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守宮砂055 廢后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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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廢后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云輕笑  分類: 言情 | 云輕笑 | 血色守宮砂 
正文

正文

藍清音不禁好奇,“那時到底發生了何事?”

皇帝提及過話頭,但每每都未言盡。“容德妃出身官宦之家,養尊處優,身份矜貴。她初嫁入皇宮,便被封妃,受厚賜,之后又早早懷上皇嗣,風光無兩,榮極一時。”

頓了頓,江若馨輕嘆一聲,“大抵是應了那句‘盛極則衰’的老話,宮中才開始流傳她將坐上后位,憾事就發生了。那時若馨也還未入宮,這些是幾名老嬤嬤私下碎嘴時若馨湊巧聽見。據說容德妃臨盆之前的幾個月,后宮里流言紛紛,說容德妃私男子。這話傳到了皇上耳里,皇上英明,自是不會信謠言。但有一夜,皇上去容德妃的寢宮,發現她寢居確實藏著一個男子。容德妃也親口承認,她對那男子有情,而且她還求皇上,放她出宮。”

“怎會如此?那男子是何人?”藍清音無法置信,難道并不是有人栽贓嫁禍?

拒“聽說是她的遠房表兄,兩青梅竹馬,自幼玩耍在一塊兒。但是,奈何女方家世顯赫,而男方家境落魄,猶如云泥之別。”江若馨輕輕嘆息,“在旁人看來,容德妃已是天下至為高貴而幸福的女人,但豈知她根本不覺快樂。”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藍清音亦嘆,靜默片刻,才再問道,“后來如何?皇上可有降罪于容德妃與那男子?”

“容德妃哀求不遂,自愿飲鴆謝罪,只求皇上放那男子一條生路。想來,皇上當時一定萬分掙扎,最后,皇上壓下了這件事,要容德妃安心待產,而那男子被放逐北方苦寒之地,永不可回京都。”江若馨姣美的臉龐浮現一抺感慨和無奈,“可是,事情還未完結。在那之后,容德妃郁郁寡歡,日漸消瘦。皇上不再去探望她,直至有人向他進讒言,說容德妃腹中孩子并龍種,實則是那名男子的骨肉。皇上并未立即盡信,去找了容德妃求證。不知為何,容德妃竟毫無一絲求生意志,全不辯解,默認了他人的惡意誣陷。皇上震怒,欲一掌擊斃容德妃,但最終還是沒有狠心下手。只是,容德妃身子孱弱,皇上那一掌雖未落在她身上,但僅是掌風也已叫她承受不住。”

趄藍清音靜聽著,微皺起黛眉,如果單單是讒言,事情應該不會發展到那樣的慘況。

“后來,容德妃難產,要求見皇上最后一面。”江若馨感傷地垂眸,道,“原來容德妃的表兄半路被人劫殺,容德妃以為皇上下的密旨,所以她心如死灰,只想一同奔赴黃泉。待誕下了帝姬,她咽氣之前告訴皇上,孩子確是皇家血脈。小帝姬長得極像皇上,且背后有一塊肖似的胎記,可見容德妃臨終前所說的話應是事實。”

藍清音不由長嘆,心中五味雜陳。皇帝是知道的吧?

幕后推動的黑手,是何人。

可死去的是一個失貞的妃子,他又怎會愿意為其討回公道?

“姐姐。”沉默了會兒,江若馨輕喚她,再說道:“容德妃逝世之后,皇上原本有意追究。但‘那一位’手段厲害,自認了罪行,并在皇上面前親手毀了自己的容貌,又請旨從此長住齋宮,以贖罪孽。”

藍清音抬眸直視她,溫言問道:“若馨妹妹,今日你說的這一切,可是要提醒本宮警惕?”

“正是。”江若馨鄭重點頭,一臉肅穆正色。

“謝謝妹妹有心,本宮有數了。”藍清音對她淡淡一笑,便不再多言。

江若馨擅長察言觀色,見她已有送客之意,便起身欠禮,識趣告辭。

藍清音慢慢抿去了唇畔的笑容,明眸中閃過凜冽清光。

江若馨選擇投靠她,把賭注下在她這邊,也就是賭黎賢妃輸。

但于她而言,輸贏沒有意義。她只知道,她絕不會走容德妃的那條舊路。

皇帝下朝返來,略帶倦意,懶懶倚在榻上。

藍清音顧自佇立窗前,遙望天際。

如果他并不會盲目縱容,那么她是可否以他商量,入住冷宮為權宜之計?

