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情總裁:前妻已改嫁明珠還
殘情總裁:前妻已改嫁
一雙眸子,宛若是極寒的冷星,透出凌厲的恨意和無邊的絕望,就那樣定定的落在靜知的臉上,是孟紹霆。
方才和爸爸說完話之后,他想一個人安靜休息一會兒,所以孟老爺子就關了燈出去,又想著,讓曼君一會兒來陪陪他,就沒有鎖門,孰料,機緣巧合之下,魏二提前看了另外幾間較近的休息室,都有燈光,唯獨這一間好似沒人,所以就直接帶紹軒和靜知過來了這邊。
卻不曾料到,造化弄人,她和孟紹軒所說的話,所做的一切,都恰恰的落在了他的眼中。
孟紹霆緩緩的坐起來,雙手交握擱在身前,他平視面前緊擁的兩人,笑的有些,讓人看不出他原來的模樣。
懇他背后的壁紙上有著很深顏色的花紋,壁燈打在上面,就顯的有些暗沉和陰郁,不遠處的地方掛了一幅水墨丹青,另一處,是一副字,很簡單的寫著四個字:靜水流深。
這房子里此刻靜的嚇人。
靜知漸漸感覺自己的四肢都開始僵硬了,她背上出了一層的冷汗,在他看不出喜怒的神情下,她竟是有一種做了壞事被人當場抓住的尷尬。
讓紹軒的手還在她的腰上,他們摟的那樣緊,靜知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紹軒的心跳和微微變化的呼吸。
“知知?”他眼睛看不到,卻也聽到了孟紹霆那淡淡的一句話。
喊出她名字的時候,他聲音里帶了輕輕的顫抖。
靜知握緊他的手,啞啞低聲說道:“紹軒,沒事的。”
空氣里忽然回蕩起一聲低而冷冽的嗤笑,靜知駭然的抬起頭,卻見孟紹霆緩緩站了起來,不知為何,他很高的個子看起來卻有些蒼涼,房間里只開了他身后那一盞壁燈,所以,他越是走近,他的臉色就越發的陰沉,靜知莫名的恐懼席卷一身,身子也向孟紹軒的懷里靠近了幾分……
門反鎖了,他們跑不掉。
“我只問你一句話傅靜知。”他站在她面前不到一米處,停了腳步,沉沉的開口。
靜知噤聲,只是惶恐的看著他,更緊的摟住了孟紹軒。
孟紹軒緊緊摟住靜知,將她護在身后,方才大聲開口:“孟紹霆,你要做什么你沖我來,你別為難靜知,今天是我托人帶我進來找她的,和她無關,她事前根本一無所知……”
“你閉嘴。”孟紹霆忽然陰鷲的開口,他的聲音不大,卻莫名的霸氣十足,只是那么輕輕巧巧三個字,就將孟紹軒大聲的辯駁壓住。
“我和靜知說話,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插嘴。”孟紹霆一笑,俊逸的五官在昏暗的燈光下越發的神秘魅惑,他就那樣桀驁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菲薄的唇間含著森冷的笑靨,沉吟許久,方才緩緩開口:“紹軒,這可是你自己找上門來,不能怨二哥狠心了。”
“孟紹霆你要做什么?你敢動紹軒,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靜知一聽他這句話,騰時急了,她用力從紹軒懷里掙開,甚至伸開雙臂擋在了孟紹軒的面前。
這樣急切的呵護的姿態,這樣毫不猶豫的為了另一個男人所說的威脅的話語,讓孟紹霆在氣到極致的時候,反而笑出聲來。
“我要你的原諒做什么?誰他媽稀罕?”他似笑非笑看著她,狹長雙眸間噙了極深的笑意,那笑意又漸漸的冷卻,凝在深深的眼瞳里,像是那門外的一地銀霜。
靜知見他此刻神情,竟是透著說不出的點點凄涼,她怔仲看他一眼,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卻仍是死死攔在孟紹軒跟前。
見她這般,孟紹霆唇角一勾,淡淡的笑意卻是染上了毒:“三弟這一次來的是時候,爸爸正等著帶你回美國去看病,那邊的生意還是要拖賴三弟你身子好了多操點心。”
“我不走,去哪里是我的事,輪不到你們孟家的人來操心!”孟紹軒摸索到靜知的手臂,將她拉開輕輕摟在懷中,他看不到面前站著的那人,一雙眸子卻燦若寒星將那墨黑的光芒定格在他的臉上。
“是么,別忘了,你身體里流淌的還是孟家的血,這一輩子,你就是孟家的人,紹軒,別幼稚了,這種事,不是一句話就可以改變的。”
孟紹霆說著,又上前一步,此刻,他一伸手,就可以握住靜知的手,將她從孟紹軒的懷中拉出來。
但他卻沒有動,只是抱了雙臂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好在我們兄弟一場,我再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告個別,過了今晚,天高水長,再想見面,可該是癡人說夢了。”
“孟紹霆!你是個瘋子,你憑什么管我和誰在一起?你憑什么非要將我禁錮在你的身邊?我們早就離婚了,離婚那時候就說清楚了,這一輩子你我死都無關,現在,我要嫁人,你也有未婚妻,為什么你又跑出來管我的閑事?”
