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道海路三十七號(一)
第一百零九章道海路三十七號(一)
白小芹帶著金楊來到五一路口的易胖子酒家。據白小芹說,這個酒家原本是個大排擋,但物美價廉,用料新鮮,味道又好,所以生意奇好,特別受學生歡迎,中南政法大學的學生只需坐兩路車便可趕來這里‘打拼伙’。
‘打拼伙’類似流行的‘AA制’。三五個學生,每人十元錢,扇貝3元一只,炒蟶子15元一盤。主食是炒粉。
“你經常和同學來這里?”金楊跟著白小芹擠進了這間微顯狹窄的門店。
白小芹輕車熟路地選好一個位置,然后楊起讓酒家內無數年輕男孩瞬間失神的笑臉,輕輕柔柔道:“我們寢室的一起來過幾次。我喜歡這里細細的粉絲,海鮮味的調料哥你若喜歡吃辣,要提前告訴服務員,這家店雇的是浙江廚子,不愛放辣椒。”
“我的口味沒有禁忌。”金楊笑了笑,瞥了瞥周圍嫉妒的眼神,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嘿嘿笑道:“下巴有Rou了。”說著他的眼睛往她的胸脯上移去。
白小芹面紅耳赤,知道他話中有話。特別是上次在清遠臨河老街,他數次感嘆到她的成熟之速。和以往含羞躲避不一樣,白小芹異常堅定地挺了挺。
金楊抬起屁股,站起來貼著她的耳垂,壞笑道:“都是我的功勞吧。”
白小芹媚眼如絲地輕嗯了一聲。
金楊忽然感嘆道:“難怪古人說溫柔鄉是英雄冢此時此刻腦子里什么仕途,什么勾心斗角,什么遠景計劃,都拋卻在九霄云外,只想抱著我的小老婆天天快快樂樂地玩耍。”
白小芹的眼睛盯著他垂直不動的傷臂,心疼地咬緊嘴唇道:“工作太累,你可以不用工作。”
金楊開玩笑道:“我不工作,豈不餓死?”
“等我三年,我工作……”白小芹似乎在醞釀說‘我養你’之類的狗血語句,終究放棄,改口道:“不要太拼命,你的身體不是你一個人的。”
金楊的一只腳Cha進她的兩腳之間,輕笑道:“我的身體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白小芹小聲嬌羞道:“是……蘇姐姐的,是金大伯的,還是……我的。”
金楊一聽,不禁咧開嘴嘿嘿一笑,打趣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道:“證明下你的所有權。”他算定低調內斂的她不可能在公眾場合有出格的舉動,誰知,白小芹三秒鐘后便探起身子,低身下俯,紅唇在他臉頰蜻蜓點水的“香”了一口。
易胖子酒家的許多食客大都是周圍學校的學生,他們有男有女,其中也有中南政法大學的學生。他們中間不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白小芹的,動作都在這一剎那如動畫片般定格。
情侶間當眾親熱,在這座城市不是稀有風景。但一個白色羽絨服水洗藍牛仔褲的美麗精靈,主動親吻一個‘豬頭男’的情景卻實在是太不協調,反差感太大,以至于讓他(她)們終生難忘。
年輕生澀的男同學幾乎要仰天大喊。唉命運就是如此不公平,像她這個級別的清純美女,怎么可以屬于一個看上去微顯頹廢的普通男生呢?哪怕比我強我也認了……
于是乎,一朵鮮花Cha牛糞的怨恨情緒開始蔓延。金楊周圍怨恨的眼光陡然多了起來,就連上菜男服務員的腳步聲都帶有氣呼呼的味道。
金楊的表情從不自然到不自在了,他后悔這顆清純小白菜。小白菜終有成熟的一天,而白小芹的眉目神情間,亦開始展現出一種自信的風采,雖如小草,但卻破土而出。
其實,自打他們倆進入易胖子酒家以來,餐廳里的聲音分貝降低了一半以上,開始白小芹的心神全在金楊身上,后來,不乏敏感的她開始注意到周遭異常情況。
她悄悄看了看金楊,抿嘴偷笑,然后為金楊夾了一筷子蟶子,還沒遞過去,金楊已是一臉苦笑,小聲道:“我要是吃了,這幫憤怒的青年估計會把我吃了。”
白小芹臉有些燙紅,但語氣堅定道:“有我呢,別怕”說完后,她才才知道她說錯話了。
金楊愕然,他知道她說出這樣的話來,該需要多么大的勇氣。雖然他覺得這話未免本末倒置,本該由他這個男人來說。但他又不能讓她的勇氣像受驚蝴蝶般逃離。于是他坦然接受了一筷子蟶子。
一頓飯吃得滿屋子的食客都情緒復雜。
好在金楊和白小芹很快離開了易胖子酒家。
白小芹小鳥依人般挽著金楊的右臂,兩人在日漸寒冷的街頭漫步。
“今晚……”
兩人幾乎同時說出這兩個字,又在同一時間停下。彼此看著對方。
“我先說。”白小芹揚起俏臉看著他,柔聲道:“今天我很開心。你第一個來看我,陪我去這種地方吃飯……我不能自私,我希望蘇姐姐也開心。”
寒風漸起的街頭,街燈霓虹閃爍,聽著如此輕柔的聲音,還有她別樣美麗的酡紅雙頰。使得金楊有一種恍恍惚惚的意味。他很坦蕩的說:“這次拖著只傷臂來武江,實屬無奈。如果今天晚上還有時間,我會來學校接你出來。”
白小芹的肩膀輕輕的抖了抖,轉身抱住他,把腦袋深埋在金楊的胸前,仿若囈語地喃喃道:“學校的院墻口被堵上了,很難出來。”說著她抬起頭,對金楊嫣然而笑,“嗯明天有考試,我要拿前三名。”
金楊知道她為什么推脫,于是單手摟住她,什么都不用說,俯身吻向她的唇。
白小芹閉上滿是幸福愉悅地眸子,紅唇微啟。
半晌,唇分。
白小芹輕聲道:“哥你去辦正事吧,我現在回學校還趕得上晚自習。”
“我送你。”金楊抬手招停一輛出租車。
把白小芹送到學校大門,金楊坐車來到了道海路三十七號。他想先回去碰碰運氣,沒準楊慧紅在,否則他只好再去楊慧紅在武染廠的家屬樓。
下了車,他摸索半天打開院門,推門,院子里一片漆黑。他微微失望,拔腳走向老宅門,拿著準備好的鑰匙,剛剛Cha入,房門卻被他輕輕推開。
他“咦”了一聲,心想楊慧紅怎么會如此糊涂,竟忘了鎖門。
他的腳剛越過門檻,便聽到漆黑的客廳中傳來一聲驚呼,然后是一句警懼的女聲:“誰?”
接著燈光大亮。他看到了房中人,房中人也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