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端平三年(1236年),卒于祥興二年(1279年),字君實,出生于楚州鹽城(今江蘇鹽城),三歲隨同父母遷居江南京口(今江蘇鎮江)。他自幼聰明超群,在村塾就讀,常為塾師稱道:“這百余蒙童之中,獨有秀夫為非凡兒。”稍長,喜讀愛國為民書卷,才思日漸敏捷,七歲便能詩文:十九歲時考取進士,與留下傳世警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同榜。當時鎮守淮南的制置使李庭芝,以網羅人才著稱,他得知秀夫年輕有為,便禮聘到他的幕府任職。而淮南是當時天下賢能之士聚集的地方,有“小朝廷”之稱,所以在此處可謂如魚得水。
的才思清麗,很少有人能夠比得上他,但他并不以此自傲。他的性情十分沉靜,不喜張揚。每當那些僚吏來拜訪、賓主互相取樂時,只有獨自一人在旁,默默無語。有時府中設宴擺酒,坐在席間,矜持莊重,不說一句話,人們都覺得他十分怪僻,難以接近,所以很少有人與他合得來。但治事有方、穩重干練的才華,深得李庭芝的賞識和器重。即使官位升遷了也沒有讓他離開,這樣,秀夫在府中的地位越來越高,一直到主管機宜文字。
德祐元年(1275年),元朝兵馬大舉進攻南宋,兩淮地區情況更加緊急,李氏幕府分崩離析,幕僚紛紛辭職,唯獨臨難不懼,與李庭芝同舟共濟,誓死抗敵。李庭芝深深為他這種疾風勁草的寶貴品格所感動,覺得他是一個難得的忠義之士。就忍痛割愛,把他作為砥柱中流之材推薦給朝廷,官至禮部侍郎。
此時的南宋局勢更是惡化。當時,元軍在宋朝叛將呂文煥的引導下順江而下。沿江諸將多呂氏部曲,望風降附。如江州知州錢真孫,安慶知府范文虎紛紛以城投降。一直不敢出征的賈似道迫于形勢也不得不率兵出征。他盡管來到蕪湖,可是并不愿作戰,而是幻想求和。求和不成,只得僥幸一戰。賈似道派孫虎臣領步兵7萬多人駐扎在丁家州,夏貴帶戰船2500艘橫列江面,賈似道則親自率后軍安營蕪湖西南的魯港。雙方一交戰,孫虎臣由于資歷較淺,威望不足以服眾,所以對元軍的攻擊根本沒有還擊之力,不久就陣腳大亂;潰不成軍。賈似道更是驚惶失措,宋軍首尾難顧,元軍乘勝追擊,宋軍被殺死、溺死者不可勝計,水都被鮮血染紅,一應軍資器械,盡為元軍所獲。丁家州、魯港之戰的慘敗,使宋軍主力喪失殆盡。
就在賈似道此次出師之后,朝中則由其黨羽王熵、陳宜中等所把持。雖多次上書,慷慨陳詞,請求到前方去組織抗元,但都被拒絕。可嘆空有一腔報國志,卻受奸人阻撓,無法施展。這年三月,伯顏率元軍直入建康,威逼臨安。當他聽說等忠義之士的其人其事時,不由贊嘆道:“宋朝有這樣的忠臣,卻不知重用,如果重用的話,我還會在此嗎?”
