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病一指彈出,音波出現,身前七八丈遠的兩株細竹同時被切斷,竹葉成粉。
他當即愣在當場,停指不彈。
心中大喜。
倒不是因為這門七情音音攻法門的威力強到讓他震驚的程度。
而是因為,他發現了這門魔功的一個極特殊的情況。
對自己如今的狀況十分有利。
七情音的修練和攻擊方式是怎么樣的呢?
剛剛陸無病得了完善傳承,有沈心竹師姐細心教導,他一遍就入門,運指如飛,熟練技巧。
許是有著玄天幻指精通境的根基,這門彈琴指法,也是由入門到熟練,再由熟練到精通,并無太多難度。
只是彈了數千指,就把各種手法全都推入精通境,也明悟了七情天音的核心。
同時,也弄明白了,沈心竹為何只是攻出一道琴音,就已面色蒼白,嘴角溢血。
此時還十分心疼的拿出一個小白玉瓶子,服用了一顆紫色丹藥,臉色才變得好看一些。
為何,她會如此表現?
陸無病彈出一道音刃后,就理解了。
‘所謂以心傳心,以情動人。其實是先讓自身沉浸在極端情緒之中……換句話說,就是先讓自己入魔,再把這股瘋魔極端的情緒攻擊他人,引動對方心里的魔念。’
‘自身天長日久的訓練之后,對這股極端情緒的抵抗力極高,倒還能夠保持本心。
但是,敵人卻沒有這種經驗,被拉入同一情境之中,就會變得五心迷亂,情難自抑。
中了一式喜弦之音,會高興得想要跳起來,忘記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瘋顛了一般。
如果中了一式怒弦之音,就只懂得瘋狂亂砍,完全失去了理智,連敵人在哪也找不著了……’
沈心竹之所以一弦攻出,消耗極大,是因為她把自己的情緒感染之力全都打了出去。
未傷人,先傷己。傷敵三千,自損八百,她的心力消耗極大。
這才是魔功之所以稱為魔功的原因。
長久處于這種訓練模式之下,或喜或怒或悲或驚,一不小心,就能讓自己心力衰竭,失去了高興和悲傷的能力。
這也正是契合了一個道理。
當你在凝望深淵,深淵也在凝望著你。
魔意感染他人,也感染自己。
一旦控制不住,總有一天,會走向崩潰。
但陸無病卻是發現了里面一個奇妙的東西……
如果說,心竹師姐是把自身培育出來的瘋狂情緒攻擊他人,他卻是可以用額外的一種情緒去發動攻擊,并不需要以心入境,傷人傷己。
那就是識海深處的暴戾情緒。
那股吞天噬地,像是要毀滅掉一切的怒火,被牢牢壓制在心靈深處。卻如泥土之下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火山一般,暗中洶涌澎湃。
深沉、浩大,無聲無息中改易人心。
這股修練元靈劍譜附帶生成的邪意,時時刻刻都在壯大著。
以前,陸無病用松鶴引讓心境高遠,還能平伏。
再到后來,就需要碧霄吟琴音的鎮魂音才能鎮鎖。
碧霄吟只是一種音波運轉方式,與技巧沒什么關系,能鎮守靈魂,讓心情平靜不起波瀾。
修到極高深境界,那是如同亙古不化的冰雪一般,任憑外界波風起浪,我自一心不動。
就如廣寒仙子。
她內心如火般熾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姬家瘋血的原因,那股熾烈爆躁之意,極難馴服。
但是,卻被她以碧霄吟心法,死死壓住,顯露在外就是氣質清冷,如月宮仙子一般。
由此可見,這門碧霄吟鎮魂音,其實是很有用的。
就連元靈劍譜吸納他人元靈,修出來的無邊暴戾心緒,也能鎮守壓制。
但這種情景就如攔河建壩,河水愈猛,堤壩越高越是堅實,到后來,總會有鎮守不住的時候。
近來,陸無病就有些感覺到,自己修行碧霄吟鎮魂音,有些吃力了,不太頂得住那股暴戾情緒。
主要是因為殺的高手多了一些,元靈充沛,讓自己精神力快速推進的同時,邪意也不斷擴大。
這時就不得不提到七情天音。
所謂堵不如疏……
既然元靈暴戾情緒壓制不住,那就放掉一部分水。
怎么放?這七情音,就是最好的渲泄渠道。
一道琴音,送走一道元靈暴戾情緒。
雖然這東西生生不息的,不知從哪里又再次生成。但是,有了七情手段之后,再來鎮壓控制,就顯得輕松了許多。
他甚至感覺到,腦海里若虛還實的靈魂心念,長出來的那只角,也慢慢縮回去了一點。
腦海里氣血凝結的一個細小結節,也變小了一些。
