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第2174章 前線的召喚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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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4章 前線的召喚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赤虎  分類: 兩宋元明 | 歷史 | 北宋 | 趙興 | 蘇軾 | 汴梁 | 杭州 | 黃州 | 赤虎 | 宋時明月 
第一部華麗的前奏曲-第二部優雅的貪官生涯

晁補之來的匆忙,他的家眷還沒有離京,一身輕松的晁補之便安頓在趙興家中,他隨著趙興游玩過整套園子,而后一聲嘆息:“可惜了你這房子,可惜了你這一屋子家具,嗯,我比較喜歡你這張桌子,回頭記得給我留下來。哈哈,我也喜歡這張椅子,好的很,離人,你這家具打算怎么處理?”

趙興得意的回答:“別想了,我這園子不打算出售,揚州恰好在黃州與杭州的中間,我程族需要一個落腳點,這棟房子隨后要交由族中經管……這張桌子可以給你,還有椅子,其余的,你想都別想。”

古代交通狀況不佳,所以古人搬家,很少把家具再搬運到新家。一般來說,古人一旦決定遷居,除了一些可以隨身攜帶的東西,其它的都要在當地出售,除非主人實在喜愛的物品,才不惜工本帶在身邊因為那確實是不惜工本,長途運輸花的運費錢,比在當地購買四五套新家具還要貴。

晁補之本想趁火打劫一番,聽到趙興這話,他遺憾的走到博物架前,拍拍博物架,說:“我甚愛這個架子,還有,你臥室的床也很出色,離人,你真不打算出讓嗎?”

趙興家中的家具沒有像大多數宋人一樣,鑲嵌著金絲與貝殼,然后刷上漆。他房子中的家具只簡單的將木面打磨光滑,而后刷上一層漆,保持光亮。他刷的那層漆現代國際上稱之為“宋漆”,或“中國漆”。這種漆光亮如鏡,刷在木器上。可以保持漆面一千年仍明亮如鏡現代很多出土的宋代漆盤證明了這點。

但現代,這種漆的配方已經在中國失傳,日本人搶先以“中國漆”地名字注冊了國際專利,這種漆是現代社會最華貴,最高檔的油漆,它無毒無副作用,用這種漆刷出來的家具。價格一般都在百萬元之上,哪怕是一只小凳子。

趙興的桌子有點類似現代的“大班桌”,它帶有一個長長的拖柜。桌面很大,可以鋪開幾尺長的卷軸讓人寫字作畫。這桌子是用越南紅木制成地,與現代大班桌稍有區別的是,它繼承了宋代喜歡精細雕琢的風格,桌四面支架都是鏤空雕花,做地很細致很精美。再刷上光亮的宋漆,整張桌子紅彤彤地,像一只熟透的大蘋果。

趙興的椅子也是仿大班椅做成的,椅子底部有個彈簧,可以讓人坐在椅子上輕輕搖晃,椅背很高。采用類似航空座艙椅的設計,靠背上包了厚厚地天然海綿,坐上去很舒服。

趙興拍了拍那張大書桌,略有點肉疼的說:“這張大桌子,大椅子送給你,你還不滿意,別貪心不足……來。老師寫了《前赤壁賦》。你也給我留下一副字帖吧,就《后赤壁賦》吧。若有時間,再寫幾首拿手的詩詞,權當抵償了桌子錢。”

晁補之拍拍桌子,又擺弄一下趙興書桌上的筆墨硯臺,笑著說:“那你可吃虧了,我的字可沒有老師的值錢,也不如黃庭堅地,甚至還不如秦觀的,眼前放著蔡京這個大家,你怎么還要我的字?”

趙興樂了:“你怎么知道我沒讓蔡京抄經文詩賦,我敢說,如今整個大宋朝,誰收藏的蔡京字帖也沒我多……行了,快寫,寫完了我讓人把桌子椅子送你家里你的新家。”

晁補之一聽,精神來了,他大呼:“好,來樽酒,再來兩紅袖添香、研墨,等我寫完了,把你的博物架也送把我。”

趙興笑著答應,他轉身走出書房,安排下人去袁氏家拿房契,吩咐人伺候晁補之寫書。正忙亂間,程爽進來報告:“老師,阿珠姐已經動身了,今日晚間抵達揚州。”

