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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曉路伸手隨意一指:“打中間那艘”
這隨手一指,余楠就倒了霉,因為中間這艘船的名字叫翻江海,正是余楠的坐船,江南水師的旗艦。
鄭曉路的座船一共有十八門佛郎機炮,其中船首有三門,船尾也是三門,左右側弦各六門,江百濤命令水手們將船打了個橫兒,拿著右弦對著江南水師。
船首的炮和船尾的炮一起轉向右邊,和著側弦的六門炮,一共是十二門,一起瞄準了余楠的旗艦。
這個時代明軍的炮座通常都是固定死的,但閻王軍的炮卻可以靈活地進行180度的旋轉,這些炮座是中國工匠和洋人工匠一起費腦子研究出來的,非常方便。
江百濤大聲笑道:“孩兒們,瞄準點,閻王大人在看著你們,要是開門第一炮就打歪了,我把你們這些家伙罰去挑魚一個月。”
那些炮兵一起大叫道:“我們跟著洋人學彈道學幾個月了,豈有失手之理。”言罷就開始調整起炮口角度來。明軍的炮兵,往往得老炮兵才打得準,因為打全憑炮兵的個人經驗,非得打過無數炮的老炮兵才能打得準。
以前的大炮又都是滑膛炮,炮彈離膛之時就動力不足,在空中又會翻滾,經常對著東邊打,炮彈卻飛到東北或者東南去,很不靠譜。
所以兩軍交戰,往往得大量的炮一陣亂轟,專挑對方兵力最密集的地方瞄準,不然難以給對方的士兵造成很大的損失。至于在兩里外想準確打中一艘船,那根本就是妄想。
但鄭曉路的工匠為閻王軍帶來了更加精確的線膛炮,又發明了尖頭圓柱型的炮彈,解決了炮彈在空中翻滾的問題,再加上洋人們又教會了閻王軍士兵最基礎的彈道學,這使得閻王軍的炮兵比起憑著經驗來亂打的炮兵要厲害了不少。
十二門線膛炮花了許多時間才瞄準了余楠的旗艦,由于橫在江中瞄準,鄭曉路的座船沒有移動,但余楠的江南水師卻在一直逼近,因此當炮兵們調好炮時,江南水師已經靠近到了兩里之內。
炮兵們將一切準備停當,對著鄭曉路和江百濤大聲道:“大王、江幫主,咱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放炮。”
“哈,還在叫江幫主,咱都改口叫江都督了,你們也改口吧。”鄭曉路笑嘻嘻地道:“你后你們也會成為將軍什么的,不要老是一身水匪習氣。”
江百濤大喜,炮兵們也大喜。
“開炮”鄭曉路見江百濤故意把下令開炮的權利留給自己,明白他是讓自己出出風頭,玩得開心點,于是大聲下了令。
十二把火把一起劃過炮尾,十二根火繩絲絲地燃燒了起來,短短幾息之后,第一門線膛炮發出了巨大的轟鳴,然后另外十一門線膛炮先后轟響。
“切,火繩這玩意兒真不靠譜,明明一燃,卻不是一起發炮。”鄭曉路郁悶地道:“怎么咱們都進入線膛炮時代了,還要用火繩來引燃。”
他在這邊抱怨,另一邊的余楠卻在冷笑:“兩里外就開炮,有病,打得中才……”
余楠話音沒落,第一發炮彈就貼著余楠的旗艦翻江海的左弦落入了江中,實心彈的巨大沖擊力,使得江水上炸起一條巨大的白色水柱,然而這還沒完,緊跟著又是十一發炮彈相續飛來,一顆接一顆地落在翻江海的近處,數條水柱在余楠的身邊交相沖起。
然而并不是每一顆炮彈都落入了水中,有四五發炮彈正巧落在了翻江海的船身上,尖頭圓柱型的實心炮彈,加上出膛時的旋轉之力,毫不費力地擊穿了翻江海那厚重的船板,鉆進了這艘巨艦的肚子里面。
一陣木屑紛飛,滿天水珠亂打,江水被連續的炮彈轟擊激蕩得猛烈地搖動了起來,使得翻江海那巨大的船身隨著江水起起伏伏。幸虧余楠運氣好,沒有被實心彈直接砸中,不然就要直接見閻王去了。
余楠嚇了一大跳,,什么炮打得這么遠,而且還打得這么準?我在西洋人那里也沒看到這么厲害的炮。
“損失如何?”余楠雖然知道自己的座船中了幾炮,但也不是很擔心,被實心彈擊中,也就是船身上一個窟窿,回頭找塊個木板,拿幾顆釘子把木板釘在破洞上就算了事,所以他漫不經心地對手下問道:“看看船上傷了幾處?”
