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剛剛賈珍不出聲。可把賈薔給急壞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在大奶面前頂起所有的罪名,讓珍大奶暴打一頓出出氣,然后再哀求賈珍為了自己以后的名聲下封口令,不許任何人在談論此事。他想著,只要自己求了賈珍,大概賈珍是會同意的吧?
只是這事都比不上賈珍自己自發自動來得好。現在賈珍這樣說,才是最好的。
賈珍看到賈薔想去大奶那里認錯,想到他跪東跪西的,心里就覺得有點心疼。再想到,女人總是心眼子小的,這胎又是尤氏的第一胎,肯定心里會記恨薔兒的。就算現在自己壓著尤氏,讓她不得不原諒了薔兒,可保不準以后找什么機會生事對付薔兒。雖這府里還是自己作主,但總有顧不上的地方,萬一哪里疏忽了,讓薔兒遭了罪,就不好了。再說了,家和萬事興。何必讓尤氏知道這事,心里存上疙瘩呢。而且孩子又不是有意的,也已經認了錯,這事,嚴格說起來,尤氏也有錯,是她自己太不小心了。
心中打定主意,就對賈薔說:“你有這片心,就是好的。只是你嬸嬸才傷了身子,傷心得很,才被我勸住了。你這一去說這事,免不了又勾起了她的傷心,與她身子是有妨礙的。記住,除了今日里對我說的這些,以后再也不準提這事了。就是你嬸嬸那里,也不要去說,只等明日里她好些了,去看看她就行了。千萬記住,其他什么都別說了。”
然后,又喚了一個心腹小廝進了來,吩咐道:“讓他們該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再查了,總是那里打掃的人不精心,吩咐下去,革了他們三個月的銀米,以示警戒,再有下回。定不輕饒。這次罰得這樣輕,也算是為了那個孩子積德,讓他好早日投胎,若與我有緣,就再來做我的孩子,也為你們珍大奶祈福吧。還有,吩咐下去,今日的事就畢了,以后任誰都不許再多說一個字,若是日后讓我知道誰的皮欠嘴閑的,一律打殺,不管那是幾輩子的老臉。可都聽明白會說了?”
那小廝既能成了心腹,也是個機靈的,哪里會不明白賈珍的意圖,當下心領神會,答應著出去了。賈薔這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放了心,松了口氣,才發現膝蓋疼得一抽一抽的,連一步都邁不動了,冷汗直從背脊額頭滋了出來。
賈珍看著賈薔臉色煞白,額頭上的汗像水一樣流下來。就知道不好,也就顧不得別的,上前一把扶住賈薔,把他抱在椅子上坐定,又蹲下身,撩起褲腿一看,不由咝的一嘬牙。只見那膝蓋腫得老高老高,已經開始發青了,連帶著下面的小腿也腫了,紅彤彤的,油光锃亮的,本來一雙白生生的漂亮小腿,硬是變成了紅紅的胡蘿卜,而膝蓋上面有褲腿遮著看不清到底如何了。只是光這樣子就已經很是嚴重,賈珍心中驚慌,忙一連聲的叫著請太醫。
連著一番的鬧騰,慢慢總算是平靜下來了。太醫已經診斷過了,賈薔這是傷了筋骨,得好好調養,不然小小年紀落下病根,以后可是有的苦頭吃了。幸好人的膝蓋骨夠硬,不然,這膝蓋骨傷了,可就不良于行了。因著這痛,太醫給開了大力的安神湯藥,以便于患者的止痛入眠。
這一天的勞心勞力,加上這一碗湯藥,還有放松的心思,讓賈薔在抬回自己住處的路上就開始昏昏欲睡了。終于。也沒等梳洗換衣裳,賈薔回了屋就睡著了。
這一覺夠沉夠長,直到太陽西下月娘高掛,賈薔才緩緩醒來。屋里黑漆漆的,也沒點燈,賈薔還在奇怪,這看護值守的人都到哪里去了?才要出聲喚人,轉頭在發現床頭坐著個人,不用細看,光憑這輪廓這氣息,賈薔也知道這人是賈蓉,于是笑著說,“你怎么在這傻坐,也不回屋睡覺,這是成了仙了,不用睡了?”
