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守宮砂044 有染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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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有染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云輕笑  分類: 言情 | 云輕笑 | 血色守宮砂 

上了攆車,藍清音闔閉雙眸,心中一片混亂。()閱讀屋即

時更新!玉eduwu

她在怕什么?為什為不敢聽師父的前塵往事?

她又怎會不清楚,自己決不是接受不了師父口中的“不堪”,而是……

她從來都不知,原來感情之事如此玄妙。

眷她竟害怕師父對她推心置腹,竟害怕師父毫無保留地對她交底。

她本應該感到雀躍,因為師父愿意與她分享生命里的一切,無論生之歡,抑或生之悲。可是,她卻突然膽怯了。

一路神思恍惚,回到凌宵宮,藍清音愣坐于鏡臺前,怔然出神。

筋半人高的銅鏡里,映出一張絕麗無雙的容顏,黛眉如遠山,清眸漆黑似子夜。

明明那般熟悉,可卻又似乎有些陌生。那眸光流動處,粲然生光,但又好像蘊含絲絲悵然。

變了,她覺得有什么方小說西己經變了,但卻說不清道不明。這種感覺,就像千萬縷柔軟的藤蔓纏繞著心房,有一點點痛,一點點澀。

“清音?”低沉有力的嗓音,近在身后。

她扭頭回望,入眼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自然,并非師父。

“皇上。”她站起身,定神微笑,“臣妾已經去過齋宮,為黎賢妃祝壽。”

“嗯。”皇帝平淡一笑,瞳眸深沉如潭,口中似隨意般地問道:“她可好?”

“皇上有心,為何不親自前往?”她忽覺得厭惡,厭惡所有不清不明的行事作為。皇帝既然難忘舊情,何不干脆堅持到底,努力破鏡重圓。

“薇兒給了你氣受?”皇帝濃眉皺起,疑問道。

“并沒有。”藍清音淡淡搖頭,胸腔仿佛有一口濁氣,憋得她分外難受。

“那么,你有心事?”皇帝敏銳的目光掃過她,雖是問句,但語氣篤定。她看起來與往常不同,冷靜不再,心有煩躁。

“皇上,黎賢妃臉上的刀傷,是何緣故造成?”藍清音未答,反問道。

皇帝一怔,俊朗眉眼漸黯,眸底浮現積淀多年的陰霾。

他驀地轉身,背對著她,沉聲啟口:“當年,朕力挑眾議,堅持納她為妃。雖非皇后之位,不過那時后宮尚虛,只有十數名秀女,她便也沒有激烈抗議。”

藍清音不吭聲,安靜聆聽。可以猜想,當時的黎賢妃,定是心懷憧憬,期盼著皇帝最后會將后冠戴在她頭上。

只可惜,朝堂壓力遠遠超出一介江湖女子的想象,那時候皇帝所承受的非議彈劾,并非黎賢妃能夠理解。

“朕可以做到的僅是懸著茩位,但四妃之位,必要充實。那時朕的基業未穩,不能盲目妥協遷讓。”皇帝語聲透疲,輕咳一聲,恢復淡漠口吻,繼續道,“后來容德妃入宮,懷上龍種。宮中眾人議紛紛,都在猜測朕會否立容德妃為后。薇兒生了恐慌,找朕對質,一定要朕許下諾言,絕不能封后。”

停頓片刻,他緩緩轉過身來,道:“塵世浮華如往昔,莫再提。”

“嗯。”藍清音輕輕應聲,“塵世浮華如往昔,拈花一笑暫別離。”

似乎每個人都有過往,師父,皇帝,黎賢妃,甚至連范統,都可能有不一般的過去。

當年容德妃懷著帝姬,臨盆之前受了傷,因此難產而逝。

這件事,想必與黎賢妃有關吧?

是否黎賢妃自責愧疚于心,才自毀容貎,以抵罪孽?

