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同墨紀回到房中,便將屋門緊閉了。
墨紀瞧見夜凰動作,思及之前她的神態以及反應,便挑了眉地輕言:“看來你要和我說的事,不算小事”
夜凰點了頭,當即將他拉到里屋的床邊一坐,繼而壓低了聲音說到:“墨墨,今天從你那里回來,我路過衙門,無意中撞見一個人從衙門出來,而后那相送的人應該是大爺的師爺,他瞧見我,可是一愣”
墨紀的眼只微微瞇縫了下:“送的人是誰?”
“不認識,不過,我叫人跟了去,后得知,那人是醉月樓的公,到衙門是送東西,至于送什么,這就不得而知了。”
墨紀眨巴了下眼:“你和我提到這人,必然是有什么事的,你不妨直說”
夜凰抿了下唇:“墨墨,我擔心你已被人盯為盤中餐”
“哦?”
“我下午細細的推了一遍,只怕玉表姐和大爺已經聯手,一個想與你在一起,一個則想你名節受損,或是,身敗名裂”當下,夜凰在墨紀略驚的眼神里,把在霍熙玉處的對話,以及下午的推理的種種都敘述了一遍:“……總之,有九成的幾率就是你要面臨這個選擇”
墨紀陰著一張臉,并不言語。
夜凰見狀更不好再說什么,畢竟一個是他的親大哥,一個則是內心有所虧欠的人,而這樣的兩個人聯手來算計他,足令他的內心如驚濤拍岸一般
“自小,爹娘舍棄了我,將全家的希望給予他身,只因他是長子當時我盡管心中有憾,對爹娘略有不滿,卻沒絲毫怨懟之心畢竟他是我的大哥,我的親兄甚至在我遠離家人,寄人籬下的日子里,我都還念著他,念著我這位兄長”墨紀說著顯出一絲苦笑:“我得圣寵,入朝為官,與兄長同地而任,我心中滿是歡喜,畢竟我們是兄弟,兄弟齊心可其利斷金,縱然我知我的親兄,也是精算利害之人,卻真得沒料到,他會把自己的家人都放在心外,利外”
“墨墨……”夜凰見狀急忙拉他臂膀想要安撫,可墨紀卻抓了她的手一笑:“不必擔心我,我墨紀若為盤中餐,只怕是要咯掉他人牙的”
夜凰聞言挑眉:“怎么?你有主意?”
墨紀看向夜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倒要好好看看他要怎樣讓我就范”
夜凰抿了唇:“說實話,我挺犯愁的,畢竟他們兩個人都和你之間有些……”
“夜凰,不要想那么多,當一個人站在了你的對立面,把你當獵物一般盯住的時候,你要做到的就是全力以赴的抗衡而何為全力以赴?那就是要……忘恩負義他不仁,我不義”墨紀言語此句,是字字見冷,夜凰聽得心有驚色,卻愈發感覺到從內心對墨紀的一種怕
這種怕,并非是害怕,也非疏遠,而是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就好似與狼共舞一般當然在怕的感覺里,她卻有一種興奮,因為他的理智,他的認真,他的果斷,他的狠辣,讓她意識到,看似忠犬般溫順的墨墨,其實應該是一匹低調的蒼狼
夜家的家族職業也罷,還是她的法醫工作,無論那個都是有一面常人不能碰觸的,那種走鋼絲的感覺,一直都是讓夜凰興奮的點。而此刻,面對著墨墨,她越發的感覺到內心燃燒著什么,不自覺的伸了手捧了墨紀的臉,看著他的雙眼,點點將唇送上
唇瓣落在了墨紀的嘴角邊,避開了他嘴上的大泡,墨紀當下擁緊了她,但隨即也言到:“別擔心,也別害怕,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夜凰聞言知他誤會自己害怕,卻也不想解釋,便伏在他的頸邊輕輕的“嗯”了一聲:“好”
兩人這般擁在一起,不是第一次了,只因此時兩人心中皆有唏噓,便還不覺得什么,片刻后,墨紀的手在夜凰背上開始點點上移后,夜凰忽而推開了他,撅著嘴的說到:“你呀,管住你的手”
墨紀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起身往一邊去:“夫人投懷送抱,卻怪為夫的心動意動,實在不公”
夜凰白他一眼,起身:“那怎算投……嘶”夜凰話沒說完,人就捂著肚子跌回了床上,墨紀一見,立刻快步回來扶她:“怎么了?哪不舒服?”
