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過了這幾個小時，原本毛毛細雨，現在卻是越下越大了，不過我和水清華都不在乎，微一運轉真氣，雨水便給阻隔在外了。
我站在場中，放松身體，真氣也回收丹田，雨水便徑直地滴在了我身上。
緩緩起手，爛熟于心的太極拳便連綿不絕地施展出來，嘴里大聲念著拳法口訣：“無極陰陽分兩旁，陽極復陰開四方，立覆陰陽雙向掌,逆纏至胸掛兩廂,陰陽合閉行順跡,一引一推見短長。陰鎖陽翻密不透,轉掌為錘擊頸后,陽探陰領萬變理,腳下虛實怎猜就。倒轉陰陽隨肩走，抽側連環不綿休，兩儀拳打棚勁克，單鞭化落斷橋頭。欲走乾陽無極道，有剛有離有虎伏，無形無象無分拿，中宮中卸中無樣……”
本來水清華還對我的太極拳抱有懷疑態度，認為我“師父”不大可能在這方面超過他，但隨著我拳法無比流暢地揮走，再聽到我說出的口訣，登時有醍醐灌頂的感覺，臉上表情從開始的不太在意變得嚴肅，再是驚異，完全地震撼，最后勉強穩定激動的心神，全神貫注地看我打太極拳，手也在無意識中跟著我的動作節奏運動起來。
我沒有注意到水清華的變化，許久未打太極的我已經完全沉浸其中，不知不覺中就運起了真氣。只見慢慢地，周圍的雨滴都仿佛被我的拳勢所影響，輕輕鼓蕩起來，一股莫名的吸力將那些雨水往我運動中的雙掌匯集，漸漸地變成了一個懸浮于雙掌之間的水球，而那水球不停地旋轉著，汲取著周圍的雨水，越變越大。而以我為中心，方圓二十米內地面的雨水也開始運動旋轉震顫起來，水滴紛紛隨著旋轉從地面脫離，不斷地會聚到我掌間的水球中，使得水球變大的速度越來越快。
水清華看著這一幕，不自覺地停下了手，眼睛都瞪直了。
數息之間，方圓二十米內的地面已經是干燥一片，而干燥的范圍又正在不斷往外面擴大。而那水球的直徑也有一米。
這時我一套太極拳也已到尾聲，自然而然地回腳收手，水球抱于胸前，我悶哼一聲，整個水球登時爆裂分散成細小水粒，瞬間擴充了方圓十米內的空間，而一股沖擊波氣浪也肆虐開去，天空和地上的雨水在一頓之后，如同子彈一般地往四周爆射回去。大驚之下的水清華連忙運轉真氣抵擋，才免于被波及。
而緊接著，水清華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周圍的空間，只見那些還未散去的水汽，竟以我為中心，自然至極地幻化成一個巨大太極圖樣！
沉浸于那種美好的感覺中，直到水汽散盡，雨滴再次落于身上，我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心中一片祥和安寧。
看看四周，發現方圓百米內這金屬地面如同被一巨大鐵球砸過一般，呈現出一個鍋子一樣的半圓形凹陷，而我正處于凹陷的最中央。
我走出凹陷，見水清華只是出神地站在那里，眉頭緊鎖，一副沉思的模樣，淡淡一笑，走回了茶室，也不講究什么泡茶程序，抓點茶葉沖點開水直接喝就是。
喝到第三杯，水清華走進來了，坐下之后，便一臉怪異地看著我，半天才道：“這真是你師父創出來的？”
我知道他是懷疑我編出故事的真實性了，畢竟我所打的太極拳可不是張三豐粗創時候的太極拳，而是后來幾千年間經過無數太極高手演化改良而成，一套拳法已到大成完美境界，其中飽含的智慧與心血，實在不是一個人區區幾十年所能夠創悟出來的。
我淡淡一笑道：“是不是我師父創出來的并不重要，只要知道這世界上有這么一套拳法就可以了。”
水清華一愣，隨即若有所悟地點點頭，然后哈哈笑道：“你說得對，倒是我太執著了，難怪只能悟出那四不像的拳法，比起你打的這套拳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了！不知道你這套拳法叫什么名字？”
我點了茶水，在桌面上畫了個太極圖案，輕聲道：“太極。”
“太極……太極……”水清華喃喃念著，眼中神光一閃，點頭道：“好名字，名副其實，十分貼切。”
我笑笑，沒有說話，心里卻是有些感慨黯然，這太極在我那個年代也算得上是家喻戶曉，卻沒想到七千多年后，居然連知道太極兩字的人都沒有了……大滅絕之戰，真的是滅絕了很多東西啊……
接著我們開始討論起太極拳來。水清華現在已經對太極拳完全信服，問題滔滔不絕，我雖然學過幾年太極，但很多東西自己還沒弄明白，也只好順著自己的理解去答，水清華時不時恍悟如同學生解決難題的樣子讓我感覺很好笑。最后我又把太極拳的口訣詳詳細細地告訴了他，水清華人雖然老了，但記性不錯，我念了兩遍他便已一字不漏地記下了。
