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代城有件大事,趙國前司空、平原君趙勝之子公子恒要在府內宴請燕國使者相國公子隆和太傅鞠武。
李牧把公子恒請出來居中斡旋,公子隆也隨即擺出姿態,雙方不再遮遮掩掩,干脆挑明了,燕國使團高調亮相。如此一來,代城傳開,兩國議和結盟的消息很快便會傳遍代北三郡,李牧所承受的壓力就大了。燕國使團主動到代北議和結盟,值此趙國岌岌可危之際,如果李牧把這件事搞砸了,后果可想而知,一旦邯鄲丟失,李牧勢必會成為趙國的罪人。
代城是代北首府,聚集了代北權貴,還有很多從邯鄲避禍而來的京都權貴,至于士武掾吏,富商大賈、販夫走卒更是數不勝數。趙國國土分為三大塊,晉東北、河北和代北,如今晉東北給西秦占據,河北又旦夕不保,唯獨剩下代北暫保無虞,由此不難想像,代城一地聚集了多少避難之人。這些人聽說燕國使團來了,立時便把挽救國祚的希望寄托在燕人身上,雖然兩國仇怨甚深,但到了這個時候,趙人也只能暫時把仇恨放下,眼巴巴地期待著燕人伸以援手,因此這場宴會引起了整個代城的關注。
公子恒早早便開始準備,精心布置宴會大堂,在全城之內搜集美酒佳釀和山珍海味,請來代城最好的大庖(廚師),安排府上的樂師優伶編排鐘鼓舞蹈,尤其安全保衛,更是從五更巷調來三百旅賁衛。
最近秦國黑冰非常猖獗,前天晚上竟然偷襲五更巷,把前些時日擒獲的黑冰武士給救走了。這本來這是一件丑事,李牧也不會四處宣揚自己打自己的臉,但黑冰在撤離的時候點了一把火,大火越燒越旺,最后燒紅了半邊天,全城都給驚動了,想瞞都瞞不住。
為了確保公子隆的安全,李牧特意派遣黑衣長歌和燕國虎騎宗越一起商量保衛事宜,這也算是給足了燕國面子。
這次宴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說嚴重一點,可能直接關系到趙國的生死存亡,代城上下為此非常關注,很多達官權貴更是直接找到公子恒,主動要求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公子恒來者不拒,一概應允。大家都是為了趙國,又是一片好心,怎能拒絕?
于是這兩天塞笳里車馬喧嘩,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熱鬧非凡。雖然黑冰劫獄的事讓代城形勢更為緊張,但這次宴請尤其重要,代城上下外緊內松,大部分人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這場盛大的筵席上。
上午隅中時分,三百名全副武裝的旅賁衛抵達大府。一名千騎長指揮衛士們進入各自的警戒位置。
黑衣長歌和宗越站在大堂外面,目不轉睛地望著這些旅賁衛士,等到這些人陸續散開的時候,一隊身穿灰色布衣的少年忽然躍入了宗越的眼簾。他微微皺眉,指著那一隊布衣少年問道:“請問……”
“哦,他們是專門調來給筵席端菜的。”不待宗越說完,長歌便解釋道,“代城黑冰猖獗,相國的安全不容有失,為此我特意做了一下安排,包括席間端菜的仆役都換上了黑衣的人,確保萬無一失。”
宗越這才恍然,對長歌的安排大加贊賞,不過心里對黑冰劫獄一事卻愈發不滿。
