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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新房不收拾也不行,賢惠表現到這里了,就表現到底吧。
想想表哥說了再次回來再帶了自己去住,沈玉妙突然有些哭笑不得,這是給新人收拾房子,還是給自己收拾房子。
如果再重新給新人收拾了房子,就那一處是較好的,再換一處不如這個了。不能把自己現在住的院子讓出來吧。
如果不給新人收拾房子,那不是更不好。她站了起來,還是給表哥收拾房子去吧。表哥樣樣聰明,我只管收拾了,新人怎么住,表哥應該會有安排才是。
重新去了新房里,讓人拿了新擺設看了擺放,石姨娘、易姨娘過了來,都是一臉的笑容。王爺回來了三天,只面前請了個安就再也沒有見到了,沒有機會弄清楚王爺要娶新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可是王爺王妃在新人的房里住了一天,兩位姨娘都知道那新房收拾的好,是王妃用了心思收拾的。聽了都很高興,原以為王爺分了心思,現在看來沒有。
王爺依然寵愛王妃,那么家里還是象眼前這樣清凈,王妃帶了世子也回來了,兩位姨娘懷了心思,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生孩子了,又一起約了來探問王妃的口氣去。
這兩位從來不是威脅的姨娘笑瞇瞇進了來,看了王妃又重新在安置,笑道:“王爺這一次看過了,一定是很喜歡的。所以才陪了王妃住在這里。”
沈玉妙莞爾了,一聽就能明白,兩位姨娘還是抱了希望自己阻攔了這親事。她笑著讓兩人坐下來,慢慢才道:“淮王給世子送了生日的禮物來,已經回了禮去了。這過年的禮也是早早安排了送去呢。”
沈玉妙現在一點兒也不芥蒂了,表哥回來了三天,除非自己感覺完全錯誤了,表哥還是一心里疼了自己。想想表哥說要調養傷病,沈玉妙也自責了,表哥多辛苦,一家人都靠了他一個,他要聯姻也不全是為了享受。如果是為了享受,他哪里不能去。
這樣一想,決定理解朱宣了。兒子可愛之極,表哥溫柔體貼,我有兒子,難道真的為了這件事情生分了表哥,影響到兒子不成。
只是有時候想了表哥拿了去自己的心事匣子,才會有一些不安……
兩位姨娘沉默了,王妃竟然也同意王爺再娶新人。兩個人覺得孤立無援了,本來在王爺面前就說不上話,眼前能依靠的只能好好侍候了王妃。
三個人坐在房里就幫了出主意收拾房子,朱睿下午也找了來,貼了母親膝前玩耍,看了這房里到處新燦燦,亮晶晶,到了晚飯的時候就不肯走。只能帶了他在這里吃飯,看了他把玩了床上錦帳的明珠八寶,哄也哄不過來。
吃過了晚飯,還是哄不走他,朱睿抱了錦帳大哭了:“在這里睡,在這里睡,我喜歡這里睡。”跟了世子的人看了王妃難得變了臉色喝斥了世子,揚了手在世子屁股上拍了一下,世子就哭得更厲害了,就趕快去回太夫人去。朱睿一邊用手去揪錦帳上的明珠,一邊更是大哭:“我要在這里睡。”
兩位姨娘看了心里樂,忙勸了王妃道:“世子喜歡這里,王妃還是陪了世子爺在這里安歇了吧。”讓那個新人再換一處房子去吧,世子爺要和她搶,誰也沒有辦法。
沈玉妙看了朱睿這一會兒把錦帳上的金八寶揪了兩顆下來了,更是變了臉色震嚇他,劉媽媽進來了,忙笑道:“太夫人說了,世子爺喜歡,請王妃陪了在這里睡吧。”兩位姨娘趁了心意,這樣的房子給新人住,看了就不舒服,就跟了劉媽話勸。
沈玉妙沒有辦法,陪了世子朱睿也在這個精心收拾的房間里住了一夜,抱了朱睿在床上的時候,在他小鼻子上刮了一下,責備道:“你就是混世魔王。”
太夫人一聽了世子哭,說什么是什么。朱睿心滿意足的在這里睡了一夜,石姨娘、易姨娘也趁了心,樂顛顛的服侍了王妃世子梳洗過,才一起辭了出來。
出了院門,北風雖然寒冷,兩個人還是興致很高。易姨娘笑道:“世子也是有眼光的,當然要在這收拾好的房間里歇著。”
石姨娘也笑了道:“說的是。世子現在是跟了太夫人住,還沒有分院子呢,其實這院子世子爺住是最合適的。”