一個水兵正好從艙里鉆出來,滿臉駭然地叫道:“都督,大事不好,船底被一顆炮彈鉆出一個洞”
原來有一顆實心彈正好打中了翻江海的吃水線以下,打出一個巴掌大的窟窿來,江水立即從那個窟窿灌了進來,船艙下面已經開始在積水。
“慌什么慌,拿軟木塞給我塞住”余楠怒道:“趕快叫水手給我全速前進,,敵人的炮打得遠,我們被陰了,給我逼近到紅衣大炮的射程里,我要還他們一個好彩頭。”
原來余楠的十五艘大艦不光配有佛郎機炮,每艘船的船頭還配著一只三千斤的紅衣大炮,這炮雖然能打十里,但真實有效能瞄準的射程也不過就一里多的樣子,現在暫時還打不中敵人的船,但只要再靠近一點就行了。
此時在閻王軍的船上,鄭曉路正在拍手大笑:“哈哈,打中了,厲害啊”
江百濤也覺得十分得意,笑道:“這下余楠只怕要抓狂了。”
“諾,已經抓狂了。”鄭曉路伸手一指,只見江南水師的十五艘巨艦,一起鼓起風帆,向前猛沖,大艦的縫隙里有三十幾艘中船和小船,也一起向前沖來。小船速度快,傾刻就將大艦甩在后面。
“咱們怎么辦?”皂鶯從旁問道。
“哈哈,跑唄”鄭曉路大聲笑道:“江都督早有定計,我們來看看書生幫主如何打這一仗吧。”
江百濤明白這話的意思是指揮權全權由他負責,鄭曉路自己只是個來看熱鬧的,不會胡亂指揮,他感激地一笑,然后大聲命令道:“再亂轟一氣,然后掉頭逃吧”
炮兵們打開炮的后蓋,取出一個子銃,然后拿出早已裝填好的備用子銃塞入炮膛里,然后重新調校一下距離,用最快的速度“轟”地又打了一炮,整個重新裝填的動作不過兩分鐘,當然,這個兩分鐘只是鄭曉路自己估計出來,他可沒有表。
第二波炮彈一出膛,江南水師的船隊旁邊又沖起數條水柱,這次沒瞄著翻江海打,而是對著別的船亂打了一氣,有兩艘大艦被打中,甲板上打出老大的窟窿,有一個倒霉的官兵被實心彈直接打中,砸成了一堆爛泥。
閻王軍的大船就開始掉頭逃竄起來,用船屁股對著江南水師,船側弦的炮和艦著的三門炮就用不上了,只剩下艦尾的三門炮還可以使用,江百濤也不閑著,命令艦尾的三門炮對著江南水師胡亂轟擊。
這時官兵的陣形已經發生了變化,余楠的旗艦翻江海慢慢地落到了最后面去,另外十五艘大船向前挺進,三十余艘中小船跑得比大艦快得多,破開江水,急匆匆地向著鄭曉路他們追來。
金竹水軍的炮手畢竟還是嫩了點,船停著沒動時打還能打得比較準,但當船開始行駛,有了相對移動的復雜情況,要想打中兩里外的敵船,就有點力不從心了。三門尾炮對著江南水師轟轟轟地亂打了一氣,一里外的水面濺起幾條白色的水柱,煞是好看。
炮手雖然擺了大烏龍,但是水手們可不差勁,船上的水手全是千里挑一的金竹精銳,行船沒有十幾年經驗的都上不了這艘新戰艦,江百濤一聲令下,大船向著白帝城的方向猛地駛去。高大的船身破浪分水,氣勢非凡。
此時余楠剛剛派人堵上了船底的漏洞,對著手下們怒道:“快追”
一幕僚道:“提督大人,敵方僅派一艘船來與我方交戰,必有伏兵,不可深追。”
余楠并不是傻瓜,相反他逃命能力四海無敵,一聽幕僚的建言,立即發現這事情確實有點詭異,于是大聲命令道:“大艦穩著點,讓小船去追,追上去之后跳幫奪船。”
翻江海上打出旗語,叫別的大戰艦都慢點追,別中了敵人的誘敵之計,卻見數艘戰艦都用旗語回道:“都督,敵人跑得飛快,我們就算真的想追,也追不上人家那速度”