趙興皺皺眉,嘆了口氣,吩咐程爽:“趕快把房間收拾好,另外我回頭給你寫張單子,你去籌劃一下,我可能要調任了,去慶州,路途遙遠,須得盡快準備行囊,安排隨行人員。”

程爽愣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說:“老師,揚州這……慶州那兒,戰亂不斷……”

趙興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表示。

當晚,阿珠帶著趙興地長子趙義趕到了揚州,她新生地丫頭貝貝被留在杭州,交由陳伊伊照顧。原本她不該產后沒多久就出門,但陳伊伊生了兒子趙洋,如此一來,趙義嫡子的身份就需盡快確認,所以她才冒著嚴寒趕來了揚州。

夫妻久別重逢,自然有一番體貼與溫柔,趙興早早讓人將臥室燒地暖暖和和,程阿珠洗去旅塵,當晚入睡,第二天,廖小小與喀絲麗拜會了主母后,程阿珠當著妻妾的面問:“官人,聽說你要調往慶州?”

趙興不想隱瞞:“聽說政事堂已經議決了,只是沒有貼黃,等到明年開春貼黃下來,我就動身。慶州戰亂,你就不去了,小小也不要去,我只帶喀絲麗去。”

阿珠搖搖頭,堅決的說:“官人,出嫁從夫。官人要去慶州,妾身定要隨從。小小姑娘不跟去也是對的,兵荒馬亂的,讓她留在家中,隨伊伊照顧家里。”

廖小小聽到這,急了,跳出來向趙興與程阿珠行禮,懇求說:“官人,娘娘,小小也是一婦人,也曾聽說過出嫁從夫,夫為妻綱的道理。慶州戰亂,小舍人年幼,娘娘正該留在家中,撫育舍人成長,奴家無牽無掛,與官人生愿同修,死愿同枕,慶州,我是非要去的。官人、娘娘不許,小小死給你們看。”

趙興截斷妻妾的爭吵,欣慰的笑著說:“有什么可吵的,慶州,別人視作龍潭虎穴,我卻不以為然。都別爭了。阿珠今后就留在揚州,照顧這片產業。”

十一月,劉摯罷相,蘇頌被任命為集禧觀使,解除了宰相職務。這月,皇帝趙煦成親,在皇帝婚禮上首次奏響了音樂。此后,中國式婚禮開始準許奏樂。

臘月初一,趙興帶著阿珠與嫡子趙義回程家坳。事隔多年,望著他最初踏上大宋的初始地。趙興有點百感交集。

趙興這次回宗族地身份是尷尬的,他娶了程族的女人,按程族輩分排序,他要比族長程不同低一輩,但他又是程族孩子的老師。也是程族壯大的大工廠,還是黃州程族既定的族中監廟,所以程族最后含糊地將趙義的輩分定為與程爽等同。這樣一來,趙興便頂了程老七地位置,被程族孩子稱為“七叔”,而程老七則用一個更含糊的名詞“七太爺”稱呼。

臘月二日。祭祖完畢,趙興領著程族新生誕的孩子來到浠水邊,他當初遇到蘇軾地地方。這片地方附近的石壁已經預先打磨平整,趙興拿出蘇軾地《赤壁賦》與《大江東去》詞,遞給工匠。工匠們躬身接過,爬上石壁開始鑿刻字跡。

這項鑿刻工程因為要完全印刻蘇軾的筆畫,前后估計要半年的時間。所以工匠們舉起鑿子。在石壁上刻了個頭,便算典禮完畢。趙興便帶著孩子們告退,剩下的便是工匠的活了。

這是趙興作出地一項努力,他仿佛記得,現代,蘇軾字跡都被毀壞,其中蘇軾手書的《醉翁亭記》與《豐樂亭記》,它們躲過了蒙古鐵騎、躲過了滿金人的文字獄,卻毀在紅色黨衛兵手里,所以他想把蘇軾的手跡藏在深山中,希望它能成為唯一一副幸存下來的蘇軾原帖。然而,趙興錯了,在真實的歷史上,黃州也擁有一份蘇軾手跡地摩崖石刻,也正是藏于深山中,但它依然沒有躲過紅色黨衛兵的“破四舊”……

程不同等在宗族祠堂內,趙興按規矩一板一眼的上了一炷香,孩子趙義跟在身邊,雖然不明白父親行為的意圖,但學樣子學的很快,上完香后,程不同拱手請趙興坐下,開口問:“去慶州,夫子打算帶多少兵?”