兩個人個個趁心了,憑她是什么貴女郡主,世子爺要占用了,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還是住到角落里的比較好。
沈王妃一心想表示一下賢惠,精心收拾了為表哥納新人準備的房子,一次被朱宣攪了,一次被朱睿攪了。
可見天注定的事情,誰也沒有辦法去。
早上再看了坐在小杌子歪了頭看了自己梳頭的朱睿,沈玉妙就忍不住要發笑了,母親隱然有賈母的架勢了,什么了不管了,只帶了世子玩樂;沒事就黑了臉的表哥一定是賈老政,我可不能做王夫人,養一個寶二爺出來。
想想徐先生回來,明年睿兒三歲了,是不是可以跟了徐先生后面先認了簡單的字去。這樣一想了,啞然失笑了,徐先生高才,請他教壑兒認簡單的字,也太屈才了。看來只能自己教了。
送了朱睿去太夫人處,太夫人看了朱睿高興了,也對了玉妙笑道:“什么好房子,還不給世子住。”
沈玉妙就笑了,母親難道不知道是給表哥收拾的新房,轉念想了,這話就說不出來了,表哥帶了自己已經住了一夜。
朱睿則對了祖母在說:“收拾的好看。”太夫人抱了他親了一下,笑道:“好看再去住。”太夫人也知道是兒子的新房,可是孫子喜歡,諸人靠后。
老侯爺也笑道:“我去看過,那里臨了園子近,夏天不熱,冬天不怎么冷,出入也方便。世子還沒有自己的院子呢。”
沈玉妙趕快攔了下來,道:“睿兒只要跟了母親,昨天夜里要起來,還先喊了祖母。這房子的事情等表哥回來再說吧。”
太夫人一聽就高興了,對朱睿道:“昨天夜里有想了祖母?”朱睿笑嘻嘻道:“夜里要喝茶。”太夫人拿了他的小手又親了一下,笑道:“真是個好孩子,喝茶就想起來祖母了。”
沈玉妙才松了一口氣,總算不提那房子,聽了朱睿又笑嘻嘻看了老侯爺,太夫人道:“那里有梅花,祖父,祖母一起去住。”
老侯爺,太夫人一起大笑了,沈玉妙則拉了臉對了朱睿使臉色。太夫人心知肚明,笑道:“你不用不高興,怕我們糟蹋了你精心收拾的房子,家里房子多,再收拾去。”
沈玉妙笑道:“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別處再也沒有比這好的房子了。”老侯爺也不當一回事,笑道:“再收拾好了。”
朱睿笑嘻嘻的拍了小手,還在說梅花:“那里花開的好。”沈玉妙真是哭笑不得,想當賢惠人看來也不容易。
如音進了來笑道:“薛將軍夫人來了。”沈玉妙才辭了出來,往自己房里走,外面風不小,她拉緊了外衣領子,心里感激了,父母親,表哥都象是沒有把娶新人當一回事,就象是件東西,再收拾房子好了,象是有間房子住就可以了。
她認真回想了京里書房與表哥反目時,是不是自己反應過激了,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表哥一開始可能就沒有那么在乎……
只是想不太清楚了,她微笑了走過兩側都是梅花的長廊,不管怎么樣,現在這樣子也算是不錯,至少覺得新人進了門,也不象是有太大的威脅。
只是還不能掉以輕心就是了,一旦成了親,軟玉溫香抱滿懷,表哥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她又想寫一下自己的心事了,可是一想到寫了出來沒處放,放到了表哥給的黃金匣子里去,表哥想什么時候看就什么時候看去了,她又微嘟了嘴,連心事都不能渲泄了一下了,表哥真是獨斷的很。
薛夫人看了她進來,笑語道:“我來約了你去鋪子里看看去,每天要來做活的人竟然是多的很了。”
沈玉妙坐了下來,喜上眉梢先對薛夫人道:“讓我告訴你一件好消息去,表哥說民生也要看顧了,他完全同意我們這樣做。”
薛夫人卻是意料之中的樣子,看了她高興,取笑道:“誰不知道王爺最疼你,我早就背地里對了麗娟說,王爺一定是向著你。”
沈玉妙微笑了,我也學會隱藏心事了,這大半年來,與表哥反目,一個字也沒有透露出來。再回想了,竟然象是除了父母親,徐先生、外祖父,衛夫人,別人都不知道一樣。
南平王妃只能把這個又歸到了自己的表哥,南平王愛惜顏面的原因。
兩個人收拾了小轎,現在出門只是一乘小轎,輕便的很。兩個人一起往鋪子里來。小轎從鋪子門前過了,就看到了門前排了隊有一隊人。
