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了,蘇荔和禛泡在滾燙的水中,禛有些難受,中完暑,天氣又突然急轉而下,這讓他覺得難受,以前喜歡的熱湯浴,現在也覺得喘不上氣來了。泡不了一下,便打算起身。卻被蘇荔按住,“放了藥,爺忍忍吧!”她也累得緊,可是沒法子,禛還體虛得很,泡澡的藥是專門為他準備的,自己不過是順便罷了。抱著他、閉著眼感受的熱湯帶來的刺激。
“欺侮爺現在動不了你?”禛笑道,懷中的女人似乎存心勾引自己,又似乎知道自己現在無力侵犯而有恃無恐。
“荔兒現在是任君采擷。”她閉目低語,感受到禛的喘息笑了起來,“太子和我想的不一樣。”
她的話題果然讓禛恢復了理智,呼吸也一下子正常起來,蘇荔又微笑起來,她還沒饑渴到讓病中的禛怎么著,不過玩笑而已,她時刻把握著分寸,想想,“夢里那個像他又不像他,他長得更好看些,可能還是因為不記得了,現在想想夢里的那個人也就是那身淡黃袍子罷了。今兒看看,覺得他冷淡得很,蘇荔兒怎么會喜歡這么清冷的一個人?”想想搖搖頭。
“爺不清冷?”禛一怔,從來還沒人說過太子比自己還清冷。
“不冷,荔兒第一次見爺時,雖然爺也不笑,可是看荔兒的目光卻不是冰冷的,太子感覺有些陰柔,整個人都沒什么熱乎氣。可能從小就當主子,于是當天下人都是奴才了。”蘇荔又搖搖頭,想了想,“所以還是你爹的錯,好好的兒子弄成這樣,這幸虧是他親自教的,不然看他怪誰去。你以后可別這樣,雖不指望爺當慈父,但也別為了把椅子把兒子們逼得跟烏眼雞一樣。”
她打了一個呵欠,想想,懷中的男人倒是沒讓兒子們爭位子,但直接親手賜死了弘時,比起老爺子似乎有過之而無不及,幸運的是弘時不是自己生的。她心里暗暗地嘆了一口氣,有時覺得自己很無情,可是她實在對除自己之外的人沒多大的感情。小紅死了,她有些難過,可是卻沒怨恨禛,她沒有那種可以舍己為人的高尚風格,因為相對于自己的生命來說,別人其實都是可以犧牲掉的。所以相對于自己的兒子,別人的兒子也是可以犧牲掉的。
“老爺子真讓你這么討厭?”禛無奈了。
“本來就是,把你們都挑起來做事,說白了就是給太子當磨刀石的,讓太子有危機感,然后努力,向一代圣君而奔起直追。可是野心這東西挑起容易壓下去難,李世民不就是這樣嗎?承乾廢了,李泰貶了,最后落在沒什么搞頭的李治身上。你們老爺子可是熟讀經史,怎么還沒看明白?所以太子的今天就是他造成的;還有八爺,其實有時想想,八爺真的想要那把椅子嗎?不一定吧!八爺是被老爺子欺侮得狠了,于是想賭一口氣罷了,也想為了良妃娘娘爭一口氣,為她爭頂太后的冠冕罷了。九爺、十爺也有野心,不過他們知道自己沒有當皇上的命,于是想著扶個皇上起來,將來混頂鐵帽子戴戴,他們都是皇子,為什么不指望老子,反倒拼命的幫哥哥?還是那句話,因為老子指不上;十四爺是個特例,他聰明能干,其實第一次見他就知道他不安份,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于是對他要的,和能得到的,他都會圈進自己的懷里,當仁不讓。但還是覺得他心眼小點,得再磨磨。”蘇荔懶懶的說道,這些可都是從書上看的,應該是沒錯的吧。
“你沒說十三。”禛頓了一下,不置可否。
“十三爺……”蘇荔遲疑了一下,想想,“說不好,他一向受老爺子的寵愛,卻又一直沒什么突出的表現,看上去跟爺一樣是,其實他是四爺黨,只是因為跟著爺隱在太子的身后躲箭罷了。十三爺其實是很謹慎的一個人,對爺倒是很實心實意的。”蘇荔說得很保留,事實上,今天十三的表現也讓蘇荔看不清十三了。她一直以為十三應該是四爺黨,可是今天卻有點不怎么確定了,想想應該是十三其實什么黨也不是,他在皇帝黨,只是從私交上看,他與禛更親近些罷了。
禛點點頭,看水溫了,輕輕的拍拍蘇荔,她這才放開禛,弄干自己,套上袍子,才扶出禛,為他擦干了,套上棉袍子,扶著禛出來躺下。
“還有介意十三今天讓你寫章程的事?”禛笑笑,輕輕抹去蘇荔額頭上的一點水珠。
蘇荔沒有解釋,怎么解釋?只是自己猜的,再說,禛和福晉都是斗爭的行家里手,他們都應該比自己看得更清楚,輕輕的吻吻他的唇,溫柔的笑笑,“快睡吧!累了一天了。”
禛把她圈在懷里好一會兒,“爺現在也想跟你單獨在山上住幾天了。”
蘇荔輕輕的嘆息著,抱緊他,“算了,這夢荔兒不做了。”
“真的想生孩子才不喝那個……的?”他忘記了咖啡的名字,“那個……書上真有?”
“在宮里見過,等爺好了,熬夜時荔兒給你煮。”蘇荔順口說道,反正禛也不可能真的去問德妃。禛果然不疑惑了,點點頭。
“你喜歡?”
“嗯,爺不覺得煮出來很香?不過喝了那個睡不著覺,也傷皮膚,算了,為了孩子還是不喝得好。”蘇荔有些無奈。
“真想生孩子?”禛有些感動了,想到白天她明確的在太子面前說要生孩子的樣子,那時他以為她是故意那么說的,沒想到她真的是那么想的,于是就那么說了。
“嗯!過幾天爺好些了,荔兒也正好懷個孩子,有了孩子,老爺子總不敢再拿我怎么著吧?德主子說了,上次老爺子也心疼得不行,只是沒法說。”她又打了一個呵欠。
禛笑了起來,沒說話,閉上眼,“太子似乎相信你真的忘記了過去。”
“管他信不信,關我什么事兒?”蘇荔真累了,已經進入了半睡眠狀態,順口答道,禛背后的意思她也沒往心里去,或者都沒真的進腦子。禛看不避免了她的臉,卻能聽出她話的隨意,輕輕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