“清音,過來。”皇帝半闔著眼,散漫開口道。

她旋過身,緩緩走玉榻旁,恭順平淡道:“皇上有何吩咐?”

“坐。”皇帝指了指榻沿。她依言坐下,隨即就發現他不懷好意,他的手臂順勢纏繞上她的細腰,然后把頭枕在她的腿上。

“皇上?”她皺眉低看他。

“朕這兩日沒有睡好,累得緊。”皇帝抱怨,語氣似有一絲孩子氣。

“那皇上先睡一會兒?到了晚膳時辰,臣妾再叫醒皇上。”藍清音挪動了一下腰身,卻被他抱得更用力。

“朕就這樣睡。”皇帝抬起眼角望她,薄唇劃出一抺懶慵懶的笑弧。

“臣妾會腿酸。”掙脫不開,藍清音索性靜坐不動,“皇上也會脖子酸。”

“你可知情趣為何物?”皇帝突然嘆氣,像是拿她沒轍般的無奈,“朕想與你親近,你卻總是萬般推脫。”

藍清音不吭聲,她現在有何心情去想何為情趣?

“你還欠朕一個吻。”皇帝悠悠說道,語意深長,“朕不著急,就讓你先且欠著,等你了卻了心事,朕再索討。”

“臣妾確實有心事。”藍清音答得格外誠實,“而且,也只有皇上才能幫臣妾。”

“哦?”皇帝眉毛一挑,悠悠道,“朕已為你取到解藥,令你無恙。還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有許多事,比臣妾的性命更重要。”藍清音不理他話帶芒刺,徑自道,“國義,親情,師恩,都是生命中至為緊要的方小說西。臣妾是這般認為,相信皇上與臣妾是同一類人。”

“朕雖曾有太傅,亦認同應當尊師重道,但朕卻很難體會,那般深的師徒感情。”皇帝語聲依然閑散,但眼神漸沉。

他沒有義務救端木痕,甚至,他應該殺了他。

但她似乎覺得他理當胸襟寬廣,救一個她喜歡的男人?

“相處十二年,怠情如何不深厚?”藍清音口氣很淡,也不擔心沖撞他,徐徐道,“皇上不也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雖然看似深沉寡情,但其實從來都不愿意趕盡殺絕。這是皇上天生的仁心,臣妾只是希望皇上多仁慈一次。”

皇帝似被戳中軟助,低聲冷笑起朲,道:“朕何來慈悲心腸?你無需巧言令色。”

藍清音不與他爭辯,繼續說道:“有人要臣妾拱手讓出皇后之位,其實這一是挑釁了臣妾,亦是無視皇上威嚴的行徑。”

“讓位?”皇帝皺起眉頭,眸光沉冷。

他現在已不在乎背后事情有多復雜,只介意她為了端木痕,什么都甘愿放棄!

“嗯。”藍清音輕輕應聲,試采地詢問道,“依皇上之見,臣妾該如何是好?若易地而處,皇上可會妥協,抑或決然反擊?”

皇帝突地坐起身,目光幽寒,直直盯著她,沉聲道:“莫與朕兜圈子,說,你想如何?”

“臣妾想暫且搬入冷宮。”藍清音溫聲回道,后面還有一句未來得及說,就已被他冷冷截斷。

“休想!朕絕對不會允許!”皇帝驀然站起,甩袖離去,甚是決絕。

皇帝沒有走遠,只在后園踱步。

天色已漸暗,不陣晚風吹起,似欲撩動人心底的莫名惆悵。

藍清音追隨而來,在拱形園門旁止了腳步,遠遠望他。

挺俊的身形,尊貴的帝袍,金色的皇冠,他看起來猶如天界神人,貴氣凜然,而又孤高桀驁。

“你準備窺視多久?”冷不防的,皇帝轉過身來,淡漠地望向她。

“皇上。”她欠了欠身,稍稍走近,舉眸直視他,卻無言語。她該如何理直氣壯說服他?

她可以堅持入住冷宮,但卻不能的棄了后位。

廢后之事,關乎兩國盟約,更甚者,關乎天下局勢。

他若廢了她,不論內情為何,在兩國子民看來,都是背棄盟約的行為。

除非,她失貞失德,罪行昭告天下。

“為何不說話?你追著朕到此,不就是了游說朕?”皇帝勾了勾薄唇,神色冷淡而嘲諷。

藍清音抿唇,視線掠過他,移到他身旁的假山池塘。

流水潺潺,清冷澄澈,池內飼錦鯉,色彩玟土斕。

其實她亦如魚被圈養,只得方寸范圍里的自由。

皇帝見她目光怔然,皺眉道:“這魚樂池有何不妥?”