轎子是直接從后面院門進去了,余麗娟接了兩個人進了房里坐下來,也是喜笑顏開了:“沒有想到有這么些人愿意接了活計回家去做。”
她提起了張春花:“她又找了一些人來,都是些家里窮的,想要做個手藝卻沒有本錢的,我看靈巧的,讓她們領了繡花線去,她們看了不要押錢,能領了東西回去做,都高興的很了。”
然后猶豫了一下:“只是這些人大多以前沒有做過的,一開始做出來的也不會好。”
沈玉妙微笑了道:“不妨事的,只是要讓她們愿意做,提起來心思來就行了,這點兒還虧得起。”
余麗娟又笑了道:“王妃這樣說,只是咱們開了鋪子不能想了虧錢,再說了這些人,讓她們領了東西回家去做,許諾了要收,只寫一個地址下來就行了,就這樣,還有地址報錯了的,白領了繡花線去的。”
薛夫人也笑了道:“占這么點兒便宜,夠吃夠喝的,妙姐兒說的是,這點錢虧得起。她們有肯做的,慢慢做上來,手藝就好了。”
余麗娟笑道:“王妃和姐姐,真真是兩位貴夫人。”沈玉妙與薛夫人聽了一笑,是說我們不懂生意吧。
不一會兒,梅表姐也來了,她是見天會跑來照看的,她搬了帳本子,算了一算,笑道:“這幾天虧得竟然是少了。”
余麗娟苦笑:“還是虧的。”梅表姐笑道:“象這個樣子下去,慢慢就不虧了。”然后看了王妃笑道:“我看了蜀錦,那么多花樣,咱們這里就織不來,何不從那里請幾個師傅來教一教才好。”
一語提醒了沈玉妙笑道:“你說的很是,等我和山陽郡主去信說一聲去。”梅表姐真真的是個能干人,把她許給了杜將軍留在了身邊,事事都很得力。
沈玉妙再問的就是鋪子里如何過年,聽了余麗娟回答了:“有幾個老在的伙計,都是有親戚關系的,鋪子里過年不關門,輪流有人看著。”
沈玉妙要聽的不是這個,她聽完了才道:“再拿一部分錢來,要過年了,給鋪子里的伙計們每人多發一吊錢,跟他們說,明年不虧錢了,過年過節不會少他們的過節銀子去。
領了活按時教的人,不管做的好與不好,每人給兩斤豬肉,五斤白面好過年。對她們說了,會請師傅來教,但是盤纏銀子要每個人分攤了,實在不足,鋪子里補上,以后人越來越多,請師傅的盤纏錢就可以分攤了。她們按時來教東西,就算是鋪子里的人,以后過年過節時,節禮也會有她們一份。鋪子里的人也是每人兩斤豬肉,五斤白面。”
余麗娟又苦了臉:“這又是一筆銀子。”梅表姐認真想了想,笑道:“也使得,橫豎都是虧,也要虧的有個名目去。”
薛夫人無話,只是微笑她一向是妙姐兒說什么她就作什么,再說這鋪子出的份子,妙姐兒是大頭。她一向手里有錢,當然不會在乎一個月虧幾十兩銀子。
商議完了過年的事情,伙計們都到了房外感謝,只知道東家有點兒來頭,平時來時只是一乘小轎蒙了面紗,從來沒有見過真人。只是偶爾上下轎時掃一眼那錦繡衣裳,纖弱的身影,腦子里回想了,一定是位美人兒。
梅表姐笑道:“今天我請你們,我自己置辦了一個小院子,背了家里人,請你們去坐坐去,只是別說出去。”
薛夫人取笑了道:“別又象周將軍一樣,讓我們不說,許大人還是找上了門。”梅表姐笑道:“我才不會那樣。”
三個人上了轎子,余麗娟要忙店里的事情說了不去,這三乘小轎就往沈王妃的私宅里來了。
這一次看了更是齊整了,門前的一個舊石磨已經搬走了,木頭也換了是新的,紅漆還有味道,刷也沒有幾天。
進了院子,兩個嬌笑迎人的小丫頭就迎了上來,一個紅襖綠裙子,一個是綠襖紅裙子,看了惹眼的很,都長得眉目端正。
梅表姐笑道:“這兩個都是好人家的女兒,家里窮,是我去了菜市口挑了來的,家里人都是自愿的,不是人牙子手中買的。”
兩個小丫頭都才只得十一、歲,怯生生的給她們行了禮就退到了一邊去了。梅表姐笑道:“別笑話不知禮,過幾天就好了。”
薛夫人也愛上了那小院子,笑道:“這一株梅花象是新栽的,這一眼水井倒是舊的。”幾個人說著走不了幾步就進了房里。
沈玉妙看了門上掛了繡了花草的門簾子,不奢華也不陳舊,進了房里,三間正房,中間起坐間小小錦榻在明窗下,上面炕桌茶碗,樣樣俱全,雖然不象在家里是貴重的東西,可是花樣式樣,俱個不俗,不由得心花怒放了,幾時能帶了睿兒來這里住幾天,他也一定是喜歡的。
如音站在一旁,看了杜將軍夫人這處小院子,也真是不錯。聽了杜將軍夫人喜吟吟的交待兩個小丫頭,一個看門的家人夫婦,男人管開門,女人管上灶。