過后水清華感激道：“今日這份情老哥記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開口，能辦到的一定義不容辭。”別人不清楚，鉆研過太極的他卻是十分明白太極拳的玄奧精深，而我能夠如此無私地將拳法精要告訴他，著實讓他感激。
我擺手道：“水老哥何出此言，便如我說的，這太極拳我是打算傳遍天下的，說起來水老哥也不過是先學一步而已，若是水老哥真要謝我，便幫我將這拳推廣出去吧。”
水清華大驚，道：“這如何使得，你這太極拳博大精深，包含武學至理，實在是一門頂尖武學，若是流傳出去，讓壞人或者異族學到，用來為惡，那豈不是后患無窮？”
我淡笑道：“水老哥多慮了。這太極拳的威力先不說，首先它是一門強身的好拳法。如水老哥之前所說，我人族實力不平均，強的很強，弱的很弱，太極拳乃是以若勝強的拳法，入門也不難，若是人人都能學會太極，弱者變強，強者更強，便能將人族的整體實力拉上一個臺階。至于你說的惡人，哪個時代沒有惡人？武學本身并不是惡的根源，惡人學得，好人也學得，既然大家都學了，惡人學不學又有什么不同呢？眼下人族力弱，高手有，低手更多，人族從來不缺乏絕學，現在這種情況，完全是由門戶之見引起的，有什么厲害功夫都藏著掖著，一不小心還弄失傳了。況且太極拳最重悟性，一個人在太極上修為的高低，和這個人的心性有直接關聯，你想一個惡人能夠領悟出太極的真正精妙之處嗎？同樣的，異族那邊，壞的異族不能悟出太極精髓，而異族中真正參悟太極的人，必定是心態平和討厭征戰的人，也不會隨便來找人族的晦氣。所以說，水老哥你的擔心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水清華被我一番話說得啞然，他不得不承認，我說的話有道理，也找不出站得住腳的理由來反駁我的話，悵然嘆道：“你既然能說出這番話，和你師父比起來，你的胸襟和見識一點也不比他小啊！”
“哪里，我也只是想到就說而已。”我連忙謙虛道。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敲門，水清華喚外面的人進來，卻是蓮兒，她告知我們水清華嘴里的兔崽子們已經到齊了。我一看墻壁上的時鐘，發現居然不知不覺就已經過了差不多三個小時。
水清華招呼我一聲，便到著我到了別墅一層的大廳里。看到大廳里黑壓壓一大片人，我不由嚇了一跳，這些人老的看上去比水清華還老，嫩的也不過是剛十來歲大小的年紀，唯一相同的是，這些人都是用崇敬的眼神看著水清華，看我的眼神則多是疑惑和懷疑。
水清華也不廢話，直接就說我是他新交的朋友，叫大家認個熟臉，以后若是我有什么困難，該照應的照應，該幫忙的幫忙，末了才問一句：“你們誰有意見？”
水清華在水家有著絕對的權威，雖然大部分人都疑惑老祖宗為什么會這么鄭重其事地介紹一個少年，卻無人敢拂逆老祖宗的意思，全都不做聲，心里卻是明白，這少年是現在老祖宗身邊的紅人，以后要好好巴結一下了。
“今天叫你們來就為這件事，現在你們該干嘛干嘛去，都滾吧！”水清華一聲威嚴的呼喝，就把那群水家的子孫們都給攆走了，對此我只能暗自苦笑，做這老頭的后輩還真夠倒霉的，大老遠被叫來，連水都來不及喝兩口，幾句話后就又趕走了。
見時間差不多，水清華招呼我吃晚餐。就餐的人就三個，除了我和水清華，就只有水香云了。水清華坐在上位，我和水香云分坐兩邊，對面而座。而我發現上的菜都是原生態食品，幾樣簡單的家常菜，還有一樣看上去是野味的火鍋，嘗了一口，味道不錯，讓我胃口大開。
水清華見我吃得開胃，他也是十分高興，給我和水香云各自倒了一杯白酒，道：“小楊啊，你的那個青蘭市的朋友傷勢如何？你把他的地址和名字告訴我，我可以叫我們水家駐在青蘭市的人幫你照看一下，免得耽擱了事情。”
我心中感激，道：“太謝謝了，我那位朋友叫木依靈，是在警察局工作，具體住什么地方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應該很好找！”
“木依靈？”水香云突然瞪大了眼睛，失聲道。
“這名字有點熟，好像在哪里聽過。”水清華輕輕皺著眉頭，手摸著亂糟糟的胡須，看著水香云道：“你認識她”
水香云眼神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對水清華道：“她就是上回我跟您說過的從木家脫離出去的那位姐姐。”
“哦！原來是她啊！”水清華恍然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嘆道：“這丫頭倒也是個苦命之人。”
