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在蘇荔房里住了兩個月,福晉知道禛已經好了,但故意堅持讓他住下去,說得好好的養養,明眼人也都知道福晉希望趁這機會讓蘇荔懷個孩子,等到太醫真的確定了蘇荔真的懷孕了,禛這才搬了出來,完成了他的“養病”大任。
蘇荔一早過來給福晉請安,還沒蹲下就被托起了,“祖宗,不是說了不用來請安嗎?”烏喇那拉氏急急的罵道。
“早上餓醒了,就起了,姐姐昨兒可歇得好?”蘇荔可不敢因為懷孕而有絲毫的托大,人家給面子的可是肚子里的孩子,等孩子生了,自己這個人要不要還得兩說,這她從來就知道得很清楚,所以對烏喇那拉氏她從來都畢恭畢敬,放在第一位。
“好!宮里的賞賜下來了,今年有你的,看來老爺子心還是軟了。”烏喇那拉氏揮揮手,舒心忙進去拿了蘇荔的那份出來,放到蘇荔的面前。
上次蘇荔詳細的寫了辦理善堂的計劃書,又和禛一個字一個字的推敲到萬無一失之后,才交給十三讓他送進宮去請示老爺子。從頭到尾,折子里沒有一處提到自己,她本想讓禛去遞的,禛卻想想還是交給了十三。雖然沒解釋,蘇荔后來也想明白了,鋪子是三家一起開的,以十三為主,不管對錯,將來四爺,十四爺府都跑不了,所以寫不寫名字都一樣。
遞之前蘇荔還特意把十三夫婦都請過來,把條條款款都解釋清楚了,并囑咐了一聲別提自己。十三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什么時候點點老爺子吧!
善堂的折子很快得到老爺子的大加贊賞,十三雖然還是沒恢復爵位,但老爺子對他的評價一下子又高了許多。禛回家淡淡的帶了一句,老爺子當著大家的面還夸了十三辦事至誠,說禛這個哥哥、嫂子做得好。這話讓烏喇那拉氏喜出望外,大家都知道,這個嫂子只怕就是說的出主意的蘇荔。如今蘇荔又懷了孩子,宮里按品階給了賞,特意加了一份給蘇荔,雖沒指名升等,但讓烏喇那拉氏還是感動得不得了,覺得康熙五十年果然是好年頭。
“荔兒今兒可早,有什么想吃的沒有,我哥哥要回來,我正好讓他帶。”年氏正好進來,給福晉請了安,就挨著蘇荔坐下。
蘇荔愣了一下,年氏兩哥哥,將來可都沒落下什么好的,現在收了他們帶的東西,會不會將來吃人嘴軟?想想覺得太費腦子,搖頭:“沒什么想吃的,對了毛襪子怎么樣?是不是比布襪子好?”
她現在是見人就問,就像討糖吃的小孩。福晉和年氏都笑了起來。
“問了幾次了,現在各府的爺們,福晉們都夸你能干了,成不?對了,聽說誰府上的一個小丫頭用絲線織了一雙,說比羊毛的穿著滑溜,夏天咱們也用絲線來織。”烏喇那拉氏想起了什么說道。
蘇荔算是徹底的服了,誰說古代人傻,媽的,純屬造謠!當初她讓人給她弄木針,順便說了一句,要是有環形針就好了,省得怕掉針了。丫頭問什么叫環形針,蘇荔順手畫了出來給她們看,誰知道人家說這容易,轉身出去扯了兩根柳條回來浸在桐油里弄得又軟又韌,等曬干了,兩頭磨尖,可不就是個環形針嗎?現在全院的丫頭們人手幾付,織襪子、手套、還有毛衣、毛褲,現在人家明心已經會織很復雜的花樣了。
當然這些可不是蘇荔教的,蘇荔只會平針。其實本來在現代的蘇荔對自己是挺滿意的,手上的針線雖不頂好,但應付家常是有余的;做飯不用說了、隨手在朋友們的家里露一小手就很能壓得住場子了;織毛線也是她足以自滿的手藝之一了,雖不能跟三、四十歲的大嫂們比,但至少能織點什么像點什么;還有十字繡,人家還要學學,蘇荔買了看了看,沒兩天就能繡得似模似似樣的,就算是錯了針,她也能自己圓回來……沒曾想,跑到古代沒等先震信別人,倒被別人震住了自己,無論什么只要自己稍加點撥,丫頭們絕對都能舉一反三、青出于藍!更別提刺繡了,隨便哪個丫頭們隨手就能繡出幅觀音像來,那針角細得……直接讓蘇荔暈菜!現在可好,這邊剛弄出羊毛襪子,人家已經想到絲襪了。如果將來工藝再高點,她絕對相信這些蘿麗們能把玻璃絲襪弄出來。
“怎么不說話?”年氏推推她。
“沒事,唉,人民的創造力是無窮的!”蘇荔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盡說些沒用的,十五宮里大宴,主子娘娘讓你也去,說不定趁著老爺子高興,提了你的級,孩子生出來也好看些。”烏喇那拉氏終于說到了正題,蘇荔看看四周,年氏也笑盈盈的,耿氏有些羨慕的看著她,她又笑起來了。真的是比誰更傻嗎?這世上又誰比誰傻?
“笑什么,說正經事兒呢!”烏喇那拉氏喝了她一聲,她就看不得蘇荔兒不拿品階當回事的心態,不想回頭想想也是,如果真的太當回事兒,自己只怕也要防她了。
“多好的事兒,你個笨家伙。”耿氏也忍不住埋怨起來。
“唉!就當我笨吧,我不去。”蘇荔很平靜的拒絕。
“荔兒!”年氏也知道大宴沒什么好玩的,可是每年自己就是再不想去也不敢說不去,那是自己的臉面,更是皇家的臉面。不去只怕人就想著自己失寵了,哥哥在外頭只怕也就沒心思當官了。更重要的是,老爺子不會記住誰去了,可是一定會記住誰沒去,不去就是打了老爺子的臉,就是給四爺惹事……
蘇荔當然知道大家伙怎么想了,苦笑了一下,看著她們的臉說道:“姐姐們,是臉面重要還是孩子重要?”
烏喇那拉氏一愣,在她看來當然是孩子重要,讓她去不就是為了升個等,將來萬一生個阿哥,阿哥的臉面上不是好看些嗎?但她不敢接口,生怕又上了她的當。
蘇荔也沒打算讓她們接口,搖搖頭,“去宮里赴宴,說是家宴,可是人家可是主子,吃個飯還要三叩九拜,聽說還不止一次,我記得有人提過,咱們皇上賜宴,有個大臣一頓飯磕了九九八十一次頭,我這身子受不受得了?就算受得了,他老人家的兒子媳婦又多,萬一誰不舒服,傳染給了我,我這孩子還要不要?所以現在是一切以孩子的安全為最高目標,別說我沒打算出去了,就是有人要進來,你們還得攔著點,看著沒事再說。”
烏喇那拉氏臉黑了,輕輕的學著禛的樣子敲敲腦袋,“真是、真是、把這個忘了,雖說不用跟奴才們似的磕八十一個那么多,但也是規矩極大,你這樣想得好。”她點頭的同時又想到什么又瞪了她一眼,“你以為你的命重要,主子的命就不重要,誰敢過病給主子不是找死嗎?這個還用你操心?以為內務府的都是傻子啊?”
蘇荔笑了起來,知道已經說動了烏喇那拉氏,至于說誰傻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所以馬上露出了無害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