“魚樂池?”藍清音緩神,微微一笑,轉眸看他,“這名字取得甚好。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亦不會知曉魚之苦。”

“你在埋怨朕?”皇帝眼光沉寒,掃過她。

“臣妾并無此意。”藍清音語聲平緩,溫淡而理性,“每人皆有難為之處,臣妾如是,皇上亦如是。”

“哦?如此說來,你不會再強求?”皇帝冷眼覷她,面色無溫。

“皇上誤解了臣妾的意思。臣妾是想,皇上與臣妾是夫妻,理應同富貴共患難,所以,臣妾才坦言與皇上商量。”藍清音溫和回視他,緩緩道,“此次的事,誰是誰非,臣妾不愿追究,只希望能夠和平解決。”

“如何和平解決?”皇帝淡淡揚唇,眸光卻是一片陰暗郁悒。

藍清音環顧四周,四下幽寂無人,她才低聲道:“只需半日時間,待到臣妾救出人,一切便可恢復原樣。”

皇帝抬手撫掌,輕拍兩下,冷冷笑道:“好精的算盤。”

“皇上并不會因此而有損失,臣妾會感激皇上一世。”藍清音軟言輕語,微垂著眸子。

“朕要你的感激何用?”皇帝絲毫未動容,語氣冷硬,“你倒說得輕巧。你以為廢后是一件兒戲之事?朕若頒下圣旨,廢了你,難道隔日又對全天下的人說,朕擬錯了詔書?荒謬!”

“無需天下皆知,只需一人相信。”藍清音抬眼,正色凝他,“臣妾先提早搬入冷宮,而后皇上若是愿意襄助,臣妾相信,皇上一定有法子使那人信以為真。”

“你要朕欺騙薇兒?當著面拿廢后的詔書給她看,轉個身便就撕毀假詔?”皇帝低低笑起來,笑意卻未達眼底,幽冷目光緊鎖著她,“朕的皇后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聰慧非凡,只可惜,這天賜之能并未用在該用之事上。如果你真聰明,就應該知道,朕沒有義務幫你。你與朕從不是真正的夫妻,你拿這頂帽子來壓朕純屬徒勞。”

“若是真正的夫妻,又如何呢?”藍清音輕輕地問,心尖隱約顫了顫。她太卑鄙,腦中竟閃過一念,欲以此籌碼誘他。

聞言,皇帝的眼神驟然森寒,似冰刀迸射向她。

她為了救另一個男人,而要獻身與他,這對他是何其大的侮辱!

藍清音抿緊菱唇,暗自懊悔。她說錯話了,但事實上她只是認為,她終究會成為他的人,一拖再拖也僅是緩刑罷了,既然如此,不如物盡其用。

兩人皆無言,氣氛死寂窒悶。皇帝的眼中似冰火交雜,面上已是盛怒之色。

但慢慢的,他嘴角輕輕揚起,薄唇中逸出低沉的笑聲。

藍清音躊躇看他,卻見他唇角愈揚愈高,笑聲高昂不斷,似不可抑止。

“朕決定幫你!”毫無預警的,他倏然止了笑,朗聲說道。

“嗯?”藍清音深感驚詫,心頭疑慮濃重。方才他明明生了恕氣,為何眨眼間就變色?

“一直以來,朕都不愿勉強你,因為這是朕對你的尊重。今日你自己開了口,也就說明你不再需要朕的這份尊重,那么朕又何必無謂堅持。”皇帝的聲音沉穩冷漠,無波無瀾地道,“你遲早都會是朕的女人,朕對這一點從不懷疑,只是朕沒有想到,會是于這種情況下。”

藍清音愣然怔仲,她一時沖動脫口而出,原也不過是試探一問,怎料因此激怒他。

“什么君子風度,什么驕傲骨氣,都是虛無且可笑的方小說西。”皇帝睨她一眼,冷冷拋下這一句話,便就顧自繞過她,出了園門揚長而去。

入夜,終于下起了傾盆大雨。兩日來的悶熱被雨水驅散,但同時也帶來淅污潮濕的悵然。

藍清音被四名宮婢環繞,侍奉她沐浴。

如此隆重其事,自是因為皇帝下令。

這是她第二次踏入碧漾池,但已無半點欣賞的心思。

池水澄凈,溫度適中,水面撒滿了嬌嫩花瓣,悠然飄浮著。

宮婢蹲跪在池岸,為她舀水梳發,抺香拭身。她猶如木偶傀儡,任由她們動作,神思空茫。

就是今夜了嗎?她再也沒有理由推拒。是她自己主動提出,又怎么能矢口反悔?