實難揣測了,也許有一天皇帝會告訴她,但看來并不會是今日。

“據朕所知,皇后自幼便熟讀兵書,深諳兵法。”皇帝轉了話鋒,凝眸看她,徐徐道“而且,對各國地形皆有研究,堪稱了如指掌。”

“皇上謬贊了,臣妾不過是閑暇時,隨手翻閱過一些兵書罷了。”藍清音淺淡彎唇,明眸閃亮,他想要她幫他?

“朕想聽聽皇后的見解。沛關一帶,山峰多而險峻,且荗林百里,敵軍易設陷阱,我軍若要硬攻,怕是會損兵折將。”皇帝盯牢她,大有考她之態。

藍清音自若一笑,回道:“素聞我朝鎮國大將軍,君行傲驍勇善戰,臣妾相信君將軍久經沙場,定能想出應對之策。”

“如此說來,皇后是吝于教了。”皇帝長眉斜挑,慵懶地睨著她。

藍清音微欠身,恭順道:“教一詞,臣妾愧不敢當。臣妾從未上過戰場,不敢胡亂紙上談兵。”

“若有機會,皇后可有興趣親身前往,一睹烽火?”皇帝也不逼迫,轉而閑散問道。

“臣妾身在宮闈,想來是無緣目睹了。”藍清音淡笑答道。其實對于攻破沛關,她心中有計,但卻不能與他探討。他也應該知??,她樂見方小說翌國與西覃國兩敗俱傷。

“那也未必。”皇帝深望她眸光熾熱得奇特,“或許未來有一日,你與朕都有機會置身戰場。”

藍清音但笑不語。是,確實有這樣的可能。不過,到那時,她與他不會是夫妻并肩,而是敵我爭斗。

“清音,在那之前,朕想告訴你一句。”皇帝眸中的光亮漸漸變得溫存柔和,話語低沉,“現下,你面對朕的時候,若不想笑便可以不笑。朕不會禁錮你悲喜的自由,你也無需敷衍朕。”

“是。”藍清音依然面帶笑容,溫順應話。伴君如伴虎,她怎能輕忽放松,隨心而喜而怒?

皇帝淡淡搖頭,無奈嘆道:“你始終不相信朕。即使片刻的信任,都不敢嘗試。”

藍清音舉眸望他,并未作聲。她不是不敢,是不能。

皇帝亦沉默下來,無言對視。他貴為一國帝王,腳踏萬疆,睥睨天下。但是,卻也有得不到的方小說西。是否越得不到,便越想得到?

是夜,晚膳過后,藍清音于前庭的亭臺中乘涼觀見。

初秋的夜風悶熱得有些反常,吹拂在亭畔的碧湖中,竟難見漣漪波瀾。

藍清音眺望前方盞盞宮燈,華麗的琉璃殿檐閃耀點點輝澤,猶如夜空之星。

她轉眸往齋宮方向望去,定住目光,久久未移。記得上一次,她拜訪黎賢妃,之后黎賢妃便茶室。而這一次,會安寧無事嗎?

腦中才閃過此念,就見宮婢匆匆跑來,倉惶行禮:“皇后娘娘鳳安!”

藍清音暗嘆一聲,問道:“何事驚慌?”

宮婢跪在涼亭石階下,急忙稟道:“回娘娘,皇上傷口惡化,請娘娘速回寢宮!”

藍清音一驚,心下十分訝異。不及多問,她即刻舉步返回寢宮。

寢房大門緊閉,兩名內監臉色焦慮地守在外面。藍清音詢問過具體情況后,沒有推門進入,靜候在外。恐怕不是傷口惡化這般簡單,只不知方才發生了什么事,令皇帝震怒牽動了傷處?

