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子掛不住，惱怒道：“老大問你話回答就是，羅里羅嗦的干什么？”
一旁的水香云卻是見怪不怪，解釋道：“極道武會是極道戰網創辦的一種一年一度的競技運動，向新聯邦所有高級教育學院所有學員開放，可以自由報名，可以說是每年高級教育的盛事。先在科內進行淘汰賽，低科前十名、中科前五十、高科前一百名，總共一百六十人進入復賽，然后將這一百六十人分成十六組，每組進行輪回賽，每組選出前二名，這樣就剩下三十二強，這三十二人又分成四組，每組八人，選出每組的獲勝者，產生四強，這四強最后在進行抽簽分組，決出二強，冠軍則在最后這兩人間產生。”
我點點頭，道：“像這樣的比賽，應該是有獎勵的吧？”
皇甫飛龍立刻口沫橫飛地接口道：“當然有啦！打入四強的人可以進入新聯邦的遺魂殿，接受上古戰遺留下來的能量灌頂洗髓，同時賜予高級將官頭銜！極道武會的冠軍甚至還能得到神秘而又超然的臨鳳閣中高手指點及傳授絕學，那可是臨鳳閣中的功夫啊，隨便拿出一樣來，都是當世絕學！”
我微微一笑，道：“恐怕你最想的還是那什么遺魂殿的灌頂洗髓吧？”
“哈哈，還是老大了解我！”皇甫飛龍哈哈一笑，嘆道：“只可惜初選的時候不是在極道戰網而是在現實里比斗，以我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通過，不然地話，我相信我至少能夠打入三十二強！”
看過之前皇甫飛龍的身手及反應之后，配合極道戰網里自動設定的真氣值，我相信他有這個實力，點點頭，問道：“那個遺魂殿和臨鳳閣是什么地方？上古戰魂又是什么東西？”
“說起這遺魂殿和臨鳳閣，那可真是歷史悠久了！”皇甫飛龍興致勃勃地解釋道：“這兩個地方號稱匯聚人族最頂尖武學之所在！遺魂殿是大滅絕之戰后新聯邦成立、卻又獨立于新聯邦的一個地方，里面的人，是由新聯邦議會中退休的閣老和五大世家中德高望重的前輩組成，共同探討研究武學，進入遺魂殿，就等于和新聯邦與五大世家脫離了干系，完全不再理世事。新聯邦初代盟首曾有遺訓，不到關乎人類生死存亡之境，遺魂殿不得出世。”
“而相比之下，臨鳳閣則顯得更加神秘，誰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時候出現的，也許是在大滅絕之戰前，也許是在大滅絕之戰后。但幾乎人人都知道，臨鳳閣中個個是女子，而且個個修為高得可怕，傳說在臨鳳閣中，沒有一個是低于天階的！歷史上有幾次人族內亂，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的時候，就是臨鳳閣和遺魂殿同時出手，以其恐怖武力將內亂在最短時間里平息下來。按道理說，這樣一個組織，獨立于新聯邦管轄之外，新聯邦是不應該坐視不理的，但很奇怪，新聯邦似乎與臨鳳閣有某種默契，臨鳳閣從不干預政事，而新聯邦也不過問臨鳳閣。不過我想，大概是因為臨鳳閣中高手太多太恐怖的緣故，即便是新聯邦也非常忌憚。不過也有人猜測，說臨鳳閣本就是新聯邦制造出來的假象，說臨鳳閣是歸新聯邦管轄的一個秘密組織，不過大多是流言，不足為信。”
說到此處，皇甫飛龍悵然一嘆，道：“傳說臨鳳閣中女子個個貌美如仙，臨鳳閣閣主更是勝過天仙，也不知是真是假！真想見上一見！只可惜幾千年下來臨鳳閣很少出面，最近兩千年出面的原因還只是因為極道武會的緣故。每次極道武會之后，武會的第一名獲得臨鳳閣中高手的指點，修為都是突飛猛進，成為人中翹楚，但臨鳳閣中具體情況如何，卻從無一人提起，所以，臨鳳閣究竟是怎么樣，到現在還只是個迷。”
我微微一笑，道：“若是楊麗剛才在此，聽到你說的話，只怕以后你就要孤家寡人了。”
皇甫飛龍毫不在意，切了一聲，道：“我這是人類正常的好奇以及對美麗事物的追求，是純美學的！就說你了，難道你就不想見見臨鳳閣的人？”
我摸摸鼻子，道：“經過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點想。”
皇甫飛龍立刻對水香云道：“那你生不生氣？”
水香云沒想到皇甫飛龍調轉槍口如此之快，有點措手不及，臉上微紅，道：“我為什么要生氣？”
皇甫飛龍看看面色淡定的我，又看看嬌羞之色的水香云，哼哼兩聲，一副我很了解的模樣。
