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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請恕罪臣無禮。[]大文學”龍天涯輕輕卻堅決地拉開她的手,一件件替她穿上衣服,牽著她到軟榻前坐定,拾起搭在一旁的絲帕,拭干她的發。
“你究竟想做什么?”端木心中駭然,怔怔地坐著,象是被點了穴道一般,只覺得全身沒有半點力氣,只能任憑他的擺布。懶
“娘娘,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不久當有訪客至。”龍天涯微微一笑,從容地拾起那柄半圓透雕雙鳳玉梳,修長的十指在她烏黑的秀發間靈巧地穿梭往復。
“訪客?”端木神智漸轉清明,把他的話前后一串連,細一思索,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龍天涯淡淡一笑,也不打斷她的思考,只低頭細心地伺弄著她一頭秀發。仿佛,他來,就只是為了替她挽發的。
不一會兒,銅鏡里已映出一個身穿杏黃飛鳳織金裳,鬢上斜插彩鳳含珠墜,威嚴端莊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對在下的表現,可還滿意?”
龍天涯左右端詳了她一陣,又撿了枝八寶琉璃滾花簪插到她的鬢邊,這才滿意地傾身在她頰上印了一吻,不等她有所反應,退了一步,垂手站在她的身后。
“恩。”端木輕輕地按了按鬢角散亂的碎發,在漆金妝盒里挑了指甲蓋大的香油,抿了抿,抹了上去。
“哀家怎知你不是騙我?”端木華恢復了精明干練,娥眉緊鎖,森然作態。蟲
“不需半個時辰,真偽立辯。”龍天涯昂然無懼,坦然相對:“若有半字虛言,愿受凌遲之苦。”
“為什么要跟哀家說這些?”端木華從銅鏡里靜靜地打量他。
他應該是南宮博最相信的人,否則,以定遠候多疑的個性絕不可能派到她身邊來。但他卻為什么臨陣倒戈,反咬南宮博一口?
“無他,良臣擇主,良禽擇木而已。”龍天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好,很好。”端木望著他展顏而笑:“若所言屬實,日后必定重賞。”
南宮博既對她不仁,休怪她不義了。
想不到二十幾年的情份,為了一個皇位的繼承,從今天起,就將一刀斬斷。
好在,走了個南宮博,還有個龍天涯,老天待她,總算是不薄的,不是嗎?
“愿聽娘娘差遺。”龍天涯神色平淡,躬身立在她的身后。
“走吧,去養心殿。”端木華纖手搭上龍天涯的臂,順勢在他胸前摸了一把,低眉一笑:“年輕真好。”
“娘娘還很年輕。”龍天涯面色微變,躬身回答。
“呵呵,小嘴真甜。”端木華嬌嗔地瞟他一眼,無限惆悵:“哀家老了,想當年,二八年華時,拜倒在哀家裙下的可也數不完呢。”
“皇后娘娘芳華絕代,罪臣仰慕以久。大文學”
這老不修,假裝天真,矯揉造作,真是讓人惡心。
“世子姿容絕世,哀家也是慕名以久呢。”唉,如果南宮博肯放棄皇權,與她攜手合作,傾力相助哲兒登上帝位。
他日她掌控實權,有這二位人間絕色男子常伴左右,三人同行,也算是不虛此生了。
“娘娘,有人來了。”龍天涯低聲提醒。
一陣雜沓的足音過后,南宮博,南宮澈和南宮哲,南宮漓四人從假山后轉了出來,六個人迎面相遇。
南宮哲見到并肩而立的端木與龍天涯,心中微感怪異,怔了一下,脫口而出:“母后,他怎么在這里?”
三皇叔執意邀眾人一同來御花園走走,難道就是要他們看這個?
“自今日起,龍卿家就是哀家的近身侍衛,負責哀家的安全。”端木華不急不慌,靜靜地望著他,反問:“皇兒覺得有何不妥嗎?”
哼,好個南宮博,設個美男計讓她往圈子里鉆,若不是龍天涯機警,在顛鸞倒鳳,欲仙欲死之時領著眾人闖了進來,撞破好事,后果真真不堪設想!
她捏了一把冷汗,一雙鳳目如浸寒冰,冷冷地朝昔日的枕邊人投了過去。
“不,母后拿主意就是。”南宮哲很快在她的目光下敗下陣來。
豈只是不妥,是大大的不妥!
皇宮大內的安全自有大內侍衛統一調派,豈能隨意添加?
但是,端木掌控皇庭二十幾年,積威猶在,誰又在這種小事上多言?
“哦,龍世子驚才絕艷,當得此任。”南宮博面色鐵青,冷冷地瞪著龍天涯。
好一個龍天涯,竟然瞧破他的用意,從中作梗,壞他好事?
以為攀上端木華,從此飛上高枝,找到靠山,他就拿他沒轍了?
