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守宮砂091 付出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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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付出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云輕笑  分類: 言情 | 云輕笑 | 血色守宮砂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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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坐在床頭的那人卻似察覺她的忐忑,對她溫雅一笑,先行開口道:“清音,尋到藥了嗎?”

“沒有。”藍清音如實回答,站立在床前。

“尋不到也是意料之中,師尊總喜捉弄人。”端木痕勉強坐直身子,而面上神情平得看不出異狀,“不過也無需太擔憂,到了最后一刻,師尊一定會現身相救。”

“會嗎?”藍清音甚感憂慮,師尊的性子實在難捉摸,無法判斷。

炬端木痕頷首,唇畔噙著一抹柔和的笑容:“清音,莫聽師尊那戲鬧之言。你若隨我走,只怕難以再回東翌國。”

聽他先把話說開,藍清音反倒喏喏無言,只低喚一聲:“師父……”

端木痕微笑著睇她,指了指枕側,道:“這里有一瓶解毒散,是治段皓凌的解藥。他必會再來客棧,到時你不用對他客氣,讓他渡藥血給你,之后再把解藥給他。”

霧藍清音聞言不由動容,師父總是為她著想,就連此刻的境況他亦不忘為她作安排。

而她,現在卻要上他的心?

“清音,你是否有話要對我說?”端木痕突然凝眉細看她,黑眸微微暗下,透著幾許清寂。

“是。”藍清音語聲低淺,斂眸沒有看他,緩緩道,“師父這一生似乎一直在為他人而活,為了玄門,為了誓言,為了……清音,師父何時才要為自己活?”

端木痕盯著她低垂的眼睫,唇角不禁劃出苦笑,但口中話語仍是溫和如常:“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等著那一日。浪跡天涯,懸壺濟世,若有雅興,便煮酒彈琴,若有閑情,便坐看云卷云舒。只是現在還未到‘那一日’。”

藍清音驀地抬眼,心尖隱隱震顫。這不是她曾經的夢想嗎?

“清音,你無須擔憂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將會如何。”端木痕沉靜望她,話意深長。

“師父,對不起。”她忽然道歉,眼眸澄澈晶透,“清音已非從前的清音,清音變了。從前的愿望,如今清音依舊向往,但已不是最想要。”

“變了?變了……”端木痕低聲喃喃,靜默了須臾,只是溫柔地笑了笑,道,“人會成長,人回變,猶如月圓月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師父方才說的生活,當真是師父自己的愿望嗎?”藍清音語氣和緩,但語意直接,“是否清音以前曾對師父說過?”

端木痕面色一怔,低低地道:“你果然不記得了。”

藍清音輕嘆,歉然道:“清音確實忘記了。”

如果不是師父剛剛提起,她確實已忘記自己曾經吐露過。

那是她尚在南岐國,處處收到消息,南岐國和東翌國可能會締盟,而她將要和親出嫁。

當夜,她獨自在湖畔亭臺中彈琴飲酒,不知不覺間飲得多了,正覺昏沉,朦朦朧朧中看見一張俊雅溫煦的臉,她一時恍惚,扯住那人的衣袖,自言自語地絮絮說了許多。

應該就是那一次。

但她卻不知曉,師父不僅牢記,且還把她的愿望當做愿望。

“清音,你誤會了。”端木痕舉目望入她的眸底,淡淡一笑,道,“那是你曾今的愿望,卻是我長期以來的愿望。并非因你,而是我自己想要過那樣的日子。雖然目前無法達成,但我相信,各國戰事平息以后,即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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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到那時他孑然一人不會有與他擁有同樣夢想的人兒陪伴。

“原來如此。”藍清音輕輕應聲,綻唇莞爾,“清音自以為是了,師父莫怪。”

端木痕但笑不語,黑眸深深,如譚寂靜幽情。

藍清音在心中長嘆一聲,暗暗攥起素手,清聲再道:“師父,清音如今已有家有夫有子,從此往后必會好好愛惜自己,努力幸福地過日子。而師父卻是孤身一人,清音著實擔心。師父可否答應清音,以后再也不會做不顧自己安危的事?”