魯港之役失敗以后,賈似道即被免職,且于當年九月喪身于福建漳州的木綿庵,但是,南宋王朝滅亡的命運此時已經無可挽回了。
在元軍逼近臨安時,南宋朝廷立即陷入了極度混亂之中。膽小如鼠的文臣武將,惶惶不可終日,風聲鶴唳,談虎色變。貪生怕死的左丞相留夢炎,率先棄官外逃;六部(吏、戶、禮、兵、刑、工諸部的總稱)官員競相效仿,接踵遠走他鄉。掌管軍機、邊防事務的樞密院官員文及翁、倪普之流,懼怕落下臨陣脫逃的罵名,竟去串通監察機關,乞請御史借故上疏彈劫,以求罷官但又恐朝廷開恩挽留,往往未等奏章批復,就已逃出京師短短幾天之內,就刮起了來勢兇猛的“掛冠”之風,鬧得趙家王朝頓時“門前冷落車馬稀”。甚至皇帝召見群臣宜旨吳堅接任左丞相的時候,到場的文官只有六人。
攝政的太皇太后,七十二歲的謝道清,守著五歲宋恭宗趙顯,面對岌岌可危的政局,憂心如焚束手無策的寡婦孤兒,最后想出一條對策,用謝氏的名義半是乞求、半是恫嚇地在朝堂上張貼出一道詔諭,大意是:“大宋得天下三百余年,對讀書智慧的士大夫向來優禮厚愛。如今我與幼帝遭難,文武百官競熱視無睹,沒有一人出一智一謀救國。”朝內輔臣玩忽職守,州城守將棄印丟城御史糾查不力,丞相執政無方,遂使不軌之徒,里應外合,圖謀夜逃你們自稱平日讀圣賢書,通達事理,在此國難之際,卻作出如此令人鄙視的丑事,還有什么臉面活著為人?死后又有什么資格去見先帝!大宋江山未改,國法尚在,自即日起,文武官員凡盡心守職者,一律官升兩級:倘有臨難棄官出逃者,御史將嚴加追究懲處。”
往日趾高氣揚、一呼百應的太皇太后,臨到國勢危如累卵,回天乏術的時候,也難免呼天不應、喚地不靈了。不管她用高官厚祿引誘,還是以嚴刑峻法威嚇,對那班離心離德的臣下來說,都無濟于事了。當年曾使群臣敬畏的詔諭,如今也成了地道的一紙空文,附著在朝堂的墻壁上任憑風雨剝蝕。
內外交困的太皇太后,懾于元軍泰山壓頂般的武力威脅,最后與右丞相陳宜中商定:走議和乞降的路她先派柳岳等三人前往伯顏營中,主動提出稱侄或侄孫并納幣的屈辱條件,請求元朝罷兵議和。當即遭到伯顏拒絕繼而又派監察御史劉觀杰再去伯顏營中“奉表稱臣”,許諾每年進貢銀二十五萬兩,絹二十五萬匹,幻想用此沉重代價換取南宋朝廷殘存一隅。伯顏對此退讓非但不許,反要南宋丞相親自出面請降。消息傳回臨安,陳宜中唯恐被元軍拘留北送大都(北京),連夜逃往溫州,遂使南宋違約。伯顏大怒,命令元軍進駐臨安城郊三十里處皋亭山,以示警告。太皇太后任命文天祥為右丞相兼樞密使,都督諸路人馬,與伯顏議和。但文天祥卻被伯顏所扣。太皇太后無奈,她用小皇帝趙顯的名義向元“百拜奉表”,自動削去帝號,改稱“國主”,派監察御史楊應奎帶著宋朝傳國玉璽三去伯顏營中,拱手送上尚存的全部河山。宣告南宋偏安江南局面的徹底結束。
在元軍進駐臨安之前,風雨飄搖的南宋朝廷,匆匆忙忙進封七歲的吉王趙昰為益王,令其判(職位高的官兼職位低的職務)福州;同時進封四歲的信王趙昺為廣王,令之判泉州,二王在臨安即將陷落時,由駙馬都尉楊鎮等護衛,出京師,經婺州(今浙江金華),去溫州。欲對宋室斬草除根的伯顏獲悉,派兵追去,未果而還。
鐵骨錚錚力挽狂瀾
