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翻身記第一百零八章欲斷難斷
第一百零八章欲斷難斷
金楊步行三分鐘不到,便來到了君安區樓盤前。與周圍繁華的門店相比,君安的十幾間空置門面像是被阻隔在陽光之外,成為一個在流動靜止的不和諧形象,很是打人眼睛。
金楊緩步來到區入口,給兩名保安上了兩支煙,隨意打聽道:“我想租這里的門面,應該找誰?”
金楊笑道:“是啊,這好的地段,誰不想租呢?能買最好。”
一名保安大概對他印象蠻好,壓低聲音說:“買倒是可以去找齊洪波,只是……短時間內不能營業。”
金楊又上了兩根煙,奇道:“我若買了為什么不能營業?”
另一名保安欲言又止道:“實話告訴你,最近齊總在為這些門面和人打官司,官司不完,買去也白搭。”
金楊套他們的話,道:“你們說的這個齊總是房產公司的老板?”
“哼他是什么老總,是給真正的老板打下手的。”這名保安還想繼續說,卻被另一名保安用眼神制止。
接下來金楊又耗費了兩支煙,卻一無所獲。
他隨即返回紀委辦公室。他到達辦公室時,離上班時間還有半時。整個辦公室空空蕩蕩,黨風廉政建設室的門虛掩著,他輕輕推門看了一眼。
四個辦公桌的房間,靠墻角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嘴里叼著煙,帶著耳麥,絲毫沒注意有人進來,眼睛緊盯著電腦屏幕,嘴里低喊道:“左區,殺他。”然后兩手連續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忙碌著。
金楊慢慢走到他身后,現他正在聚精會神玩絡游戲。他瞇起眼睛看了半分鐘,咳嗽一聲道:“同志”
對方充耳不聞,繼續沉溺在游戲世界里。金楊皺了皺眉頭,提高聲音,又喊了一聲,對方依然不覺。金楊這才現,對方帶著耳麥,根本聽不到他說話。他繞到這人身前,這人才微微瞥了他一眼,不耐煩地吼了一句,“干什么的?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請你出去。”
金楊淡淡笑了笑,緩緩退了出來。
回到他的辦公室,他微微沉思。他若不推薦宋光明來擔任監察局局長一職,他就身兼紀委副書記和監察局局長,紀檢系統當仁不讓的二把手。即便他讓賢,他也是紀委堂堂的副書記,但紀委他僅在歡迎會上認識幾名常委,工作人員除了孫野以外,他誰也不認識。因為沒人替他介紹,更不談內部會議介紹。
他總不能對每個紀委工作人員自我介紹,說自己是某某副書記?想起來有些憋屈。比起交通局的待遇都有所不如。不過這兩個Xing質不同的單位卻有幾個共同特點。職工精神面貌差,積極Xing不高。
剛坐下來,宋光明給他打來電話。說接到通知,讓他明天來紀委報到。金楊問道:“紀檢委你認識幾個人?”
宋光明道:“紀委的人我倒是差不多都認識,但是沒有什么交往。聽說金書記今天上任,市里來了兩個領導,縣里四大班子全部出席,規格之高,前所未有。看來市里縣里對你頗為看重。”
金楊本想說,看重個毛。但牢Sao話到了嘴邊,又縮了回去。改口道:“期待你的到任啊老宋,紀檢委的環境很惡劣。”
宋光明回答道:“紀委這幾年的口碑不是特別好,幾任領導的工作作風,能力都得不到工作人員認可,好處都讓幾個領導占了,他們的抵觸情緒不”
宋光明的話語間表達出一種‘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意思。
“你有什么建議。”金楊問。
宋光明在電話里猶豫道:“得動一動科室的幾個科長。紀委真正的權利掌握在他們手上。辦案立案權都在他們手上,畢竟他們是實際操作者,書記和副書記除了大案要案掛個組長的名字外,基本上就是專門到處開會的擺設。”
“怎么動?”
“監察局的熊德壯一定要運作走,否則,我在監察局肯定被架空。還有預腐科科長趙勇,他和熊德壯同穿一條褲子。而這個科室很重要,是紀委的一張名片。這家伙基本上不去辦公室,一天到晚以預防的名義跑各個鄉鎮,各鄉鎮的領導不是陪他打牌就是挖空心思陪他釣魚娛樂。影響很壞。還有黨風辦的楊方明,這人學畢業,因其姨夫是前市委副書記的緣故,把他從一個農民提拔到鄉鎮,從鄉鎮到監察局,最后退居二線前給他安排了這個職位。”
金楊注意到宋光明先提到熊德壯,這也是人之常情,宋光明走到如今這步,算是真正走上了仕途大道。從他的年齡來說,目前還有些優勢,但監察局局長的位置是道坎,這道坎兒越過去,前途如他的名字一樣光明。越不過去,最好的結果是原地踏步熬五年十年,然后等著退休;壞結果是屁股沒坐熱就被人整下課。
金楊忽然道:“你知道君安樓盤的案子嗎?”
電話里靜了幾秒鐘,宋光明吞吞吐吐問道:“裘君安?”
“嗯”
“聽說過。”宋光明又停頓了半分鐘,壓低聲音道:“我還聽了一個謠傳,說柯遠帆就是因為查這個案子才因此倒臺的。”
金楊聯想到裘君安午和他說的話,其實心底信了幾分,但嘴上卻說:“有多大可信度?”
