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佐之夢小說的蛇足——見正文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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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的蛇足——見正文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周元祀  分類: 歷史 | 外國歷史 | 周元祀 | 土佐之夢 
注:去年追蹤某事,在天涯雜談版潛伏了一陣,只覺得天昏地暗……當時寫了一系列筆記體小文,現在看來,當然有失偏頗。不過,也借這里貼出來好了,以免不知什么時候電腦又當機毀掉……

國朝敬宗遺事

自國朝定鼎,以代民國,于今六十又一年矣。溯而觀之,雖有波折,然終得脫于劫難,遂成今日之勢。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即此時之謂也。吾輩躬逢其盛,自當歌之頌之,方不負此佳時。然先賢有言:自是者不彰;自矜者不長。且繁花之下,亦有爛枝。故擇其數處,成小文數篇,以俟夫觀民風者得焉。嗚呼!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舉世滔滔,不過如此而已。

又,今上自登極以來,災禍頻發,可謂多事之秋。前有大疫,后有大震,復有大旱,間有大雪。今上及首輔夙興夜寐,乃得消弭。雖有多難興邦一說,民氣終為之數挫矣。而今房價高企,物價飛漲,百姓皆苦之,未知當道諸公將出何策以對?或以何言撫之?和而諧之,終非持正之道,亦非長遠之策……謚法言:夙夜警戒曰敬,夙夜辛勞曰敬。故吾斗膽,預上今上廟號曰敬宗,暫以紀年。

其一:

上谷李剛,以善捕聞,且得裙帶之力,累官至亞捕,并置家產數處。剛有子一帆,稟性兇頑,仗其父之威,橫行鄉里。敬宗八年十月,一帆酒后思亂,駕車入冀州官學會其女友。道逢二女,戲于車前,一帆以車撞之,兩女皆伏地,傷重者俄而香逝。一帆揚長而去。眾學子見此慘狀,皆大忿,侯一帆離車登樓,乃圍堵其車。一帆攜女而回,不得入而怒,斥眾人曰:“將欲何為?吾父乃李剛也!”眾人悻悻而退。官學大祭酒王氏,與一帆父李剛有舊,聞而大驚,戒眾人曰:“今日之事,有敢言與外人者,必將嚴懲”

然有好事者,將此事知與他人,繼而以一傳十,人所眾知。于是天下紛嚷,以一帆父子跋扈囂張之甚也。一時譴責之聲大作,皆曰庶幾不能免也,而公理亦可彰也。有熟知世情者哂之,長嘆曰:“吾料此父子必無事也。彼輩交接僚屬,結成黨羽,如一網也。網外之人,安知網中之私情呼?”其后果然。

其二:

孟生建偉,復旦書院之博士也。其父年五十余,居于太原之郊古寨村。某地商欲得此地,與村民議,未果,乃思強拆之。敬宗八年十月末凌晨,地商遣五十余人操巨械進村,毀房舍數處,且毆孟生之父及其鄰居,拖二十余米而棄之。孟生之父遍體鱗傷,終于不治,其鄰亦重傷,假死得免。孟生得此噩耗,星夜返家,其母亦以悲痛過度而病矣。孟生見雙親之厄,悲慈父之喪,哀哀而泣于舊居之瓦礫前,幾欲斷腸。

孟生之遇,何其悲矣。吾知國朝素重士人,向有詔命曰:當盡天下之才而用之,則吾國乃泰而得昌也。信夫?官商交結,不恤其民,民既不安,國何以泰?孟生亦英才也,其遭遇如是,國朝即欲用之,孟生寧不念先嚴之喪,而奔于他國乎?

或曰:“地商若知孟博士,其父當保無恙也。”此言何其繆也!孟生為博士,其父得無恙,然則其鄰固應遭此大厄乎!其鄰亦吾國民也,固應遭此大厄,則汝、吾、彼他日亦或不免。如此,國將不國可知矣。

其三:

河北按察副使劉宏,素有勤政之名,以勇于任事,聞于鄉里而簡在帝心。敬宗元年,吏部、刑部、河北路等皆旌之,策勛六轉。敬宗二年,邸報亦撰文旌之。敬宗三年,河北路按察使司再旌之,策勛一轉。世人皆贊之譽之,宏儼然河北亭柱也。

敬宗八年六月,宏因瑣事見毆,而后不治。河北路諸百姓皆惜之。會其喪禮,往祭者甚多,俄而四婦齊至,皆出親書為證,欲得其尸。有司查各婦所持親書,皆非偽也。按察使疑之,料宏平日之行,必有所虧,乃使人偵之,果其然也。宏娶四婦,育六子,此皆有違國法。又有家財逾億,房產數處,皆貪腐所得。噫!

其四:

肖雨生,鵬城前吏曹錄事也。以老致仕,閑居于鵬城,于今年且八十矣。敬宗八年末,雨生外出,欲入街亭小憩。其時細雨初停,道路濕滑,雨生不慎跌倒,口鼻阻塞,伏于道旁。有私家家丁數人,雖目之而終由之,雨生遂窒息而亡。嗚呼,肖君雖名雨生,卻以雨死,不亦悲哉!

肖氏子歸,見老父遺體,其悲痛之狀,自不待言。或云私家家丁某,前時親見其事,而卒無動于衷。肖氏子大怒,往見而詰之。家丁曰:“非也。在下亦曾知會官差,然其何來之遲哉?故咎在彼輩,而在下無辜也。”肖氏子怒斥曰:“雖然,然汝若能稍加援手,吾父必能免于此厄。汝豈不為乎?”家丁大驚,且怒且怨,曰:“君欲陷在下于險厄乎!豈不聞前歲金陵故事?彭君高義,扶助老婦,遂罰錢四萬有五。前車之覆猶在,后車自當鑒之。”肖氏子聞言,默然無語,唯長太息以掩涕爾。

嗚呼!見義勇為,向為華夏所倡也。而今世風日下,一至于此。有識之士,寧不憂哉悲哉?當日金陵一案,徐氏老婦昧其良心在前,王氏巡按枉吾國法在后,遂成彭君之冤。光陰荏苒,于今已屆四載,未知二者尚安然否?

其五:

黔地產酒,其尤佳者名曰茅臺,前首輔周相特愛之,每宴大賓,必列于席上,饗之薦之。周相素有賢名,中外昭著,故茅臺之名亦得以傳揚,久之而儼然國酒矣。其名既立,其價乃增。布衣黔首,多望酒興嘆,中產之家,亦難得一享。唯官家商家,或有所恃,或有所求,故得暢飲無忌也。

敬宗八年末,酒商益價兩成,告國人曰:“近者茅臺大賣,供不應求,故益其價,想我國人,當無異議乎!”另一酒商得聞,亦效之,且曰:“名酒者,本非常人可享也。今益其價,則享者身價亦高矣。”

嗚呼!妻以夫貴,父以子貴,其言其事,古來皆有之。人以酒貴之事,實未聞也!酒商所言,類于黃犬之屁爾。

亦有人言:茅臺漲價,實無干系。夫小民者,不漲不得享之,漲亦不得享之,漲與不漲,何有于彼哉?彼輩官僚,所費皆取于官中,自身不損一文,故益價亦無妨也,盡可放量,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不醉不休。此亦一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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