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清雙打點好小小的事后,很自覺的去了關著山賊的房,秋冀陽正好接了小二送來的早膳。
秋冀陽吩咐小二,讓他去曾道眉房請他過來,小二拿了賞錢,笑得開懷應了,他離去后,秋冀陽轉身進屋,見郎清雙用腳把三個山賊踢到墻角去。
秋冀陽放下托盤,讓他過來吃飯。
“一早,外頭亂成了一團。”郎清雙邊喝粥邊說。
“怎么回事?”
“鎮長不是派了人去閭城請捕快,那兩人沒去成,摔馬了,今早鎮長家的管事發現馬自己回來卻不見人,覺得奇怪,便領著人沿路找回去,原來是兩個人貪快,想抄近路,卻對路況不熟,一個摔斷腿,另一個的馬受了驚嚇跑掉,他也受了傷,兩個人只好就近找了樹枝升火,在外頭過了一夜,才想著怎么辦,正好鎮長家的管事帶人找到他們。”
秋冀陽聞言輕嘆口氣,問道:“那他們重新派人去請捕快了嗎?”
“派了,只是一晚上這三家伙沒回去,他們的主子應該發現了吧!”
“嗯!”秋冀陽很想上景山探探,可是他身邊帶著小小,怎么都不好把她放在客棧里,帶著去,又怕她遇上危險。
“你說,今天晚上會不會來劫人?”
秋冀陽看他一眼道:“我和小小昨晚就防著,今晚看來要麻煩你跟我一起守了。”
“知道了。”
郎清雙很痛快的吃完飯,與秋冀陽商議好后,便坐到床上靜坐養神,曾道眉過來敲門時,秋冀陽發現郎清雙身上隱隱泛著金光,暗道不好,可是又不確定這樣冒然叫郎清雙會不會令他走火入魔,只得到房外見曾道眉。
曾道眉領著人準備要出門,得了秋冀陽叮囑,鄭重的應了。
他不是初出茅廬的雛兒,自然知道不熟的地方不逞強,而會首慎重交代,為了什么他不管,只要管好他該做的事情,盡責就是。
想到妹妹,他對會首深感愧疚,媚清情寄會首,他可以理解,無非是當年會首幫了自己,對妹妹而言,哥哥已是最厲害的人,可是當哥哥被人欺負時,是會首助了一臂之力,所以在媚清的眼里,會首是英雄,崇拜愛慕之情油然而生。
只是自己一直沒發現,媚清對會首有著綺想,期盼著會首毀約轉而娶她,沒能及時阻止她往福安山莊跑,一次又一次的鬧事,他還以為是人家看媚清不順眼,畢竟媚清向來口舌不饒人,吃不得一點虧的,根本不知,原來是媚清去挑釁別人。
此次事情鬧到自己眼前來,妻子無法再為妹妹圓過去,才讓曾道眉看明白,原來妹妹在盤算什么,而妻子清清楚楚妹妹在想什么,甚至還幫著她胡鬧。
想著面上歉意不由深了,想開口再跟秋冀陽道歉,卻聽到秋冀陽清冷的道:“是兄弟,就不需多言,好好把事情辦好得了。”
曾道眉眼熱了,臉熱了,心頭一股熱,對著秋冀陽用力的點點頭。
秋冀陽笑著拍他的肩,揚聲對著所有人道:“景山的情況不明,我知道你們幾個都是有能力的,遇到事小心保住自己才是首要的事,別硬碰硬強出頭。”
“是。”其它幾個鏢師同聲應道,他們跟著曾道眉出來,自然都是相熟的,與秋冀陽也熟,紛紛上前打招呼。
曾道眉站在一旁看秋冀陽和他們笑談著,一旁老鏢師蔣老拍拍他的肩頭道:“安心吧!說起來,小清丫頭年紀也不小,是該幫她訂親了,怎么拖拖拉拉的扯到她都幾歲了還沒動靜?”
曾道眉苦笑道:“蔣老,你不是不知道,我家小清是個野丫頭,誰會想討個野丫頭當妻子!”
“唉!這就是你們這當大哥大嫂的錯了,早早不關著好好教,等到年紀這么大了,說都說不聽了,才來操持她的婚事,姑娘大了,心思多了,怎么做都難啊!”
曾道眉回以苦笑,蔣老也知曾家夫人的為難,也就不再言語,一行人別了秋冀陽上路往碧沙縣去。
霸虎寨在景山的山坳里,占地頗大,人數不少,不過大部份住的都是粗魯不文的漢子,女眷也有,原也不多的,后來老寨主死后,于大虎接手這兩年來,他的女人增加得很快。
至于于嘯虎那邊,他娘還在,娶了一妻無妾,無子,不像于大虎,上無母親壓著,又死了老婆,孩子一個接著一個的生,現在他已有三個兒子外加四個女兒,還有好幾個在肚子里還沒生出來。
因為于大虎幾次決定失誤,頻頻失手,寨里大事便由于嘯虎接過去,不過于大虎很不滿,對這個弟弟,他從沒服氣順眼過,可是人家硬是比他有才干,寨子要遷到山坳來,是于嘯虎決定的,確實方便許多,也不再如以往常被其它山寨的人偷襲。
要跟于嘯虎比武,他是拳頭大,可是于嘯虎輕輕手一撥,他便倒了,想來真是恨透他爹,從小他爹就對于嘯虎好,教給于嘯虎的武功都比他好,全是因為二娘的好手段。
于嘯虎提議在山寨附近設陷阱,他唱過幾次反調,因為于嘯虎不止設陷阱,還派人守著,于大虎覺得浪費人手,可是他提不出好理由讓于嘯虎聽命,所以一直恨惱于心。
昨晚得知三個守著要道上陷阱的家伙沒回來時,于大虎開心極了,想著要好好刺刺老二。
興沖沖的進到議事堂,正想要老二好看時,沒想到于嘯虎坐在左首座上安然喝著茶,對他道:“大哥,天龍那幾只毒龍又來找麻煩了,你先去回敬一下吧!”