我滿腦子疑惑，問道：“水老哥，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水清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你是那丫頭的朋友，那丫頭的情況你不知道？”
“我和依靈姐才剛認識不久。”
“難怪了。”水清華點點頭，道：“那丫頭是五大世家中木家的后輩，一身‘木靈真氣’在同輩之中倒也算得上佼佼者，只是因為出身不正，乃是木家上代家主在外所生之女，從小便受排擠，若不是因為其資質非凡，只怕早已被趕出木家。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那丫頭在三十多歲的時候便突然宣布和木家脫離關系，從此一個人流浪在外……”
我內心震驚不已，我完全沒有想到，在木依靈大大咧咧的外表之下，竟是有這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比起她來，我倒是顯得更加幸運吧，至少身為孤兒的我，雖然沒有父母疼愛，卻一直有妹妹在身邊……
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愕然道：“你說依靈姐三十多歲的時候離開木家？這怎么可能，我看她現在頂多二十出頭的模樣啊？”
這次水清華和水香云均神色古怪地看著我，那眼神異常熟悉，這段日子木依靈已經用這種眼神看過我很多次，讓我意識到我似乎又說錯了什么話。
果然，只聽水香云道：“自從大滅絕之戰以來，人類的平均壽命是一百五十歲，三十歲也不過剛成年而已，至于你說的相貌問題，習武之人不容易老，如果修煉有成，維持年輕相貌并不是難事，一般來講，人在九十歲后才會顯出老態。”然后她疑惑地看著我，“難道你連這些都不知道嗎？”
我哈哈干笑兩聲，道：“我以前一直跟隨師父住在偏僻地方，沒怎么跟外人接觸，所以不是很清楚。”
心里暗自咋舌，沒想到木依靈看上去年輕，卻是不知道大了我幾圈，就連這看上去嬌滴滴的水香云，只怕也比我大了十來歲吧？
“原來如此。”
話雖然這么說，但我看得出來，水清華和水香云都有些懷疑，似乎并未完全相信。
水清華道：“既然你的朋友是木家的丫頭，那便讓云兒明天陪你一起去吧，帶上一顆‘神水丹’，想必會有幫助的。”
聽到“神水丹”三字，水香云露出詫異震驚之色，看了太爺爺一眼，隨即恢復了平靜。
我雖然不知道“神水丹”是什么東西，但既然是水清華送出來的，必然不會是垃圾貨色，當下感激道：“水老哥，真是太謝謝你了！”
水清華哈哈大笑，擺手道：“自家兄弟，客氣什么？一顆死物而已，哪里比得上活人重要？以后說謝的話你可不能再說了，否則便是不把我水清華當成朋友！”
我笑笑，沒再說話，內心卻在盤算，等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報答他。不過我也不是笨蛋，我可不認為我的人品好到讓人一見我就樂得稱兄道弟。我很明白，水清華之所以對我如此熱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看中了我的實力，想拉攏我。不過我并不氣惱，因為這就是現實，而且能夠有五大世家之一作為靠山，對于對這個世界很是陌生的我來說是很有劃算的。
晚飯之后，和水清華告罪之后，我便回到之前給我安排的房間里，在床上盤膝坐下，放勻呼吸，沉靜心靈，有著氣功基礎的我不多時便進入到入定的狀態。
心神收攏、集中，眼前一片黑暗中出現了一道亮光，接著，亮光越來越多，慢慢延展，細密的、流動的亮光組成了一個盤膝而坐的人形。我心中無喜無憂，很自然地，我便知道我是進入了內視狀態，這些流動亮光便是真氣自動運行的軌跡。很奇特的，我一點也不感覺驚奇，便仿佛習慣了呼吸一般，似已是一種本能。
心神集中在丹田位置，我看清楚了丹田里的情況，現在的丹田一片明亮，一個電光閃動的圓形小球浮在那里，絲絲真氣從丹田流動而出，轉入四肢百脈，再流轉回來。
我開始慢慢回想之前發生的一切。尤其是在“飄香閣”里的事情，我盡量地一點不漏地回憶出來。
先是因為知道這里是地球而情緒激動，接著真氣失控……嗯，是烈火真氣遭遇到木依靈的真氣后產生了變化。不過……無論怎么變，都不可能猛然間把烈火真氣變到那種強度吧？若是異種真氣相遇就能產生如此效果，那絕世高手不是太多了？或許……是因為我特異身體的緣故？
