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極品太子第一卷遇見紫蘇落葵
嫁給極品太子
第一卷遇見
坦白并一定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坦白有時意味著來路不可追。
——題記
董小葵知道他問的是那句話,可是有些話她不能說第二遍。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再說一遍,就有脅迫他、左右他決定的嫌疑。
她不要這樣的一份兒帶著沖動與同情的決定。她要的是他真正的篤定,深思熟慮后的結果,無論是哪一種。
“什么?”她低聲問,神色迷離。
“你剛才說的那句話。”他在她耳畔低聲說。
“你長得周正。”董小葵說。
“不是那句。是之后的那句。”許二耐心引導。
董小葵想了想,說:“你是最大的壞人。”
許二眉頭一蹙,到底沒有不悅,然后繼續引導:“是這個之后的那句。”
董小葵這才恍然大悟一般,呵呵一笑,說:“你不奪人清白,你奪人心。”
明明是同一句話,董小葵卻說出截然不同的語氣。先前那句話完全是發自心的,不加掩飾。現在再來說這一句,竟然云淡風輕,帶著幾縷的戲謔,瞇著眼,瞧著許二發笑。
“你笑什么?”許二問,顯然這情況不是他所預料的。董小葵只是瞧著他笑,不言語。
“你說,那句話什么意思。”許二又問。
董小葵沒有回答,挪了挪身子,一邊推他,一邊半撒嬌地嚷:“讓開,讓開,壓得我腿疼。”
許二并沒有讓開,只是用手支撐著身體,將壓在她重量減了一些,略略嘆息一聲,說:“我也不逼你,我知道你心里所想。”
“你知道?”董小葵問,語氣興奮。然后,她看到許二十分疑惑的神情。心里想:許仲霖,你也會有掌控不了的時候,你也猜不到我的心的。
“你知道?”她又故意問,拉著他的胳膊。
他才略一點頭,董小葵就呵呵一笑,說:“那好,我們去喝酒。”
“喝酒?”許二很疑惑。
“是啊,你說你知道我心里所想啊?難道你不知?我想喝酒,真想喝酒。”董小葵很認真地說。
許二沒有回答,看著她,惡狠狠地說:“董小葵,不準喝。”
“為什么。”董小葵問,也覺得自己有點混蛋,竟然在這樣惹這男人生氣。可是,她喜歡向他撒嬌的噶虐。這一刻,她停不下來,因為這似乎是似乎是最后的舞蹈,便是盡情揮灑所有的熱情。也許,從今往后,她再也學不會撒嬌。至少,至今為此,她沒辦法向任何男人撒嬌。即便是當年跟陳佳川,雖然他是她男朋友,卻從來都更像是合作伙伴,總是在規劃將來。
那時,她以為那就是愛,因為在期待未來,為未來做努力。
“就是不準喝。”他說,語氣有些悶悶的。
“那你讓我怎么辦?我就是想喝一點,不然睡不著,難受。”她說,心里卻是顫巍巍的疼,像是風過荷塘吹起荷葉的那種輕顫。
是啊,她心里其實很難受。那一晚,許二沒有回答那個問題,然后放開她,在院落里抽煙一夜。第二天,他推了原本要辦的事,然后要在鎮子里走走,后來還讓她跟他來市區,在媽媽反對時,退而求其次,要她為他做午飯。
這一切,都表明這是最后的舞蹈。他們彼此要失去彼此了。董小葵不是服輸的人,但那樣清晰地看到結局,看到門第在這個據說沒有門第觀念的時代劃出的深深的溝壑,全然的沮喪挫敗。
許二聽他這么說,終于放開她,在一旁躺著。董小葵趁機要站起來,想出去喝一口酒。剛站起來,許二又將她拉到懷里,說:“不要走。”
“難受。”她說,指了指頭。也許是天氣熱的緣故,她確實有點頭疼,但只是很輕微的,遠遠比不上心里的難過。
“那更不能喝酒,我去弄些熱水給你,敷一下,睡一覺就好。”許二起身,拉了薄被為她蓋上。
“嗯。”董小葵乖巧地回答,看他走出門,終于落了淚。