“他們又來了?”于大虎頗為震驚,那幾只笨龍是打不怕嗎?還敢來啊?
“是啊!那只是最小只的揚言這回一定要把你打趴。”于嘯虎涼涼的挑撥著。
“什么話,走,跟我去好好修理他們一頓。”于大虎氣沖沖的領頭沖到門口后,突然又回頭問:“在那條道上?”
“往碧沙那條道。”
“知道了!”說完又沖出去,跟隨大當家的人自然跟著,一下子議事堂里的人去了一半。
見大當家帶著人出去,浩浩蕩蕩的出了山寨口,守在堂門口的人才回頭跟于嘯虎道:“二當家,大當家他們都走了。”
“嗯,去挑幾個新來的,讓他們混入鎮里去。”
“二當家,挑新來的妥當嗎?眼生的人進了鎮豈不打眼?”
“就是要新來的,眼生的,扮成行商才說得過去,若是眼熟的,豈不容易被人看出是我們寨子里的人。”
“二當家,您怎么知道問題出在鎮里?也許是景陽寨那邊的人搞的鬼。”
于嘯虎看著問話的漢子笑而不答。
旁邊一個約五十出頭的老漢笑著代答:“小何,你也在那里看到了,那中了暗器的家伙流了血,往鎮上的方向去,往景陽寨那邊可是沒有痕跡的。于二他們幾個是往鎮上追去了。”
“都中了暗器的人了,還能逃到鎮上去嗎?二當家不是交代要上毒的?”
“那只有一個解釋,有人沒按我的話去做。”于嘯虎站起身,斯文的拍拍衣擺,輕輕的說道。
旁邊站著的人有幾個聞言心中一震,他們跟于二幾個一樣是守陷阱的,二當家交代上的是致命毒藥,可他們都貪小便宜,拿了次級的藥,現下于二他們出了紕漏,若被查出來他們幾個也照做,那就……
“我不管你們之前怎么做,可是以后我說什么,你們就是照辦,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說著用力的一掌將茶杯拍碎在茶幾上。
所有人見著心頭一縮,齊聲應諾,于嘯虎利眼一掃,幾個膽怯些的便低下頭去,深怕被他看出自己心虛。
于嘯虎冷哼一聲,道:“章老,就勞你去挑人,著緊的辦,我不想等到大哥回來節外生枝。”說完他便轉身出議事堂。
方才開口的老漢咬著旱煙管點點頭,點了堂上的幾個人要他們跟他走,其它人就讓他們散了。
小二覺得自從他到鎮上工作后,這幾天總算是讓他稍稍對未來有點希望了,客人真多啊!
隨著受傷客人而來的四個客人之后,來了一車隊的住客,還住進了自落成后從沒人住過的單院里,滿當當的人,讓緣來大客棧總算熱鬧起來,現下又來五個行商客,看難得出現的掌柜的笑得高興,小二的心也高興起來。
人一開心,話就多了起來。
客人問什么,他小二是有問必答,知無不言,詳詳實實的,將前一晚逮著三個山賊的事說的清楚,連那武功高強的客人住那間房都說了。
“這客人這么厲害啊!一個人就打倒了兩個?”
“是啊!另一個客人更神了,一手還抱個快死的人,光一手就打倒一個。”
“抓到這山賊可是大功一件,你們鎮上的人肯定很高興。”
“是啊,可是我們鎮上沒半個會武功的人,只能托那兩位客人守著,等鎮長的人請捕快過來。”
“那捕快肯定來的很快,這可是件大功勞啊!”
“唉!沒,去請捕快的人半道上摔了馬,斷了腿,馬跑回來,我們才曉得,沒請到捕快。”
“怎么這么巧了,那你們可得快去請捕快過來了,不然這山賊的人萬一來劫人不就糟了。”
“嘿嘿!客倌不用怕,那兩位客人會守著他們,不會讓人把他們劫了的。”
說的很開心的小二,最后甚至連客棧里難得來了車隊的事也竹筒倒豆子般說了。
“那些人穿的衣料真的這么漂亮啊?”
“可不是,尤其是那位夫人,那一身衣裙,走起路來流光燦爛,頭上滿滿的頭飾,全是金的。”
客人好奇心滿意了,大大賞了小二,開心的拿了賞銀,小二將客人送進房,卻不知身后的客人互打眼色,在小二離去后,從窗戶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