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古即便明白了只蜀人的想法,他們有意幫助自只成四大公子”一類的權臣,像齊國孟嘗君、趙國平原君、魏國信陵著、楚國春申君一樣的權臣,做到這樣的權臣,自身實力的強大自不必說了,更影響和主宰著王國的命運,但同時間,這樣的權臣也是坐在火山口上,無時無亥不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戰戰掛兢地過日子。
寶鼎無意成為如此萬眾矚目的顯赫人物,最起碼暫時不會想,除非將來時勢使然,否則絕不會拿他自己和子孫后代、甚至三族九族的性命冒這樣的風險。
其實在這個時期的歷史上,拜侯封君者主要是宗室重臣,或外戚重臣,而以賢才、武功而拜侯封君者并不多,如樂毅、蘇秦、白起、張儀、范睢、呂不韋、李牧等等,正是這些人大多沒有好下場。
在寶鼎的記憶里,無論是宗室外戚還是功勛卓著的臣子,尤其是權臣,大多得不到善終,這主要是漢唐以后的政治特色,就先秦這段歷史來說,無論是春秋還是戰國,這六百余年的政治風格與后代歷朝還是有顯著區別,某些地方根本就是迥然不同。寶鼎對此了解甚少,想當然地把后世的一些為官之道處世之術放在了這個時期,結果再次擺了個,大烏龍。
寶鼎神態堅決地一搖手,院藏等三人則再次愣然。
“公子何意?”院藏實在忍不住了,驚訝地問道。
“槍打出頭鳥。”寶鼎直言不諱地說道,“這種事不能干,還是韜光隱晦的好,免得還沒露頭,就被一個大浪打死在沙灘上。”
寶鼎這話說得很直白,院藏三人一聽就懂了,但他們的神情更顯驚愣。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就是寶鼎對自己未來的設想?他有沒有搞錯?他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走出了烏氏?
公子寶鼎走出烏氏,顯然不僅僅因為秦王的需要,更大的原因是來自于他背后白氏和司馬氏的推動,這從白氏和司馬氏不惜代價重建虎烈衛就能看出來,也就是說寶鼎事實上背負著重振三姓的重任,而要達到這個目的,寶鼎自身的實力必須快速發展,這至關重要。假若寶鼎自身實力不足,無法進入咸陽的權力中樞,在朝堂上沒有相當份量的話語權,他根本就無法幫助白氏和司馬氏解禁,更不要說幫助武安君昭雪沉冤了。
這次白氏、司馬氏利用家族力量給寶鼎重建虎烈衛;烏氏更是慷慨解囊、傾盡全力相助;老秦武人義無反顧,赤膊上陣;關東外系公開跳出來竭力支持,都是沖著這個目的來的,他們要給寶鼎以最大實力,要以最快速度把寶鼎送回咸陽,要以最快速度把寶鼎送進權力中樞,要以最快速度讓寶鼎擁有話語權,從而迅速打破咸陽的權力格局,推動咸陽政局向有利于己方利益的方向發展。
所以,當昨夜咸陽賜封寶鼎的詔書送達之后,王賁在宣讀的時候口氣就不對了,而一幫對咸陽寄予厚望的人當時就有些失態,蒙恬借酒罵人明顯就是在發泄不滿,至于寶鼎的師傅馮劫更是失望,連恭賀寶鼎的話都沒有說。
巴蜀人看在眼里,知道大帳里的人之所以強作歡顏純粹是因為屬于不同的派系,誰也不想給對方抓住痛腳,所以一個個戴著假面具推杯換盞,不過沒有堅持多久,王剪便找了個與老朋友述舊的拙劣借口結束了酒筵。
清晨,寶鼎把魏縛打成重傷,王剪連問都沒問,老秦人視若無睹,足見他們的憤怒之大,估計就算寶鼎把魏縛打死了,老秦人也毫不在乎,他們就是要籍此向咸陽表明一個鮮明態度,咸陽獎懲不公,寶鼎賞賜太輕。你既然敢把我們當叫化子打發,侮辱我們,我們就敢出手報復,這次打傷你一個。人,下次就直接殺人。
巴蜀人對咸陽賜賞寶鼎一個八等公乘爵也是驚訝萬分,他們沒想到大王在咸陽竟然受制如此,連重賞一個宗室公子都力有不逮,怪不得大王怒不可遏,要和楚系外戚撕破臉了。
大王既然要讓寶鼎重返咸陽,寶鼎又立了大功,乘機重賞一下乃是情理之中的事。
寶鼎是興國君一脈的唯一傳承,公子弘謀反一案的內幕只要是個正常人都知道是冤案,大王有充足理由賜給寶鼎一個上卿之位,歸還其財產宅院,給予重賞,然后急召回京。