大艦追不上,小船卻表示鴨梨不大,江南水師的十六艘蒼山船,率先追了出去。
蒼山船是一種非常小型的船,吃水5尺深,裝備千斤佛郎機2門,碗口銃3個,嚕密銃4把,噴筒40個,煙筒60個,火磚30塊,火箭100支,藥弩4張,弩箭100支。全船37人,水手第一甲佛郎機與鳥槍,第三甲火器,第二甲冷兵器。
這種小船跑得快,又帶炮,上面武器又齊全,端的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的超級利器,在對付海盜這種機動力很強的敵人時,蒼山船往往比大福船還要有用。
十六艘蒼山船駛得極快,再加上船體小,江百濤命艦尾的三門線膛炮打了半天,居然一艘也沒擊沉。江南水師的士兵士氣大振,心想:“咱們船小吃水淺,大炮不容易轟中,他船大卻容易被炮打中,咱們貼近過去,用佛郎炮把金竹賊軍的大船給轟沉。”
“江南水師的蒼山船來了”水兵們大聲叫道。
“廢話,我有眼睛。”江百濤叫道:“加速”
隨著江百濤一聲令下,大艦的兩舷突然響起一陣巨大的劃水聲,鄭曉路奇道:“咦,咱們這船不是帆船嗎?”他看到船上張著巨帆,帆上還畫著金竹,還以為這是帆船。
江百濤笑道:“平時是帆船,戰時就不是了。”
原來這艘新船的兩舷船板遮蓋著兩具極大的水輪,這種水輪外形有如風車,是中國工匠和外國工匠聯手設計,利用中國傳統的水車造型,加上外國工匠設計的軸承制作出來的。
船肚子里有許多士兵在通過機關踩踏輪軸,將水輪轉動起來,劃起水來速度如飛。
江百濤大聲下令,讓水輪全速轉動起來,大艦跑得飛快,速度一下子就提了起來,雖然這艘戰艦體型巨大,行動不便,但在水輪的幫助下,只比蒼山艦這種小型船速度慢一點點,看那樣子,不追上幾十里水路,蒼山艦是追不上江百濤的。
一艘大艦,帶著十六艘蒼山船,開始了追逃,順著巫峽航道,直向上游駛去。
余楠見狀,鬼叫了一聲,道:“什么鳥船,跑得這么快?居然連蒼山船這種小船都一時半會追不上。”他雖然為人謹慎,但巫峽兩壁如出削,又沒有港灣可以埋伏,所以他也不怕被伏擊,任由蒼山船追了上去,自己領著十五艘巨型福船和二十艘中型海滄船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江百濤一邊逃,一邊讓艦尾的三門炮任意亂打,雖然命中率不咋樣,但這是個讓炮兵們實戰練習的好機會,三組炮兵非常爭氣,在打空了數十炮之后,終于掌握了訣竅,一炮轟中了一艘蒼山船。
尖頭炮彈穿透甲板,又穿透底板,打出一個透明窟窿,巨大的撞擊力差一點把船掀翻,蒼山船是一種小型船,雖然不容易被炮彈打中,但一旦被打中,就受創嚴重,傾刻間就進了不少水,船上的官兵趕緊撤離,讓另一艘船蒼山船靠過去將他們接走。
官兵們嚇了一跳,發力劃船,蒼山船在水上跑得飛快,把后面的大福船和海滄船拉下了老遠。
余楠的幕僚非常擔心,又忍不住建言道:“都督,咱們這么追下去,估計追完整條巫峽才能勉強追上賊軍的大船,那地方就是白帝城了……肯定駐有賊寇的大軍。”
余楠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駐有大軍也沒什么,水戰從來都沒陸軍什么事兒,白帝城里兵力再多,也只能被我們的艦炮轟著玩兒,怕他做啥?”