嗯……想想當時的情況，真氣雖然驟然變強，可是一旦失控，便難以控制，若不是我身體特殊，能夠吸收水清華的真氣進行中和，換做普通人的話，只怕已經被燃成灰燼了或者承受不了太過強大的力量而爆體而亡了吧……可是……為什么強化后的烈火真氣遇到水清華的水屬性“凝水真氣”后會變成帶電的真氣？
苦苦思索著，我突然聯想起電線著火的情形，若是用水潑的話，是會加大電壓以及助長火勢的，莫非這三者之間有什么轉化關系？火屬性真氣和水屬性真氣相遇后便會成為電性真氣？
嗯，大概便是如此吧……
找到了一個貌似合理的理由，我開始嘗試用運行小周天的方法運轉真氣，讓我驚異的是，這些真氣居然不受我的控制？依舊是用它固有的奇怪軌跡運行著，鳥都不鳥我這個主人一下。
心驚之下我立刻運轉真氣到手上，發現真氣又聽了使喚。我的手掌登時冒出了微微白光，手指之間隱約有電光吱吱閃動。
收回了真氣，我不死心地又嘗試運轉小周天，發現依舊沒用，仿佛這真氣根本就不屬于我一般——咳，雖然這真氣從某種程度上說確實不屬于我。不死心的我立刻轉變方案，不運轉小周天，換了一種運行方法，也就是當初木依靈教我的那種練氣方法。不過……依舊沒用。
反復試了幾次，我終于得出一個結論，體內這種電屬性真氣，要它打架可以，但對它的行為軌跡指手畫腳，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我不禁感嘆，不是我太落后，而是這世界變化太快，這年頭，連真氣都變得好有個性。
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愿意再多費腦筋了。換種角度想想，倒是我賺了，不用練功，MP自動噌噌地長，我就只用管打架……靠，簡直千年不遇啊！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開外掛了！
我仿佛預見到，牛B的日子貌似不遠了……
按耐住內心的激動，我沉下心神，從丹田開始，跟著一絲真氣。只見這真氣左饒右繞，上竄下跳，或迂回，或包抄，或飄移……在各種經脈跑過一段漫長的馬拉松之后，終于回到了丹田，而且在奔跑之后壯大了一些。而對于我這個只記得幾條大概經脈位置的我來說，則完全分不清這牛B的真氣之前跑過哪些地方了，若不是全神貫注，保準被甩在不知道哪根經脈。
而讓我絕望的是，同時從丹田里涌出的真氣有五股，而這五股真氣都是循著不同的軌跡分散運轉的，除非我能變成2.5個周伯通，再進行左右互搏，才可能自行運轉這些真氣。
這下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這真氣不聽我的使喚，敢情是閑我這個主人智商太低，不能一心五用，對我不屑一顧啊！天哪，這世間居然有比主人還聰明的真氣！它怎么能詐樣哩！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從而我終于得出結論，這真氣自動運行的這種功法，絕對是一門絕對牛B的功法，絕不是凡人所能夠練就的啊！如果有哪位能練成這套功法，絕對是變態，若真給練成了，那也成了一精神分裂。
從入定中醒來，我長長地出了口氣，看了下墻壁上的擺鐘，發現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我這一坐就坐了四個小時。動了動手腳，一點都不麻木。我不由得意，有了神功就是不一樣啊，想當年我練氣功的時候，坐那么半個小時腿就麻了，還給尿憋得慌，而現在，腿不麻了，手不抽筋了，身子也輕了，嘿，您瞧這神功，就練這么一會兒，還真管用！
心念一動，真氣自然流轉全身，我感覺整個人都變得輕盈起來，緩緩地，我盤膝從床上漂浮起來，在空中松開腿腳，再緩緩落地。
我沒有太多的喜悅，因為在還沒有飛起來之前，我就有一個感覺，我能夠飛起來，我有這樣的能力，只要我愿意。有著這樣一個感覺在，所以即便真的飛了起來，便也沒什么好高興的了。
走出房間，我站在院中，飛身起來，到屋頂上坐下，抬頭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那些星辰一如七千年前般靜靜閃動，有一些星座我依舊還認得。
夜風吹來，傷感的情緒充斥心頭，我靜靜看著那些星星，在它們的生命里，七千年也不過是彈指瞬間。可在我的世界里，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傷感平息后，便是煩悶的情緒，我有狠狠發泄一番的沖動。目光一動，我轉頭看向金屬練武場的方向，身形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