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正文
明末1625正文。
眾人一起走出酒店,只見外面的村子里沖出來一大堆漢子,約莫著有七八十人,人人手持殺豬刀、柴刀一類的兇器,當先一個人正是那個店主,他大叫道:“就是那個背長槍的小子,兄弟們上”
有人叫道:“他后面那五十幾個商人模樣的呢?”指的是鄭曉路一行人。()
店主道:“那些人不曾動手,咱們也暫時不管他們。”
少年見店主叫來了援兵,不禁冷笑道:“原來這個村子是個黑窩。”
他的屬下趕緊勸道:“少將軍,咱們撤吧,對方人多勢眾,我們才二十幾人,怕不是對手。”
此時看來,賊人勢大,少年這一邊是要吃虧了,皂鶯看不過眼,拉了拉鄭曉路道:“這少年也是替天行道,咱們應該幫他。”
“嗯,一定得幫。”鄭曉路臉上現出黑氣,當他看到那個被砍死的中年婦女和另外兩個嚇得花容失色的少女時,一顆肺都要氣得炸了。
他曾在《水滸傳》看到過孫二娘的黑店要做人肉包子來賣,那時還當是小說里的笑話,想不到自己居然親身碰上了,看來明朝的人寫的小說,果然是根據當時的情況來寫的。
人肉包子這玩意,親眼看到可就比小說里看到要來得血淋淋多了,尤其是想到這個中年婦女是因為自己要吃東西才被殺死,感覺就像是自己親手殺死的一樣,這心里別提多難受了。
鄭曉路冷冷地道:“叫兄弟們亮兵器,這村子里的賊人,一個也別走脫,全部砍成肉醬,不然以后不知道還有多少女人要被他們禍害了做成菜人。”
張逸塵嘆了口氣,輕輕地抽出一把撲刀,這一次偽裝下江南,他的繡春刀也沒法再帶去,只好配了一把撲刀,他嘆道:“沒好處的事我一般不做的。”
皂鶯抽出一把普通的長劍,她的飛劍現在已經響譽天下,不能再隨便拿出來用,她怒視了張逸塵一眼,道:“替天行道還要好處?”
彭巴沖也沒穿鐵甲,就把一雙拳頭握得噼噼啪啪地響:“咱看不過眼。”
馬祥云拿的是一對短棍,勉強也可以當成雙槍用,她還在想那少年十分眼熟,只是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
隨行的都是閻王軍的精兵,不但來復槍用得好,肉搏能力也很強,人人都抽出一把撲刀在手,其中有十個擲彈兵,他們都是身材高大手臂有力的大個子,能將手榴彈扔得很遠,因此這十人的肉搏能力更加不凡。
少年見他們有意要幫自己,對鄭曉路笑了笑道:“替天行道,非為我一人,我就不謝你們了。”
鄭曉路點了點頭道:“不用謝我,我只是看不慣而已。”
村子里沖出來的七八十個土匪一看鄭曉路這一堆人要插手,頓時人數優勢全無,那店主喊道:“,全部砍了,這富商肯定錢不少。”他拿出一錠金子,大叫道:“看,他剛才在身上隨手一摸,就拿出來這么大一錠金子。”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賊土匪猶豫了一下,也顧不得對方人還多幾個,一起殺了過來。
背長槍的少年大喝一聲,當先迎了上去,一只長槍有如蛟龍,刷刷刷槍花一閃,就刺倒兩個土匪,他身后的二十幾個手下也挺刀沖上。
鄭曉路這邊當然也不甘示弱,張逸塵、皂鶯、馬祥云、彭巴沖四個當先沖了過去,五十幾名閻王軍士兵一擁而上,瞬間帶起腥風血雨。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土匪就傷亡殆盡,七八十名土匪無一人走脫。
閻王軍這邊兵精將猛,殺了大部份土匪,竟然無一人受傷。
少年那邊則死了一個手下,傷了四人。那少年竟然是個高手,一把長槍中平中正,穩健有力,有大家風范,難為他小小年齡,就有這么扎實的功底。
清理完土匪,兩撥人合在一起,將村子搜索了一番,發現一個地窯里還關著四個面黃肌瘦的女子,都只有十四五歲,都是村子里的土匪圈養的菜人。
眾人再一把火燒了村子,讓這賊窟徹底消失在了世界上。
事情辦完,就該散了,鄭曉路想到自己這次下江南是提著腦袋在玩,不便收留這幾個菜人,就對那少年道:“這位小兄弟,看你行俠仗義,不妨好人做到底,把這幾個女子也帶去吧。”
那少年猶豫了一番,搖頭道:“我自身也難保,不敢帶著她們,看你是個商家,不妨把這些女子收去做婢女。”
鄭曉路見他臉上苦惱一片,看來是真的無法收留這些少女,只好嘆了一口氣,對那些女子道:“你們可肯跟著我去江南,暫時給我充當婢女?”
