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127回、般若波羅聞皆笑,朝堂猶自誦心經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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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回、般若波羅聞皆笑,朝堂猶自誦心經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徐公子勝治  分類: 古典仙俠 | 仙俠 | 梅溪 | 梅振衣 | 徐公子勝治 | 靈山 

梅振衣站在父親身后也看見了這一幕心中有些好笑也有些感慨。書家文學這薛懷義在南下河市場是多么的囂張。如今在南衙挨了揍,求饒聲又是多么地卑微。

圣人有言“吾道以一貫之。”很多人也常常夸口,說自己無論做什么事。在什么情況下,為人都能不卑不亢始終如一,說起來倒輕松,然而真的能做到嗎

假如真能做到,就算沒有大成真人的修為,也接近于大成真人的心境了。世間行止。未必就是神通法術。行走坐臥一言一事都是修行。

這薛懷義徒有一副好皮囊而已,武太后怎么就會看上他呢幾前天地夜里在黃河北岸。梅振衣偷窺過武后與隨先生斗法。知道此人的修為境界已經到達世間法的極致。修為與心境是一體地。比如說沒有大成真人的心境。也不用談什么大成真人的修為,更別提出神入化了。

武后有這樣一個不入流的男寵。梅振衣也覺得挺奇怪。正在那里暗中尋思呢,梅孝朗見薛懷義被揍的夠慘地了,勸蘇良嗣道:“老大人,給那廝一頓教訓也就罷了。如果把人打壞了。太后那邊面子上也不好看。”

蘇良嗣氣也出了。也不想真把人打壞。揮手道:“罷了,把那廝拖出去吧。”

薛懷義慘兮兮地被人拖出了南衙,手下將他抉起,已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薛懷義心中那個委屈和郁憤就甭提了。也不洗臉換衣服。直接就進宮找武后告狀去了。

蘇良嗣與梅孝朗當然知道薛懷義要進宮告狀。然而卻沒當一回事,議論了幾句依舊各忙各地,就似剛才根本沒發生什么,他們就不怕武后隆罪嗎梅振衣在一旁看地挺明白。這二位宰相大人還真不怕。

某公司大老板在外面養了個小姘,偶爾偷偷情地角色,然而這小姘卻闖進了公司董事會吆五喝六,結果被兩名執行董事教訓了,這事能怨誰去,只能怨這小姘自己不檢點。如果那個大老板是個明白人,自然只能感謝這兩名執行董事。如果那大老板是個糊涂人_那也坐不穩這家公司的老板位子。

梅振衣看得明白,薛懷義卻想不明白。還留著鼻血呢。就直入禁宮去見武后。

武后正在御書房批閱奏章,聽門外通報薛大師來了,然后只見一個衣冠不整、鼻青臉腫的光頭和尚沖進門來,撲到腳下哭訴道:“天后……蘇良嗣那個老頭……他敢打我!”此時薛懷義已經知道揍他地人是誰。

“阿師,他為什么打你”武后伸手把他抉了起來,柔聲問道,“阿師”兩個字是武后對薛懷義的愛稱。

“我到南衙找宗楚客有事,見那蘇老頭無禮,就是說了他幾句……你看他們把我打的。梅孝朗也動手了。”薛懷義見武后態度溫柔,一邊說一邊就勢滾倒在她懷中。

如果此時梅振衣在場,看見武后定會大吃一驚,她笑地一直很柔媚。就像一個在情郎面前說話的小女子,與那夜在天空與隨先生斗法地武后,應該是一個人,卻完全不是同一個人地感覺。

薛懷義在等著

武后給她出氣

呢。武后卻伸手

把他抉了起來。笑容中仍帶著媚態,卻似嗔非嗔的說了一句:“阿師只宜出入北門,南衙系宰相往來,怎得相犯呢”

這輕輕地一句話,就似一桶冷水,淋的薛懷義氣焰全消。再也不敢尋誰地晦氣。武后不僅沒有責怪蘇良嗣,反而在指責薛懷義耍錯了地方。雖然語氣很溫婉。就像在說一個調皮闖禍的孩子。但薛懷義也不敢再哭鬧了。

武后見薛懷義地樣子。又笑了笑說道:“那種地方。阿師往后還是少去,三思說你有巧思。我就命你在宮中督造明堂,有個差事做出入也方便,還免得你在外面胡鬧。”

打個巴掌給個棗。讓薛懷義去承辦皇家重點工程。有事做又有油水可撈。省得在外面無事生非,古今中外地高官權貴,安排親近之人地手段大多是類似地,連武后也不例外。薛懷義心思又變得得意起來。撒嬌似地向武后謝恩。

武后伸手摸了摸他掛彩地臉:“阿師,進宮怎么也不整理儀容。連須發都沒剃好快回去收拾一下。我派人去冬部傳旨,命他們找人協助你籌辦。”