哼,未免把他南宮博看得太過簡單!
“候爺謬贊了。”龍天涯微微一笑,把他的譏諷當成贊美,照單全收。
南宮澈冷眼做壁上觀,早瞧出南宮博與端木華,龍天涯三人間暗流涌動。
“眾位卿家,不在殿內陪著皇上,都跑到這里來做什么?”端木華話鋒一轉,把矛頭直指向眾人。
“也沒什么特別的事,就是三皇叔說久坐宮中郁悶,讓大伙出來走走,聯絡聯絡感情。”南宮漓打了個呵欠,露了個趣味的笑容,緩緩地掉頭朝養心殿返回。
看樣子,三皇叔不知設了個什么局,卻被皇后識破。
表面看來今晚雖然是沒戲可看了。但是,這叔嫂二人終于出現裂縫,再加上南宮澈冷眼旁觀,待機而動,這場帝位爭奪戰,只怕會越演越烈了呢!
看完一場好戲,南宮澈偷了個空,從宮中返回晉王府。大文學
“夜寒,小越找到沒有?”他顧不上回屋換衣服,直奔書房,推開門劈頭就問。
“阿澈!”展云飛冷不防從旁竄出來,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他。
“云飛?”南宮澈大喜,用力抱緊了他,冷眼掃了一眼笑盈盈站在門邊望著他們的夜寒:“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都沒有人說一聲?”
“哈哈哈,”云飛沖他頑皮地眨了眨眼睛:“你別瞪他,是我不讓他們說的。”
他本來,是想給他和方越一個驚喜,想不到一來就聽說方越失蹤的事情。
“恩,所有人全都安全進城了?”南宮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小子,兩個月不見,黑了也結實了。
“任務不完成,我敢來見你嗎?”展云飛呵呵一樂。
“有你在,我果然省心不少。”南宮澈長嘆一聲,眉宇間帶了些焦灼。
夜寒一臉慚愧,臉上涌上紅潮,默然地退到一邊。
“放心吧,”展云飛了然地拍拍他的肩:“小越智勇雙全,不是普通的女人,她不會有事的。”
“她就是太聰明了,凡事強出頭。”南宮澈緊繃著臉,眉心痛苦地糾結起來。
眼看父皇危在旦夕,小越卻下落不明。
在這種情況下,他投鼠忌器,失了主張。
“可是,若是她跟普通女人一樣溫柔順從,恐怕也引不起你的興趣吧?”展云飛語重心長地道:“有得必有失,世事難兩全。”
“眼下京里正值多事之秋,風云詭譎,變幻莫測。我只擔心,她落到有人的手里,生死難料。”
“阿澈,”展云飛看他一眼,一字一句地問:“你老實說,這個時候,如果南宮博拿她要協你退出競爭,你會乖乖聽話嗎?”
“云飛,你有小越的消息?”南宮澈一喜,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別激動,”展云飛把被他攥得生疼的手抽出來:“我只是假設。”
“這還用說?”南宮澈失望地退了開去,跌坐在椅子上。
“你不說,我哪知道?”展云飛攤了攤手。
“知道了又怎樣?”南宮澈沒好氣地橫他一眼,拂袖而出:“話說完了沒?完了給我滾出去找小越。”
“喂!”展云飛急急伸手,卻連他一片衣角也沒撈住,望著他盛怒的背影低聲嘀咕:“火氣這么大?看來就算不是小越勝出,起碼也是難分高下了。”
“王爺昨晚整晚沒合眼呢!”夜寒悄悄地念叨了一句。
“情況怎么樣了?”展云飛收起玩笑之心,皺眉詢問進展:“給我詳細說一說。”
“魅,影,梟他們三個分頭去監視定遠候府,跟蹤南宮博,守了一天一夜,至今沒發現什么蛛絲螞跡。”夜寒搖了搖頭,心情沉重:“而且,候爺府里的線人傳來的消息,好象候爺在府里大發雷霆,似是斥人辦事不力。”
“會不會真是其他人劫走的?別讓南宮博迷惑了視線,耽擱了時間,轉移出了京城,那就麻煩了。”展云飛撫著下頜沉思。
“夜寒,你不用跟著我了,替我盯著龍天涯。”南宮澈換了衣服,匆匆返回書房,接過話頭:“云飛,你領著手下給我把京里的每一條街道細細搜一遍,不能放過每一個角落。”
“王爺,那你的安全……”夜寒猶豫地眨了眨眼睛。
“哼,你當我腰間的劍是吃素的?”南宮澈冷哧。
“你要大張旗鼓的找?”展云飛皺了皺眉:“起事之前,過早地暴露實力,這好嗎?”