程不同問的是趙興打算帶走的宗丁數目。

宗法社會下,三大權力并存,分別是:皇權、神權,宗權。而皇權第一。但在宋代這個特殊地朝代,宗權地權力也很大,宗族甚至有時候可以擁有自己的武裝。比如《水滸傳》中祝家莊、扈家莊等三個莊園,就擁有自己地武裝莊丁。而宋代對宗族的權力并不是一味的打壓,有時還頗為容忍,比如“藍田公約”改為“呂氏鄉約”后,朝廷再也無話可說,再比如趙興要去的環慶路,朝廷反而強制地方武裝以宗族為單位,協助朝廷抵御入侵,等等。

程不同現在是里長,還是族長,在黃州這個蠻州,他從官方角度來說,有權擁有自己的武裝維持地方秩序;從宗法角度來說,他也需要一支武裝來捍衛族權。種種因素湊在一起,黃州程家坳也就成了趙興的存兵處。程族人負責從鄉里、山里招收健壯的獵戶,在程家坳經過簡單的訓練,再送到杭州茉莉園進行更嚴格的軍事技巧操練,組織管理訓練,而后才開始分流。一部分人被分配到海船上充當武裝護衛,一部分則返回黃州,繼續在程家坳里操練,以維持體能。

這次,趙興要去慶州,終于用上這些人了,他很期待歷史上著名的淮勇能在大宋再現他們勇烈的戰斗風格,所以他特地返回程家坳,想來調點兵支援前線。

“我估算了一下,前后大約需要一百名團丁。先期五十人,我只要體格健壯的,能打,能射箭就行。后期五十人,我需要頭目一級的,需要把他們送到海外訓練半年,以后作為帶兵官,訓練下面的士卒,這批人需要識文斷字,族長替我準備一下。”趙興開口要求。

程不同拈著胡子回答:“我程家坳現有五百名莊丁,能打的步弓手有一百五十人,夫子需要,可以全部拿走,我這里鄉間沒啥事,有幾十號人嚇唬嚇唬小賊。也就夠了。”

趙興搖頭:“環慶路上處處是勇悍之士,我在當地現招人,朝廷反而沒有疑義。帶自己人多了,不好。族長這里還是繼續招人,要讓附近四鄉縣的人都接受我們的軍訓……即使家里養不了那么多人,先發給他們一筆錢遣散回鄉,或者許他們優先進入程族產業。也算一項恩典。等必要時登高一呼,周圍就能拉起一支大軍來,這才是我的目的。”度征求幕僚們地意見,從高郵軍返回的帥范摩拳擦掌。堅決要求隨行。萬俟詠考慮半天,表示也愿意隨趙興前去慶州搏三年。單鍔考慮半天,想著自己年紀大了,再加上一直生活在南方,有可能不適應河東路一帶的惡劣氣候。決定不隨行了。

趙興表示理解這位老先生的決定,畢竟慶州那里沒什么水利需要修建,即使這位水利專家跟去,也沒什么大的助益。所以趙興連忙給蘇軾寫信,要求蘇軾幫助安排單鍔。

此后,準備離京的蘇軾用出了他最后的能量。替單鍔安排了一個廣陵縣令地官職,這廣陵縣是揚州今年新近增設的縣,由于揚州戶籍因屯墾而增多,朝廷又再揚州增設了兩個縣,并將2個囤民點則全部設為里。單鍔本身是進士出身,這次跳過輔官的歷練直接擔任一縣之長,也是因為揚州屯墾地政績太顯著。如此一來。倒讓單鍔輕松的踏入仕途。

接著。趙興開始安排隨行地家人。

眼看著孩子大了,他真想帶在身邊教育。享受一下天倫之樂,但慶州實在不是孩子成長的好地方,猶豫再三,他終于作罷。

經過一番勸說,程阿珠與陳伊伊也同意留在揚州與杭州,等趙興安定了再決定行止。而在廖小小的堅持下,她終于列入隨行名單,不過,她將與喀絲麗一起作為后隊人馬,慢慢地前往慶州。

廖小小的堅持是因為按照大宋法律,她已經在趙興身邊待夠了年限,這時,如果她要走誰都攔不住。在她心里是不愿意走的,但三年里她沒有生下一個孩子,讓她心中有點慌亂,擔心自己年老色衰后失寵,這才決定無論如何要跟在趙興身邊,希望在慶州這三年,能夠給自己帶來一個孩子,同時也給趙興留下一段共患難地情誼。