夜凰微微皺著眉頭:“這幾天的也不知怎的,腰腹墜痛起來,一時無痛得渾然不覺,一時又隱隱作痛若綿里藏針,哎,真是難受”
墨紀當即起身:“我去給你找郎中”
“哎,不用”夜凰說著紅了臉:“不必尋郎中的”
“為何?你不是痛嘛”墨紀不解的發問,夜凰卻不好言語,躊躇了半天才小聲說到:“我娘以前告訴過我,女子,女子若葵水將至,或有此癥,只怕,只怕,我將近了”
她其實早就盤算過,會是這回事的,畢竟她可是十四的年紀,按道理也該到時候了,這都算比較晚的年歲但是她這般隱隱作痛了幾日了,卻還未見紅,倒叫她也無法,每日里小心了半天,卻是毫無動靜,只好終日里弄點紅糖水來暖著,等候著那天的到來。
墨紀畢竟是二婚男子,女人那點事也是明白的,聽了夜凰的言語,倒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神色,反而臉上透著歡喜的坐回她身邊,夜凰瞧見他臉上的歡喜便是一愣,繼而撅嘴嘀咕到:“瞧你什么樣啊,人家腹痛,你卻歡喜,這也太沒良心了吧”
墨紀聞言將她圈進懷里:“夫人這話可錯怪為夫了,為夫怎會因夫人痛而歡喜?我之歡喜嘛……”他唇貼于她耳輕言:“桃樹已長大,枝繁葉茂啊”
夜凰聞言一愣,忽而腦中閃過那首《桃夭》,當即臉上布滿羞色的掐了墨紀一把:“你滿腦子就這個,不和你說了”說罷,從墨紀的懷里掙脫出來,人就往床里一滾,埋進被子里裝死,而墨紀笑了笑:“步履未除啊”說著動手幫夜凰把鞋子脫了。
夜凰徹底將自己藏進了被窩里,不和墨紀言語,墨紀則動手脫了鞋子往床上一躺,繼而把夜凰從被子里往外撈……
“干嘛……”夜凰不樂意的哼唧,墨紀卻不出聲,只把手往被窩里伸。
當夜凰感覺到墨紀將她環抱上時,便欲抓他手下去,才剛抓上,墨紀的手卻在她的小腹上輕柔起來,夜凰當即一愣,繼而不動了。
墨紀慢慢的給她揉了揉,在她耳邊輕問:“這樣可舒服些了?”
夜凰點點頭,舒服的閉了眼。
墨紀便不出聲的繼續給她揉,足足揉了有三分鐘的樣子,才停了手,將她摟著言到:“夜凰,最近的事比較多,但是你要明白,我在你的身邊,懂嗎?”
夜凰睜眼轉頭看他:“其實關于大爺和霍熙玉這邊,我也有些對應之策”當下她把自己同艾辰想到的種種和應變的策略說了一遍,墨紀聽完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夜凰的鼻子:“你倒挺會盤算,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倒有叫人自食惡果之意,只是你也該對我有信心,要知道,就沖玉表姐自梳之意,我們便是注定要與她有番別宴,這是少不得的規矩你拒絕的再是痛快,我也是欠了她恩義的人,又怎會不與她相別?”
“可是她要是趁機在酒中下藥呢?”
