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守宮砂054 交纏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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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交纏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云輕笑  分類: 言情 | 云輕笑 | 血色守宮砂 
正文

正文

“朕發覺,對于‘心較比干多一竅’的女子,只能好言軟語,說不得半句重話。”皇帝撐起身子,靠坐著,舉眸望她。

“皇上是指臣妾嗎?”藍清音莞爾。他此話倒是說得十分真誠,但可惜后宮處處都是這樣的女子。有些是天生如斯,另一些是被宮闈環境熏陶,不由己地改變。

“你?”皇帝覷她一眼,淡淡勾唇,“朕對你期望甚高,你莫叫朕失望才好。”

藍清音未接茬,轉了話鋒,道:“皇上辯才無礙,成功勸服黎賢妃,臣妾敬佩萬分。”

眷“這般諂媚?”皇帝低聲而笑,繼而正了神色,緩緩道,“希望你不會怪朕,在朕眼中,救你和小范的命更為重要。”

藍清音心頭微震,他這話的意思……

“朕答應薇兒,只取解藥,不插手端木痕之事。”皇帝似覺無奈,低仛嘆息。

緘這七年來,他一直縱容薇兒,但近來他益發覺得,大抵快觸到底限了。

他可以不理會她如何處理黎家恩怨,但除此事之外,他不會再任她偏激行事。

“即會因此出了人命,皇上也不理?”藍清音脫口斥問,但旋即就覺自己可笑。師父的命,她看重,但皇帝或許正想坐享其成。

皇帝沒有生怒,平淡道:“端木痕是薇兒的兄長,血濃于水,朕相信薇兒不會狠毒弒兄。”

藍清音深感無語。是,她也認為,黎賢妃不會殺了師父,但卻不表示不會折磨師父。另有,今夜子時之約,看情形要的是她的命。

默想片刻,她才輕淺開口:“皇上,修羅門血臣妾下了戰帖。”

皇帝一驚,陡然抬眼,繼然道:“朕不允你去!”

“師父悉心教導臣妾十三年,這份師恩,臣妾不能不報。”藍清音沉靜回道。

皇帝莫名發怒,嚯地站起身來:“你明知端木痕沒有性命之危,還是要去?”

她輕輕一笑,應道:“人家既已欺上門來,臣妾又怎可以做縮頭烏龜?”

皇帝惱怒瞪她一眼,批道:“匹夫之勇!”

“臣妾也汆是想出宮去看看,若當真兇險,定會及時而退。”藍清音緩了語氣,溫言道。

“不準!”皇帝錚錚拋出兩字,擰眉盯著她。今夜本是他與她的良辰,現下卻成了兇險之夜,叫他怎不惱?!

“那一件事,是美好之事,應當在美好氣氛下發生。皇上可認同?”藍清音與他對望,話語溫軟。

皇帝無法反駁,面色愈差。肌膚相親,身體交纏,可若她的心飄遠別處,于他而言,確是一種侮辱。

“約定如昨可好?”藍清音的嗓音越發柔和,輕輕道:“天亮之前,臣妾必會返回。臣妾久下皇上一個吻,皇上隨時可以索討。”

皇帝不吭聲,眼神幽沉。

單是親吻,已經滿足不了他。

但這不是重點,今次的情況,與昨夜不同,她不是前去探查,而是迎戰。其中的危臉,不言而喻。

藍清音也不緊逼,讓他思考。

眼下時辰尚早,她該靜氣凝神,芥養精蓄鋭。

隨著時問流逝,逼近亥時,皇帝英氣的臉上逐漸露出一絲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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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幾月之前,他絕不會有分毫猶豫,不會顧慮她的心情。可現在他竟怕她會怨恨他。

雖然他不愿深思,但心底仍隱約知曉,就算薇兒不至于殺了端木痕,也極可能因藍清音不出現而生憤,斷了端木痕一指或一臂以作警告。

“如果朕一定不讓你去,你會如何?”默然良久,他啟口問道。

“皇上曾說,夫為天,臣妾自是不敢忤逆。”藍清音神色寧靜,未顯焦急,淡淡道:“師父此次遇劫,也許是命中注定,臣妾能做的也僅是略盡綿力,如若不能,不敢怨天,惟有恨自己無能。”

這番話,不輕不重,卻擊中皇帝心坎。她說不敢恨他,但不是不會恨。

“終有一日,你會恨朕。”他像是對自己說,唇角輕揚,掀起一抺苦澀,“即使不是這一次。”

藍清音聽出他話里的松動之意,微微一笑:“皇上會擔心這一點嗎?”