靜知氣的幾欲發瘋,她推開孟紹軒,劈手指了孟紹霆憤怒的大罵:“你是不是有病?你到底想要怎樣孟紹霆?難道全世界的人都要圍著你轉?難道你的前妻被你甩了還要不要臉的愛著你你心里才舒坦?”
“還剩下三分鐘了。”孟紹霆抬腕看看表,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你——”
靜知氣的胸口上下起伏,她死咬了嘴唇看著面前那個云淡風輕的男人,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卑鄙無恥的男人?
“你放心,我會如你所說的那般卑鄙無恥,不會給你們多加一分鐘的時間的。”
他笑的更加迷人,那笑意卻只浮于表面。
靜知舉起來的那一只手,終究還是緩緩的落下,她整個人也像是一灘將融的雪,頹然的靠在孟紹軒的身上滑了下來……
在她背后的那個人,也跟著她彎下腰,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里,孟紹軒只是緊緊的抱著她,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起,并不說一句話。
靜知摸到他左手無名指上的鉆戒,她想要給他摘下來,孟紹軒卻一下子縮緊了手指,他輕輕搖頭,將自己的臉頰和她的貼在一起,他在她耳邊低低開口,用只有他們兩人才可以聽到的聲音輕輕的說:“我一輩子都是你的,一輩子都是。”
靜知的眼淚突然就涌了出來,她低頭,將臉埋在他的頸窩里,淚水順著他的衣領滑落下來,冰冷蝕骨。
不知這一輩子他可以活幾個三年,不知這一輩子,要花費多少個三年才可以重新在一起。
在不曾知道對方一絲消息的三年里,默默的記著對方,是多么的辛苦的事情?孟紹軒不知道。
不,那時候,他已經固執的改了母親的姓,他叫黎紹軒,他不承認自己是孟家的人,但是所認識他的每一個人在聽到他氣急敗壞的辯駁時,都只是長輩式包容的一笑,不過是一個和家族慪氣的小孩子說的一些氣話罷了。孟家煊赫大家,誰不變著法的想攀些交情?這三少爺真要被孟家趕出來,還不哭天抹淚?一個瞎子,還清高什么?
他沒有自由,他無法強大,他永恒的失去了光明,卻沒有一秒鐘停止愛她。
孟紹霆站在一邊,看著相擁沉默的兩個人,就連他這個狠心薄情的,都似被那綿延的哀傷給包圍了,他不做聲,只是看著。
他是個紳士,說五分鐘,就是五分鐘,少一秒他都不會叫停,多一秒,他也不會恩賜給他們。
在擁抱的黑暗中,孟紹軒輕輕吻了她的眼淚,是澀的。
喜悅的淚水是甜的,悲傷的眼淚是澀的。
此刻如果他也落下淚了,一定比她的還要苦上十分吧。
他突然有些后悔,為什么浪費了二十多年的時間,為什么要是一個沒有根基沒有勢力的紈绔公子,為什么,連保護她,留下她的力量都沒有。
“時間到了。”
孟紹霆看到秒針落在那個數字之時,毫不猶豫的開口。
靜知只覺得心臟似被高空掉落的重錘狠狠的擊中,她上下牙齒輕微的碰撞了一下,發出細微的一聲,下意識的,就要握緊孟紹軒的手……
而孟紹霆卻一步上前,伸手拉住靜知的手臂,她長長裙擺如云似霧的飛揚,隨即,她就從孟紹軒的懷里被拉出來……
“知知……”孟紹軒胡亂的在冷冷的空氣里摸索,他抓到了她的手,立刻緊緊的拉住:“放開她,你放開她!孟紹霆,你太卑鄙,太無恥!”