我目不斜視，心中暗恨，看來以后有必要好好調教調教這小子了，嘴上道：“你別東拉西扯的了，快說說那上古戰魂的事，難道遺魂殿中真的有鬼魂？”
對于鬼魂這種事，換做以前，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但眼下連穿越未來這種荒誕的事情都發生了，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所以便有些將信將疑。
皇甫飛龍尷尬一笑，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誒，按道理說應該是假的吧，不過每次從遺魂殿出來的人他們的功力都長了一大截，連資質也變好很多，若是說沒有什么東西在幫助他們，打死我也不信，不過，到底是不是鬼魂，我就不太清楚了，因為從遺魂殿里出來的人對里面的情況也是守口如瓶，一個字也不肯透露。”
“這樣啊……”我想想了，道：“你說極道武會是一年一次，那么只要每年都打進前四名，那豈不是每年都能夠增加功力了？高級教育是要讀九年的吧，若是一個人在低科的時候就進了前四，那后面九年不是每年都在增加功力？那九年下來不就成了絕世高手了？”
“哪里有這么好的事！”皇甫飛龍大搖其頭，“每個人一生只能承受一次灌頂洗髓，而有人跟我透露，基本上是你越年輕，修為越高，被灌頂改造的程度就越厲害。只要你經過一次灌頂，以后便再沒機會進行第二次，即便進入前四，也只不過是會給你一個和遺魂殿中的高手切磋指點的機會。但即便如此，也是很不錯的了，畢竟在遺魂殿的那些人，每天基本上都是在研究武學，對武學的理解可不是我們所能夠比擬的，能夠得他們指點，絕對會受用一生。而臨鳳閣那邊的情況也一樣，即便你兩次奪得第一，她們也不會送你第二本絕學，只會指出你不足以及需要改進之處。”說著皇甫飛龍笑了起來，道：“說來倒是有一個趣談，幾十年前有一個人很是強悍，連續七次奪得極道武會的第一名，開始是為了提高武技獲得絕學。到了后面，便完全是為了看臨鳳閣中某個女子了。只可惜那名臨鳳閣女子對他的真心不為所動，此后那人郁郁寡歡，在讀高科的時候突然失蹤了，臨走時說他總有一天會練成絕學，打上臨鳳閣，把那名女子搶出來！”
“這件事我也聽說過，據說在當時成為美談，想必那名女子定是美麗非常，只是苦了那男子，一腔真情沒有回報，卻又無怨無悔，實在是個可敬又可憐之人。”水香云聲音幽幽。
我胸中一滯，莫名煩躁。皇甫飛龍看出不對，也不敢再出聲了。一時間各有所思，竟是無人說話。
很快到了岔路口，分別通往男生宿舍與女生宿舍。
皇甫飛龍道：“老大，我憋不住了，先行一步！”說完便撒腿就跑。
我和水香云沉默地對視著，兩人的眼神都是復雜。
看到水香云眼中的幽怨和哀傷，我心中一痛，有了一種想要把她緊緊抱在懷里的沖動。
只是，一個理智的聲音在喊：你配嗎？你能夠給她將來嗎？你能夠舍下妹妹獨留這個時代和愛人卿卿我我嗎？你有什么值得別人愛的地方？你只不過是個小混混而已！清醒點吧，她這樣的大小姐怎么會看上你這樣的小混混？你有什么值得她愛的？要相貌沒相貌，要錢沒錢，要權勢沒權勢，若不是因為你有一副奇特的身體，有一身高強的武技，她會看得上你？她只不過是想利用你、籠絡你而已！
可是……
故做冷漠也好，故做懷疑也好……
雖然不愿意承認……
可是……似乎真的已經愛上她了……
看到她的眼睛，仿佛心也碎了……
掃了一眼偷偷向這邊看的人，我道：“我們到別處去走一走吧。”
水香云輕輕應了一聲，跟在我身后。
五道學院的綠化做得很不錯，很快我們就走到環境清幽的樹林里，找了一張空的桌椅坐下。
各有心思地沉默良久之后，水香云打破了沉默。