臨安淪陷后,南宋一些不甘忍辱就范的文臣武將,得知益王、廣王抵達溫州,都懷著東山再起的心情前去投奔。就是在這時輾轉來到溫州的。隨后,張世杰率領的一支水軍也揚帆趕到。陳宜中出逃帶來的船隊,恰好又停泊在溫州附近的清澳。于是,昔日宋室的這批重臣,如今又聚集在二王的麾下。和陳、張等人經過磋商,一致主張重建朝廷,再造乾坤接著便在溫州江心寺擁立益王為天下兵馬都元帥,廣王為副元帥,同時發布檄文,昭示各地忠臣義士緊急勤王,光復舊物。正在這時,已經成為伯顏階下囚的太皇太后,委派兩名宦官帶領百余兵丁前來溫州,準備迎接二王回歸臨安降元。等人不愿歸還,扶持二王出海來到福州。
德祐二年(1276年)五月初一,趙昰在福州正式登極稱帝,改元景炎。同時,晉封他的弟弟趙昺為衛王,他的母親楊淑妃為太后、垂簾聽政。并組成以陳宜中、張世杰、為首的行朝內閣,重整旗鼓,中興朝政。福州政權的建立對南宋王朝來說,是其復興的希望,但希望又十分渺茫。朝廷當中,雖然有像這樣的忠心耿耿、竭盡全力試圖力挽狂瀾于既倒的大臣,但更多的卻是像陳宜中那樣的無德無能之輩。
當時,福州政權被人們稱為“海上行朝”,只不過是流亡政府而已。在此政權建立之初,臣僚之間尚能同心協力,但是很快就發生矛盾。外戚楊亮節以國舅自傲,“居中秉權”,張世杰與陳宜中議論不合;文天祥也因與陳宜中意見不合,被排擠出朝廷;蘇列義受壓制,郁郁不得志;而更是有志難伸,處處受到陳宜中的排擠。起初,陳宜中認為“久在兵間,知軍務,”對他十分看重。而“亦悉心贊之,無不自盡”。但不久,與陳宜中意見發生分歧,陳宜中指使臺諫官彈劾,并將他免職。張世杰知道了,非常不滿,就對陳宜中說:“現在是什么時候了,你動不動就罷免人?”不得已,陳宜中又召回。但是,由此可見趙昰流亡朝廷已不可能再有什么大的作為了。
十一月,元軍進攻福州,張世杰等率領十七萬官軍和三十萬民兵,護送小皇帝趙昰及趙昺登舟入海,駛向泉州。當時,泉州權勢最大的是阿拉伯籍富商蒲壽庚。此人寄居中國多年,還取得了宋朝市舶使(掌管檢查出入港口的外商船舶,征收關稅,收購朝廷專賣品和管理外商等項事務)官職,他控制大量海船,獨霸當地海上貿易,欺行霸市,非法字符橫財。端宗一行人馬在泉州停泊后,張世杰急于擴充皇室實力,下令強取蒲壽庚的海船和資產,從而激怒了蓄謀降元的蒲壽庚,使其加快了反宋的步伐。因為行朝無力與之糾纏,只好離開泉州,取道潮州去惠州的甲子門(今廣東海豐東海口處)。景炎二年(1277年)九月,又轉移到淺灣(今廣東饒平南海中島嶼)。復為簽書樞密院事,楊太后垂簾聽政,“與群臣語,猶自稱奴”。每時節參與朝會,都“儼然正笏立,如治朝”,有時在朝會進行中,秀夫會潸然淚下,用朝衣拭淚,衣服都沾滿了淚水,左右大臣看了沒有不悲痛的。但是宋朝還是一步一步走向滅亡,地方上雖有文天祥、李芾等人進行極其艱苦的抗元斗爭,但由于勢單力薄,大都無所作為。
元世祖忽必烈得知南宋“海上朝廷”未被剿滅,仍在福建、廣東沿海出沒,便急令塔出、李恒、呂師羹等率步卒越大庾嶺,忙兀臺、唆都、蒲壽庚、劉深等率舟師入海,雙管齊下,南剿行朝。十一月,劉深攻淺灣,張世杰迎戰不利,遂與護衛端宗去井澳(今廣東中山南海中島嶼)。陳宜中見形勢緊張,臨難脫逃,遠走占城(古國名,在今越南境內)。十二月,颶風襲擊井澳,雨驟濤狂,桅斷船翻,士兵溺死過半。趙昰的龍舟及諸臣的座船雖然得以幸免,但也險象叢生,致使年幼的趙昰驚悸成疾。颶風過后,張世杰、等忙于率部收拾殘局,劉深乘隙指揮水師跟蹤追擊,行朝又被迫向珠江口外的謝女峽倉皇轉移。