這才是喜事。
給自己爭到到了時間。
‘雖然不能治本,卻是能治標。’
只要暫時還能穩住,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只可惜,形字印所得并不完善,當初祖父也不知是在哪里觀摩得來?竟然少了頭部的運行觀想圖。
以至于,全身都生機無限,可以隨時修復。腦袋上面,生出一個氣血肉瘤來,竟然修復不了。’
想到這里,陸無病心中喜意又微微淡了少許。
終究還是要踏上自家祖父,那位南天一劍陸乘云的老路,把他走過的道路再走一遭。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最后解決了這個問題沒有。
多半是沒有的。
否則,后來怎么會再沒現身。
據祖父日記中記載,當初他得到這門十方印之形字印,是在京城。
濰京那里,終究不得不走上一遭。
靈魂長角,氣血凝結腦部,這東西不從根本上得到解決,實在是放心不下。
‘最恨寫個日記也寫得朦朦朧朧的人了,好歹您老人家寫清楚一點啊。’
陸無病嘆息一聲,眉間就帶點苦色。
身邊沈心竹焦急慌忙的倒出一粒淡紫色藥丸出來,遞到他的嘴邊,急聲道:“快快,快服用了這枚紫心丹。
誰讓你剛剛學會,還沒怎么適應,就這般進行攻擊。是不是心中怒意狂涌,情緒亂了?”
“倒是還好,能控制得住。”
陸無病就著香軟的小手,把淡紫丹藥含入嘴中,笑著問道:“這是什么藥?看師姐如此寶貝的模樣,肯定是很珍貴吧。”
“倒也不是很珍貴,主要是東海那邊商道被人控制,咱們天星宗很難得到此丹一項主材紫焰貝珠。
聽爹爹說,十余年前,還有少許貝珠供應山上,三年前,卻是連貝殼的影子都見不著了。
因此,天星宗也就少了這門常用丹丸……所有弟子的修行速度大大下降。”
“不但是紫心丹這種外御心魔、純化精神的寶丹,就連培元丹也已經早就斷了主藥……
如今無論是望天涯一脈,還是山下其余兩脈,得到一些小培元丹都不容易。水蘊丹都不見得能夠正常供應,可謂一年不如一年。”
水蘊丹陸無病是知道的,當初斬殺陰陽頭陀幾人,在他們身上搜出了二十余顆丹藥,一粒可節省三日聚氣修行。
算是江湖中不錯的增功修練內氣的好丹。
當然,也是大路貨,花錢就能買到,只要有渠道。
問題就是渠道了。
人家各大勢力自己都不夠用,哪會流出來。
如今陸無病日常修行,就用的這種丹藥。山上親傳弟子一個月下發三顆,他自家回春堂也花錢買了一些。
培元丹就買不到了,當日三脈大比,天星宗獎勵前十,拿出了一批,當成寶貝一樣的。
一粒服用下去,可以省半年苦功。
陸無病至今都還沒服用過呢。
“培元丹其中一味主藥,需要的是大雪山產的九葉雪蓮。
自從西北明劍堂被魔門偷襲之后,斷了雪蓮的來路,往常煉丹,只是用江南白玉蓮代替。
煉出來的小培元丹效用差得太多,只能增功十日。只比水蘊丹強一點,卻是昂貴得很……”
“至于紫心丹……”
“主藥在哪里可以得到?”
陸無病眼中突然精光閃閃,他發現了這枚紫色丹藥的妙用了。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清涼之意彌漫腦海,他就發現,那枚氣血結節,緩緩縮小。
雖然不太明顯,但是,在藥力的支撐下,自己經久積累的暴戾精神,漸漸的溶化成絲絲縷縷的雜念,不斷析出。
洶涌有如大浪的精神力,向內坍塌凝聚,化為晶亮的水液。
在藥力的支撐下,陸無病感覺到自己的心靈,從來沒有過如此清新舒暢。
心念一動,推動體內內氣行脈開竅的速度也快了一些。
一炷香時間過去。
陸無病神情悵惘,意猶未盡。
這顆丹藥的藥效已經耗盡了……
精神純化差不多百分之三,腦子也變得輕松了點,心靈活潑寧靜,那股暴戾邪意,變淡了少許。
奇異的效果出現,以陸無病的淡定,也差點沒穩住心神。
前世總是看到那些故事中說,修行之士講究一個法財侶地,自己如今雖然練的是武功,道理卻是一樣的。
沒有資源,沒有道侶,沒有法門,沒有地盤……
自然也就只能看著別人突飛猛進,而自己修練如同老牛破車。
這勞什子紫心丹別的增加修練速度的用處不說,單說這個純化精神的作用,就解了自己燃眉之急。
想必,掌門師尊那里,也是十分焦切的想要得到這種丹藥。
他之所以一直沒有發瘋,是不是這些年來,積累了一點點寶丹,在那硬撐著呢?