“楊哥……”水香云低下頭，輕輕地道，“你之前說的那些問題，我仔細想過了……我知道你是不相信我，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時候我也會想，自己到底為什么會喜歡你，喜歡你什么地方……后來我想明白了，你說你并沒有什么出眾的地方值得我喜歡，這是不對的……你和我平時接觸的那些人不同，你很真誠，不虛偽，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我得到什么。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就早應該追求我了。你還有一顆善良的心，你很關心朋友，從木姐姐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你看上去是快樂的，可是，我卻從你眼里看出你有一種很深的憂傷，讓我不自覺地想靠近你，了解你……我知道我很傻，我知道，只有經歷過傷痛的人才會有那樣的憂傷……也許在你心里早已經有另外一個人，雖然難過得想要流淚，雖然一遍遍對自己說，香云，忘了他吧，還會有更適合你的人在等你……可是，就算對自己說一千遍，一萬遍，我卻依舊不能放下你……楊哥，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我愣愣地看著淚流滿面卻露出笑容的水香云，腦中混亂一片，只覺得有心里什么東西裂開了，再也不能承受了。
當一個女孩，對你做出這樣的表白，你會無動于衷嗎？當一個女孩，將她心底最私藏的東西拿出來給你看的時候，你會不感動嗎？當一個女孩，為愛而哭泣，拋開少女的矜持，問你她該怎么辦的時候，你還能什么都不做嗎？
這一刻，我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涌上了大腦，我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慚愧，更有深深的后悔，后悔自己居然懷疑一個少女這么真摯的感情！你又算個什么？就算武技厲害一點，值得人家女孩要用最寶貴的感情來籠絡？
頭腦發熱的我，終于拋開了一切顧慮。什么將來，什么光球，都通通見鬼去吧！如果為了那不著邊際的一點點的如同奇跡一般的希望，就讓這么一個女孩為我如此傷心痛苦，那我真是一個大混蛋！
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大混蛋！
幾乎是無意識地、毫不停留地，我伸開雙臂，上去一把抱住了水香云！
水香云的身子僵了一瞬，隨即便放松了，她閉上眼睛，幸福地笑著，眼淚卻不斷浸潤著我的肩膀，雙手緊緊地回抱著我。她是那么用力，就仿佛怕我下一秒就要逃走一般。
“楊哥，告訴我，我是做夢嗎？”輕輕的、幾不可聞的喃呢從水香云嘴里發出。
我的眼眶也紅潤了，拋開了一切思想包袱的我，已經決定接受這個女孩，同時暗暗地發誓，要用生命來守護這個女孩的愛。
我搖搖頭，輕聲道：“你不是做夢，香云，對不起。”
水香云將我抱得更緊，道：“不，楊哥，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是我的自私給楊哥造成了負擔。”
我露出微笑，輕輕撫mo著水香云的長發，輕聲道：“以后我們之間誰也不要說對不起了。”
之后便是你濃我密的時間，幾個笑話把水香云逗得笑起來，然后圍著樹林邊走邊談，直到上課的時間到了，兩人才結伴進入教學樓。
從走出樹林開始，水香云便把我的手抓得緊緊的，一點也不放松，對此，我除了感動和憐愛，又能說些什么呢？
身為水家小姐，水香云自然是會格外受到關注的。這還是水香云第一才次在學院里和一個男生公然手拉手，一時跌破無數眼鏡。
本來，之前就有傳聞說水香云和一個轉校生好上了，可大部分人都不信，因為據說好上的那人長得極是普通，又是無名之輩，哪一想，今天這兩人居然拉手，使得對水香云懷有念頭的人徹底崩潰，我們一路走來，絕望撞墻的人大有人在，對此我和水香云相視一笑。
而當我和水香云走進領導班的教室的時候，剛才還吵吵鬧鬧的眾人立刻閉了嘴，全都瞪著眼睛看著我們。雖然報名那天他們就應該看出了些苗頭，可真沒想到，時隔兩天，兩人就發展到拉手的地步了。
我和水香云分開，到各自的坐位上坐好。
皇甫飛龍對我暗暗翹起大拇指，嘴做出一個“你強”的發音口勢。
我淡淡一笑，轉頭去看水香云，發現她也正溫柔地看著我，心中又是一絲甜蜜。
下午這堂課叫“人才管理”，主要是講怎么發現人才提拔人才甚至創造人才，講課的是一個中年人。此人講起課來不急不慢，不揚也不頓，眼皮半開半合，感覺像是在念經，而此人中年禿頂，也的確像個和尚。不過我卻感覺得出，這人有地階下品的修為，看來果然是人不可冒相。