景炎三年(1278年)三月,經歷了百余日海上顛簸的行朝,終于找到一個有暇喘息的落腳點,岡州(今為廣東雷洲灣外東南海中一個島嶼)。然而,平地又起風波,年僅十歲的趙昰突然在四月病死,廟號端宗。這在一些官兵看來,是“海上朝廷”壽命已盡的不祥之兆。為了避免與行朝同歸于盡,他們要求各自尋路求生就在這樹倒猢猻散的嚴重關頭,挺身而出,大義凜然,鼓動眾人:“端宗駕崩,衛王還在。當年,少康能夠憑借五百人馬、十里方圓中興夏朝,難道我文武百官不能依靠數十萬兵民、萬頃碧海復興大宋王朝三百年的基業嗎?”在鼓吹的中興精神激勵下,群臣個個情緒激昂,紛紛表示誓死復興大宋王朝。接著,又與群臣商量立衛王趙昺為帝,由楊太后垂簾聽政,五月改元祥興。便在此危難之際,受命接任左丞相,與張世杰力挽狂瀾,共撐危局。六月,又在戎馬倥傯中將行朝轉移到厓山。
厓山在今廣東新會南八十里海中,與奇石山相對,勢如兩扉,周圍潮汐湍急,舟行艱難,是一處可據險固守的天然堡壘,因此為行朝所選中船隊靠岸后,張世杰、立即派人進山伐木,在島上造行宮三十間,軍屋三干間,供君臣將校棲身。余下的二十萬士卒,繼續留在船上生活為了迎接意料中的殊死搏斗,又令隨軍匠人修造艦船,趕鍘兵器。
恰好這時元將張弘范回大都向忽必烈述職,在奏疏中言稱:“張世杰復立趙昺為帝,閩、廣百姓奮起響應,倘若不及時剿滅,勢必釀成大患。”忽必烈對此深以為然,當即委任張弘范為元帥,并賜上方劍,令其全力進剿。張弘范推薦李恒為副帥,又親臨揚州點將,發水陸精兵二萬,分道南征十月,張弘范帶舟師由海路襲漳州,潮州、惠州,李恒率步騎出梅嶺襲廣州,處心積慮縮小和切斷沿海陸地與南宋“海上朝廷”的聯系。
祥興二年(1279年)正月,張弘范率舟師攻厓山,這時有人向張世杰進宮:“元軍已用戰船堵塞海口,使我進退兩難。不如盡早突圍,另擇途徑登陸,即使不勝,也有回旋余地,尚可引兵西走。”張世杰深知士卒久居海上,戰事艱苦,軍心浮動,一但登陸,難免潰散,于是回答道:“我軍連年疲于海上奔命,何時方休?莫如趁此時機與元軍一決勝負。”隨后毅然下令焚燒島上行宮軍屋,全部人馬再度登舟,然后依山面海,將干艘戰船用粗大繩纜連結成一字長蛇陣,又在四周高筑樓櫥,宛如城堞,將趙昺的座船安置在中間,詔示將士與艦船共存亡。
厓山北部海面水淺,大船行駛極易觸礁,張弘范便調舟師迂回到南部海面水深處,與張世杰的水軍接戰,同時斷絕行朝運輸淡水的通道。張弘范發現宋軍戰船集結,游弋不便,就用數艘輕舟,滿載膏油柴草,乘風縱火,妄圖火燒連營,一舉取勝。沒曾想張世杰早有準備,事先已在艦船上厚涂醒泥,井縛以長木伸向前方,致使元軍的火船無法接近,火攻失靈。張弘范無奈,增派舟師圍困海口,害得宋軍連續十余日以干糧充饑,用海水解渴,疲憊不堪,紛紛病倒。這時,李恒率部從廣州趕到厓山與張弘范會師,張弘范令其控制厓山北部海面,準備南北夾攻。
二月初六拂曉,彤云漫天,風吼海嘯。元軍選擇這樣一個惡劣的天氣發動總攻,意在先從精神上壓垮疲憊的宋軍交戰之前,張弘范把元軍精銳分成四路,自己親率一路。在向將校部署出擊路線時,他說:“宋軍艦船停泊在厓山西面,漲潮之后必然向東漂移,我軍要趁此有利天時發起猛攻。各路舟師以帥船鼓樂為號,聞風而動,不得有誤。違令者斬!”隨后由李恒帶領一路舟師,乘早潮退去、水流由北向南之機,順流對宋軍進行試探性的攻擊,以求宋軍暴露強弱虛實,張世杰率部英勇抗擊,雙方火拚廝殺,幾經較量,未分勝負及至中午,潮水猛漲,宋軍艦船果真東移。張弘范見時機已到,便令帥船大奏鼓樂;張世杰不知這是元軍再次發動攻勢的信號,誤以為是敵船官兵在戰斗間隙飲酒作樂,所以未加戒備。不料,元軍竟在鼓樂聲中從南北兩面同時沖殺過來,迫使宋軍腹背受敵,倉促迎戰。由于連年海上勞頓,宋軍不得休整,士卒體力大都衰竭,突然遭到凌厲攻勢,士氣很難振作。倘在此時有一環瓦解,整個防線就會全部崩潰。就在這關系南宋命運的決戰中,不幸的事情終于發生了。在元軍各路舟師的強攻下,宋軍的船隊中突然有一艘戰船的桅頂繩斷旗落,頃刻之間,許多艦船的檣旗也隨之紛紛降落。張世杰見旗倒兵散,大勢已去,連忙調集親兵砍斷船纜,準備輕裝沖開血路,殺出重圍。
