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治療還是拖到了第二天,因為任律鵬只是找到了藥,卻還沒來得及按比例配好,而且他也要好好的為我檢查一遍,才能真正的配藥。
其實,我早就知道,在我昏迷的時候,他們根本就沒有好好的為我接過骨,以至于愈合后的地方都是畸形,所以怪不得任律鵬說要先斷骨才能接骨,現在想想這藥還真是神奇,即便是在現代,就算要完全康復,也要經過很多次手術,而且也不一定真的能恢復如初。
唉,所以對于那個什么紫玉復經膏,我還是懷疑多余肯定的,只是,我也知道,不試試,就更沒有機會了。
治療的那天,任律鵬將斷骨的任務交給了蕭亦風,我知道那樣對他真的很殘忍,親手打斷自己心愛之人的手、腳、肩膀、腿,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呢,無法……形容。
我本來想在清醒中進行的,但是看到他蒼白的臉龐,緊抿的薄唇,幾欲發狂的痛苦眼神,不住顫抖的雙手,我終于還是放棄了最初的選擇,讓任律鵬點了我的睡穴,讓我沉睡過去。這樣就算痛,我也感受不到,看不到我痛苦的表情,他的心一定也會好受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等我真正恢復意識的時候,說真的,我倒寧愿自己繼續陷入昏迷中,那樣至少感覺不到全身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
為了讓我能夠早日恢復原樣,蕭亦風和任律鵬他們倆將我的手、腳,乃至全身上下都用木板固定了起來,然后用白布一圈一圈的纏繞起來,剛睜開眼看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變成“木乃伊”了。
當然我心中的那個疑問還是揮之不去:真的能夠恢復如初嗎?輕吐了口氣,側頭看著坐在床沿靠著床頭雙目緊閉的蕭亦風,他似乎又瘦了一圈,臉色比以前更加蒼白,唇上也沒有什么血色,淺淺的黑眼圈,下巴甚至都長出了胡楂,短短的。不用問也知道這些天來,他一定沒有好好的休息,也沒有好好的吃飯。
我的心里微微一動,一絲酸痛涌上心頭。
“醒了?”頭頂忽然傳來那磁性悅耳的溫柔嗓音,猶如春風拂面,格外的蕩人心扉。
我微微一笑,正待開口,卻聽蕭亦風焦急道:“別亂動。”
忍住了白他一眼的沖動,我神態自若的笑道:“風,就算我想動也動不了啊,你不要這么緊張兮兮的,我沒事。”
“雪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站起身,蕭亦風端起桌上的湯藥,又走回我身邊坐下,道,“知道你今天就會醒,所以我早早的就把藥準備好了,現在不熱不涼,正好。唉!二叔說你喜歡一口氣把藥喝完,可是現在條件不允許,你也只好一口一口的喝了。”
“嗯?”我皺眉,“你剛剛說什么?”
蕭亦風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藥不熱不涼。”
我連忙搖頭,“不是,不是這句,下一句。”
“一口一口的喝。”
“不是,也不是這句,好像……”
“好像什么?”蕭亦風好笑地看著我,接著我的話說道,“我真的沒有說什么,好了,別想那么多了,乖乖的,我喂你吃藥。”
我笑笑,“也許真的是我聽錯了。”
蕭亦風輕笑起來,舀了一勺藥遞到我唇邊,我無奈地皺了皺眉,卻還是一口一口吞了下去,唉,這藥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苦,若是一口氣喝下去……
一口氣喝下去?對了,我腦中靈光一閃,剛才蕭亦風說的就是這句話。奇怪!為什么任律鵬會知道我有這個習慣,按理說,他真正跟我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也不到一天,而且在谷中的這四個半月間,除了昏迷的那一段時間我天天在喝藥,后來吃的都是藥膳,也就是說,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我有這個習慣,那么,任律鵬為什么會知道呢?呵呵,忽然覺得我身邊的人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雪兒……雪兒……”我在蕭亦風的呼喚聲中猛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想得太出神了,忙深吸了一口氣,望著他。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蕭亦風望著我的眼中帶著一絲焦急、探究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