三天前的晚上,他見到了秦國派來護送太子丹趕赴咸陽的黑冰秘兵蒼頭,蒼頭認為目下代城形勢緊張,偷運太子丹西上的危險性太大,建議緩一緩。誰知第二天下午他就得到了公子隆的命令,要求他立即和黑冰聯系,讓黑冰必須在今天的大宴上把太子丹接走。
只要黑冰接手了,太子丹的死活就由秦國負責,和燕國沒有半點關系,而公子隆此趟代北之行的使命就此結束,他馬上可以找個借口離開,直接趕赴易水長城,與駐扎在那里的軍隊會合,隨時準備南下攻擊中山。
公子隆現在心里也著急,他擔心秦軍勢如破竹,擔心邯鄲崩潰,假如燕軍錯過了最佳時機,未必就能拿到中山。雖然和秦國有約定,但這種約定沒有什么保障。西秦強悍,說翻臉就翻臉,說不給就不給,燕國能奈他何?所以保險起見,還是搶在邯鄲失陷之前拿下中山才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兩天前的晚上宗越再次見到了蒼頭,讓他感到驚訝的事,蒼頭似乎早有預料,竟然在自己說完之后馬上拿出了一個詳細的交接辦法。蒼頭一再叮囑,細節上不能出錯,否則太子丹極有可能暴露,給李牧活捉了。宗越在這件事上當然不敢自作主張,一切都聽黑冰的安排。
按道理這時候黑冰應該深深潛匿,不能露出絲毫痕跡,誰知宗越睡到半夜,卻聽到鼓號長鳴,人喊馬嘶,五更巷方向更是火光熊熊。到了天亮時分便有消息傳來,黑冰劫獄,夜襲五更巷,一把火燒掉了半條巷子。宗越駭然心驚,他是干秘兵的,雖然主要工作是訓練虎騎劍士,選拔王萃(燕王貼身侍衛),負責大王和公子隆的安全,但這些年也參加了不少秘密任務,知道干秘兵的規矩。一般來說越是執行重大任務,越是要小心謹慎隱藏形跡,然而,這幫秦國黑冰卻反其道而行之,在執行任務前竟然劫獄,而且還怕人不知道似的,特意點了一把大火,這豈不是硬捋虎須,成心激怒李牧嗎?這對接下來的任務有百害而無一利啊。
宗越有心再聯系蒼頭,但他出了館驛便被趙國黑衣盯上,根本沒辦法找到蒼頭。這兩天他都是輾轉難眠,焦慮不安,沒有睡過安穩覺。公子隆也是擔心,暗中囑咐宗越,叫他千萬不要出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寧愿殺了太子丹,也不能讓太子丹做了趙國人質。
今天宗越早早來到大府,黑衣領著他轉了一圈,解說了一下詳細的防衛部署,大致說來就是府外有旅賁,府內有旅賁,大堂外有黑衣,大堂內有公子恒的門客劍士,李牧的旅賁衛、公子隆的虎騎劍士和張良的鐵衛均隨侍于左右,寸步不離。宗越越聽越是心驚,這大府內外戒備森嚴,警衛重重,如同鐵桶一般嚴實,黑冰若想從這里把太子丹帶走,就算肋生雙翅也會給密集的弓弩射下來。
宗越心緒不寧,但臉上表情正常,一雙陰沉的眼睛更是凌厲,不停地觀察四周。他知道蒼頭肯定要來,很可能已經潛伏到府內,自己必須盡快見到他。趙人防備太嚴,先前商定的辦法有諸多不妥之處,繼續執行下去有危險,雙方必須在最短時間內重新商定出一個妥善之策。
“我能四處看看嗎?”宗越問道。
“當然可以。”長歌笑道,“我找個人給你帶路。如果有疏漏之處,請務必提出,我及時改正。”
宗越連道客氣。兩人各懷鬼胎,虛情假意地說了幾句,然后宗越便帶人走了。
長歌望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臉上的笑容隨即變冷,嘴角斜瞥露出幾絲嘲諷之色。宗越想干什么,他一清二楚。