端木痕輕微地點頭,眸光越發幽沉。

“師父。”藍清音突然雙膝跪下,鄭重而誠摯,“清音曾愛慕過師父,但那時候清音沒有勇氣說出來,也知即便說了也不過是徒增痛苦。可那種感覺與那段歲月,清音都珍而重之地收藏在心底,一生都不會忘記。”

她略頓了頓,才又道。“師父教導了清音十三年,為清音費盡思量,煞費苦心,清音全都知道。謝謝師父,今生清音能與師父相識相遇,是清音之幸。”

語畢,她以額觸地,輕磕三聲,行完大禮,才扶腰慢慢站起來。

端木痕從頭至尾都緘默著,只有眼波閃動,悲歡夾雜,復雜糾結地難以分辨。

藍清音靜靜地凝望他一眼,淺淺一笑,旋身離開。

出了房門,她仍能感覺到那一道熾熱而隱忍的目光緊隨她背后。

心里終究是泛起了酸澀,她走到前庭的空地上,緩緩跪下,對天揚聲喊道:“師尊!請您現身,請您一定要就師父!”

不一會兒,空中就響起了一道爽朗的回應聲:“徒孫丫頭,哈哈!你下‘刀’了嗎?”

“回師尊,清音已說完心中的話。”

“你都說了些什么?不痛不癢的話,對我那傻徒弟可沒有用!”

“師尊希望清音說什么?”

“說你愛的事夏候那小子,決不可能愛上我那傻徒弟!或者,說你不愛夏候小子,只愛我家傻徒弟!一切全看你如何想!”

藍清音止口不語,眉心皺起。還要更犀利直接嗎?她卻不覺有次必要。

身后忽然又輕輕的腳步聲靠近,她扭頭看去,卻是微愣。

“師父?”

“清音,你起來,讓我與師尊說。”

端木痕伸手虛扶她,并未碰到她的手臂,十分遵守禮節。

待藍清音站起,端木痕才屏膝跪地,恭謹地地對著天空仰首道:“師尊,徒兒愚鈍令您老人家失望,是徒兒的不是。但情之一事,本非人力所能控制,徒兒已超出師徒之份,但如今清音已有歸宿,徒兒深感欣慰,此后自當謹守本份,竭誠完成玄門留下的責任。徒兒明白,人生在世,除情愛之外,仍許多事值得付出。”

鏗鏘肅然的一番話說完,他俯身叩首,然后站起身來,一張蒼的的面面,淡泊無瀾,如玉溫潤而恬靜。

空中傳來長長嘆息一聲,隨即響起老者喟然的聲:“音你原是將相之才,奈何命中注定情劫深重,倘若你能從中跳脫出來,往后便是海闊天空,否則此生長戚戚,永難成大器。”

端木痕淡淡一笑,黑眸微光閃動,回道:“師尊,徒兒是無大志之人,無心成大器,只求平淡度日,逍遙山野間。”

老者又是重重一嘆:“罷了,罷了,為師只愿你求仁得仁。”

靜默了片刻,空中忽地拋來一句話,“藥就在后院井中,打撈上來便是,痕兒,你好自為之!”

尾音漸散,再無聲響。

藍清音靜靜地轉眸注視端木痕,他露出安撫的微笑,便就自行往后院走去。

腳步有些虛浮,但清浚的背影有著毅然決然之態。

藍清音沒有跟上去,也沒有出聲。

她知道,師父剛剛說的那番話,已是他所能吐露的最大程度的表白。

而如此表白態之后,他必會消失于她眼前。

她無法回應他的感情,那么只有成全他的尊嚴。

一股惆悵自心底升起,她不禁黯了神色。再也回不到往昔朝夕相處的日子了。

人終須成長,終要踏上人生新的旅途,不可后退,只能向前。

“清。”不知何時,夏候瑾然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她回首相望,一時無言。

夏候瑾然環手從背后輕輕地抱著她,低聲在她耳畔道:“心中可有一絲動搖?”