“會。”皇帝頷首,望著她的目光專注而鄭重,“朕不會欺騙自己。朕已為你動心,這是不爭的事實。”

藍清音怔了怔,未料這種時刻他會吐露告白之言。

皇帝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抵沉道:“朕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就似你為了大局不惜自傷,朕亦一樣。倘若將來朕不得不傷害你,但愿你明白,那就如同朕忍痛自傷。”

藍清音無言以對,心尖隱隱輕顫,又酸又澀,卻又似乎夾雜著絲絲清甜。

他低頭,輕柔地攤開她的手心,注視著那一處凹陷殘傷,眸光繾綣溫柔。

“皇上。”她輕喚,卻沒有接著說話。

為何她不覺得他是在蓄意攻心,為何她覺得他是出自真心地表露?

皇帝抬起她的手,凌到唇邊,淺淺一吻。

微溫的觸感,可她卻感覺似被燙傷,倉惶縮手。

“清音。”皇帝任她抽回手,抬眼凝睇她,一字一頓道:“朕讓你去。但是你要記住,你若令自己受傷,會有人心痛。”

“是。”藍清音低應一聲,偏過頭去,不愿與他視線糾纏。她寧可相信,他口中會心痛的人,是師父,而非他。

時辰將近,夜已深沉。危險氣息夾雜著暖暖的溫情,矛盾而糾結

藍清音出了皇宮,但這次沒有范統相伴,只有數名暗藏隨行的暗衛。

皇帝終究不放心她獨自一人,也許是擔憂她的安危,又或者監視。

她不想探究他的心態,顧自凜了神思,一路奔趕。

待到抵達那義莊,恰是子夜。

夜空烏云蔽月,不見星光,陰暗且空窒悶。

義莊門口卻是燈籠盞盞,高懸搖曳,似在恭迎他人光臨。

而大門正洞開著,但是無一人巡守,寂靜得有些詭異。

藍清音佇立在莊前,屏息側耳,明眸中劃過一抺芒光。四周潛伏著許多人,呼吸卻都輕微,可見大多是高手。

她未冒然進入義莊,駐足于石階下,淡淡揚聲:“藍清音應約前來!”

半響,無人回應,鴉雀無聲。

藍清音亦不著急,沉靜等待。她并不打算硬闖,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惟有謀定后動,沖動只會壞事。

“哈哈……”一串陰惻大笑聲,突然破空傳來。

“請閣下現身。”藍清音頭也不抬,不靜說道。

忽聞風掠衣衫的微響,一道黑色身影凌空飛下,其勢猛然凌厲,似禿鷹啄食般地朝她飛來。

藍清音早已有防備,迅捷地側身一避,與那人拉幵半丈距離。

那人立定地面,口中怪笑不止,卻是黑布蒙臉,不見其貌。

“閣下可是修羅門門主?”藍清音舉目注視他,沉聲問道。

“閣下就藍清音?”那人不答,細長眼睛掃視著她,“傳聞中的南岐國美人,原來長這副模樣。”

藍清音抿唇淡笑,不接言。她喬裝侍衛,抺黑臉龐,自是丑如無鹽。

那人盯著她,又桀桀怪笑:“可別誤會,在下這是夸贊之言。雖然你刻意遮掩,但單單一雙靈動眸子就能看出是美人胚子,難怪師妹對你萬分忌憚。”

“閣下是黎賢妃的師兄?”藍清音神情自若,閑散搭話。

那人嗯哼一聲,似對宮廷的稱謂極為不屑。

“不知閣下可愿意讓我見一見我師父?”藍清音像是隨意一問,面帶微笑。

那人的細眼中乍閃一線銳光,陰沉回道:“既請你來,自然會讓你見。”

“何時可見?”藍清音仰首望望夜色,一派輕松,道,“夜都這么深了,難道要等天亮?那又何必約在子時。”

“如此心急?”那人怪聲怪調地嬉笑,“師妹說的時候我還不信。現在看來倒很可能是事實。既然這樣,你又何苦霸著后位,何不與心系之人私奔逍遙?”