“這個……誰知道真假呢。不過無風不起浪呀。金書記,我宋光明承蒙你的推薦,你若想查,我是死心塌地奉陪到底。不過,我們剛去,根基未穩,上有新書記的態度,下有各科室的暗流,不得不心謹慎啊”
金楊笑了笑,道:“這事暫時放一邊,以后再議。明天我等你的到來。”
兩人結束通話后,金楊又拿起手機,給于尚先打了個電話。
于尚先就他的上任恭喜一番后,問他感覺任何?
金楊直言不諱道:“很復雜。”
“那就換地方。”于尚先也不隱瞞他的觀點,“紀委工作不好干。看起來威風凜凜,同級別的官員見到我老頭子都心恭敬,但實際上沒有任何朋友,注定孤單。官場上一旦孤單了,就沒有圈子,一旦換了位置就完蛋了,放眼都是刁難你的人,除非像我老頭子一樣,在紀委干上一輩子。沒意思。”
金楊沒有接他的茬,問道:“清遠前任紀委書記柯遠帆因為什么案子被雙規的?”
“你打聽這個干什么?”
金楊道:“有人說他是因為君安地產的案子被人搞下臺的。”
于尚先輕聲道:“我認識楊婧。這事你聽我一言,最好別Cha手。”
金楊沒有理會他的勸告,毫不客氣地說道:“為什么不能Cha手,就因為她背后是遲家?”
“咦你不是來真的吧?想做黨的好干部,好公仆,也不是沒有機會做,眼下云西市這一塊就缺這樣一個紀檢系統的正面典型,反面的太多了,但不能糾結在這一個點上啊兄弟你要找機會,我可以提供,油田與地方干部勾結倒油……”
金楊哼道:“得了,你提供的準是得罪過你的人,我不想給你當打手。”
“嗨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于尚先忽然頓了頓,急道:“我有個重要客戶的電話進來了,我先掛,再找你。”
金楊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苦笑著放下電話后,忽然感覺有些疲憊,靠在椅背上閉目沉思。
說是沉思,其實腦子里一片空白。因為錯綜復雜的事情太多,越理越亂,沒有頭緒。
不一會,他聽到走廊上的腳步聲多了起來。他繼續呆在辦公室,期待著辦公室門被誰敲響。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整整一下午,既沒有誰來找他,也沒有誰帶他去認識紀委的同事。
就像被世界遺棄似的,他的心情愈差。捱到下午四點半,他再也在辦公室坐不下去了,遂起身離開了辦公室。在政府大院前叫了一輛出租車,來到紅磨坊酒吧。喊上余大校,借了藏青的紅色夏利車,驅車直奔武江。
車到武江市區時,已是晚上六點,他提前給楊慧紅打了個電話,她的電話卻關機。金楊也感覺到奇怪,莫非她真的和某個男人進入熱戀期?
電話打不通,他讓余大全校把他送到南政法大學們口,然后給余大校放假,讓他回去陪陪家人,明天早起來接他回清遠。
看著余大校的紅色夏利駛遠,他摸出電話,打通了白芹的電話。
“哥你來了”白芹的聲音很驚喜。
“來了,在你們校門口。一起去吃晚飯。”
“我剛在食堂吃……好,我陪你去吃飯,對了,我現一個不錯的餐館,保證你喜歡。等我,我馬上就到。”
白芹說的馬上,結果還是‘馬上’了十五分鐘。
校園對面一溜停靠著十余輛轎車,其不乏奔馳寶馬這類名車,還有國內少見的一輛黑色邁巴赫。
金楊對車并不感興趣,所以沒有和進出校園的男女同學一樣,對著邁巴赫指指點點,炫耀的口吻羨慕狂熱的眼神。
什么缸引擎,全求限量一百臺,價格六百多萬等等。
聽到這里,金楊也僅僅是瞟了一眼這輛氣勢不凡的車輛,然后靠在道路旁的大樹上,用一只手掏煙,一只手笨拙地抖了一支煙,其間還灑落幾支在地,惹來路過男女同學的一陣白眼和嘲笑。
說實話,他的外形一般,屬于越看越耐看哪種,穿戴也很普通,全身找不出一件名牌,夾雜在一排豪車之間,很是砸眼。
白芹走出校門時,頓時吸引了幾乎全部目光。
她在學校里名聲正濃。特別是前一陣她自殺的新聞,使她受關注的高度直線上升,如果不是她的低調作風,絕對可以輕而易舉地成為學校的緋聞女王。
幾名大三的男生看到她走出校園,幾個人頓時把眼睛從邁巴赫移到了她身上,躍躍欲試,但誰也不敢上去搭訕,眼睜睜地盯著她來到金楊面前,然后讓他們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
他們心不容褻瀆的女神竟主動地摟住金楊的腰,還深情款款地聲說著什么,臉部表情那種柔情,讓一幫男生想死的心都有。
這個時間段,有個女孩幾乎和白芹同時踏出校園。原本沒有白芹作參照物的話,她的外形氣質以及身段眼眸步姿絕對可以打九十分,但在白芹面前,她光彩不再,吸引系數直線降低。
她上了那輛名貴豪車邁巴赫,心卻缺少了往日那種強烈的滿足感。
然而毀滅Xing地打擊接踵而來。
“輝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說話見,她施展往日無堅不摧的一套,扭臀抖胸,上了邁巴赫后座。
后座上的男人眼睛直線前方,根本沒有瞟她一眼。她的心頓時一涼,正扭著腰要貼上去。
被稱為輝少的年輕男人語氣急迫道:“李琴,告訴我,這個妞是誰,幫我搞到她的聯系電話,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