自從張良向李牧透漏了太子丹的消息后,此趟刺殺不但勢在必行,而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李牧有了太子丹,局勢迅速被他完全控制,接下來他只要在河北擊敗秦軍,燕趙結盟十拿九穩。退一步說,就算他敗了,但邯鄲只要沒有失陷,他還有發動第二次攻擊的機會,因為燕國趁火打劫的可能性不大了,李牧只要把太原的秦軍擋在句注要塞,他就可以全心全意對付河北秦軍,不會再像現在這樣顧慮摯肘太多,導致他縮手縮腳,不敢放手一搏。
太子丹現在就是個誘餌,只要你把黑冰引過來,他們就插翅難飛了。想到得意處,長歌心情大好,臉上又掛上了矜持的笑容。
寶鼎站在一株大樹下,無聊的地望著風中婆娑的樹葉,眼角余光卻看到黑衣長歌慢慢走了過來。
五個少年站在他的身邊,睜大一雙好奇的眼睛東張西望。昨夜寶鼎從黑衣嘴里知道了這五個少年的身份,他們是黑衣訓練的武士,這次專門調過來配合寶鼎。這五個人對刺殺的事一無所知,正因為如此,他們的表現才會非常自然,無懈可擊,如此可成功掩護寶鼎。
荊軻對此持謹慎態度,在他眼里寶鼎是個半瘋半癡的少年,雖然沒有仔細詢問寶鼎過去的經歷,但從年紀上應該可以估猜到寶鼎沒有什么刺殺的經驗。一個沒有刺殺經驗的人在接近目標的時候難免會露出破綻。
黑衣長歌不以為然,他一句話就把荊軻頂了回去。當日圍捕寶鼎,我們八死十七傷,我給殺得步步后退,而你也耗費了很大力氣才將其活擒。就當日寶鼎的表現來說,他是不是一個天生的刺客?這倒是實話,寶鼎殺意一起,立時瘋狂,其一往無前擋者披靡的氣勢完全可以斬殺普通對手。公子隆是個劍士,但算不上高手,而且他的年紀也大了,寶鼎對付他應該還是有幾分把握。再說,不管是李牧,還是張良,都已經做足了準備,就算寶鼎失敗,他們也絕不會讓公子隆活著走出這道府門。
看到黑衣長歌走過來,幾個少年馬上站直了身軀,眼睛也不敢四處亂看,神態更是畢恭畢敬。
寶鼎卻是不屑,但也隱藏了自己心里的仇恨。雖然自他重生后,黑衣長歌并沒有對他下毒手,但這副軀體的前主人在遭受黑衣酷刑后所留下的疼痛卻讓寶鼎一度痛不欲生,隨后李牧、黑衣又擺明了要把他送上死路,毫無憐憫之意,所以到了這一刻,寶鼎除了對荊軻還保留著好感外,對李牧的崇拜已經蕩然無存,對黑衣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剁下他的腦袋為死去的另一個寶鼎報仇。當然,這也只能是意淫一下,現在寶鼎手無寸鐵,周圍還有二十個旅賁衛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他要想找到活命的機會,目前還需要與黑衣緊密合作。
好在他是重生之人,死過一次了,對死亡的恐懼并沒有如他想像的那樣強烈,這使得他的心態至今保持平靜,還能冷靜地考慮問題。這也算是重生后的一個長處,而這個優點就當前形勢來說顯然對寶鼎有利。
寶鼎平靜的心態讓荊軻驚訝,由此更加認定他是一個練武的奇才。或許是起了憐才之心,荊軻在最后的兩天里一直陪著寶鼎練劍,而寶鼎的進步讓他吃驚之余也是疑惑層生,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判斷出了錯?難道黑衣真的說對了,這小子一直在使詐?如此年紀有如此心機未必太過夸張了吧?