“這兩位夫人都是我的相知,她們來了,你們也要當成我一樣來看待才行呢。”薛夫人和沈王妃都是喜笑顏開了。
梅表姐這才與妙姐兒互相看了一笑。在這里用了飯,才各自告辭了,都是徑直回到了自己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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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表姐一進了門,杜威的奶媽就接了笑道:“說今天又去會王妃了,下次帶了我去,我只是愛王妃的品格兒,愛看她的衣服去。”
因為是杜威從小的奶媽,杜威的家人都不在這里,梅表姐一向對了她很客氣,笑道:“下次我帶了媽媽去,今天走的急,就把媽媽忘了。”今天是騙人說那院子是自己背了杜威置辦的,要是帶了奶媽去,就不好說話了。
梅表姐忽然一笑,要是讓杜威知道了自己在外面有一個院子,估計他也會不高興的。
奶媽聽了梅表姐的話高興的不行,隨了她到房里,為她端了一個蓋碗來,笑道:“這是最補身子,今天我看了煮的,快趁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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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表姐道了謝吃完了,對奶媽笑道:“我還要寫封信,媽媽休息去吧。”自己去坐了提筆給蔣大夫寫信。
信里把妙姐兒最近的事情一一報了平安,梅表姐嘆了口氣,妙姐兒回來以前,先接了蔣大夫的信,在信里大概知道了一切。想想妙姐兒竟然那么堅強,象沒事人一樣,出來會人出來大家說話。
梅表姐只看了她就不象蔣大夫心里叮嚀的樣子,再想想她能幫了沁蘭,梅表姐手執了筆一笑,一位貴女要嫁進來了。
可是封地上全然看不出來王妃失了寵。王妃回來,百官齊集,世子入城,百姓焚香,或許蔣大夫是大驚小怪了吧,或是弄錯了。
再想想王爺一表人才,私下里聽杜威說了,軍中很有威望。梅表姐淡淡一笑,防著點兒也沒有什么不好。
她把王爺回來住了幾天的事情也寫在了信里,看了王妃從王爺回來以后更是心情喜悅,一看就能看得出來,讓蔣大夫知道了高興一下。
寫完了,丫頭引玉站在一旁說話:“夫人又寫字了,真是讓奴婢羨慕的緊。要是放在奴婢家里,女人哪里能認字去。”
梅表姐這幾天去了鋪子里,天天聽滿耳朵的辛酸史,這一下子觸動了心腸,眼前無事,笑著問了引玉:“你也是父母親賣到了家里的不成?”
引玉嘆氣道:“我們那個村子里,女孩長大了賣掉的比較多。哪里能象夫人這樣有福氣的人”
梅表姐想了起來,自己與沁蘭實是一對小孤女,幸虧先有了蔣大夫,現在能嫁的這么好,杜威對了自己格外尊重,家里人也對了自己格外尊重,有一半是因為自己是王妃的表姐。
她一面與引玉閑話,一面回想起了蔣大夫的第一封信,把自己嚇得不輕,以為妙姐兒真的得罪了王爺。
蔣大夫給外孫女兒去了信以后,又給梅表姐來了信,讓她尋機勸解,如有不妥之舉動,要時時勸阻了,一切以世子為重。
蔣大夫必竟與外孫女并不熟悉,接了來時已經年長成人,人人仰仗了妙姐兒身后有王爺。蔣大夫還真的害怕妙姐兒與王爺繼續再鬧下去,或者是太夫人在側,只是想了王爺無情,再慢待了婆婆,看了婆婆就心里不舒服。
王爺王妃反目,就是在梅表姐心里,也是一件地震一樣的大事情。梅表姐微微一笑,想了今天問了妙姐兒:“王爺回來了三天,想來是王妃是高興的?”妙姐兒就是一笑,怎么看怎么不象對王爺心中存了芥蒂。
梅表姐不能只問這一句,象是有心打聽事,就接著又說了一句:“杜威幾時能回來看看?”薛夫人就紅了臉,第一批隨了王爺回來的就有薛名時,什么也不知道的薛夫人也以為妙姐兒是為了自己能早點懷了孩子,才把薛名時先打發回來了看自己。
薛夫人盲目的又感激了沈玉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