時近黃昏,風雨大作,咫尺之間,景物難辨。張世杰趁著海面混亂,讓人駕輕舟去幼帝趙昺的座船,接他脫離險境,以便尋機安全轉移一直在舟中觀察著戰況的面對此景,知道事已不可為,深恐奸細乘機向元軍賣主邀功,又擔心輕舟難以躲避元軍星羅棋布的艦船,招致南宋末帝被俘或遇難,因而斷然拒絕來者請求。但他也知趙昺的座船笨重,又與其他艦船環結,行駛艱難。估計已經無法護衛趙昺走脫,于是便當機立斷,決心以身殉國。他盛裝朝服,先是手執利劍,催促自己結發的妻子投海:繼而又勸說趙昺,“國事至今一敗涂地,陛下當為國死,萬勿重蹈德祐皇帝的覆轍。德祐皇帝遠在大都受辱不堪,陛下不可再受他人ling辱。”說罷,他背起八歲的趙昺,又用素白的綢帶與自己的身軀緊緊束在一起,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船弦,與他的小主子踏上了從臨安到厓山的最后里程、水天一色的茫茫大海……
楊太后聽說兒子趙昺死去,悲痛欲絕,隨即也跳海而死。之后隨同跳海殉國的朝廷諸臣和后宮女眷少說也有十多萬人。
張世杰久候不見接迎趙昺的輕舟歸來,便知兇多吉少,于是果斷突圍,在夜幕下奪路而去。數日以后,許多死里逃生的將士,又駕駛艦船集聚在張世杰的座船周圍,停泊在南恩(今廣東陽江)的海陵山腳下。他們當中,有人給張世杰帶來了背負趙昺共同殉難的噩耗。張世杰悲痛不已,正在這時,不幸之中又遇不幸,颶風再次襲來。艦船將士勸他上岸暫避,張世杰絕望地回答:“無濟于事了。還是與諸君同甘共苦吧!”隨后,他邁著沉重的腳步,艱難地登上座船舵樓,痛苦地俯視著在風浪中飄搖的宋軍殘船,焚香禱告上天說:“我為趙氏江山存亡可謂鞠躬盡瘁了,一君身亡,復立一君,如今又亡,大宋從此再無君可立了。我在厓山沒有殉身,是指望元軍退后再立新君,光復宋朝江山。然而,國事發展如此令人失望。難道這是天意!”張世杰說到此處,突然墮身入海,滾滾波濤又接納了一代英杰……
厓山之戰終于以宋軍的徹底失敗而告終,它標志著流亡政府的最后崩潰,也宣告了歷時三百二十年的宋朝最后滅亡。
厓山戰事結束后,張弘范自鳴得意,派人在厘山北面的石壁上,刻下了“鎮國大將軍張弘范滅宋于此”十二個字,妄想功垂千秋。但是,中原和南國人民卻反其道而行盡管在元朝的高壓政治下,人們敢怒不敢言,心里卻時刻思念著,每當看到或想到厓山,都情不自禁地默誦“大宋左丞相殉難于此”。元朝滅亡以后,人們為了表達前輩和自己的心愿,怒不可遏地將當年頌揚張弘范的刻字鏟掉,改鐫“宋丞相死于此”九個大字,用以永遠紀念這位臨難受命,壯烈殉節的名臣。
是我國歷史上偉大的愛國者,他受命于危難之際,殫精竭慮,顛沛流離,試圖力挽狂瀾,維護大宋江山,可是,腐敗的南宋王朝又豈是個人的力量能挽救得了的呢?他最終以自己的忠節之舉報效了國家。他的努力雖未能重扶正傾之宋室,但其忠心報國的愛國精神可歌可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