那些女人逃脫生天,對他們感謝涕零,哪有不同意的道理。鄭曉路就讓皂鶯先帶她們上船去,吃點東西,喝點水定定神。
安排好了少女,就是該告別的時候了。
那少年報了報拳道:“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咱們后會有期。”
鄭曉路也道:“小兄弟再見了。”
兩邊人都有意無意地沒有問對方的姓名,鄭曉路是不想把自己名字到處灑,何況自己現在能報的也是假名,就不好意思問少年,少年也有不報名的理由。
那少年將死了的一個手下埋了,然后帶著剩下的人向北而去。鄭曉路等人則返回船上,一邊啟航繼續向江南而去,一邊用船上準備的糧食做飯。
直到這時,馬祥云才用力一拍手,大聲道:“哎呀,我想起來他是誰了。”
眾人奇怪地盯著她,馬祥云道:“那少年,他是李定國,張獻忠的義子。”
原來此時距離四將軍戰小馬超,已經過了快一年了,當時又是亂軍之中,馬祥云遠遠地看到他幾眼,印象并不那么深刻,所以想了半天才想來了。
喲,李定國?鄭曉路心里一奇,這可是南明史上最后的巨星,號稱明末清初最杰出的大將,想不到會在湖北的一個小村子里碰上,他怎么會在這里?
鄭曉路歪著腦袋想了又想,歷史上有這么一出么?張獻忠鬧騰湖北……似乎沒聽說過啊。難道又是蝴蝶效應?
鄭曉路心里一驚,現在他最怕的就是蝴蝶效應改變歷史太多,使得自己無法把握后面的事態發展,但自己占了四川之后,巨大的蝴蝶效應已經無法扼制,越演越烈。
這一想下來,頓時明白了,去年在巫山一戰時,張獻忠和羅汝才沒有跟著三十六營跑,而是東向進入了湖北,看來這一年里張獻忠沒有少在湖北折騰,李定國出現在荊襄地區,說不定是在為張獻忠偵察情報,那二十幾人很有可能是一只斥候小隊。
張逸塵知他心意,立即向著江面上的一艘難民小船做了個手勢,沒多久一艘小船就靠到了他們的大船旁邊,張逸塵對船上的一個“難民”吩咐道:“你立即回一趟四川,通知老朱大人,就說張獻忠和羅汝才部有可能在湖北搞什么勾當,讓老朱大人多加提防。”
一群將領圍坐到一起,鄭曉路忍不住道:“大家來猜猜,張獻忠在湖北準備干啥?”
眾人一起搖了搖頭,心想,我們都不是長于謀略的,你問我們有啥用。
鄭曉路笑笑搖了搖頭,道:“現在李自成主要是在鬧騰陜西,王自用帶著三十六營的主力在鬧騰山西,我們占了四川,朝廷的注意力分得極散,張獻忠選了湖北,湖北又叫九省通衢,天下之中。張獻忠呆在湖北,這位置算是選得極好,他不用擔心被官兵九路圍攻,卻可以九路逃竄。”
張逸塵揚了揚眉頭道:“那我們閻王軍怎么不先搶占湖北?”
鄭曉路搖了搖頭道:“張獻忠可以在湖北混,我們卻不能。因為我們打下一塊地,就要好好經營一塊地,但湖北九省通衢并不容易經營,若是我們占了湖北,三十六營很有可能和官兵一起來打我們,那里易攻難守,咱們得了只會使自己疲于防守。但是張獻忠卻不需要根據地,他隨時可聚可散,湖北對于他來說卻是一個方便逃竄的地方。”
張逸塵皺頭眉頭道:“若我們只有四川在手,當然不需要搶占湖北,但若我們得了江南,湖北就成了咱們腰上的一根刺了,卡斷我們的東西聯絡。”
鄭曉路點了點頭道:“沒錯,若是咱們這一次能拿下江南,再回頭東西合圍湖北,若是拿不下江南,便任由張獻忠鬧騰好了。”
這時他們救上船的六個少女已經喝了碗熱湯,穿上了干凈整潔的“李”府丫鬟服,從船艙里出來拜謝救命恩人。她們被關了許久,身子很弱,走一步一搖,但還是咬著牙上到甲板來,在甲板上趴成一排,給鄭曉路磕頭謝恩。
看到這六個少女,鄭曉路心里一陣一陣的不爽,這世道真的太黑了,他不出四川還好,上一次出川進陜西,結果看到滿地枯骨,老太婆吃死掉的孫兒。這一次出川下江南,立即碰上菜人,殺活人來吃……
“起來吧,你們身子弱,別太多禮。”鄭曉路揮手讓她們起身,又問道:“你們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