“要是成了仙就好了,就能有能耐護著自己個兒心疼的人,也不用別人為自己受疼受累頂罪認錯了。”賈蓉含著哭音說著。
“你這說的什么,我只是去看看叔叔,安慰安慰他罷了。”
“你以為我是傻的嗎?安慰人,能把這腿安慰成這樣子了?你只顧著我的周全,卻也不想想,你這副樣子我就不心疼?但凡想著我念著我。就不該把我蒙在鼓里。你知不知道,我一覺醒來,看不見你,卻聽奶娘說你是被抬著回屋子的,我這顆心,我這顆心。。。。。。”賈蓉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賈薔心中大慰,這些話,好似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當下柔聲說:“是我孟浪了,沒想著你的心情。只是這事,我出頭比你出頭來的好。再說。叔叔十分疼愛我,并未責怪我,還把事都擼平了。我這腿,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在石頭牙子上了。”歇了歇,又說:“你快別哭了,不然眼睛腫了就不好了,你放心,下回決不再瞞著你了。”
這說著,肚子卻響了起來,聲音雖小,但賈蓉離得近,卻是聽見了,想著這人兩頓飯沒用,又受了傷,怕是餓狠了,忙開聲傳飯。等眾人進屋點燈,為賈薔凈手凈臉時,賈蓉卻轉過身背著人。賈薔一轉念,當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小爺未用飯,東西都在廚上文火煨著,所以上的極快。等飯菜上桌,賈薔也不用人服侍,讓人盡數退了,才伸手去夠賈蓉。賈蓉回過身,果然,一雙眼睛腫腫的。賈薔知道這人是好強要面子的,也不說破,只讓他陪著一起用飯。賈薔未醒時,賈蓉也沒心思吃東西,算著也是兩頓未吃,當下小哥倆把這些吃得一干二凈,還意猶未盡。
這一場禍事算是過去了,只是賈珍還是低估了女人的直覺和敏感。尤氏躺在床上養身,賈珍還時不時的陪陪她,那些補藥貴藥像是不要銀子般的流水似的給尤氏補著。尤氏身子恢復的極快,身子好了。也就有心思打聽府里的事了。
聽著陪房嬤嬤說這是下人的不精心,恨得她牙癢,只恨不得把人在叫到面前來狠狠打罵。又聽得只是輕罰,雖覺詫異,但又有積德祈福的話,倒也就算了。后來再聽說,不讓人再說這事,就覺得實在是納悶,但大爺既不讓人說了,尤氏也不會這回子就去犯大爺的忌,總得等上些日子才好。
可又聽說薔哥兒病了,傷了腿,好幾天都沒去上學了,就覺得古怪。再聯想到,那日賈薔來找賈珍,心頭就直發跳。再去打聽著薔哥兒怎么會傷的腿的,就知道了,那日里,賈薔在外頭給賈珍下跪,后來說是不小心磕到石頭牙子了。
這點點滴滴的放在尤氏面前,雖說沒有聯系,也沒有證據,但尤氏還是覺得,這里面蹊蹺,不然怎么會那樣湊巧呢,怕是?尤氏心頭一緊,一個答案浮了上來。尤氏出身不高,大概見識低些,但這不代表她就是個笨的。她摔跤,流產,大概沒有表面上的那么簡單吧,里面必有這賈薔的首尾。想通了這點,只覺得一股怒氣直沖心底。
尤氏本就是不待見賈薔的。她嫁進府來做了個填房,得知大爺對先大奶情深意重,竟然守孝三年,本不欲再娶的,只是被老爺逼著才娶了她的,因而她對著大爺做低服小,曲意奉承,只希望得到大爺的寵愛,早日在府里站穩腳跟,做個真正的公侯家的管事大奶。對于小蓉少爺,她也殷情備至,不敢得罪,幾次三番的那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對他的一言一行不敢稍有差池,誰叫人家是正經的長子嫡孫呢。在她還沒站穩前,只能把自己的臉子送到人面前給人下。但凡只要自己站穩了,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一切就再說了。
只是這個薔哥兒,雖說是府里的正派玄孫,但早就是分門立戶了,現在也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巴著人討口飯吃罷了,憑什么就得到大爺的疼愛?這府里的下人也奉承他,看他竟比看自己還來的高?
而且,尤氏知道他也是不待見自己的。雖然每次見面恭恭敬敬的,也稱自己一聲嬸嬸,面上禮數一點不缺,但是,尤氏就是感覺得到他和賈蓉一樣,都是看不起她的。這個認知,早就讓她心頭冒火,她好歹是這個府里正經娶過來的大奶,還被一個依附討飯吃的給瞧不起了?其實她不知道的是,賈薔并未看不起她,只是因為賈蓉不待見她而不待見她。尤氏幾次想壓壓他,又幾次的忍了,這人面上可是挑不出錯來,再說了,這人還得著大爺和小爺的寵愛呢,自己就再忍忍。
而現在,尤氏猜到了這賈薔怕是對自己做了些什么,這新仇舊恨統統刻在心里:現在,我奈何不了你,可你等著,我不怕想不出法子收拾你,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雖非君子,但我也不差那個耐心。
看到親們的留言,謝謝厚愛啊。只是來不及回,等我空了在回阿。
先解決一個主要問題,關于BL,其實原著中不乏這些,不過我現在還沒打定主意到底有沒有曖昧。不過現在,人家小哥倆只是兄弟情深啊,哥們之間的義氣。
再謝謝打賞推薦粉紅催更評價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