“沒什么好怕的,再說,你不會做得隱蔽點啊?”南宮澈不耐地訓斥,神情里有著幾不可察的悲哀:“我入宮了,父皇,好象撐不了幾天了。”
否則的話,他肯定不會假手于人,會親自去找小越。
“你去吧,這事交給我們。”展云飛暗嘆一聲,催促南宮澈動身。
“恩,龍天涯那小心著點,他比三叔狡猾多了,今天剛擺了三叔一道。”南宮澈臉色陰沉,冷聲提醒。
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家伙對小越心懷不軌。
龍天涯今天跟南宮博撕破了臉,顯然是從候爺幫投到了太后幫。
如果真是他劫走小越的話,那么他最終的目的是想替自己找個護身符,還是想借此要脅他助五弟登上皇位?
“龍天涯?那個美得不象男人的世子爺?”展云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能耐了?”
代表著皇權與財富的京城難道擁有特殊的魔力?它能使每一個站到它上面的人,不由自主就會換了另一種面目,擁有超凡的能力與勇氣?
霸氣狂妄的南宮澈如此,連柔弱漂亮得如女人般的龍天涯也如此?
“哼,別小看了他,他是個深不可測的人。”南宮澈冷笑一聲,翻身躍上馬背,輕夾馬腹,烏錐長嘶一聲,朝府外疾沖而去。
“走,咱們瞧瞧這位世子爺去?”展云飛興致勃勃地朝夜寒揮了揮手。
龍府是位于南郊,靠近城門偏僻街道的一條幽暗的小巷子里。
廊下垂掛著兩盞紅色的燈籠,照著大門上已開始剝落的朱漆,顯得有些陳舊。青磚青瓦,不大的四合院落,分成前后兩進,由一道照壁隔開,絲毫不顯繁華之氣。
展云飛和夜寒飛身躍上世子府的屋檐,還沒藏好身形,遠遠的已有一條人影踏著月色匆匆地往這邊走來。
“來了,來了!”夜寒拉了云飛低身藏在了飛檐后面。
龍天涯心事重重,眉峰緊鎖,負著手在院子里來回踱了兩趟,揚聲道:“連生,替我打些熱水來。”
“是。”連生應了一聲,拎著木桶到廚房里揭開鍋蓋舀了一桶熱水進了屋,反手掩上了房門。
“他搞什么?”展云飛哂然一笑:“一個質子,還擺什么譜啊?洗澡都讓人侍候著呢?”
“我聽說,”夜寒低眉一笑,附到他耳邊輕聲道:“他對男人有特殊的嗜好。”
“哧!”展云飛舉手輕敲了他一記:“人家埋汰他,你也信?他要真有那喜好,干嘛對小越起賊心?不是應該看上阿澈嗎?”
“誰知道?說不定他綁走王妃,就是因為嫉妒呢!”夜寒不敢還手,只得委屈地摸了摸頭:“再說,有些人男女通吃,就象定遠候爺那樣。咱們原來在隘州不知道,回到京里才聽說,這小子是候爺的禁臠,聽說那一身細皮嫩肉很能讓男人欲罷不能呢!”
“去!”展云飛輕噓他:“你試過了?”心里,卻升起對龍天涯的無限同情。
南宮博那家伙簡直是個禽獸,坊間傳聞,他需求極旺,這些年來,被他折磨死的女人不計其數。
所以,在定遠候府,有一個怪現象——各妃子,侍妾之間從不爭風吃醋,大家對他都是心有戚戚,談虎色變。
就是因為女人太柔弱,所以,他才把興趣投向了男人,尤其偏好長得漂亮,又練過武功的男子。
龍天涯進了門,轉到屏風后面,對連生招了招手:“你過來。”
“是,公子。”連生恭敬地走過去。
“脫衣服。”龍天涯抬手輕解自己的外裳,淡淡地吩咐他。
“嘎?”連生以為聽錯了。
“快點。”龍天涯已極快地脫得只剩一條褻褲,露出修長的雙腿,細致的腰身,緊窄的臀,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著如玉般誘人的光澤。
連生倒吸一口氣,張大了嘴巴傻乎乎地瞪著他。
“干嘛呢?”龍天涯低叱。
“是,是……”連生咕嘟一聲,咽了好大一口口水,顫著手慌亂地寬衣解帶。
“穿上。”龍天涯彎腰拾起他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到身上,再把自己的衣服遞到連生的手里。
“奴才,不敢……”連生哆嗦著,小聲拒絕。
龍天涯雖是質子,身份上卻是一個皇子,他一個下人,怎么敢穿他的衣服?
“快點!”龍天涯不耐地催促,拖過他,三兩下把衣服套到他身上,左右端詳了一陣,點了點頭:“行,就這樣了,反正也不出門,隔遠瞧不出來。”
“公子爺……”
“來,”龍天涯把他拉到身前,彎下身子在他臉上涂涂抹抹了一陣,道:“好了,你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