陸無病腦海里閃過這個不敬的念頭,想到上次歐陽老登給自己的那枚寶丹,心中唏噓不已。
師徒兩人當時第一次見面,互相勾心斗角的,兩人誰也沒想到,看了一眼元靈劍譜竟然會落得如此尷尬境地。
就算這樣,掌門師尊,也沒有一絲一毫遷怒到自己身上。
義薄云天之名,他絕對名符其實。
見著陸無病急切,沈心竹好笑的晃了晃空蕩蕩的小玉瓶,“暫時是真的沒有了,金玉堂每年都花費大量金銀,想辦法搜羅紫焰貝珠,可是,效果卻是不大。
真得手的也就是幾粒貝珠,被管控得太嚴了。”
她抬頭望向東面。
搖頭道:“本來,咱們天星宗在入海口處建了一個明心堂,專司搜羅珍稀資源。
可恨的是,程師叔和文師叔兩人有了孩子之后,心中想法也變了……”
也許是不太好說起長輩們的過錯。
沈心竹語焉不詳。
陸無病還是聽明白了。
三十年前,天星宗算是分崩離析。
許多長老弟子下山隱居。
只剩主脈一枝守在山上,清苦度日……
歐陽師尊支撐著這個偌大的架子,連自家山門都守得艱難,聲勢大不如前。
造成的后果就很嚴重。
不但護不住遠在西疆的分堂堂口,連東海入海口的分堂也開始離心離德,不再上供資源。
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私心。
也不知道歐陽正是默許了這種事情的發生,不想讓別人看到天星宗內訌,還是根本無能為力,管不住那些山下的資源點。
反正,他沒有發聲。
遠在各地的堂口,如果還表現得不太明顯,那么,山腳下的這些游商和坐商的態度,就更讓人難受。
他們基本上不再向天星宗交納保護費,各自投向其他門派、世家。
這就是陸無病初上天星峰時,食堂中連藥膳都沒有,肉食也是三天一供應的原因了。
‘所以,人的品德還是不能太高。清凈自守是好事,作為一個門派老大,這樣子玩,就會苦了自己人,笑破敵人的肚子。’
你講義氣,講仁德。
人家講利益,講爭奪……
雖然愈發敬重師父師娘的品德。
但是,陸無病也漸漸的開始理解金玉堂和猛虎坳兩脈的選擇。
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我教你碧霄吟吧。”
收拾起雜亂的思緒。
陸無病心中暗暗有了盤算,不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至少,該爭取的利益還是得爭取。
如今的天星宗,已經開了一個好頭,遲早會恢復到鼎盛時期模樣。
而自己,首要目標是提升修為戰力。
沒有實力,屁都不是。
不說讓各方豪杰拜服,收獲各種資源助力,就連自己的親人朋友也保護不住。
在這兩國交鋒,江湖亂成一團的當口,稍稍示弱,就會被暗地里的敵人一口吞下。
度己方能度人,因此,先穩住基本盤,厚培根基,再說其余。
不但是自己的實力需要飛速提升。
身邊親近之人的戰力,也不能弱了。
一個人再強,奔波勞碌的,又能干得了多少事情。
“是大離姬家的碧霄吟嗎?”
心竹師姐聲音都有些發顫。
身為音樂界之人,對于一些音攻法門,可是比陸無病這個二把刀,了解得更加深入。
姬家的碧霄龍吟這門音殺法門,名氣比起七情天音一點也不弱。
傳聞中姬家一位老祖,曾在戰場之上,一聲長吟,震得數萬蠻騎心虛膽寒,屁滾尿流……
不戰而屈人之兵。
不但鎮己之魂,還震敵之魄。
是難得的大范圍群攻技能。
不過,這門功法,很吃精神力。
精神力越強,音殺威力越大。
取不得巧。
沈心竹看重的倒不是這種精神傷敵的大范圍攻擊。
以她的精神強度,能攻擊身周三丈距離就很了不得。
她想要的當然是碧霄吟的鎮魂功效。
鎮壓心中魔念,不讓情緒侵染己身,自己的七情天音修練速度就會快速提升。
并且,攻擊起來,也不會那么吃力。
算是基本上彌補了這門魔功的缺陷。
陸無病再一次肯定了沈心竹師姐的音樂造詣,比起她的劍術天賦,是要強上不知多少倍。
碧霄吟傳授給她之后,只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就已經學會。
三日之后,已能自如鎮守精神,配合著使用七情天音,短時間之內能夠彈出七道威力巨大的音刃。
進步還在持續當中。
倒是她的那式大成流光劍式,卻是卡在了照本宣科的階段。
自身劍術領悟,也只有一招天璣劍術達到精通境,進展比較緩慢。
“也不知道小蘭師姐,這些天把自身劍術再推進一步沒有?”