至于揚州的家仆,趙興已提前做了安排,大多數有手藝的仆人趙興已開始分遣出去,資助他們在揚州開店,而那些受過軍事訓練的、又愿意隨趙興前往慶州的家仆則安排分批隨行……等一切整頓好,趙興的家中忙亂起來,但這種忙亂是有秩序地。

仆人們都在打點行裝,整理隨身物品,一直沒有得到安排的寇憐兒急了,連忙請見趙興,一見面就叩頭在地,口稱:“愿隨老爺回鄉。”

趙興笑了,他望著寇憐兒手上的刺字搖搖頭:“你怎么回鄉慶州百姓養育了你們,你們卻向他們揮起了刀,屠殺了他們。如今,每個活著的慶州人都是你們的生死大仇,只要你一踏上慶州,露出手上的刺字,慶州百姓就能活吃了你們。你怎么敢回鄉?”

寇憐兒執拗的繼續磕頭:“愿葬在故鄉。”

趙興冷笑:“先不說你能否回鄉,先說你吧,你是朝廷管制地賤口奴隸,我家喀絲麗帶你離開杭州,已經是違反了規定私離監守地。怎么可能讓你再離開揚州呢。即便你能夠離開兩浙監地,我又怎么把你帶入慶州?慶州百姓若知道了我隨身帶了位你這樣地人,該怎么想我?

行了,休得過分。我之前容你,乃是看你自強不息的份上。你若過分強求,不如我一棍子打死你。官府那頭也不過是通知一聲而已。”

寇憐兒再次磕頭:“奴不敢冒犯老爺,只是可當初發生那事(指慶州兵變)時,奴還在襁褓中,慶州罪孽該與奴無關。奴自出生一來就做牛做馬,該贖地罪都贖了。現如今,奴的父母老了,一直念叨著埋骨故鄉。而奴自生下來沒見過故鄉的山水,情愿隨老爺回故鄉看一眼。哪怕看過一眼就死,也值了。”

趙興搖頭國人的鄉土觀念實在令現代人難以理喻,罷了。既做人情,那就做到底吧:“你在慶州有熟人嗎?”

“沒有,奴在慶州不可能有熟人!”

“好吧,我找點藥水消去你的刺字,另外再向官府通融一下,消去你的賤籍……至于你父母,我管不著。生死由天吧。”

寇憐兒千恩萬謝退下,廖小小在一旁一直未開口,等寇憐兒退下才開口問:“相公。她明知道去慶州生不如死,怎么還要去?你怎么還要答應。”

趙興嘿嘿一笑:“你以為她傻?她一點不傻!你走了。喀絲麗走了,她怎么辦?阿珠一直想做個合格地主母,結果把自己的性子弄拘謹了,我一走,她肯定不會容慶州罪婢待在府中。寇憐兒看清了這點。所以才要求去慶州搏一把,因為與其在新主人那里苦熬,朝不保夕、生不如死,還不如跟我去慶州……罷了,他父親總算做過慶州軍官,也許熟悉地理。或許對我有用。就讓他跟去吧。若他父親真有贖罪之心,對我也是助力。”

廖小小仰臉瞄了眼天色,媚笑著說:“相公,天色已晚,不如我們去屋里說話……”

屋里,太好了,趙興樂呵呵地說:“叫她們到洗澡水。鴛鴦浴。才美。”

廖小小媚眼如絲:“奴奴聽相公的……”

元七年一月初,蔡京的任命下來了。好笑的是,這位大貪官原本是因為御史彈劾,當不成成都知府,現在御史們居然有了新的理由,他的新官職就是成都知府。而原成都府李之純則被調回京,擔任開封府尹。

一個大貪官走了,揚州百姓居然含淚送別。這是因為蔡京這位大貪官,最近變現地實在太可愛了。從年終開始,他就想盡辦法、找各種理由給杭州百姓發錢。原本朝廷只在下雪的時候給百姓發放炭薪錢,但蔡京瘋了,大夏天逢著下雨天他也發炭薪錢。有時候刮風他也發錢,但發的不叫炭薪錢,叫“房屋修繕費”。似乎一點小風小雨過后,老百姓地房子也需要整修一番。