就算寶鼎寸功未立,大王也應該這樣賞賜,一來補償寶鼎,二來拉攏一下其它宗室王孫,暖暖他們的心,誰知竟是這么一個讓人失望透頂的結果。這種賞賜影響不好,大王會被冠之以薄情寡義之名,而宗室臣下則由人推己,未免心寒。
當然,寶鼎第一步受阻,并不代表他以后步步受阻,他的前程還是非常輝煌,拜侯封君不過是早晚的事。
此亥大王急需一位對他忠誠的實力雄厚的宗室重臣,有這樣一位重再在前面沖鋒陷陣,與楚系針鋒相對大打出手,大王才能在激烈的權力斗爭中穩住陣腳,然后全力反撲。
就現在大王的實力來說,山東外系有先天缺陷,根基不穩,無法替他沖鋒陷陣。呂不韋就是個例子,呂不韋都抵擋不住楚系外戚的攻擊,更不要說蒙氏和馮氏了。老秦人因為一連串的打擊和挫折,與贏姓王族產生了嚴重的裂痕和隔閡,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雙方重建信任的難度很大,短期內大王還難得到他們不遺余力的支持。至于巴蜀人,現在雙方還處在對立階段,此次寶鼎的計策即使成功了,大王接納了巴蜀人,雙方也需要一段時間來消除彼此的成見,建立彼此的信任。
這樣一分析,不難發現,大王實力太過單薄了,所以,把寶鼎這位宗室公子召回咸陽,對大王鞏固和集中自己的王權、對咸陽政局的改變、對整個大秦國的政局走向將起到決定性作用,這恐怕也是大王當初極力堅持最終迫使寶鼎不得不走出烏氏的重耍原因。由此可知。只要寶鼎表明了自己對大王的忠誠,展現了自己超凡的實力,那么大王肯定要重用,而且馬上就要重用,因為楚系外戚對他的摯肘太多了,他已經被楚系外戚捆住了手腳,不但無法施展自己的才華和抱負,更預感到了大秦國所面臨的嚴重危機,他急需打破這種權力的狂掩,急需鞏固和集中自己的王權,所以他急需寶鼎這個唯一的可以與楚系外戚正面對壘的宗室重臣。
宗室封君侯有親疏之分。比如長安君成蛟。他是莊襄王的庶子。莊襄王的生母夏太后是韓國公主。莊襄王從趙國逃回來后,夏太后給冉娶了一位弗國公主,生了成蛟。秦王政回咸陽后,只有這么一位弟弟,所以兄弟感情還是不錯的。成蛟弱冠被封長安君,為了給他建功,韓系在背后出力,讓他出使韓國,從韓國討要了十幾座城池。這一代宗室王孫,除了成蛟外,再無封君之人。
過去,宗室重臣撐里疾因為扶持昭襄王上位,功勞大,被封嚴君。然后就是宣太后的兩個兒子高陵君和涇陽君。大秦歷史上就這四位宗室被封君。宗室封君自宣太后開始,都是先封君,再建功,這算是宗室的特權。
寶鼎目前功勞不大,年紀也不大,還有其父公子弘謀反大罪的污點,和秦王政也僅僅是三代以內的堂弟,所以馬上給他封君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凡事都有例外。現在對秦王政來說,其實完全有條件封公子寶鼎為君統
莊襄王是因為華陽太后和楚系外戚的幫助才上位,因此他和秦王政在華陽太后的干涉下,先后把華陽太后的弟弟熊震,兩個侄子熊啟、熊熾都封君了。若說功勞,這三位君侯中陽泉君有幫助莊襄王上位的功勞,而昌平君和昌文君則有連續平定成蛟兵變和磐毒之亂的功勞。但昌平君、昌文君與宗室君侯一樣,因為地位身份特殊,都是先封君,后立。
文信侯呂不韋死后,目前秦國就這三位君侯,陽泉君熊定,昌平君熊啟,昌文君熊熾,都是楚系外戚中堅人物,昌平君出任相國,昌文君出任御史大夫,陽泉君出任郎中令,牢牢把持了朝政。
堂堂一個大秦國,贏姓王族子孫竟然沒有一個君侯,而楚系外戚不但有三個君侯,還分別擔任大秦國的中樞大臣,牢牢控制了朝政,這個,局面對贏姓王族的權威顯然是個不小的打擊。如果秦王政以此為借口,非要提拔公子寶鼎為君侯,并且不惜代價與華陽太后對抗到底,那華陽太后和楚系外戚最終只有讓步。昌平君和昌文君都能先封君,后建功,而宗室王孫寶鼎已經建功了,再封君還不行?這是大秦國,是贏姓子孫的王國,你一個楚系外戚如此壓制宗室王族,未免做得太過分了。
過去華陽太后和楚系外戚可以用贏姓王族子孫沒有才華出眾者、沒有大功勞為由,蓄意阻擾秦王政賜封宗室為君侯,那么現在宗室里出現了寶鼎這樣一個既有才華又有大功勞的王孫,那還有什么理由阻撓呢?難道當真有篡國的心思?想仿效齊國田氏代齊,用熊氏代秦?