懷疑歸懷疑,荊軻對他的好感依舊有增無減,以致于昨天夜練劍結束后,荊軻把前夜黑冰劫獄的真相隱晦地告訴了寶鼎。五更巷深夜大火,寶鼎當然看到了,不過他不知道這是黑衣放的一把火。黑衣為什么放火?為什么把黑冰劫獄的謠言傳遍代城?寶鼎想不明白,但既然荊軻提醒他了,這里面肯定有問題,只要搞明白了這其中的秘密,寶鼎相信自己肯定能找到逃生的機會。
“我帶你們去個地方。”黑衣長歌走到寶鼎身邊,對幾個少年說道,“你們先休息,吃飽喝足,等到下午貴客來了,你們就要忙了,要一直忙到深夜,估計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幾個少年答應一聲,跟在旅賁衛后面走向東側的一座庭院。
黑衣長歌和寶鼎走在一起。對于寶鼎的淡漠平靜,黑衣也是詫異,心里更是隱隱不安。雖然荊軻一再說這小子半癡半瘋,但黑衣就是不相信。他倒不是不相信荊軻的話,而是認定這小子是個鬼才,否則黑冰不會派他單獨執行任務。半癡半瘋并不代表寶鼎就是個弱智,看他瘋狂的時候擋者披靡,分明就是個練武的天才,那么他清醒的時候是不是狡猾奸詐?如果他清醒的時候也是個天才,那么黑衣可以斷定,這小子的出現極有可能是黑冰預先設下的一著妙棋,至于這個棋子何時用,起什么作用,目前無法估猜。
不過想想主掌黑冰臺的秦國國尉尉繚,那個可怕的魏國兵家,黑衣長歌就暗自心寒。
兵家歷來是各國爭相招攬的對象,其中尤以齊人孫武和衛人吳起為兵家之泰斗。這個尉僚出自魏國,他有個同名的祖先曾是魏國惠王時期的將軍,著有《尉繚子一書,但不知為什么,這個兵家大族一百多年來都沒有杰出人士效力于天下各國。直到五年前,尉繚投奔秦國,被秦王重用,出任國尉一職,才讓山東各國大吃一驚。
黑衣長歌知道,尉繚不僅僅主掌秦軍軍政事務,還負責黑冰臺,而他的主要精力就放在黑冰臺。黑冰臺在他的主持下,在對外事務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三年前趙國大將軍龐煖率軍北上伐燕,秦軍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太原、上黨和河東,其后趙國兵敗如山倒,如今更是被秦軍南北夾擊,邯鄲旦夕不保,這其中黑冰臺就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回頭看看這一戰,不難發現趙國的情報出現了致命錯誤,導致邯鄲做出了錯誤的決策。秦燕互為盟國,趙國伐燕,豈能不探查秦國的動靜?秦國如果朝堂穩定,軍隊陳兵邊境,趙國還敢北上攻擊嗎?還有,趙軍北上,剛剛越過易水,秦軍就三路齊出,同時攻打太原、上黨和河北,半個月內就攻占了幾十座城池,等到趙軍返回邯鄲,秦軍南面已經打到漳水河,距離邯鄲只有百十里,而西面則打到了太行山的井陘和釜口陘,直接威脅趙國的大后方。
不難想像,如果秦軍沒有嚴密的籌劃,沒有精確的情報,會在半個月之內取得如此驚人戰果?事實上根本不可能,黑冰秘兵在其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黑冰臺居功至偉。
趙國黑衣秘兵直到這一戰結束后才發現自己獲得的情報是錯誤的,而這個錯誤把趙國推進了萬丈深淵。公子恒的黑衣秘兵在這之前已經查覺到了異常,公子恒也向邯鄲報了警,但趙王和相國郭開根本不予理睬,于是災難就這樣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黑衣長歌獲悉這一消息后,對尉繚神鬼莫測的手段瞠目結舌,對其更是敬畏萬分。大家都是搞秘兵的,但秘兵到了尉繚手上,竟然能發揮如此不可思議的作用,這在過去是不敢想像的事。
“我的重劍在哪?”寶鼎忽然問道。
寶鼎的詢問打斷了黑衣的沉思,他面無表情地看了寶鼎一眼,臉上那道獰猙醒目的傷疤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寶鼎平靜的語氣和淡定的眼神讓他深感不安,這是一個少年人在此刻能夠擁有的心態嗎?即使他是一個天才,一個刺客,但在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還能如此從容,如此坦然嗎?
