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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再走幾里路,就要到鹽井衛的縣城鹽井鎮了書幢在賀文龍的耳邊道。
“哦?”賀文龍對身后的六十名衙役沉聲道:“都給我小心點。這鹽井鎮失去朝廷管制已經數年,現在不知道是什么樣子,很可能有山匪惡霸占著鎮子,給我拿出必死之心
“是!”衙役們齊聲應道。但是他們的“必死。之心顯然不太堅挺,這一聲“是”字。回答得有氣無力,歪七到八。
賀文龍搖了搖頭,苦笑著繼續向前走。他在兩天前從西昌向南出發,將張子元和猛如虎拋在了西昌。當小馬超看著張子元那張滿是怠慢的臉出現在城外時小馬超的表情就如同現在的賀文龍一樣,充滿了苦笑。
“哈,老爺,這里的路修得好平。”書幢突然發現一條黃土大道。筆直地橫在前方,向著他們將要去的鹽井鎮方向延伸而去:“這是鹽井衛以前修建的官道嗎?怎么修得這么真大?”
賀文龍心里也大感好奇,這鹽井衛不是荒僻之處嗎?怎么修著這么漂亮的官道,看這寬度,比起成都府旁邊的小縣城還要修得好,這不是扯蛋么?賀文龍跳上官道,用力踩了踩地面,黃土路很結實,不像是假的。
這時一輛牛車從旁邊經過。牛車是兩頭牛拉著的,車頭上坐了個普通百姓打扮的漢子。拿一根樹枝趕著牛,牛車上拉著滿滿的一車煤。
明朝民間允許私人挖煤所以賀文龍倒也不奇怪,他在來上任之前也調查過鹽井衛的情況,知道這里有個叫鹽邊的村子是產煤的,見這百姓拉著這么大一車煤向鹽井鎮跑小他忍不住招呼道:“這個鄉親,麻煩問個事
那村民見來了外鄉人,穿一身文士袍,面相倒也和藹。笑道:”先生請問。”
賀文龍道:“請問這鹽井衛還太平嗎?有沒有什么惡霸土匪作亂什么的?縣城可安好?。
“您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那鄉民笑道:“你看我拉著這么大一車蝶向鎮子上送。就應該知道鎮子里太平著呢,若是有惡霸土匪作亂。誰還沒事到處拉煤。
看您這樣子,是要去縣城吧,跟著我這車走,一會兒就到
“這幾年一直都太平著?。賀文龍心里奇道,難道這就是古圣賢說的無為之治,沒有人管的地方反而太平?
“那到不是。”鄉民笑道:”以前有個叫焦鵬的惡霸,把鄉親們折騰得要死不活的,不過半年前,現在的鎮長老爺來了,他把焦鵬抓去挖蝶。這鎮子一下子就太平啦。新鎮長老爺還教咱們怎么種莊稼種茶樹”今年的田地長得很好眼看就是個大豐收,哈哈!您是來經商還是怎么著?您這時候來鹽井鎮,可真是來對了,要是早半年來。您也得受那焦鵬的氣
“哦?。賀文龍其實是個清官,很關心民生,他忍不住心里想到,這新來的鎮長聽來倒是個好人。他叫書幢和衙役們跟在牛車后面。順著黃土大道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那趕車的鄉民聊了起來。
“這新的鎮長老爺向你們收稅嗎?”賀文龍問了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
“沒收!”那鄉民笑道:“不過鎮長老爺說了,如果這鎮子以后收歸國家管了,就一定要交稅,說什么每個人民都有建設國家的義務”不過稅收應該要合理。什么收入低于多少的不用交,收入高于多少的要多交什么的,呃,聽不懂,反正仔細一聽就是,我們這窮鎮子的人交不了多少。鎮長老爺是個好人,他說的應該沒錯!”
“啊!這可是個有見識的人啊賀文龍聽到那句“每個人民都有建設國家的義務。頓時感覺找到了知已。這是愛國之士,等我上任了縣令,一定要好好和他聊聊。
不久之后,牛車來到了鹽井鎮的鎮門口。破敗的鎮門此時已經煥然一新。用上好的古木制成的木板大門涂著桐油,看上去精神煥發。賀文龍大感有趣,他能猜到這是新來的鎮長干的。
一進鎮子,就能感覺到這個鎮子充滿了活力,街上的行人都帶著笑容。言談舉止都充滿了自由自在的感覺,看到他們這群川鄉人,并沒有排斥的表情,這和大多數的偏遠小鎮完全不同。
街上商號很少,看來這個鎮子的商業并不發達,這里又是窮山惡水。農業也不發達,這些人為什么這么快樂?賀文龍感覺有些奇怪。
這時一個漢子打著赤膊從賀文龍旁邊走過,他肩上扛著個不大不的袋子。全身肌肉結實,但是上面流暢著汗水,顯然剛剛工作完。正要回去休息,這人也是滿臉含笑。賀文龍忍不住拉住他道:“這位壯士。忙了什么活兒呢?”