幕僚道:“荊襄水軍曾經被閻王賊寇大敗,可見他們不只這一條船,這只是誘敵之計。”
余楠郁悶地回道:“明知是誘敵,也得追啊,不然咱們還算什么打四川?難道在巫峽就不前進了,直接返回江南?皇上非把我的皮扒了不可。”
幕僚一想也是,若是現在就不前進了,那這四川也不用打了,回去就等著被崇禎皇帝練拳擊。
江南水師只好發了力的追,這一追一逃,轉眼間幾十里水路就過去了,閻王軍的大炮越打越準,沒多久又擊傷了兩艘蒼山艦,但這年頭的實心彈不像后世的炮彈,打中了敵人也不會爆炸開,傷害實在有限,沒有那種一炮擊沉一船的氣魄。官兵也不氣餒,補一補船繼續追。
“江都督,蒼山船追近了,已經進入了開花彈的射程。”炮兵向江百濤報告道。
“嘿,那敵人也差不多要開炮了,他們的滑膛炮打實心彈的射程,和咱們的線膛炮打開花彈的射程差不多。”江百濤向著鄭曉路笑道:“大王,一會兒可能有炮彈會飛過來了,你要不要進船艙里避避。”
“不避”鄭曉路很硬派地笑了笑道:“為將者要身先士卒,我要是躲了,大家打起仗來都沒勁。”他心里堅信自己有主角光環,命大福大死不了。
皂鶯瞅了他一眼,嘴上沒說話,但雙眼里明顯有贊許之意。
江南水師的蒼山船還有十二艘,此時都已追入了一里之地,已經進入了佛郎機炮的射程了,水師官兵已經開始在調教炮口,準備開炮了。
江百濤面色不變,大聲道:“裝填開花彈,給他們來點好玩的”
三門艦尾炮立即開始裝填開花彈,在線膛技術下,閻王軍的開花彈可以準確地打中一里外的目標,但滑膛炮打開花彈卻非常不靠譜,兩三百米內也許還能打中,超過這個數,基本上炮彈是亂飄的,因此在一里的射程上,官兵只能用實心彈還擊。
金竹軍炮兵顯然操練過無數次,在兩分鐘內就換好了開花彈,然后小心翼翼地開始瞄準。
此時十二艘蒼山船已經很近了,陸續有蒼山船開了炮,圓形的大鐵球炮彈落向鄭曉路的座船,在船舷邊也炸出一條一條的白色水柱,戰爭的氣息終于撲上了這艘戰艦。
鄭曉路裝b端坐,臉上沉靜如水,似乎毫不在意,其實心中在念叨著:“打不中我,打不中我,我是主角,打不中我。”
念了半天,似乎還真有效,一顆炮彈都沒落到船上,全落到水里去了。
鄭曉路大喜,老子果然是主角,其實這和他是不是主角沒半點關系,只是那年頭的大炮準頭太差罷了,官兵又不太重視水軍,炮兵的素質奇差,所以十幾炮一炮都沒中。
鄭曉路在炮聲中大笑道:“咱這艘船運氣不錯,我決定了,這艘船以后就叫‘日不落’。”
“好難聽的名字。”皂鶯皺了皺眉頭。
江百濤居然也皺了皺眉頭,很認真地道:“這名字多沒氣勢啊,我還打算給這艘船取名叫‘威震天’呢。”
我暈,威震天?我還擎天柱呢鄭曉路大汗,但他惡搞神經發作,想了半天,日不落果然沒有威震天好聽,于是大叫道:“行,就取名叫威震天。”
此時威震天的三門艦尾炮一起發射,三枚開花彈劃過寬闊的江面,向著同一艘蒼山船飛去。
半空中響起了尖哨的炮彈劃空之聲,啾
蓬,蓬兩顆開花彈落入了江水之中,但這種炮彈制作得非常精良,就算落入了水里還是發生了爆炸,江面上炸開了兩朵璀璨的水花。