藍清音搖了搖頭,雖感傷但卻堅定:“心只有一顆,沒有可能分成兩半。”

夏候瑾然微微地揚起薄唇,深眸中一片心安的蔚然。

而那廂,端木痕獨自走到后院,打勞上一只藥瓶,服下藥之后從后門離去。

隔著那扇木門,他停駐腳步望進去,已看不到想見之人的身影,但那抺麗影早已深種心底,無需目睹亦仍是栩栩如生。

“清音。”啟唇輕語,聲音低得幾不可聞,他的黑眸中滿是濃濃的眷戀不舍,“今日一別,便是各自天涯,再見無期。珍重。愿你一世幸福。”

閉上雙眼,再睜眼時已斂去脈脈的深情,只余云淡風輕的淡薄,他轉身舉步,就此離開。

淺灰色的素袍在風中飄揚,使整個人看起來似要隨風而去縹緲無著。

客棧中,正如端木痕所料,段皓凌在毒發之前乖乖地返來。

藍清音此次暗自留了一手,并沒給出全部的解藥。

照估算,等段皓凌回到北頤國之時,就會發現體內尚有余毒未解,如此一來,他就必須去求端木痕。

而這,便是藍清音為端木痕悄悄做的一件事。

“清,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必須穿過沙漠回東翌國。”夏候瑾然籌備了足夠的干糧和清水,但心中猶有擔憂,“你的身體可撐得住?”

‘可以。“藍清音微微一笑,”段皓凌的藥血極之珍貴,難怪先前他吝嗇不步多給。“但是當性命捏于他人之手的時候,段皓凌也莫可奈可。”

想起之前渡血時,段皓凌一徑鬼吼鬼叫,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她就不由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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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有孕以來,幾乎沒有過一天安生日子。”夏候瑾然凝目睇她慨然一嘆。

“回到宮中以后,我會有安生日子過嗎?”藍清音側頭覷他一眼,語帶調侃。

“一定。”夏候瑾然頓首,神情認真。

藍清音抿唇淺笑,不予理會。

如果可以,她倒寧愿在外漂泊流浪,至少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但他終究是一國之君,不可能就此拋下江山,與她隱居山林。

夏候瑾然半瞇起眸子深望她,忽然道:“你想要過‘浪跡天涯,懸壺濟世’的生活?”

藍清音一怔:“嗯?”他是否聽見了她與師父的談話?

夏候瑾然低哼一聲,道:“你的愿望暫時實現不了,但朕應承你,等將來我們們的孩長大成人,有能力繼位之時,朕便帶你悠游天下,過你想過的自在日子。”

藍清音掩嘴而笑。那要等多久?十八年?二十年?

“不滿意?”夏候瑾然斜眼睨她,微惱道,“既然不滿意,那就罷了,當朕不曾說過。”

“并非不滿意。”藍清音輕輕笑出聲來。

“那是何意思?”夏候瑾然語聲冷淡,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樣子。

他已盡量大度不去介意她與端木痕的事,她卻不領情?

“倘若我腹中的孩子不是皇子,而是帝姬,豈不是又要再多等幾年?”藍清音笑道。

“這一胎若不是皇王子,便生到有皇子為止。”夏候瑾然略緩了神色,伸手輕撫上她圓圓的腹部,自語道:“不過朕覺得是男孩兒!”

“從何處看出?”藍清音疑惑看他。

“不需看,這是為父的直覺。”夏候瑾然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貼耳到她腹部,顧自聆聽了會兒,直起身篤定地再道,“是男孩兒!”

藍清音看得張口結舌,覺得他的行為很幼稚,可心底又隱隱流過一股暖流。

夏候瑾然輕揚唇角,扶著她雙肩,對著她的眼眸,錚錚道:“清,前路尚有萬難,但朕會一直攜著你的手,帶你回家。

藍清音愣了愣,喃道:“回家?”

“是。”夏候瑾然的語氣沉凝,“朕的家,也就是你的家。

藍清音望入他深幽沉著的瞳仁,不自覺地點了頭。

雖然前面的路是難行走的沙漠,也許兇險非常,但至少,他們終于握緊了彼此的手,再不會松開。

氣候尚不算太炎熱,但行走在一片黃沙中,只覺滾滾熱浪迎面襲來,周身發燙。

兩匹駱駝平穩地踏著蹄,緩緩前行。

駱駝上的二人扭頭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

他們進入沙漠地帶半個時辰,不見飛禽,更不見人煙,但此時卻隱隱聽到遠處似有聲響逼近而來。

“瑾,會否是北頤國派人追擊我們?”藍清音回望后方,只見沙塵飛揚難辨。

“也許是自己人。”夏候瑾然擰眉沉吟,“之前一路行來,朕皆有留下印記。”