孟紹軒的臉有些扭曲的猙獰,他和她的手那么緊的拉在一起,像是一輩子都分不開了。
孟紹霆見狀,不由得一聲譏誚冷笑,復又攥住靜知手腕狠狠向懷中方向一帶,立時,靜知的兩只手臂就繃緊展開,特別是孟紹霆拽著的那一處,肩窩處死要被扭斷了一般,痛的揪心,她口中發出低低的一聲痛呼,隨即,卻感覺到原本拉住她的孟紹軒,微微的放開了手……
靜知心中忽然涌上大片的恐懼,她反手又握住他的,那么緊那么緊的拉住。
他害怕她痛,所以要放開手,可是她卻不愿意放開。
孟紹霆見那兩只交握的手上,情侶鉆戒交相輝映,投射出耀眼奪目的光芒,只覺得心也似被刺中了一般,他恨恨咬住牙關,幾乎使出了七分的力氣,又向后拽了一步。
孟紹軒感覺到那一股拉力,他緩緩閉上眼,將手指一點點的向后拉出,靜知淚如雨下,五根纖細的手指捏的發青,他的戒指硌痛了她的手掌心,然后那一道疼痛綿延出長長的弧線,到最后,手中一空,卻有一枚涼涼的東西落在她的手心里……
孟紹霆拉著靜知,因為慣性的緣故,兩人向后退了幾步,倚著墻壁站定,昏黃的光線下,就看到孟紹軒站在那里,如同一株在寂靜的夜里悄悄開花的樹。
靜知心如刀絞,手掌收緊,攥住他指下脫落的那一枚鉆戒,她就那樣看著他,而他亦是用看不到的眼睛看著她。
沒有一句話,沒有一絲絲的聲音,空氣寂靜的像是這是一處無人的空房子。
所有的悲傷和不舍都在眼角眉梢寫的清清楚楚。
到得最后,靜知看到孟紹軒對她淺淺的笑著輕輕點頭。
她知道,他是在告訴她,不要怕,我會一直等著你。
她也含笑,像是和愛人一起飲了鳩毒,即將永赴長樂,對他微微的頷首。
我答應你,我也等著你。
門開了,安城身后跟著幾人一起走進來,他極是恭謹的對紹軒鞠躬,方才禮貌開口:“三少,請出去吧。”
孟紹軒站著未動,安城復又重復一遍,他卻還是不動,安城神色一變,眼風銳利掃過一邊下屬,就見有人上前一步,手放在口袋里微微的頂住孟紹軒后腰;“三少爺,別為難兄弟們,請吧。”
孟紹軒感覺到那是一把槍,硬硬的頂住他的腰椎。
他滿是黑色的眼眸沒有焦距的尋找孟紹霆,片刻,聽到他的聲音:“放心走吧,我會幫你,“好好”的照顧她。”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屈辱,包含著深深的無力感的屈辱。
不知孟紹霆做了什么,他敏銳的捕捉到靜知強壓的痛呼,這一聲痛呼,是壓碎他即將崩潰的抵抗之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轉過身去,打開的房門處有宴會場上明亮的燈光照來,他就那樣一步一步走進光暈之中……
靜知大聲的喊著他的名字,一遍一遍。
孟紹軒走的更快了,一步跨出門外,他臉上滑下濕濕一道明亮的光線,一左一右已經兩人看似恭謹實則強制的挾制了他,不容他再停留一步,已經握了他的手臂將他向外帶去……
靜知感覺自己每一寸肌膚都在輕輕的顫抖,她看到那耀眼的光暈里,他的影子一點一點的消失,到最后,再也,看不到了。
她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然后門外的喧囂有片刻的停滯,緊跟著,又是人聲鼎沸,樂聲動人,她緩緩的閉了眼,像是冬日的最后一片葉子,旋轉著,漂泊著,不知將要落在何處……
佛曰,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愛別離,怨憎會。
她活不過短短二十七載,竟然全部嘗遍。
那天晚上之后,好多人私下里議論紛紛,說是二少帶了前妻出席宴會,將未婚妻丟在一邊不管不問,又說,孟家的三少突然出現,又突然走了,然后二少的前妻就昏倒,被二少的手下人送到了醫院。
最最詭異的是,開場之時兩人相擁而至親密無間,而傅靜知昏過去的時候,卻是被二少的手下人抱著出去的,而二少又和未婚妻沈家的千金沈曼君攜手而至,笑語妍妍,直到最后宴會結束,將所有賓朋一一送出門外,才有眼尖的人,信誓旦旦指天立誓的說,二少爺和沈小姐是一起乘車離去的,今晚,定然是宿在沈小姐的香閨。
眾說紛紜,一時之間,無數的媒體記者紛紛潛伏在孟家老宅和梅園的別墅兩處,但二少終究是二少,過去一個多星期了,這些記者守株待兔累的死去活來,竟是根本沒有拍到相關人士的一個衣角。
當所有的媒體開始放棄離開之后,才有一輛不甚起眼的車子急促的駛出了孟家老宅直奔A市最知名的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