搖了搖頭,輕輕推開他再遞到唇邊的茶。
那茶苦中帶澀,不好喝,還帶著點淡淡的香味,她不喜歡。
“那好,咱們說會子話吧。”龍天涯微微一笑,也不勉強。
“這是哪里?”方越走到窗邊,推開窗朝外張望。
“這是咱們的家啊。”龍天涯走到她身邊,與她并肩而立。
“可是……”這里的一切為什么這么冷漠?冷漠得讓她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窗外,依稀傳來低低的笑語,混在月光里,一切都顯得斑駁了起來。
“你不喜歡這里?”龍天涯輕輕地牽起她的手,放到頰邊摩挲:“再忍幾天吧,我帶你離開這里,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去哪里,有多遠?”
“走得越遠越好,離開這個骯臟的地方,暢游江湖好不好?”
“江湖?那是哪里?”
“那是一個沒有血腥,沒有權力,沒有殺戮的地方。”龍天涯目光幽幽,聲音飄渺而悠遠,眼中漸漸蘊起淚霧:“我們可以一起看花開花落,聽雨打荷葉,吃天下的美食,度過悠悠的歲月,一起慢慢變老。”
“真的?那我現在就要去。”
她不喜歡呆在這里,太冷太靜也太寂莫,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個人。
“好,再等幾天,我們一起去。”
他深深地望著她,鄭重地許下承諾。
是的,他厭倦了!
十幾年了,碾轉在各個權宦之間,勾心斗角,用肉體,用智謀,用狡猾,用一切他可以攀到的力量,努力求得生存,掙扎著想替自己爭得那份本應屬于他的權力。
可是,在離成功咫尺之遙的時候,他遇到了她。
這個天下,他不想爭了,他的仇恨,他也不想再報了,他更不愿意再一次陷入那復雜的宮闈爭斗之中,成為別人棋盤上一顆光鮮亮麗的棋子。
所以,他決定了,他要帶上方越遠走高飛,遁世隱居,永離紅塵。
在離開前,他會助南宮澈登上皇位。
因為,那是小越的心愿。
他會幫她完成,這樣,在很久很久以后,當她清醒過來,當一切塵埃已定,她就不會再怨恨他了吧?
“南宮,我悃了,想睡了。”方越打了個呵欠,輕輕偎向他的懷中,汲取著溫暖,柔聲撒著嬌。
而龍天涯卻如遭雷殛,雙手在身側悄然緊握成拳,腦子轟然炸響。
小越,還有自己的意識嗎?在冥冥之中,她腦子里記住的那個人影依然是南宮澈嗎?
“南宮?”得不到回應的方越狐疑地抬起頭望著他幽深如潭的眼睛。
奇怪,他為什么不抱著她?
以前不是不管她怎么拒絕,就算是死皮賴臉地他也要纏上來?
以前?以前是什么樣的呢?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腦子里浮起一些破碎的畫面。
依稀有一雙手親昵地纏在她的腰際,低沉渾厚的男音,在耳邊吐著愛語,那雙閃耀如星的黑眸里閃著炙熱得仿如要令她融化的熱情。
可是,那俊朗的面容,為什么跟她的相公不一樣?
而且,他對她做的事情好羞人……
她倏地打了個寒顫,惶然地搖了搖頭,想搖落腦子里荒唐的畫面。
不對,她怎么可以跟丈夫以外的男人如此親昵?
“哦,睡吧。”龍天涯霍然猛醒,拉開被子,扶著方越,望著她突然緋紅的雙頰,關心地問:“你不舒服嗎?“
“我的頭,好疼。”方越撫著頭,低聲呼痛。
那些畫面攪得她好混亂,頭疼得好象要炸開一樣。
“你又犯病了,快睡吧,睡一覺就好了。”龍天涯眸光一黯,彎身把她抱上床,替她掖好被子,輕握著她的手,柔聲安慰。
“不要走,陪我。”方越怯怯地拉住他,更想借他趕走腦子里那里亂七八糟的畫面。
“恩。”龍天涯身子僵了一下,緩緩地掀開被子,直直地在她身邊躺下。
“我好冷。”方越說著自然而然地地依入他的懷里。
“小越……”龍天涯默默地望著懷里柔軟的嬌軀,猶豫了半天,終于伸出手把她輕輕地攬到懷里。
“晚安。”方越喃喃低語,閉上眼簾沉入夢鄉。
“晚安。”龍天涯望著她平靜的睡顏,偏頭在她額上印了一個近乎虔誠的吻。
天色漸漸地亮了起來,養心殿里氣氛凝窒,南宮澈緩緩地走到院子里,望著滿院的姹紫嫣紅,心事重重。
“晉王爺,請借一步說話。”龍天涯跟了上去,在他身后一丈處站定。
“哦?”南宮澈不置可否,挑眉惑然地望向他。
他好象跟他的關系還沒好到那種需要避人耳目,說私密話的程度?