一堂課很快過去，之后便是自由活動了，我和水香云正用傳音商量接下來干什么才好，關鍵時刻，蕭眉出現。
拍拍手，教室里安靜下來，蕭眉微笑道：“大家先等一下，我有一件事要宣布。各位都是中科領導班的新生，按照慣例，將在這個周末舉行一個‘慶新會’，我們班需要至少出兩個節目，希望有才藝的學員能夠踴躍報名。”
“切！”領導班的人顯然對此情緒不高。在領導班就讀的，很多都是集團或財閥的繼承人，像登臺表演這種拋頭露臉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是有損形象的。
誰也不愿意上，最后經過一番討論，還是由一個平民學生表演一個節目。這人叫高默，和他的名字一樣，很是沉默，長得和我一樣不太起眼，黑黑瘦瘦。在大家都在吵鬧不休的時候，他舉起手來，說自己可以表演一個。
蕭眉見終于有人出頭了，暗自松氣，同時內心又有些氣惱，這些家伙，也太不給美女面子了，她原本還以為大家會很踴躍的。殊不知，未來世界物質和文明都在發展，人類基因也越來越完美，美女并不是希罕的物件。走在大街上，一分鐘就看仨。所以，在他們想來，美女城可貴，臉面價更高，若是登臺表演傳了出去，將來難保不會成為笑柄。
“我記得你是叫高默的吧？”蕭眉顯得很熱心。
高默不敢看蕭眉的眼睛，臉微微一紅，有些靦腆地點頭。
我暗自一翻白眼，這么靦腆，將來還想當領導？
“你要表演什么節目？”蕭眉緊接著問道，她見這學員這么靦腆，也是有些失望，只希望他的節目不要太乏味才好。
高默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那是我家傳的活兒，叫做變臉。”
變臉？
原本不太在意的我眼睛一瞪，驚奇地看著在眾人注視下很是不安的高默。
而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用很茫然的眼神看著高默，包括蕭眉在內，他們都不明白高默說的變臉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楊哥，你知道他的那個變臉嗎？”卻是一直關注著我的水香云見我神色有異，傳音道。
“恩，知道一點。”
我含糊地帶過去，心里卻是翻騰不已，久久不能平靜。因為高默提到變臉，我便不由地想起了發祥于中國四川的變臉絕技，難道七千多年過去，這門絕活居然還傳承了下來？
我對高默這個靦腆的男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蕭眉雖然沒聽說過變臉，但聽這詞就覺得新鮮有趣，估計應該不會很爛，便放下了心，微笑點頭道：“這樣就有勞高同學了，不知道你的這個節目要用什么名字報上去？”
“變臉，就叫變臉！”本還靦腆的高默這時候沉聲道，眼神之中，有一種光芒，有一種執著。
蕭眉點點頭，道：“好了，現在我們至少還需要一個節目，不知道哪位同學能夠和高默一樣勇敢，請舉手？”
此時所有人都仿佛患上了間歇性老年癡呆，耳目不明，對蕭眉殷切的眼神絲毫不為所動，教師里鴉雀無聲，半天沒有動靜，一個個都不敢去看蕭眉，生怕她點到自己。
見學員如此做派，蕭眉心中暗恨，目光一掃，又瞧見皇甫飛龍躲在那里悶笑看熱鬧的樣子，心中更是又惱又恨，只恨現在不是在教室，便能狠狠教訓一下這個目無堂姐的家伙！
蕭眉笑瞇瞇地看著皇甫飛龍，道：“皇甫同學，我看你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是有什么問題還是你打算報一個節目呢？”
皇甫飛龍愕然，隨即反應過來，心中暗道一聲最毒婦人心，見全本同學的注意力都到了他身上，再不能裝聾作啞，只得出聲，眼睛一轉，道：“我是想問，參加了慶新會會有什么獎勵沒有？”
蕭眉暗道小子狡猾，臉上卻是保持微笑，道：“獎勵肯定是有，慶新會最后會給每個節目評獎，最受好評的三個節目除了會有一定金額的獎金外，還能夠獲得學院望書樓的參閱權。”
“切！”很多學員都發出不屑的聲音。
錢他們自己有，至于望書樓的參閱權……水香云傳音告訴我，望書樓是五道學院專門存放古籍的書樓，一些歷史文獻以及遠古書籍都存放在里面，一般不會開放。
聽了水香云的話，我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