原本因為蔡京墾荒行動牽來了大量外來人口,還聲稱要盤點當地地主的田產,使得揚州土著居民對這位大貪官非常抵觸。但蔡京臨走這次瘋狂撒錢行動,讓揚州百姓對這位有點貪財、也有點心黑,但經常給他們發錢地知州頗為留戀,因為他這一任,揚州普通百姓的利益沒被觸動;對于揚州大家族的利益,蔡京倒是想做番手腳,可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調任,最終反給大家發了一堆錢……這樣的貪官,揚州百姓恨不得對來上幾個。

蔡京發下去的是筆巨款。趙興向朝廷報告墾荒所得是3.4倍收益,但實際上這個數目他瞞報了一半,因為修路后地水田價格,是不通公路的荒地價格的十余倍。結果,平均起來墾荒的總收益該在投資的7倍以上。

趙興隱瞞了一部分,是因為他打算預留為新一年墾荒的運作基金,現在,蔡京不過日子了,這筆巨款被他花地一干二凈,等蘇軾從潁州轉任揚州知州時,府庫里只剩下3120貫零3文錢這還是蔡京看在趙興的面子上留下來的,如果來的不是蘇軾,蔡京只會留下那3文錢的零頭,其余的全部花光。

蔡京前腳孤零零地走了,送行的只有趙興。蘇軾后腳來了,此時,趙興已成為揚州留守地最高官員,他代表揚州同僚迎接了蘇軾。

這次迎接也是一個特例。按理說應該是趙興這位下級官員先走,留下蔡京這位最高長官辦交接,但估計是蘇軾與蔡京極其不對付,所以高太后破例讓蔡京先走,留下趙興這位學生辦交接。

有先期抵達地晁補之作陪,趙興的交接辦地很順利,況且師生之間沒啥好隱瞞的,趙興將杭州墾荒的具體運作交代一番,便向蘇軾解釋:“老師,府庫里雖然沒啥錢,但也不用憂心,因為近期該花的錢都花出去了,剩下的都是進項。比如3月揚州花會,等2月25日,承辦人就會繳納5000的承辦費。

到了3月,茶監、鹽監、各路轉運司會交來一部分例支錢,所以只要熬過了2月,官府的進項便會接踵而至……墾荒的事也不用愁,我已把今年流民要開墾的荒地備下了。這月雇傭廂丁修路、疏浚河流的經費我也預付了,老師且拿那三千貫支撐一個月,一個月后的事就是現收現支揚州富裕,收益應該比支出大。”

蘇軾很滿意:“離人安排的妥當,我還用干啥,坐等收錢而已。我就坐在收錢太守,學歐陽公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山水之間就行。哈哈,恰好有時間,待我將歐陽老師的《醉翁亭記書》寫一遍,刻字立碑。”

頓了頓,蘇軾從懷中摸出一封官誥,遞給趙興:“這是你的官身:守環慶路緣邊招討安撫使、權慶陽節度使(知州)、慶陽團練使正六品的官,等于給你升官兩級。離人,慶州那里無月不戰,我覺得你應該跟陳季常聯系一下,他父親陳弼曾任鳳翔府太守,他兒子陳不群不是曾在你手下學習過么,我知道陳季常身邊還有幾個鳳翔府的老兵,你可以向他借用一下。”

慶州在熙寧后不久改名為慶陽,屬“鎮州”。所謂“鎮”州,意味著前線的邊防州。此類州縣長官,軍政通管,不稱“知州”,稱“節度使”,民間稱之為“太守”。

趙興的三個新官職當中:慶陽團練使是正六品官,慶陽節度使是從五品,環慶路緣邊招討安撫使是個正五品官,趙興以低官品擔任前兩個官職,前面要加“權”、“守”。

而慶陽團練使前面不加“權”、“守”,表示朝廷認可了他在揚州的功績,正式升他為符合團練使品級的正六品等于躍升兩級……不過,這種躍升估計沒人羨慕,因為團練使偏于武官,趙興又是去前線擔任此類官職。

趙興向老師拱手拜謝,口稱:“原該如此的,只是任命沒下來,我不好大肆聲張。可現在來不及了,我打算明日上路。”

蘇軾吃了一驚:“這么快,何必如此急呢趙興回答:“不能不急,一年之計在于春,每年春耕時分最為緊要,我必須趕在春耕前趕到慶州,才好籌劃一年的攻守大計,老師,明日我要動身,今日便不相陪了。”

蘇軾猶豫片刻,答:“也好,我剛來,也許整理一下家務……離人,謝謝你給我買的房子,我很滿意。你去忙吧。”[飛庫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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