約莫過了一刻鐘,太醫步出,向藍清音行禮道:“皇上龍體無礙,只是傷口略微崩裂,需要多加休養。”

藍清音蹙眉,沒有追根究底,徑自穿門入內。

皇帝倚在軟榻上,濃眉緊鎖,面色不佳,隱約有幾分鐵青陰鷙。

“皇上?”她走近,輕問,“發生了何事?皇上的傷口復原得不錯,怎會無故崩裂?”

皇帝抬目,冷冷掃了她一眼,抿著薄唇未答話。

藍清音不由疑慮,難道事情與她有關?視線掠過他顫著紗布的右掌,估計先前怹可能聽到下屬稟告什么消息,怒極拍桌,而震裂了傷口。

她試探地溫聲再道:“之前那一劍雖未傷及心脈,但終是有損經絡。皇上,憂怒皆能傷身,寬心才能康愈得快。”

皇帝目光冰寒逼人,森洌啟口:“寬心?朕如何能寬心!皇后與端木痕有葛,朕可不理,但未想端木痕竟膽大包天,得寸進尺!你說,朕何以寬心?!”

“臣妾不明白,皇上何出此言。”藍清音凜了心神,平淡無波地回道。皇帝查到了什么?還是師父做了什么?

皇帝連連冷哼,支起身,靠坐著睨向她,神情陰沉駭人。

“皇后,你可別告訴朕,你全不知情?”他的眼光似銳刀,直刺向她,“早前你心神不寧,情緒低迷,不正是為了端木痕而黯然傷神?”

藍清音微愣,本能地出口反擊:“皇上這是穿鑿附會!臣妾的情緒,又豈會被他人影響?怕是皇上的情緒才最易被某女子影響!”

話一出口,她頓時愕然。皇帝被誰影響,與她何干?她有何必要如此憤然?不,她一定是憤怒他侮辱師父,才激動沖口而出!

皇帝勾唇冷笑,衣襟敞開的胸膛里著紗布,滲出猩紅鮮血,看著更覺寒氣森森。

“朕今日就看看,你會不會受你那好師父的影響!”他的語氣極之陰沉,眸底有兩簇冰火隱隱跳躍。

“臣妾失言,還望皇上恕罪。”藍清音緩了口氣,盈身一欠,“不知師父到底做了何事,惹得皇上龍顏大怒?”

皇帝唇角劃出一道凌厲弧度,突地揚聲大喝:“傳朕旨意!遣禁衛軍押端木痕入天牢,待朕親自審問!”

寢房外須臾就響起恭敬的回應聲:“是,皇上!奴才這就去宣旨。”

藍清音心中大急,但臉上未露憂色,只是軟言問道:“敢問皇上,師父犯下何罪,要關入天牢?”如果是與黎賢妃有關,那便是家丑,諒皇帝也不愿外揚。不過依皇帝的性格,就算不至于私下處死師父,也不會手軟于種種酷刑。

思及此,心底憂慮更重,凝眸望向皇帝,卻見他棋眉冷對,眉宇間陰鷙不減,浮動戾色。

她心頭一震,雙手暗暗忍耐地攥起。看來這次的事非同小可,師父有難了。

“端木痕夜闖闖齋宮,鬼崇潛入黎賢妃的寢居,圖謀不軌,居心叵測,論罪當誅!”皇帝冷聲說道,復又冰森地添了一句,“皇后若想為他求情,朕勸你大可不必浪費口舌!”

“皇上,或許別有內情。”藍清音神色鎮定,平緩道:“也許應該宣黎賢妃前來,問一問詳情。”

皇帝眼神陡暗,再次揚聲道:“宣黎賢妃覲見!”