漢子笑道:“我在鎮長的堡里給爐子添了一天的煤,現在正要回家休息呢
“添煤燒爐?”賀文龍上上下下地瞅了漢子幾眼,道:“燒爐添煤可是累活,你還這么開心?,小
漢子揚了揚手上的袋子,笑道:“這一袋鹽,是我今天的報酬。哈哈。這可是好東西。我這一天活兒。干得值得。
“這個,鎮長。不簡單啊!”賀文龍對著自己的書幢嘆道:“這鎮子失了官府管制,在一個鎮長的管理之下,居然如此太平,人人臉上見得笑容,真是不簡單。咱們趕緊去縣衙門安頓下來然后我要登門拜訪他。”
“大王,朝廷的人來了。”李逸風走進了鄭曉路的書房,恭敬地道:“來了六十二個人,其中六十個是衙役。背上背著水火棍,袖子里裝著鐵尺。有一個官員,但穿著便服,我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官,還有一個書幢。我們在三里外就發現了他們。為了避免了起麻煩,我們將守鎮子的士兵都撤了,現在都躲在堡子里。只派了幾個人遠遠地監視著他們。”
“好,先摸清楚他的來意,再想辦法對付。”鄭曉路嘻嘻笑道:“朝廷的人既然來了,看來涼山地區已經被朝廷控制住了,你去將鏢師兄弟請來,咱要托他回一趟成都,將成都的消息送些回來,兩眼一抹黑的呆在這里半年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可好。早點摸清楚情況。我也得安排這里的鋒鐵塊運回紅崖子山,我們的糧食和搶的焦家的糧食都快要吃完了,也需要補給。”
賀文龍好不容易在鎮子的角落里找到了縣衙門,這座縣衙門因為年久失修,又無人居住。不但已經搖搖欲倒而且還結滿了蛛網,布滿了灰塵。
還好這些事早在賀文龍的預料之中,他隨行帶了許多東西,包括食物、筆墨紙張、各種辦公用具和生活用品六十名衙役一起動手。將衙門給前前后后的打點了一番。縣衙門終于算是再一次屹立了起來。
有了自己的廟堂,賀文龍感覺自己的腰桿子就有點挺了,他穿上縣令的官服,趕緊發了個安民告示小上面說什么朝廷還沒有放棄你們。朝廷又回來了,以后會有更好的生活,反正就是這一類的官話。不過賀文龍悲哀地發現,鎮民們對他發的安民告示一點都沒有興趣,沒有人來歌功訕德,也沒有人來他的衙門向他請安。甚至連上衙門來喊冤的人都沒有不對啊,再怎么不服王化的縣城,也應該有人喊冤才對,賀文龍郁悶地想,算了,過幾天再考慮這問題,今天先去拜訪一下這里的鎮長吧,要當好一個地方的縣令,和當地的豪門大戶搞好關系也是必需的一步。
賀文龍出了縣衙門,一邊問路,一邊向著昔日的焦家堡,如今的鎮長辦公室走來,剛走到辦公室大門外,突然就聽到一聲凄厲的大喊:“冤枉啊,老爺,您要為我申冤啊!”
賀文龍大喜,哈哈,終于有人喊冤了。看來我穿著縣令的衣服在街上這么一走,效果就有了。他張大眼睛,四面八方一找想看看是哪位鄉親在喊冤。
只見一個小老頭兒,正跪在鎮長辦公室的門口。對著里面大呼道:“老爺,您要為我申冤…”
啊!這老頭兒居然不是在向我喊冤,而是在向鎮長喊冤?賀文龍只覺心中的熱氣有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嘩地一聲,降到了冰點,搞了半天。我是在自作多情啊。
“鎮長老爺,我家的桃樹。長得又高又大,從墻頭上伸進了隔壁王家的院子?王家的三娃子,說是樹梢既然伸進去了,就是他們家的,他們就把那樹梢上結的桃子全摘走了,我冤枉啊,老爺,您得給我做主,把那些桃子要回來啊。”那老頭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老頭兒旁邊跪著一年輕人。正是隔壁的三娃子,這年輕人大聲道:“鎮長老爺,我家院子和這李老頭兒的院子有墻相隔,以墻為界。有眼睛的人一看就明白,他家桃樹長進我家院子里了,自然就是我家的了。我摘他幾個桃子,天經地義,請老爺作主啊。”
賀文龍聽得腦殼一痛,這種案子是最難扯的,天知道要怎么判。一般碰上這種事。兩邊各打幾板。然后糊弄一下就算完,連他也不知道到底該幫哪一邊,不知道這個鎮長老爺究竟要如何斷這案子,
賀文龍只見鎮長辦公室里走出一年輕人。滿臉含笑,賊悶兮兮。他對著李老頭兒和王三娃子笑道:“你們兩人真是小氣,不就幾個桃子嘛。爭來爭去有個啥意思。李老頭。你那幾個桃子,俺買了,這是一徒銀子,你拿去!”
“王三娃,那幾個,桃子現在是老爺的了。不過嘛,既然它長進了你家院子,老爺就送給你吃了,但是,你總得對著幫老爺種桃子的李老頭兒說聲謝謝吧?”
王三娃見鎮長老爺發話,哪有不遵,趕緊向李老頭兒道:“謝謝您老人家送我桃子吃。”
鄭曉路嘻嘻地笑道:“好了冤情還有沒?”
“沒了!”李老頭和王三娃目瞪口呆。這樣斷案子的,這世界上絕對僅此一位,再無第二個。
“沒有冤情了就回家洗洗睡,別在我這門口堵著,一會兒煤車又要來了!”鄭曉路笑道,他揮了揮手。正要轉身返回自己的房間。
突然見街邊沖出一個穿著縣令衣服的讀書人,正是賀文龍,他雙手空空,滿臉怒容。對著鄭曉路大聲道:“好你個鎮長老爺,居然如此胡鬧斷案,視我大明律有如無物,可惡。實在可惡!我要和你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