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花瑤起了心思,也不覺坐直了些:“我們兩個,只能有一個嗎?”
“對,我們定安侯府只有一個獻舞的名額,你們兩個取其一,”盛凝酥偎于廂內的軟榻上,綿綿微笑:“所以,接下來的幾日,你們倆公平競爭,四爺來做最后的定奪。”
淺眸顧盼,笑意盈盈的看著向謝南佑:“夫君,你以為如何?”
“祭祀大舞本就是夫人你的分內之事,我不過是陪你過來走一程,你說如何,便是如何。”
不論怎么樣,謝南佑都不吃虧,他還計較什么,自然是滿口應下。
謝家,私牢。
馮思思學著盛凝酥的樣子,將自己的東西搬了過來,也算是省下了一筆花銷。
不過,比起盛凝酥當日的享受愜意,她倒是真像在坐牢子。
只是一天的功夫,人就憔悴了很多,連梳妝都懶得打理了。
“女為悅己者容,我都被關在這里了,還梳洗什么?誰會來看?”
馮思思將梳子扔進水盆來,氣惱的將粉盒也一并扔了進去。
“還有,我已經被關起來一天一夜了,他怎么都沒過來看我一次?”
“都說四爺出門了,這些天他定然是要忙祭祀大典的事,怕是沒時間過來這邊的。”春桃怕她再拿自己出氣,軟語哄勸著。
“借口!我看他就是另有新歡了,”馮思思突然抓住春桃的手,患得患失般神色驚慌:“你說,他會不會變心?”
“肯定不會,他是什么樣的人,大夫人您比我清楚呢。”
“就是因為知道,我才擔心,你說他……”
馮思思的話語突然頓住,看向春桃身后。
春桃這才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警覺起身。
“四夫人?”
盛凝酥一襲水洗青花色的碧落裙,腰間墜著一塊墨玉雕琢的魚形禁步,發髻松散的垂于纖腰,簪著一枚素雅的山茶花步搖。
“昨兒個忙的不行,也沒顧得上過來看大嫂嫂,大嫂嫂可是用過飯了?這是我們小廚房新做的糕點,大嫂看看可有喜歡的。”
她從織藥手上接過食盒,遞給還愣怔的春桃。
“多謝四夫人。”礙于身份尊卑,春桃不敢怠慢,接過了食盒。
“你來做什么?誰要你假惺惺的充好心?”馮思思驀然跳起來,惱羞成怒:“難道你忘了,我是怎么被關進來的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盛凝酥是無辜的呢!
也不想想,之前是誰非要把她關進來報仇的!
見春桃接過了食盒,馮思思更是一把打翻了食盒:“拿著你的東西給我滾!保不齊里面還下了藥呢。”
糕點滾了一地,羹湯的杯盞也摔的粉碎。
盛凝酥卻一點也不生氣,而是笑意頗深:“大嫂嫂,你這話好沒意思,咱們兩個無冤無仇的,我為什么要給你下藥?”
馮思思翻了個白眼,嘁了聲。
盛凝酥笑道:“春桃,你是大夫人的貼身奴婢,自然是懂得她心思的,你可知道她為什么會疑心我給她下藥?”
“這?”
春桃心說你是明知故問嗎?
我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說啊!
好在她心思轉的快,立即意識到了盛凝酥話語里挖的坑。
“四夫人說笑呢,我們家大夫人怎么會懷疑您給她下藥呢,她就是氣惱自己被關在這里,幫不上祭祀大舞什么忙而著急。”
“盛凝酥,你是來找我幫忙的吧?”馮思思想到了什么,傲嬌的挑起了下巴,得意的很:“按照規矩,這祭祀大舞得是家里的當家主母來操持,母親年紀大了,不能做這些事情,而我是定安侯的正妻,又是謝家長嫂,所以你是過來請我出去主持祭祀大舞的!”
祭祀大舞每年都會有,但都是家里的女眷操持。
馮思思說的沒錯,按照例行規矩,定安侯府的這場選舞比試,就是得由她主持才對。
孰知,盛凝酥斂眸而笑:“大嫂嫂,我想你誤會了了,我來這里是想告知你一聲,也是夫君的意思,他說你之前處置了紅香實在失策,如今舞姬入府,你若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糟糕了,因此還要繼續將你關在這里,直到祭祀大舞結束。”
馮思思不想要她的糕點,她也不想過來送。
今日打著糕點的名義過來,其實就是給馮思思上眼藥,殺人誅心的!
她最在乎謝南佑對她的獨寵,她偏要來告訴她有人借機上位。
“對了,今天我們挑了兩個舞姬,一個叫花瑤,一個叫黃鸞,都是天姿國色的美人胚子,夫君歡喜的很,所以可能這幾天都不能過來看你了。”
“舞姬?還兩個?”
果然,馮思思聽到這個消息后天都塌了。
她好不容易將一個紅香處置了,盛凝酥竟然又弄來兩個?
左擁右抱,溫香軟玉下,謝南佑還能記她多少?
“盛凝酥,你,你竟然給自己的夫君找妾室?”
盛凝酥勾唇粲笑:“夫為妻綱的道理,難道大嫂嫂不明白嗎?”
為什么會給謝南佑納妾?
當然是因為她不愛他,不在乎他,甚至于是恨他,抵觸與他的任何肌膚接觸!
春桃悄然看向馮思思。
這還真有點諷刺!
盛凝酥一個正妻都沒想要獨占夫君恩寵,反而給他接二連三的納妾。
馮思思做為大嫂,卻時時刻刻的想著要與他雙宿雙飛,獨占恩寵!
“聽豐臺!!不錯,”花瑤欣賞著屋內的擺設,滿意的很:“到底是侯府,這布局就是上檔次,四夫人有心了。”
“倒也不是四夫人的心思,一切還都是紅香姑娘留下的,都還未曾動過呢。”小丫頭口無遮攔的嬉笑著的回答。
“紅香?”
花瑤聽過紅香的名諱,知道她的上陽花舞是最頂尖的那種。
既然有了紅香,怎么還要她和黃鸞?
“這都是我們家大夫人的事……”
小丫頭快言快語,不等花瑤細問,將紅香的事情一股腦的說出來。
“這不,大夫人辦事不利被關起來了,改成四夫人當家,要是大夫人在,可就沒姑娘什么事了,哎呀,聽說大夫人過些日子就出來了。”
花瑤:——這意思就是說,我得趁早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