藍清音頷首不再多言,心中默想,但愿如此,否則恐怕又將是一番險境。

凝神戒備著,蹄聲逐漸逼近,黃沙翻滾,卷起風塵。

“清,不必擔心。”夏候瑾然瞇眼遙望,突地出聲道。

遠遠的,數匹汗血寶馬在黃沙中疾馳,直朝他們奔來,馬上之人個個身穿青色布衫,看似尋常無奇,然卻神情沉穩冷峻。

那帶頭寶馬渾身有如火炭赤紅,越來越近,忽地騰空昂頭嘶嗚,騎士飛身躍下,叩首駱駝之側。

一時萬籟俱靜,惟有風沙瑟瑟。

“范兄?”藍清音不由驚喜,喚道。

“范統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青衫男子面容嚴峻,并不理會她,徑自夏候瑾然請罪。

“沙地滾燙,快起身吧。”夏候瑾然抬手示意,繼而正色問道,“如今朝中情況如何?各國是何形勢?”

范統縱身跳上馬背,坐穩回道:“四爺及時離寺回宮,暫且代皇上主持朝政,但朝中不斷有流言傳出……”他一頓,不敢放肆說大逆不道的話。

夏候瑾然淡淡勾唇,嘲道:“傳言朕已遭不測?”

范統未答,沉默了會兒,轉而道:“南岐國派出大將靳天祁與我國談判議和,四王爺只讓禮部與其交涉,沒有正式表態。”

夏候瑾然點了點頭,再問道:“北頤國那邊有何動靜?”

范統瞥了藍清音一眼,才回道:“據探子回報,北頤國大軍蠢蠢欲動,似有進犯之意。四王爺的計劃是……”話語頓住,他又看了看藍清音。

“范兄,你在提防我?”藍清音感到哭笑不得。

范統的面色微顯僵硬,垂眸道:“皇后對范某恩深義重,但國事與私事不可混為一談。恕范某不敬一問,此次我國失去皇上的音訊,可與皇后有關?”

“是,與我有關。”藍清音無奈地笑。

夏候瑾然皺眉看著他們二人,沉聲道:“小范,你無需顧忌,只需知道,清音是朕信任之人!”

范統明顯一怔,片刻又斂下雙目,語調平緩地稟道:“四王爺已暗中派兵前往與北頤國交界的邊城,以防北頤國趁機發兵進攻。”

“四皇弟確是人才。”夏候瑾然的深眸中閃過一絲暗芒。

藍清音聞言舉眸看了他一眼。她自是清楚他這句話背后的深意。如果夏候笪黎他不在之時,悄然建立勢力,那么將來即使不被奪位,也是后患無窮。

范統沒有思量這些,繼續道:“四王爺將段皇后軟禁,名為段皇后需要靜心養胎,但卻又向北頤國放出風聲,不知四王爺的用意是……

“四皇弟的用意是警告北頤國莫要輕舉妄動。”夏候瑾然接言道,眼底不由地浮上贊賞之色。

四皇弟隱居法華寺,但對外界之事依舊了如指掌,果然不負當年父皇贊他,“性黠慧,心剔透”。

范統并未完全理解,但也不追問,只道:“今早范某接到四王爺的飛鴿傳書,四王爺在信中言道,途徑北頤國必定兇險,但沙漠亦是難行,所以請皇上先且在南岐國多停留一些時日,待他派一支軍隊從東翌國出發,為皇上試走沙漠之路,并迎接皇上圣駕。”

夏候瑾然微微瞇起眸子,神色變得深沉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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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清音凝望他,知他正在思索,亦知他定然已看得透徹。

夏候白黎的建議,有利也有弊。

利,不僅是如此能夠更安全地返回國時間又要延遲,倘若夏候笪黎有意謀反,就有了更充裕的時間籌謀。

夏候瑾然沒有考慮太久,果斷地道:“原路退回,留在南岐國等!”

藍清音對上他深邃的眼眸,淺淺一笑。

如果是她,也會做這樣的選擇。

于是,風沙再起,駿馬與駱駝同行在金黃色的沙漠中,留下一串串深淺不一的腳印,而旋即又被沙塵掩蓋,不留蹤跡。

一行數人為了掩人耳目喬裝成北頤國商旅,在邊塞的小城住下。

是夜,藍清音與夏候瑾然在客棧的房中秉燭閑談。

“瑾,你不擔心會發生奪位之事?”藍清音笑望他,在瑩瑩的燭光下他英氣的面容添了幾分柔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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