巴蜀人正是把咸陽局勢看透了,隨著寶鼎在晉陽追著楚系窮追猛打,其自身實力逐漸露出真面目,尤其是二十五年前的大秦悍將公孫,豹的出現,讓巴蜀人漸漸看到了真相,揣測到了秦王政的真實意圖。
這對巴蜀人來說是個絕對不允許錯過的機會,掌握這個機會的重要性遠遠大過此次把院狀推上承相公的位子。在他們看來,只要乘著這次三派聯手的機會,群策群力把寶鼎推上君侯的位子,那么院狀遲早都可以上位做承相公,而更重要的是,因為巴蜀人與寶鼎的親密關系,巴蜀人就此進入了大秦國的權力中樞。
一個承相公能干多少年?大秦歷史上的相國、承相在位時間超過十年以上的,鳳毛麟角,但放眼看看天下,就以四大公子來說,哪個不是執掌國政幾十年,權傾一時?大秦國內的嚴君擂里疾、高陵君還有涇陽君,也都在中樞干了幾十年,所以,如果寶鼎成為君侯,要不了多少年,他的實力就是大秦第一,不但可以與楚系抗衡,與楚系平分權柄,所有攀附于他的派系都能因此得到實實在在的利益,每一個派系都有進入中樞的機會,而且還不是一代人兩代人的機會。
這個機會千載難逢啊,巴蜀人如果抓住了,那才叫真正崛起于大來
至于君王。他高高在上,他的御下治國之道從古至今都是一樣斗爭中求平衡,斗爭中求穩定,朝堂之上永遠都有派系之爭,否則君王就危險了,所以忠臣也罷,奸臣也罷,都是伴君如伴虎,隨時都有可能成為斗爭的犧牲品。
回顧歷史不難發現,君王常常如流水一般更替,而權臣則往往輔佐數代君王,因此,做為沒有牢固根基和強大背景的普通官吏來說,贏得君王的信任固然是好,但如果靠上一個長盛不衰的如參天大樹般的大權貴。那才是一種更好的選擇。
比如“四大公子。”比如呂不韋,大肆養客,門下食客一般都在三千以上,這些文武士人為什么蜂擁而至?很簡單,這是一條通向王國權力中樞的捷徑,是實現抱負理想的捷徑,也是發財致富的捷徑。歷史上很多功成名就的人最早就是依附于大權貴,以此做為晉升的階梯成功登頂。
這些東西對這個時代的權貴士卿來說耳熟能詳,屬于常識吧蜀人以為寶鼎很清楚,對自己未來也看到很清晰,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走,誰知幾句話試探過后,他們竟然發現寶鼎對此一無所知,這不禁讓他們目瞪口呆,根本不敢想像。
寶鼎時而聰明,其智慧讓人驚嘆,讓人覺得他是個罕見的天才;時而又愚蠢,其言行舉止活脫脫一個粗鄙蠻夷。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公子寶鼎?
