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滿腦黑線,他他他……忽然覺得這家伙耍起無賴來似乎比韓俊啟更甚。雖然明知道他不會真的對自己做什么,但是若真被他吃進肚里,說不定事后他還會面不改色地說,你當時又沒有反對,我還以為你默許了呢。想到這,我清了清嗓子,“風,別鬧了,你快起來,你這是君子所為嗎?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聞言,他的動作停了下來,然后從我脖子上支起身子,黑色的瞳孔如漩渦般似乎要將我卷入進去,“我倒真的不是什么君子!”
我的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不過……”他的聲音頓了一下,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我的胸前,隨即略有遺憾地搖了搖頭,“實在是太瘦了,讓我……。”
“蕭!亦!風!”我恨得咬牙切齒,怒視著他,“你……你……”好,你等著,等本姑娘恢復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呵呵……”蕭亦風低笑一聲,坐起,把我的衣衫穿戴好后才又將我攬入懷中,柔聲道,“雪兒,說實話,你現在真的比以前瘦了很多,看得我心痛。”說完,他長嘆了口氣。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知道自己現在瘦得跟蘆柴棒似的,不由得低嘆了口氣,“會好的。”算是在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
這時,忽然,任律鵬的聲音在屋外響起,“風兒,你和雪丫頭磨磨蹭蹭地在屋里做什么呢?再不出來,這早餐只怕也要涼了,唉,你們這倆孩子……”他很無奈地嘆了口氣。
天青青,水藍藍,一片翠綠竹林,到處鳥語花香,一陣輕風吹過,身側的竹葉“沙沙”作響,在這暖風中與柔軟的發梢一起飄動的,是湖藍的衣衫和唇邊淡淡的笑意。
我躺在軟塌上,一邊吃著蕭亦風喂我的藥粥,一邊溫柔地望著坐在我身側的他,此刻的他,看起來是那樣的令人沉醉。
“二叔,”蕭亦風忽然開口,語氣淡然,“有了‘紫玉復經膏’,雪兒真的能恢復如初嗎?”他問出了一直纏繞在我心中的問題。
任律鵬微微一笑,看了我們一眼,道:“當然。但是……”他皺緊眉頭,嘴巴張了合,合了又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二叔,有什么困難嗎?”看著他滿臉憂慮之色,我笑著開口。
蕭亦風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靜靜地凝望著他。
“雪丫頭,”任律鵬若有所思的凝視著我,深邃的黑眸中滿是憐惜和心疼,薄唇輕啟,“要接骨必先斷骨,就是說首先要將你曾經斷裂的骨骼重新再打斷一次,經絡亦是如此。”
碗從他手中跌落到地上,碎成瓷花,粥隨之灑落了一地,蕭亦風怔怔地坐著,瞪大了眼睛,晶瑩的手指上滲出血絲,不住顫抖。
“二叔,一定要這樣做嗎?”他笑得比哭還難看,遲疑地,小心翼翼地問道。
比起躺在床上一輩子不能動彈,一時的疼痛反而算不了什么,所以聽任律鵬這么說,我只是稍稍有些詫異,卻不驚訝,清了清嗓子,口氣淡定從容地說出了那句話,“那么,二叔,我們什么時候開始?”
“什么?”蕭亦風和任律鵬的目光“唰”地一下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滿臉錯愕,“雪兒(雪丫頭),你,你說什么?”他們幾乎是同時開口。
唉,忽然佩服起自己來,眼前的這兩人絕對是屬于那種泰山崩于頂而面不改色者,居然被我一句話嚇得呆愣了半天,我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眨了眨眼,俏皮地一笑,“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不如就從今天開始吧,我也希望自己趕快好起來,不要再拖累風了。”
四周一片靜謐,靜得似乎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