還有一顆開花彈,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一艘蒼山船的甲板上,炮彈與船的甲板親吻在一起爆發出激烈的火花。
彈片、鋼珠、碎石……各種亂七八糟的填塞物從炮彈里崩發而出,其中居然還有一把折斷了的鐵勺子。其實原因很簡單,四川鍛造廠的任務太重了,又要造炮,又要造來復槍,又要造黑桿長矛,還要負責民生需要的鐵鍋、鐵針、鐵釘什么的各種鐵器,任務太重,忙不過來。
因此在制造炮彈時,就地取材,在開花彈里塞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總之能傷人的東西,全塞了進去。
蒼山船上的三十幾名官兵,立即被開花彈暴發出來的各種“兇器”狠狠地摧殘了一番,一名官兵腦袋被石子打中,一聲不吭,栽入了水中,瞬間就沉了下去。
一名官兵被彈片割破了喉嚨,赫赫叫著翻身落水。
有一名官兵肚子上被“兇器”炸傷,他用力抓住那兇器,拼命從肚子里拔出來一看,啊,居然是一只生銹了的鐵釵,不知是哪家姑娘扔掉的首飾,被鐵匠們當成兇器給塞進炮彈里了。
這名“幸運”的官兵只是被釵刺傷,肚子上只穿了一下小孔,他受傷極輕,趕緊裝死跳入江中,后來游到岸邊逃脫一命。
上岸之后,正好碰上鄭氏的一個新工廠在招工,他進入了鄭氏工廠,成為了一名小康的工人,比起以前在官兵當差的日子好過了百倍。安定下來之后,他有感于這只鐵釵雖然扎中了他,其實是救了他一命,于是拿著這只鐵釵遍訪全川,最終居然找到了這名扔釵的女子,成就了一段美滿的佳話……
不過別的官兵就沒有他那么幸運了,蒼山船一船只能裝37人,甲板上并不開闊,一旦被開花彈打中,彈片就能橫掃全船,幾乎無人能逃。
官兵的十一艘蒼山船散成一個半圓形,向著“威震天”圍來,但這么一散開,就進入了威震天側舷炮的射程之中,這一下不光是尾炮,連側舷也開了火,開花彈漫天亂飛,打得江南水師苦不堪言。
蒼山船也用佛郎機炮猛烈還擊,但是官兵只能打出實心彈,這種大鐵球只要不直接打中人,打到船上頂多就是一個窟窿罷了,江百濤打慣了水戰,船上有窟窿他也不在意。
但鄭曉路卻很心痛,怪叫道:“,官兵好可惡,我們的新船,被他們打出來五六個大窟窿”
江百濤大笑道:“窟窿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拿塊木板,找幾個釘子釘上。”
鄭曉路白了他一眼,道:“新船啊,這是新船,打上補丁多難看。啊,對了,萬一打中了吃水線以下,怎么辦?會漏水的。”
江百濤從身后拿出一個巨大的軟木塞子,嘿嘿笑道:“不怕,我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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