“我說了你該相信我的,我可以稱病不喝啊,畢竟,我嘴上還掛著泡子不是?”墨紀說著摸摸嘴角,夜凰見狀笑了下:“是,相信你,我懂”
“夜凰,你要知道,不僅僅是這件事,以后就是別的事,也不要太過擔心,為夫在你跟前,自會護你,疼你,可知?”墨紀強調性的又念一番,聽得夜凰回頭瞧了瞧他,隱隱覺得他是在暗示她上京之事,不必驚訝擔心,但是面對墨紀,她卻也不能肯定他所暗示的就是這個,于是她人愣了愣后,忽而撇著嘴的軟語輕哼:“墨墨,你再給揉揉,痛”
墨紀聞言一愣后,笑著給她揉肚子:“好,給你揉揉”
夜凰笑著縮在墨紀的懷里,任他給她揉腹,內心卻是輕嘆:哎,上京可是回到危險之地,就算燈下黑,就算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到底還是危險的地方啊,當初為了離開,才答應的婚事嫁給了你,不想金蟬脫殼沒拖成,如今倒還要跟著你回去,真不知我回去京城,是好是壞
因著昨日京城來手諭這事,身為漕運二把手的墨紀就必須早做準備,故而他早上起來,同夜凰去給譚氏問安后,人就扎去了署辦安排諸事:這些日子他要把很多事給先做完,并細細交代才成,以免這邊出什么紕漏給自己麻煩
墨紀去了署辦,夜凰也沒閑著,因著一早給軒兒準備的各種玩具已經做好送來,她便張羅著下人將東西搬進軒兒原先住的院子里,又叫下人給收拾出一件屋子,將許多草席棕墊的給鋪了進去。
她忙忙碌碌的帶著艾辰指揮下人弄好后,這才笑嘻嘻的舒出一口氣,當下出聲言到:“這下軒兒就有自己的歡樂屋了誒,軒兒你喜歡……”她忽而聽了口,左右環顧后才發現,軒哥兒不在跟前,當下出聲吶喊:“軒兒,軒兒”
葉媽媽此刻也才發現軒哥兒不在跟前,當下大驚,立刻大家亂作一團的找了起來。
而此刻軒哥兒站在一門處的客院前,有些猶豫的在那里走來走去,似是做著決定一般。
“我若這般,表姑自會難堪,也許對娘是好事,可是爹爹并不喜歡我撒謊,若他知道了,怕會生氣……可是……”他口中嘀咕著,十分為難,而此時譚氏卻和陸媽媽從甬道進來,瞧見軒哥兒一個在一門處轉,還是在客院前轉,當下出聲喚到:“軒兒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軒哥兒聞言一驚,臉色略見發白:“祖,祖母……”
譚氏知他身子骨弱,見狀忙上前,將他一拉,眼見臉白,便知他受了驚,立刻蹲身在跟前伸手為他抹著胸口:“軒兒,祖母不過喚你一聲,你怎得白了臉色?難道祖母嚇到你了不成?”
軒哥兒連忙擺手:“不,不是,只是軒兒沒想到會這里遇上祖母”
“傻孩子,一大早的好些個東西搬進來,全說是你爹給你訂做的,我怎能不好奇?才去門口上瞧了瞧,正要去你母親那邊看看呢哎,也是,我和你親近的少了,弄得你在這府里遇上我,竟奇怪了”譚氏說著臉有一絲歉疚之色,但隨即她卻又挑了眉:“誒?怎得你一個?葉婆婆呢?你母親呢?讓你一個人,她們也太不把你當回事了”
譚氏說著臉上的怒色就冒了出來,起身沖著陸媽媽說到:“抱上他,咱們去二房”
陸媽媽當下抱了軒哥兒起來,譚氏就帶著他往里去,才走過二門,內里大呼小叫聲的一片,全是喊軒哥兒的,當下譚氏就更加的惱了,一個人邁了急步的沖過去,正好迎上夜凰同艾辰,葉婆婆以及兩個下人出來。
“婆母”夜凰瞧著譚氏,趕忙行禮,譚氏當下站定瞪著夜凰說到:“你不是和我說你要好好照顧軒兒的嗎?怎么你們把他一個人丟在一門上?”