龍天涯不再多說,舉步緩緩朝御花園的深處走去,揀了個視野開闊之地站定。
南宮澈冷哼一聲,分花拂柳,慢慢地跟了上去。
不管他想耍什么鬼主意,他都不懼,且看他玩什么花樣?
“晉王爺,龍某有一件大禮想要送與王爺,不知你意下如何?”龍天涯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
“是嗎?”南宮澈淡淡一笑:“正所謂無功不受祿,本王怕是沒有那個福氣。”
“定遠候的項上人頭,王爺也不想要?”龍天涯并不理他的拒絕,開門見山,冷然地望著他。
他們叔侄二人,明爭暗斗多年,表面和和氣氣,暗地里死去活來。
他就不信,這么大一個誘餌,他會不動心?
“世子真會開玩笑。一顆人頭既不能看,也不能玩,本王要來何用?”南宮澈哂然一笑,毫不動容。
他與南宮博糾纏多年,突然反目成仇,臨陣倒戈雖然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但是,南宮博性子狠辣,狡詐多變,焉知這不是他二人使的一個礙眼法?
他才不會傻傻地上當。
“龍某句句肺腑,絕無半字虛詞。”龍天涯也知要在短時間里取信于他,絕非易事,依然竭力爭取。
“本王當然相信,不過玩笑到此為止,多說無益。”南宮澈冷笑著轉身欲離開。
“今晚宮中當有劇變,”龍天涯也不看他,只手持一朵半開的薔薇,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到時,請王爺帶人火速圍剿他在宮外的黨羽部眾,而令岳大人的安危,也在王爺手中。”
“本王的岳父藏在何處?”南宮澈聽到此,再也按捺不住,沉聲喝問。
他嘴里所說的宮中劇變,不知詳情為何?不過,那是他的事,他管不著。他只需隔岸觀火,置身事外便可。
他關心的是方起的生死和安危。
“王爺就說行不行吧?”龍天涯不答反問。
他與南宮博糾纏了這么多年,多多少少了解他的為人與習性。
他敢打賭,以他多疑的個性,絕對不會相信外人,方起此時一定仍被他囚禁在候府的某個隱蔽的地點。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南宮澈冷聲詰問。
他希望借晉王府的兵力來圍堵定遠候府,那倒不是不可以商量。
反正,他與三皇叔斗了這么多年,準備早已做足。
此次云飛帶入城中的兩萬精兵,正是為了他而來。
南宮博若是真的被捕下獄,搜查定遠候府之事,他自然是當仁不讓。
只是,龍天涯為什么要幫他,平白送他這么大的一份人情?
“我希望可以用他的人頭,換我的自由。”龍天涯挺直了背脊,冷聲作答。
南宮澈沒有說話,只淡淡地打量著他。
“龍某隱忍這么多年,早已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喝其髓。”龍天涯雙手緊握成拳,蒼白的面容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他們的并不是很熟,他這么做,豈不是交淺言深?
“皇后,定遠候和王爺,自成一家,三足鼎立。”龍天涯不看他,語氣平淡,不帶絲毫起伏:“但是,不論天涯落在他們誰手上,都逃不脫以色侍人,遺恨終身的下場,王爺則不然。我只希望,王爺成功之日,就是我自由之時。”
“好,本王且信你一次,也沒什么損失。”南宮澈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慢慢地走到養心殿外,低聲吩咐隨身的侍從。
有鎮魂令在手,他就算調動兵馬,也不怕落人口實。
龍天涯若是想玩他,那還差了一著棋!
龍天涯深吸一口氣,毅然扔了手中的薔薇,出了養心殿,朝坤寧宮而去。
紗縵低垂,羅帳高挽,香氣馥郁。
隱隱綽綽地露出半個嬌軟的身子,云鬢散亂,凝脂香滑,雪白的柔胰搭在明黃的綢緞之上,越發顯得香艷刺激。
風起,紗舞,倏然之間,簾子晃動,一條頎長的人影已掠到了龍床之畔。
“碧兒?”端木華鳳目緊閉,丹唇微啟,低聲謁問。
來人并不說話,一只瑩白如玉的大掌卻悄然摸上了她半裸的香肩。
“誰?”她張口喝問,巨大的黑影已兜頭壓了下來,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含住了她的丹唇,一條滑柔的舌頭,靈活而放肆地在她唇齒之間愛撫。
“恩!”那潔凈的男性氣息,令她渾身發軟,不自覺地低吟出聲。
“呵呵。”他低低一笑,大掌一掀,干凈利落地褪除了她雪白的中衣。
晨曦薄露中,玉—體橫呈,香氣四溢。
“龍統領?”突然侵體的寒意令端木華機靈靈地打了個冷顫,不覺張開了鳳目,赦然入目的俊顏讓她嚇了一跳,低叱道:“放肆!哀家砍了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