“公子,你想錯了
院藏著急了,當即把寶聳的未來做了一番詳細的闡述。寶鼎顯然走入了誤區,對這個時代的認識和理解完全錯了。這是個大爭之世,是個充滿了漏點和進取的時代,無數的人為了理想和抱負不惜粉身碎骨,而更多的人為了大利小利肆意踐踏禮法,什么忠誠信仰,什么禮儀廉恥,統統丟進了這個咆哮的時代大潮里。
寶鼎越聽越是心驚,越聽越是臉紅,越聽越是羞慚,以致于后來如坐針氈,差點要掩面而逃了。
這個時代和他前世那個時代根本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前世那個世界經過了兩千多年的“大一統”教育,兩千多年的儒家文化教育,中土人的思想和靈魂早已被牢牢禁錮。寶鼎用前世的人生觀、價值觀來考慮這個時代的國事家事,根本就是牛頭不對馬嘴,兩者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
“公子,你是大秦王族,你與生俱來就是高高在上的貴族,你與生俱來就擁有權勢和財富,你只要擁有出眾的才華,擁有強悍的實力,你就必然會成為國之重器,必然會成為這個王國的主宰,必然會成為天下人所景仰的大權貴
院藏看到寶鼎面紅耳赤,羞愧不安,于是放緩了語氣,鄭重說道:“公子,營商不算過是賤民之業,刺殺不過是匹夫之勇,戰場則是武者博取功名之地,但這些事都與公子無關。公子是國之重器,公子志在天下,公子這輩子要做的事是治國平天下
“所以”院藏停了一下,斷然說道,“公子要盡快返回咸陽,要盡快拜侯封君,要盡快承擔起治國之重任。”
寶鼎沉默不語,用心聆聽,竭盡全力讓自己的思路跟上院藏的述說。
對自己來說,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自己必須用全新的角度審視這個世界,閱讀這個世界,理解這個世界,然后融入到…界。但很顯然,融入夭難了,大難六
“這次我們回到咸陽后,會廣為宣揚你的故事,大力褒贊你的功績,為你重返咸陽做準備,為你拜侯封君造勢院藏指指琴洼和唐老爹,“他們在晉陽還要停留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他們將和老秦人,還有關東外系的蒙氏、馮氏一起商量造勢之策,以幫助公子在最短時間內拜侯封茄”
寶鼎在院藏的“狂轟濫炸”之下有一種仿若夢幻般的感覺。我可以拜侯封君?我馬上就要成為諸侯?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是真的?”寶鼎問這話的時候,神思恍惚,如同夢游一般。
“你不信?”院藏笑了起來,“那好,我問你,你不是說,大秦十二年后就要統一天下嗎?”
寶鼎點頭。
“關東有六國,大秦一年消滅一個,那需要六年,還剩下六年是不是?。
寶鼎又點頭。
“如今楚系外戚把持朝政,大王處處受制。大王不要說發動吞滅六國的大戰了,就連今日邯鄲一戰都炭發可危。所以,若要吞滅六國。首先就要擊敗楚系外戚,將他們逐出咸陽。以今日大王的實力來說,未來六年有沒有可能擊敗楚系外戚?。
寶鼎搖搖頭。
“若想在六年內擊敗楚系外戚,大王需耍更強的實力,而公子的背后就有三股力量。若是你崛起了,把三股力量凝聚在一起,大王就有足夠的實力擊敗楚系外戚。以你目前的情況,如果步步為營,六年之內可以發展到把三股力量凝聚于一起的實力嗎?”
寶鼎又搖搖頭。
“所以,這次大王要強勢出擊,他已經等不及了,他只要賜封你為君侯,給你一個最高的,你就可以給他筑一道攔洪堤壩,雖然堤壩后面暫時風平浪靜,但只要三五年時間,你蓄積了足夠的力量,就可以掀起一場狂風暴雨,然后”院藏做了個洪水決堤的姿勢,“轟,摧枯拉朽一般,擊敗楚系外戚
寶鼎總算恍然大悟了。假如事實真相給魂藏說對了,那么秦王政為了擊敗楚系外戚,可謂處心積慮。看看目前的宗室子弟,也只有自己的身份和背景符合這個苛刻的條件。秦王政能找到自己,確實不容易,這也可以理解他為什么一定要逼著自己走出烏氏。原來真相在這里。
“楚系外戚根深葉茂,實力龐大,一場洪水恐怕無法沖垮他們。”
寶鼎想到了既定的歷史軌跡。史書上沒有記載這段時間大秦相國的任何事情,所以也無從揣測他們之間的斗爭,最終秦王政是如何擊敗楚系外戚,并將他們全部趕出咸陽的,誰也不知道。歷史記載了結果,沒有記載過程,更沒有記載內幕,寶鼎對未來的事其實兩眼一抹黑。假如我失敗了,在楚系外戚倒臺之前被他們干掉了,那我這樣沖鋒陷陣豈不白死了?