“一門?”夜凰沒料到軒兒會跑到那里去,縱然臉有驚色,卻不免心中踏實了些,畢竟譚氏能說出他在何處,就不會是丟了軒兒。
“是啊,一門,我遇見他時,他正在客院前,小臉都發白”譚氏說著音調已經拔高:“哼,瞧瞧你們平時說的多好,卻做了什么?這會兒的,大呼小叫的知道找了,萬一軒兒有個三長兩短的怎么辦?”
譚氏責怪中,陸媽媽已經抱了軒哥兒過來,聽見譚氏在責怪夜凰便急急的開了口:“祖母,不怪娘親,是軒兒自己一個偷溜出去的”
偷溜?
譚氏同夜凰聽見這兩個字,都是一愣,當下齊齊的看向軒哥兒。
“軒兒,你告訴娘,為什么要偷溜呢?你想去哪里玩可以和娘說的啊”夜凰當即上前抱了軒兒輕言,那邊譚氏就兩步湊到跟前,一把從夜凰手里把軒兒給抱了過去:“軒兒,你好生生的怎說偷溜?難不成誰欺負你了?”
軒兒臉色又白一分,急急的擺手:“沒,沒誰欺負我”
夜凰見狀覺得不對,但顧忌軒兒的臉色,怕他過于激動,便沖譚氏說到:“娘,軒兒說沒什么就沒什么吧,您瞧他小臉白的,還是讓他先平靜一會吧咱們就不問了”
譚氏見狀不滿的哼了一聲出言責怪到:“你倒來和我說這個,這意思還是我這個做祖母的問問就不對了?你當娘的不管,葉媽媽竟也撂挑子,一個二個的不操心,還來對我說教,這就是你們的疼孩子?軒兒交給你們,才真是叫人不放心,從今天起,軒兒跟我……”
“祖母”軒兒聞言急了:“請不要怪娘和葉婆婆,是軒兒自己偷溜出去的,她們不知道”
“你,好,軒兒,那你告訴祖母,你為什么要偷溜出去?”譚氏當即看向軒哥兒,軒哥兒欲言又止的看向夜凰,夜凰瞧著他那眼神,心里一咯噔,忽然就想起之前,譚氏說是在一門客院處見著的軒哥兒,當下急言:“婆母,您別氣,要問話,不妨去我屋里問,站在此處的,也不大好不是?何況,小孩子也是要臉面的,也許軒兒有什么小秘密,不想讓大家知道呢?”
譚氏眉一挑看向軒哥兒:“還小秘密?你的因由不好說嗎?”
軒兒低了腦袋,譚氏見了,只得說到:“那走吧,去你房里說”當下同夜凰一起,帶著軒兒到了二房。
夜凰叫著艾辰招呼,自己抱過了軒兒同譚氏入屋。
她刻意的把大家都打發了去,只有陸媽媽她管不到,由著她跟在譚氏身后伺候。
屋里只有她們四個,此時譚氏看向軒哥兒:“說吧,軒兒,到底是為這什么,你要偷溜?”
軒哥兒眨眨眼,低著頭怯怯地說到:“其實,其實我是偷溜出去找,找表姑的。”
“表姑?”譚氏一驚:“你找她做什么?”
軒哥兒扯了扯衣襟:“表姑,表姑可以教我彈琴”
夜凰聽的挑眉,譚氏也是一愣,隨即不悅地說到:“胡說,彈琴的話,如何要偷溜而去?你竟誆騙你祖母我?”
譚氏的音調一高,軒兒竟噗通一下跪下了,急急的開口:“祖母不要生氣,是軒兒撒謊了,軒兒,軒兒也不想騙祖母的,可是,可是,表姑她要同娘搶爹爹,娘很生氣,軒兒不想看娘生氣,也不要沒了爹爹”
軒哥兒這話驚了夜凰也自是驚了譚氏同陸媽,當下譚氏起身問到:“什么搶爹爹?什么沒了爹爹,這是怎么回事?”