許二不一會兒回來,擰了毛巾為她熱敷了一下。董小葵覺得頭似乎不痛了,只是心里的疼更明顯。他是九天之上的男子,何曾這樣對一個人好。
不過,董小葵沒有哭。在這可能是永訣的時刻,她要他記得她的微笑,那么,以后,他偶爾想起她,也不會那么擔心。
所以,她瞧著他微笑,說:“謝謝仲霖。”
許二摸了摸她的額頭,嘟囔一句:“傻。”然后,將水端了出去。
那一個字柔柔的,充滿憐惜。董小葵垂著眸,又想哭,卻只是忍住。不一會兒,許二就回來,似乎是洗了澡,換了睡衣。
他走路很輕,走到床邊停住,低聲喊:“小葵。”以此確認她是否睡著了。
董小葵翻了個身,睜開眼,笑著問:“你回來了。”
“嗯,洗了個澡。”許二回答,與她并排躺著。
“我還沒洗澡。”董小葵說,就要掙扎起來。話說這個男人是有潔癖的。
許二將她拉住,說:“買菜回來,你才洗過。現在可以允許你不洗,留在這里陪我。”他一邊說,似乎又怕她掙扎,側過身來輕吻她的額頭與嘴唇。輕輕柔柔像是羽毛刷過心臟;他的氣息那樣好聞,像是一大片的荷塘,月色朗凈。
他并沒有深入親吻,只是輕輕吻她。然后放開,十分珍惜地摟她在懷里。董小葵很乖巧,停留在他懷里。兩人都沒有說話。
后來,不知誰先說起。許二又在提研究中國系統神話的事。董小葵先前喝了酒,最近也沒休息好,頭腦有些暈乎乎的。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
“小葵,以后研究這個吧。”許二輕輕揉著她的短發。
“嗯。有機會就研究。”董小葵回答。她是一定會研究,只是以后時光流轉,有些事情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她又何必去讓他知道自己那一份兒心。
“其實,這是一個學術的方向。”許二似乎又有些不死心。
董小葵不耐放地翻了一個身,右手支著身子看他,問:“你想將我變成老學究?”
“不然,你研究甲骨文。這個比較好,反正你在Q大有涉及這方面的課程。”許二說。
董小葵一下子坐起來,抱著膝蓋在他身邊,哼哼地說:“許仲霖,你調查我。”
他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說:“不是。我只是——,想知道所有的你。”
這一句有表白的嫌疑,董小葵的心一下子亂了,只抱著膝蓋有些不自在。有假裝是有些冷,拉被子過來蓋。手足無措一陣,橫豎覺得不禮貌,于是又說:“那你什么都知道。”
許二沒有立刻回答,也是坐起身,靠在床頭,這邊慢慢地說:“第一次見到你,我在執行任務。在Q大附近跟他們在人群里交手,暗戰的那種。我怕糾纏下去,會傷及學生。所以,需要立刻離開,我的車在停車場,不好去取,才跟你搶出租車。只要離開Q大地界,我手下就可收網。”
“怕傷及別人,所以就讓自己受傷。”董小葵說,想起第一次見面,他手上的血,有些責備地說,心里全是疼惜。
他呵呵一笑,幽幽地說:“傻丫頭,我職責所在的。”
她不說話,他卻像是回憶一般,說:“那是第一次見你,十分抱歉的荒唐,后來看到你跟朱蕓一起。朱蕓的哥哥們與我有些交情,朱蕓的那點隱秘事,我總是知道一些。所以,有些擔心你。那時,我想如果你跟朱蕓是兩情相悅,便不關我什么事了。如果你不知情,我總得要管這事。”
許二提到了初相逢,董小葵也不免一笑。想到當初,他對司機編的故事,想到某驀然回首,他站在那里,身后是青山隱隱,白鷺翻飛。他安然立在那里,像一幅古典的畫卷。
“所以,是本公子拯救了你哦。”許二一邊說,一邊捏捏她的臉,很得意的神色。
董小葵沒理會,而是拍開他的手,說:“所以,那天晚上你是在路邊等著我?”