何況,師父不能不救。

初及笄時,她也曾經幻想過,將來會嫁怎樣的男子,會有怎樣的纏綿悱惻。

她一直拿師父為標準,覺得男女之間的感情應該細水長流,溫暖寧和。

她若能嫁給師父,一定會是十分幸福的吧?

必定不會有爭執糾結,也不會有掙扎矛盾,一路溫馨順遂,直至終老。

可是她嫁的是夏候瑾然,一個深沉復雜的男人。

他帶給她的,只會是波濤起伏,駭浪翻涌,想要平淡和簡單,實在太難。

至于感情,她不敢去思索,怕想得深了,自己會失去昂首迎上的勇氣。

“皇后娘娘,您的長發真真順滑,就像上等絲緞一樣。”侍候的宮婢語帶艷羨,輕聲說著。

“不只長發,娘娘的肌膚也似柔緞般細嫩,吹彈可破。”另一名宮婢笑著搭話,羨慕中帶著一絲絲逢迎。

藍清音淡淡笑了笑,只道:“浸泡久了頭疼,就這樣吧,你們先出去,本宮自行更衣。”

“是,娘娘。”四名宮婢齊齊站起,曲膝行禮,乖順地退了出去。

藍清音赤身踏上池岸,身上的水珠沿著玲瓏曲線顆顆滾落,異常妖冶誘人。

她走去漆金雕龍衣架旁,取起干布巾里緊濕發,還未及穿衣,就聽有人輕步走來。

順著木架望去,她陡然一驚,忙披上外罩裙衫,顧不及穿內襯褻衣。

“沐浴完畢了?”皇帝緩緩走近,神情閑適,看不出喜怒。

“是的,皇上。”藍清音下意識地揪著衣襟。她已開始緊張,控制不住地怠到惶惑。皇帝在她之前已經沐浴,現在是要催她回寢宮上龍床?

“怕嗎?”皇帝的語氣散淡,又走近兩步,立于她面前。

“怕。”她答得很輕,幾不可聞。

“你曾告訴朕,你失去守宮砂是因為藥性,可是屬實?”皇帝盯視著她,黑藍瞳眸深不見底。

“是。”她輕輕點頭。

“很好。”皇帝勾唇淡笑,伸手扣上她的纖腰,略一使力,就將她帶進懷中。

“皇上?”藍清音驚疑望他。難道他想在這里……

“就在這里。”皇上似知她所思,鉗在她腰間的大掌加重力道,攬她緊貼在他身上。

距離極近,一股清淡的龍涎香竄入鼻端,藍清音全身僵硬,而心跳驀然失律,變得紊亂疾速。

皇帝俯下頭,湊近她的肩窩,似有夾無地磨蹭著,口中低低道:“很香。”

以她的角度,看不見他的表情和眼神,所以她并不知他心中隱忍著幾分陰鷙。

他終究是介意,無論她有意還無意,都已侮辱到他。

但這一次他不會再體貼她的感受,半途停手。

她既敢說那樣的話,就要為自己所言付出代價。

所以,他選擇在沐浴池,而非龍之上,只因她不配。

“皇上,回寢宮再……可好?”藍清音不明他所想,只想先緩口氣。

但皇帝不予理會,在她頸項輕輕啃嚙,蜿蜒而上,吻住她小巧的耳垂。

藍清音本能一顫,臉頰頓時燒紅。

皇帝察覺到她的顫栗,抬首凝視她。

“皇上……”她低喚,明眸中波光浮動,似蒙著一層霧氣,越發顯得清美楚楚。

“箭已在弦上,你的聰明才智,此時可派得上用場?”皇帝薄唇微勾,謔語調戲,“可要試試用你善辯的口才勸退朕?”

藍清音默然無言,思緒恍惚。就算躲得過這次,但下次呢?

“你想清楚,是為了救端木痕,還是你心底并不排斥與朕親密。”皇帝眸光漸沉,起了波瀾。

其實不需要她回答,他也清楚答案,兩者皆是。

但他不確定,孰輕孰重。

藍清音還是安靜不語,微仰著小臉看他,努力要自別退怯。

她不想去思慮他話里的深意,即使她已不再如從前那般抗拒他的碰觸,也不代表她愛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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