先前寶鼎以穿越人的心態,認為自己只要小心謹慎,慢慢熬到那一天就行了,但事實是,他知道歷史結果,而其他人不知道,所以其他人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們聯手推出了寶鼎。讓寶鼎赤膊上陣與楚系外戚正面廝殺。
這有必要嗎?寶鼎欲哭無淚。尤其讓寶鼎哭笑不得的是,院藏竟然煞有其事地拿十二年來說事。現在看來,自己這個大嘴巴惹禍了。魂藏回京肯定要把這句話告訴秦王政,以鼓動秦王政下定決心沖破重重阻撓,以最快速度把自己推上君侯之位。
姑且不說這個預言的可信度有多高,就秦王本人的心理來說。他其實非常著急,他巴不得有個借口堅定自己的決心。十二年后一統天下,這顯然是個非常具有誘惑力的預言,絕對可以堅定秦王政火速把寶鼎推上君侯之位的決心。
“這是將來的事,公子無須多慮,畢竟你不是一個人,你的后面還有很多人,這場對決我們還是有一定的勝算。”院藏正色說道,“公子的當務之急是,必須在河北戰場取得戰績。以我們的預測,河北大戰對秦軍不利,這一戰有可能失敗。這一仗打敗了,受損的不僅僅是楚系外戚,同樣也包括公子,所以公子要想方設法打贏這一仗,即使打不贏也沒關系,正常撤軍就可以了,但絕對不能敗。此仗一敗,公子拜侯封君之事必將受阻,遙遙無期。”
寶鼎頭一暈,苦笑無語。這一仗本來就是秦軍打敗了,你讓我如何扭轉戰局?我有逆天之力嗎?
“公子,切記切記。”院藏囑咐道,“無論如何不能敗啊
“我恐怕力有不逮。”
“公子乃天縱奇才,必有取勝之道院藏笑道,“你在代北、在晉陽做的事,不都成功了嗎?公子即將為君侯,必建奇功啦。”
寶鼎深吸了一口氣,我將為君侯?如果是真的,那就博一把,與天斗,與地斗,與李牧斗。
“大兄可有取勝之策?”
“我?”院藏啞然失笑,指指琴佳和唐老爹,“我們都是鉆營之人,打仗不行,更無法給公子提供什么奇思妙策,不過,我可以給你說說河北戰場敵我雙方的實力情況。趙國自長平之戰后實力大減,已經不具備與大秦抗衡的實力,但趙人頑強,血不流盡,死不休戰,這種氣勢足以彌補實力上的不足。正因為趙人的頑強,這些年趙國不但兩次擊敗燕國的入侵,還試圖反攻秦國。年復一年的戰爭耗盡了趙國的實力,尤其這次秦趙大戰,從開始到現在,已經超過九個月了,連大秦都難以為繼了,更不要說趙國。所以,李牧雖然南下救援,但趙國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堪一擊,只要秦軍不犯錯誤,這一仗就不會打敗
寶鼎驀然醒悟,對,院藏說得對,趙國實力不濟,李牧其實比桓腑更著急,他一樣會犯錯。桓腑看上去犯錯了,但宜安或許就是一個陷阱,桓腑也想給趙軍致命一擊。王剪果然厲害,看出了要害,所以急于趕赴河北戰場。我只要想辦法把王剪的大軍拉到河北戰場,此仗即使打不贏,但絕對不會輸。
我要改變歷史了。寶鼎暗自嘆息,心中不免忐忑不安。歷史軌跡因我而改變,那接下來它將如何發展?
院藏此行目的已經達到,又囑咐寶鼎到了戰場一定要注意安全,隨即匆匆告辭,帶著一幫衛士飛馬離去,直奔咸陽。
寶鼎因為明天上午就要趕赴河北戰場,所以下午又跑去插重大營,從大營里調了一批武器。蒙恬倒是非常關心,特意調撥了一批琴氏剛剛送來的強弓勁弩,還撥給他兩百虎翼衛。寶鼎非常感激,連聲道謝。
晚上寶鼎趕去行轅,與趙儀辭別。琴氏兄妹備了酒筵,算是給寶鼎伐統
幾個人正談得高興,暴龍突然闖了進來,“公子,大事不好,上將軍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