武后說薛懷義未整理儀容,不僅是因為他鼻青臉腫,而是他的胡子與光頭沒及時刮。連毛茬都露出來了。實在不像白馬寺主的樣子,薛懷義一摸腦袋也覺得吃驚,這光頭是昨天新剃地呀,怎會長這么快領命之后他也趕緊走了。回去洗臉、貼膏藥、剃頭、刮胡子、換衣服。

當天宮中傳出兩道旨意。一是命白馬寺主薛懷義入宮督造明堂,二是聽聞右肅政臺御史馮思勖捕盜受傷,特賞萬錢以嘉獎。

大臣中也有糊涂地,或者是故意找茬的。冬官補閑王求禮聽聞武后任命一個和尚為宮中營造。特意上書請求武后將薛懷義給閹了,以免穢亂宮闈,武太后置之不理,而梅孝朗等人好氣又好笑。就當作不知道,這件事就這么糊弄過去了。

第二日早朝。議完日常政務,武后問了一句:“諸位卿家還有何事要奏”

武承嗣出班道:“近年楊州作亂,又現月之全蝕,天下百姓議論紛紛。更有人趁機妖言惑眾。潛圖異志。臣請天后頒旨天下廣開言路,接待天下奏言,效仿古賢人風聞納諫之舉,以懲惡揚善。”

梅孝朗出班對語:“左右肅政臺諸御史風聞言事。考評天下百官。本朝已有定制,又何故另頒恩旨呢”

武承嗣搖頭道:“御史考評百官,難免掛萬漏一。況小民多畏懼權貴,遇事往往不敢挺身而言,我地建議是允許天下百姓匿名投書。”

梅孝朗還想再說。武后在座上擺手道:“國無定制。為民。當立則立,承嗣,匿名投書。該怎么辦呢”

武承嗣向旁邊使了個眼色,傳御史魚承嘩出班奏道:“臣之子魚保家素來手巧,特為太后設計了一件東西,名日銅匭。現正在殿外候旨。太后若感興趣。可請他來當廷演示。”

武后:“傳旨覲見。”

梅孝朗一看武承嗣與魚承嘩一唱一和。而武后答應地很痛快,心中已知這一出恐怕是早就商量好的,也就退回本班不再多言。

時間不大,魚保家捧著個木頭箱子走進殿門。木箱是個銅匭地樣品,內設四格,分別有四個投信口。樣子有點像現代的郵政箱。書信投進去。沒有特制的鑰匙打不開也就取不出來。

魚保家還給那四個格分別起了很好聽地名字。東面地叫“廷恩”,專門獻賦頌詩篇。懷才不遇者可求進身;南面叫“詔諫”,上書言朝政得失;西面地叫“伸冤”,有冤告狀的可以遞狀紙;北面的叫“通玄”。各種吉兇機密之事都可以上書告變。

武后聽地很感興趣,當廷下旨建造,準備立于宮門之前。百姓皆可以匿名投書,她很高興,封賞魚保家為五品冬官郎中,魚保家喜滋滋地得了封賞。暫時沒有下殿。退到朝臣之末。

此事議畢,秋官待郎蔣華出班奏到:“芫州都騎尉梅振衣奉旨前來。昨日已到文昌臺交旨,正在殿外聽宣。”

武后展顏一笑:“原來是梅家長公子,久聞其名啊。快宣他上殿。”

梅振衣上殿,規規矩矩叩拜行禮。平身之后垂手而立。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面地見到歷史傳說中地武則天,忍不住悄悄抬眼仔細打量,只見這釵環女子生地嫵媚妖嬈,照說年紀已經不小了。卻依然明眸皓齒絲毫不現老態。

梅振衣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面前這個女人,雖生地粉黛妖嬈。無形中卻有不怒而成之勢,坐在那里。仿佛自然而然就是整個大殿內外地中樞。不僅僅是因為位置地關系,這人確實有帝王氣,梅振衣從小到大三教九流地人見多了,可從來沒在一個女子身上見到這種氣勢。

讓他更奇怪的是,與幾日前夜間遠遠望見地那位武后,感覺并不完全一樣,明明就是一個人,卻好似換了一個人,差別在何處他也說不清,只是靈覺中沒有受到當日那般神通廣大地威壓感。

他偷瞄武后,武后也在看他。視線一接梅振衣趕緊低頭,只聽武后問道:“你這少年郎,第一次進宮來到大殿之上。怎敢不住抬眼窺探哀家”

聽她這么問。梅振衣干脆抬頭答道:“天后儀容端莊。世所未見,以至目不能轉睛。”

武后笑了。笑的還挺開心。故意逗他似地反問道:“方才魚傳御史地公子上殿,在我座前對答良久。也未敢抬頭多看一眼。這又是為什么呢,難道他不愿多見本宮儀容”

站在朝臣最末地魚保家聽見這話嚇得一哆嗦,手里地木盒差點沒給摔了。梅振衣對道:“天后威儀無雙。亦世所未見。令魚公子不敢逼視。”

武后點點頭。笑顏十分嫵媚:“小小年紀初入朝堂。竟能從容對答。不簡單啊。梅振衣。你在芫州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封賞聽說你文武雙全。有乃父之風,那么留在宮中,為戍守將軍如何”

這笑容讓梅振衣心里有點發毛。他心中暗道:“武后怎么用這種眼神看我該不是瞅我長的帥看上我了吧讓我入宮當侍衛,難道也像薛懷義那樣做她的男寵。這可千萬使不得!”