藍清音微微瞇起眸子,不吭聲。

“好吧,若你有膽子,就跟我入內,你想見的人就在義莊里面。”那人聳了聳肩,擺出請的手勢。

藍清音有片刻遲疑,一旦走進去便難再出來,里面必定已布下天羅地網。

“怕了?”那人拿眼角瞥她,輕蔑譏道:“還以為你對端木痕情深意重,卻也不過爾爾。”

藍清音暗自深吸口氣,正要舉步,身后突然有道焦急呼喊遠遠傳來。

“藍兄三思!”范統急急奔來,額上冷汗直流,氣色極差。

藍清音回身看去,不禁吃驚:“范兄,你怎么來了?”他劇毒未解,勉強運功趕來,只會令體內毒素加快發作。

范統粗粗喘息,稍停頓順了氣才再啟口道:“莊內兇險難料,不如就由范某代藍兄進去。”

“你算個什么東西?”旁側那黑衣人忽地插言,惡聲唾道,“你以為修羅門是什么地方?就憑你,想進就進?”

范統一僵,隨即怒瞪他,雙目中似要迸出火來。

藍清音淺淺一笑,道:“范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先且回去吧。”

“不。”范統切齒嘣出一個字。他無法安心,他曾應允過要護她周全,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入虎口。

藍清音不著痕跡地蹙眉。此處周遭,至少方圓三里皆都蟄伏著修羅門的人,范統能安然無恙地到此,應是修羅門故意放他前來。現在她若讓他離開,只怕平白叫修羅門擒了范統。

權衡利弊,她溫言出聲道:“范兄,陪我一同進去如何?”

范統頓首,一臉凜然。

“相信閣下不會不同意吧?”她轉而再向那黑衣人問道。

那人眼露不屑,睨了范統一眼,然后便率先往義莊內走去。

范統耐住心下憤然,悄聲對藍清音叮嚀道:“藍兄千萬要小心,如果情況不對勁,就速速撤退,好漢不吃眼前虧。”

“嗯。”藍清音應了一聲,跟上那人腳步,進入義莊。

不同于莊外,其內陰森幽暗,沿路偶見一盞懸璧燈燭,熒熒閃閃,像煞幽冥鬼火。

藍清音和范統都攻了心神,沉默凝氣。

藍清音心中暗思,這里處處布著五行陣法,若無人帶路或是深諳奇門之術的人,確實難以偷潛闖入。

那黑衣人領頭帶路,穿過前廳,將他們引到內堂。

藍清音微皺鼻尖。她似乎聞到了股很淡的草藥味,是師父身上獨有的味道。

黑衣人打量亮火褶,點燃四璧的油燈,一時間堂中大放光亮。

廳堂的正中央,悚然放置著一木棺,棺蓋半開,內有一人。

藍清音忽然輕笑,開口道:“閣下可別告訴我,我師父已經逝世。”

“雖不中,亦不遠矣。”那人賣著關子,繞著棺木踱步。

“愿聞其詳。”藍清音不露絲毫急切,淡淡道。

“你若答應在下一個要求,端木痕就能活,你若不肯,他就要長眠此棺中。”那人以指節輕敲棺木,發出節奏急促的篤篤聲,在這靜夜里頗顯駭人。

“閣下直言便是。”藍清音笑了笑,不怒亦不怯。

“很簡單,只有四個字……下堂求去。”那人倏地止了敲棺動作,廳堂里陡然變得死寂。

藍清音挑起黛眉,笑意愈濃,徐徐問道:“有人想取而代之?”

“這你不必管,你只需要想,端木痕值不值得你救。”那人的語氣逐漸銳利起來,“別跟我說什么盟國之約,這些我統統不理。你可以向皇帝請旨,主動入住冷宮,自愿摘下后冠。”

藍清音沒有接話。照她估計,黎賢妃也許并不想當皇后,只是看不得有人占了后位,就如同容不下其它宮嬪誕下皇嗣。

她自己得不到,便不許任何人得到。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答應。”那人眼中泛起冷光,隱蘊殺氣,“你大可試試,能不能從我手中救走端木痕,能不能拖著一個昏迷者和一個中毒者逃出此地。”

藍清音抿唇不語。無法否認,她沒有這般通天的能耐。假若只有她自己一人,也許還能順利突圍。但這也已有風險,更何況帶著師父和范統。

“老實告訴你,我先前收到消息,皇帝根本不管這事,就算我殺了端木痕,皇帝也不會怪罪師妹。”那人突然吐露實話,不掩內心感情,“只要不會連師妹,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也不怕你南岐國的報復。”

言下之意,此事由修羅門出面,黎賢妃隱于背后,必要時黎賢妃可推卸責任,置身事外。

“我有一事不明,希望閣下不吝告知。”藍清音覷向棺木,邊問道:“我師父武功非凡,且又精通藥理,你們如何制服住他?”