夜凰一時不知該說什么,那軒兒卻以為譚氏再問他,自是開口答到:“昨日軒兒聽到娘和艾姑姑說,表姑要搶爹爹,還有什么爹爹不負責,爹爹就要死,祖母,軒兒不想娘生氣啊,更不要爹爹被搶走啊,軒兒要爹爹啊”
軒哥兒說著就哭嚎起來,夜凰急忙上前:“軒兒別哭,你爹爹才不會被搶走呢,他會和娘一直在你跟前的好軒兒快別哭,小心哭的胸口悶,喘不過氣,聽話,別哭”夜凰急忙的哄著,她知道哭嚎是心臟病的大忌。
譚氏一肚子疑問,卻聽著夜凰的言語不敢再問下去,她即便平日里對軒兒冷漠,但到底心里還是念著這個孫子的,便也上去哄:“軒兒快別哭了,肯定是你母親和艾辰說笑的,你聽差了”
軒兒聞言抽泣的看向夜凰:“軒兒聽差了嗎?可娘你昨天生氣來著……”
“啊,那個,就是你聽差了,娘說的是,是你爹嘴上起大泡了,你,你表姑搶在你母親前面把藥給你爹送過去了,你爹沒能喝娘給送過去的藥,生氣了,是這樣而已”夜凰急忙的編出瞎話來哄軒兒,軒兒聽了如此,這才算是破涕為笑:“娘好小氣啊”
夜凰有些尷尬的應付著,動手為他擦去眼淚,而譚氏已經狐疑的看她,當下她只能抱了軒兒起身:“好軒兒,你把娘嚇到了,瞧你現在這樣子滿臉鼻涕眼淚的多難看啊,讓葉婆婆帶你去洗洗,好不好?”
軒兒自是點頭的。當下夜凰把軒兒送了出去,交給了葉媽媽,囑咐她帶著軒兒洗完后在院落里轉轉,不叫她們就別進屋打擾太太訓話。
葉媽媽帶著軒哥兒去了,夜凰便關了門進來,譚氏立刻言語到:“到底怎么回事?不過一碗藥罷了,我可不信,你為這個生氣說”
夜凰看著譚氏的樣子,又看看陸媽媽也好奇的眼神,思量到譚氏是反對霍熙玉嫁給墨紀的便最后一咬牙的說到:“婆母,有件事不知您想過沒?”
“什么?”
“玉表姐要自梳,可要是在自梳前,她和墨墨有了肌膚之親,那墨墨該怎么辦?是納她進門,還是……”
“你在說什么?”譚氏驚的瞪眼,夜凰則捏著拳頭說到:“昨日兒媳一時大意同艾辰言語,沒能避忌到軒兒,才有今日之事;婆母您問到底是什么事,實不相瞞,兒媳同丫鬟已經發現,玉表姐名為自梳退出,但實際上托人從醉月樓的公手里買了CHUN藥,想要在自梳之前同墨墨有肌膚之親,而后逼墨墨做出選擇”
夜凰不敢說墨念有所牽扯,畢竟在譚氏眼里,霍熙玉可算外人,若是影響她的兒子,她是斷然六親不認的,可要是扯上了她的墨念,她很可能會被譚氏當外人,所以果斷的把墨念從這當初給隱掉了。
“什么?她想逼紀兒?”譚氏一聽身子就跌回椅子上,當下夜凰趁勢說了一通之前的推測。
譚氏聽罷陰著一張臉:“這不過都是你猜測的,萬一不是這樣呢?”
“我也希望不是啊,可是婆婆,萬一是呢?有道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何況若這個事為真……那墨墨的前途堪憂啊墨墨是絕跡不能同她去死的,恐怕只有納她,但是婆母,玉表姐是寡婦啊,若是和墨墨相纏,這墨墨的名聲……您是知道的,此時墨墨可是想要做上那總督之位的,若是……”
譚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想逼我?沒門你說的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我,我今個就叫她自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