“別自作多情了。碰巧而已。”許二一笑,雙手往床頭上一枕,十分悠閑的樣子。
“是嗎?”董小葵十分愉快,尤其是看到許二不自然的神色。
“自然是。”許二語氣篤定。
“那好。你說你什么時候調查我的?”董小葵一下子轉了話題,想看他訕訕的神色。果然,許二有些不自在地糾正:“都說了不是調查,我只是想知道——咳,咳,所有的關于你。”
他的語氣到后來越發的淡,聲音也很小。董小葵哼哼地點頭,說:“好吧。即便是這樣,你還是做了調查。”
這是不爭的事實,她一字一頓地指出來,許二臉色越發尷尬,到底是別在一邊,說:“我只是隨手看看資料。沒有調查。”
“好吧,隨手看資料。那就說說什么時候隨手看到的?”董小葵饒有興趣,不屈不撓。
許二越發窘迫。董小葵內心竊喜,把這男人逼到這份上,實屬不易啊。平時多么妖孽的一個人。她心里竊喜,面上卻是十分認真地拖著腮瞧著他,撲上著大眼睛,等待許二公子的答案。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第一次與你遇見,其實,拖了你下水。當時,追趕我的人,我們故意有漏走一個。怕給你帶來麻煩。所以,查了一下你。派了人守了你一下。沒想到你竟然是跟舒寧的死有關的人。”
原來并不是因為他看上她,然后去查看她。而是因為那一次不經意的搶出租車,竟然毫無知覺地卷進是非里。
董小葵眉頭略略一蹙,聽得許二說:“因為舒寧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不過,國寧的事,我是不能插手的,李家與許家是世交,我跟他是發小。他做事向來偏執,他認為對的事,不聽勸告的。舒寧是他最愛的妹妹,跟他關系很好。舒寧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然后,你竟然就是傳說中間接造成舒寧之死的人。所以,我又深刻查了一下的。就是這樣……”
許二解釋,董小葵“哦”了一聲,到底有些失望。當初,人家并沒有看上她。只是因為拖了她下水,要護著她,順帶看看她的資料;對她的興趣來源于她是傳說中害死舒寧的人。
原來真相真是并不美好的事情。她就說嘛,許二公子怎么可能對她一見鐘情。真是提不起興趣的一個原因。董小葵索性躺在床上,拉被子蓋上,說了一句:“頭暈,睡覺了。”
“生氣了?”許二問。語氣戲謔。這下換作他逗她了。董小葵不理,側身點點頭。
“失望了?”許二又問。語氣帶笑。
董小葵更不予理會,完全抱著被子,吐出兩個字:“睡覺。”
“傻,你不知你給我多少驚訝。我知道國寧對你做的,看到你這些年走的路,然后看到你在九重天對付孫冠華的氣勢。雖然,我教訓你。可是,我內心很高興,你想要倚靠的是我。后來,你喝酒,你唱歌,你說話,在我懷里,鮮活而生動的。你說你的夫君一定是一個蓋世英雄。”他慢慢地說。
“酒話罷了。”董小葵低聲說。
“你配得上任何蓋世英雄的,不要看輕自己。”許二說,然后握住董小葵的手。
董小葵沒有回答,一半的臉埋在被子里,眼淚無聲流淌,這樣的坦白,應該是幸福的。可是,許二這樣悶騷、不善于表達的男人,竟然這樣輕而易舉地說出來。
“小葵,你很聰明。別人是敬我畏我,怕我,想著我的權勢與金錢。唯獨你,無所求,對我好。”他也躺下來,慢慢地說。
“胡說,我待見你的權和錢。我這叫欲擒故縱。”董小葵悶聲說。
“我說過,你要待見就要待見一輩子。”許二將她摟在懷里。
大約是因為說到了“一輩子”,彼此都沒有說話。也許,他對未來也是沒有把握的。
夜,格外靜默。兩人抱著,卻沒有睡意。周圍十分寧靜,過了好久,許二終于說話,卻只是機場那一樣的叮囑:“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
“嗯。你也是,注意安全。”董小葵叮囑。雖然是這樣蒼白的四個字,確實是她內心最大的愿望。只要人活著,即便不在一處,也總有相見的一天。人生最難是生離,最怕是死別。如同自己跟爸爸,相見只能夢中。永遠沒有來路可追。
“我會的。”他將她抱在懷里。她也抱著他,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顧,就這樣睡去,哪怕天明登前途,與君永相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