“不費吹灰之力。”那人低低陰笑,回道:“端木痕自覺久著師妹,一點也不反抗,乖乖到羅門做客。”

藍清音不由皺眉。果真如她所料,師父自愿受人掣肘。

可是師父難道不曾想過,會因此害了她,害了南岐國?

她并非在乎皇后之位,只是天下未定,南岐國前景未卜,她若被囚禁在冷宮,就有許多事無法去做。

“以你的功力,應該能聽得出,端木痕現在氣息平穩,只是中了迷散。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清楚。三日后,如果你仍舊是高貴的皇后,那端木痕金能下黃泉。”

那人重拍了棺蓋一下,砰然作響,再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恕不遠送。”

藍清音心有遲疑,又看了棺木一眼,但終究投鼠忌器,未敢輕舉妄動。

見她怔怔出神,身旁的范統輕扯她的衣角,低聲勸道:“從長計議。”

藍清音走近棺木兩步,低看棺內之人。

俊逸溫雅的面容,是那般熟悉,可卻雙目緊閉,仿佛沉沉酣睡,全然不受紅塵瑣事影響。

她無聲嘆息,轉了身,與范統一齊離去。

離開義莊甚遠,藍清音才放慢了腳步,輕輕呼出一口氣。

她趕來時,動用內力,導致毒素竄行,當時不覺辛苦,現下才感覺雙腳虛軟。

“藍兄可還好?”范統皺起劍眉,擔憂地看她。

“無礙。”藍清音側眸回視他,頓時一驚,“范兄!你唇色發黑!”

“沒事。”范統嘴硬回道,其實他初到義莊時就已在強忍不適,而現在早就冷汗透衫,且眼前有些模糊。

“以你現在的狀況,恐怕無力自護心脈。讓我幫你。”藍清音伸手,欲要扶他到僻靜的小巷。

“不行!藍兄你已自顧不暇,怎能再耗費真氣!”范統堅決搖頭,但隨著搖頭的動作,他更覺眼黑,幾欲昏厥。

藍清音趁機一把捉住他的手臂,強行帶他到巷子里。

睡至響午,藍清音起了身,卻心思恍惚,立在窗柩旁怔怔出神。

似乎無可選擇了,若要救師父,就只能放棄后位。可是她卌沒有把握,夏候瑾然會應允她入住冷宮。這次的事,夏候瑾然言明不予插手,倒未必是縱容黎賢妃。

一則他根本不關心師父的死活,二則他或許想看看她會為師父犧=牲到怎樣的地步。“皇后娘娘,江貴妃求見。”恭敬的稟聲在寢門外響起。

藍清音回神,走去外堂落座,而后應道:“宣。”

過了須臾,便見一身粉紫色宮裝的江若馨裊裊出現,溫順曲膝行禮:“皇后娘娘鳳安。”

“賜座。”藍清音吩咐宮婢看座,然后就屏退了旴雜人等。

江若馨端坐下方,柔美面容帶著清淺恭謹的微笑,待到左右無人,才溫軟啟口道:“若馨許久未來向皇后姐姐請安,還皇后姐姐海涵。”

“縟節繁瑣,能免則免。”藍清音淡淡笑了笑,寒暄問道,“身子可大好了?”

“多謝皇后姐姐關心,已無大礙了。”江若馨舉眸看她,語氣柔和,娓娓道,“姐姐莫怪若馨直接,近日皇上頻頻駕臨齋宮,若馨實在擔心。”

“擔心何事?”藍清音只作不解,疑問道。

這段日子以來,右貝若馨安分守己,于伊水宮靜養,今日終于要破關了么?

“姐姐曾經幫過若馨,若馨此生都會牢記,定會感恩圖報。”江若馨站起盈了一禮,才接著道,“若馨并非托大,只是姐姐入宮較晚,可能并不太清楚后宮里的一些往事,以及某一些人的性情。”

“本宮確實不甚清楚,妹妹若不介意,可否告知一二?”藍清音溫和睇她,接言道。

“姐姐不怪罪若馨多嘴,若馨當知無不言。”江若馨微微蹙起柳眉,美眸中浮現一絲幽然,“當年,容德妃懷上懯種,據傳皇上有意立她為后。可過不多久,就發生了一件驚天大事,莫說立后,容德妃甚至險些當場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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