他不知道寶鼎是個重生者,更不知道寶鼎是一個擁有二十六歲靈魂的穿越者,否則他或許能夠接受寶鼎此刻的平靜。
“時間到了,我會把重劍給你。”
“殺誰?”寶鼎又問。
“時間到了,我自會告訴你。”
寶鼎冷笑,不再說話。
黑衣長歌腳步稍頓,讓寶鼎走在了自己前面,這一刻,他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忽然就產生了即刻殺死寶鼎的念頭。
寶鼎的作用其實在游街示眾之后就沒了,殺了他也影響不到這次刺殺。李牧以不菲代價捕殺黑冰秘兵,其目的就是要找個借口把代城形勢搞得很緊張,讓所有人都知道黑冰秘兵就在代城,黑冰要破壞這次燕趙和談,然后就可以讓黑冰背上刺殺公子隆的黑鍋了。
至于讓寶鼎參加刺殺,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寶鼎游街示眾了,黑冰秘兵的身份人人皆知,讓他刺殺公子隆,不管他最后是怎么死的,他的尸體就是一個頗具說服力的證據。
寶鼎查覺到黑衣停下了腳步,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卻看到一雙殺氣凌厲的眼睛。他的心頓時劇跳,平靜的心境隨即被打破,眼里掠過一絲慌亂。
黑衣敏銳地捕捉了寶鼎眼里的慌亂,他猶豫了一下,放棄了剛才那個一閃而逝的念頭。時間已經不多了,萬事俱備,勝券在握,沒有必要橫生枝節。就算寶鼎是黑冰的一著暗棋,但自己已經知道了黑冰真正的目標,有心算無心,黑冰這次死定了。
“我提醒你一件事。”黑衣長歌快走兩步,追上寶鼎,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如果你的重劍出了問題,還有一把劍可以用。”
“在哪?”寶鼎不假思索地問道。
黑衣拍拍腰間的長劍。寶鼎明白了,黑衣這是暗示自己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搶對方的鐵劍實施刺殺。
“重劍?”
“不,是世上最鋒利的寶劍之一。”黑衣以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徐夫人的烈日秋霜。”
烈日秋霜?徐夫人?我要刺殺一個女人?不對,不對,寶鼎霍然想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徐夫人匕首。荊軻用來刺秦的利器,就是由趙人徐夫人所鑄。徐夫人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鑄劍大師,由此可以推測這把烈日秋霜劍必定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
寶鼎的心跳得更狠了。他倒不是為了那把寶劍而激動,只是突然覺得這次穿越太神奇了,一睜眼就看到了李牧和荊軻,現在又聽到了徐夫人的名字,如此神奇的穿越讓他忽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求生欲望。我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我要走遍這個世界,我要親眼看一看那些傳奇的人物,親身經歷一番那些被后世所傳唱的精彩故事。
秦始皇、李斯、項羽、劉邦……這些熟悉的名字在寶鼎的腦海里翻騰,熱血在他身體里沸騰起來,求生的欲望一時達到了頂點,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腦海里忽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匪夷所思的是,這張熟悉的面孔現在就在十幾步外,正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暴龍。寶鼎突然從殘碎的記憶里找到了這個人的名字。
注釋:
尉繚和《尉繚子:
戰國時有兩個尉繚。一個是魏惠王時人。另一個是秦王政時人,曾做秦的國尉。《尉繚子一書的作者,則是魏惠王時的尉繚。其生平事跡,因為史簡有闕,已不可詳考。
南宋陳振孫著《直齋書錄解題,懷疑《尉繚子為偽書。此后,學術界即斥《尉繚子為偽書。直到1972年在山東銀雀山漢墓出土簡書《尉繚子,這段歷史疑案始大白于天下。
國尉:
戰國時秦國掌軍政之官。秦昭王時在大良造之下,設國尉一級。《商君書·境內篇論軍爵,以國尉低于將一級,“將短兵四千人”,“國尉短兵千人”。短兵具有衛隊性質。秦王政十年(公元前237年),以尉繚為國尉,相當于秦后期的太尉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