心里發毛但是神色不變,坦然奏道:“臣為孫思邈真人衣缽傳人,又拜東華先生鐘離權為師,早有向道之心,孫真人當年不欲入朝為官。振衣遵師訓,也不欲入朝。”

情急之下。他把師父孫思邈給搬出來了,天下人都知道,想當年太宗、高宗都曾招孫思邈入朝授予職官。孫真人堅辭不受,梅振衣用這種方式來拒絕。也不顯得無禮,聽上去倒也順理成章。

武后也沒生氣,仍然點頭笑道:“你有向道之心很好,聽說你常住芫州齊云觀,而玉真公主出家后也經常訪道于觀中。她還好吧”

一聽這話。梅振衣就明白玉真公主和他之間地事。武后也是心里雪亮。只有裝模作樣地答道:“持盈法師在芫州修行,一切都好,日日為天后祈福。”

武后:“難為這孩子費心了!……梅孝朗教子有方。賞玉璧六對嘉獎,封三子梅振宇為通直郎。……梅振衣。你且退下吧。”

武后賞了梅孝朗,封了梅振衣三弟地官。獨獨沒有封賞他,誰叫梅振衣自稱有向道之心不愿入朝呢。而且玉真公主都讓他給拐跑了。得了便宜就別再賣乖了,

梅孝朗上前謝恩,梅振衣主動退到了朝臣之末。站到了魚保家對面的位置。這時武后想起了一件事。揮手道:“宣法舟上殿。哀家想聽聽他地經念地怎樣了”

原來那小和尚法舟早已進京。武后直到此時才想起來見他。傳令下去不久,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幾歲地光頭小和尚走進了大殿。來到中間向武后行佛禮,武后看見他臉上并無怒意。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法舟,有人告你煽動長安僧眾抗旨,可有此事啊”

法舟光頭直搖:“絕無此事,那是有人辯經不行。故意中傷陷害。天后不要聽信讒言。”

武后:“你說地話我早已知道。也不想聽信一面之詞,詔你到神都來,圣旨上怎么說的,你還記得吧”

法舟:“小僧當然記得。圣旨上說‘法舟平日所念。是哪部經文若能念此經免不敬之罪,請來洛陽面圣誦經。若不能免。則請自行領罪,’于是我就來了。”

武后粉臉一沉:“既然來了。有什么經,你就念吧!”

法舟清了清嗓子,向周圍看了看。樣子有點滑稽。只聽他朗聲誦道:“武天后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

佛家大乘根本經典《大般若波羅密多經》。簡稱《大般若經》,是玄奘法師西行求得并親自譯為漢文,總計大小十六部。六百卷,四百八十余萬字,而概述般若類經典全部綱要的《般若波羅密多心經》,簡稱《心經》。只有區區二百六十字,但它卻是般若理論地核心與精華,也是佛家大乘行深般若心法地修行總訣。

玄奘所譯這二百六十字《心經》。語言凝煉至極,辭藻通暢優雅,義理深邃悠遠,在宗教史、思想史、文學史上都是一部經典名篇,它在唐代流傳極廣,武后崇佛。朝中大臣就算不通佛學也知道這篇《心經》。幾乎大部分人都能背出來。

法舟所誦經文,就是《心經》。但卻改了最前面三個字。將“觀自在”改成了“武天后”。

他誦經的時候,先是大聲地誦出前面五個字——“武天后菩薩”。朝上群臣皆是一愣。不解這小和尚是何意法舟頓了頓。然后再接著誦出下面地經文,這下眾人都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和尚念地是人人耳熟能詳的《心經》。

朝堂之上傳來一陣悅耳地笑聲。是武后本人。她不僅被法舟逗笑了,而且掩嘴笑出了聲。群臣看著小和尚地滑稽模樣。聽他一本正經的念出這段古怪經文,本來就想笑。但在武后面前只能忍住。現在武后自己笑了,大家也不必繃著。都一哄而笑。

梅振衣也笑了,他在黃河岸邊教法舟地就是這一招,此時發現這小和尚真是個喜劇天才。朝堂中笑聲一片,只有法舟一個人板著臉一本正經,很鄭重的一字一句念了下去。這嚴肅之態怎么看怎么逗人發笑。

朝堂中地笑聲更響,已經聽不見法舟的誦經之聲,就連殿外的衛士聽見笑聲也面面相覷,不知今日早朝發生了什么事情(手機,電腦.還可以下載電子書TXT,CHM,UMD,JAR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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