黎賢妃姍姍而,一襲素白宮裙益發顯得飄然而冷漠。

“臣妾參見皇上、皇后!”她入了內,便就跪也行禮,恭敬低眸,可卻面無表情。

皇帝斜倚著典榻,臉色陰晴不定,并不吭聲,也不示意她起身。

藍清音心中長嘆一聲,溫言開口道:“黎賢妃,聽說今夜齋宮出了點事,詳細情況如何,還請你仔細道來。”

黎賢妃抬目看她,一雙美麗的丹鳳眼中閃著冷淡光芒,語氣無溫地回道:“回皇后的話,半個時辰之前,端木神醫前來齋宮,求見臣妾。臣妾一貫不喜見人,便讓宮婢打發端木神醫離開。但端木神醫甚為堅持,硬闖了進來,言道,他可醫治臣妾臉上的刀疤。”

藍清音聽著蹙眉頭。事實上明明是師父悄然潛入,欲要私下勸服黎賢妃。而黎賢妃的這番話,反倒維護師父了。

“是嗎?”皇帝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眸光幽深冰寒。

“是。”黎賢妃答得十分堅定,“雖然有句話叫做醫者父母心,但端木神醫不顧禮數,違了宮規,理應懲戒。何況,臣妾根本不想治殘傷。”

皇帝的眼神又沉冷了一分,菱唇微張,但終是按捺住。黎賢妃已經在為師父開脫,把重罪轉成了失禮的輕,如果她再開口求情,無異是火上澆油。

“廷杖五十,囚牢三日。皇后,賢妃,你們認為朕這般處罰,可得當?”皇帝冷颼颼的目光掃過下跪的黎賢妃,然后移到藍清音的身上。

“皇上英明。”兩個女子異口同聲應道。

皇帝低聲冷笑,唇角噙著一抺譏誚:“皇后與賢妃默契甚好,叫朕看著欣慰不已。”

黎賢妃面不改色,淡淡色:“自行去吧,好自為之!”

黎賢妃提裙起身,向藍清音欠了一禮,默不作聲地離去。

藍清音心里有諸疑惑,可惜無人能夠替她解答。

而眼下,師父免不了要受一頓皮肉之苦,但她并不擔心這一點,因為師父已經暗自恢復了內勁。現在她只擔心皇帝尚不解氣,會拿她開刀。

“藍清音!”突如其來的暴喝,驚回了她飄散的思緒。

“皇上?”她心頭驀然震動,低低喚道。

“你給朕說個明白!”皇帝霍然站起,頎長身軀挾著凜冽戾氣逼近她。

“皇上要臣妾說什么?”藍清音本能地后退,不知為何心中噗通據遽跳。他獨有的剛烈氣息籠罩著她,極為凌厲而炙熱。

“端木痕到底意欲為何?你莫說你不知道!以你與端木痕的關系,他的事情你又豈會不知!”皇帝步步緊迫,挺拔身形壓低下來,陰沉雙眸牢牢盯住她。

藍清音頓住腳步,后背已經抵在桌沿,硌得腰骨生疼。

“臣妾沒有通天本領,怎會知曉所有的事?”她輕輕搖頭,明眸一片清澈坦蕩。

皇帝條地揪住她順散落胸前的長發,狠狠撥開,手掌繞上她微涼的后頸。

他的力道強悍,掌心熾熱得燙人,貼熨在她的頸脖,竟令她如被針刺般的隱痛。

“皇上。”她勉力穩住心神,舉抬眸望入他滿是陰鷙的眼底,平緩道:“臣妾愚昧,不知皇上究竟在氣怒什么。是與黎賢妃有關?還是與臣妾有關?”

“你與她,皆是朕的女人!”皇帝此言,說得錚錚冰鐵,蘊含無數深意。

藍清音忽然彎起唇角,漾開清美笑容,明眸耀目生輝。

“笑什么?”皇帝瞇起眸子,劃成一條細細寒光。

“其實皇上并不是在乎個女子,只是在乎自己的面子。”藍清音大膽而放肆地說道:“皇上懷疑臣妾與人有染,故而生怒,但臣妾從來不認為皇上是因為愛著臣妾,才氣憤難平。而如今皇上又懷疑黎賢妃,之前皇上不是默認不再愛她了么?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可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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