在山下家中呆了三日時光,陸無病就有些擔心山上事務。
陪著小琉璃玩了一會兒布偶娃娃,陸無病告辭兀自沉浸在音樂之中不能自拔的心竹師姐,牽起雪里紅,出了垂花門。
耳中還聽到琉璃小丫頭那依依不舍的輕泣聲……
陸無病笑了笑,扶好站在自己肩頭的貓貓,翻身上馬,輕夾馬腹,緩緩出城加速回山。
一路上,時不時的就見到有商人隊伍經過。
馬車之上裝載著禮品貨物。
還能聽到,隊伍之中一些個少年,暢想著上山之后如何通過考驗,怎么拜入天星宗的話語。
陸無病沒有停留,打馬經過。
這種情景是他樂意見到的。
隨著天星宗清掃四周賊寇,威名重新傳播,左近數個城池,以及如同星羅散布的鄉村,自然會有想要求個庇護的商人上山拜見。
當然,也少不了一些闖蕩江湖的熱血少年,想要拜師學藝。
“小師弟你回來了!”
把馬匹寄存在山下驛站處,陸無病腳下加快,剛剛到了迎仙亭,就見到一個鵝黃身影如同蝴蝶般輕飄飄迎了上來。
是歐陽蘭。
陸無病啞然一笑,心中甚至懷疑,小蘭師姐怕是住在迎仙亭了。
每次回山,都會第一眼看到她的身影。
嬌俏面容之上全是歡喜,一雙大眼睛撲扇撲扇的,像是有著千言萬語要跟自己說起。
她先是急急跑了過來,又感覺這樣稍稍有些不矜持,想到娘親所說的話,連忙站定,扯了扯裙邊,笑著問道:“那小丫頭可曾治好了?這兩天七師姐一直掛念著呢,非得叫我多跑兩趟看看你回來了沒?”
“小琉璃不但被治好了,而且,還健康活潑得很,如今認了個干親,我也是當爹的人了。”
陸無病眉間掛著溶溶暖意,不僅為眼前人,也為了自己收了一個好女兒而滿意。
“是叫琉璃嗎?名字挺好聽的,那你有沒有說,也讓她認師姐做個干娘?”
歐陽蘭說著自己都忍不住捂嘴笑,臉蛋微微暈紅。
“我還跟她說了,小蘭干娘會在她三歲時,就教她定心盤和采蝶步,她說好。”
“騙誰呢?那么小的孩子,叫人都不太會吧,哪能聽得懂這般復雜的東西?”
歐陽蘭咯咯輕笑著。
嘰嘰喳喳的說起山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小師弟你可能想不到,這一次,猛虎坳總計上山一百零七位弟子,請求少掌門傳功。
他們中最低內功修為都通了兩脈,最高的竟然有三位達到了六品境,通了十一脈……”
她語氣輕快,嘖嘖驚嘆著。
顯然沒想到,面色冷酷,不太近人情的厲師叔竟然一反常態,把所有弟子都交到了山上。
說是全心歸附,心甘情愿的做一個長老。
甚至,就連原本臭屁哄哄,眼睛長到頭頂上的余青山,也變得溫和有禮。
“那大個子莽漢,已經尋我三次打聽師弟是否回來的消息,說是想要請求指點。
他這次斬了兩個四品,三個五品賊寇,沖陣在前,立下不少功勞。”
“倒是符合他的性格。此人十分務實,一旦得知可以有著好處,立即聽令行事,不惜身、敢拼死。”
陸無病一聽就明白了。
厲師叔和余青山這義父義子,簡直可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特別的實際。
你比他弱的時候,他會看不起你。
你比他強的時候,用起來就會十分得力。
忠心耿耿的模樣,像是恨不得要把心交給你一樣。
但是,如果有一天強賓壓主,壓不住他們的時候,變卦也是分分鐘。
不過,他們有可能超過自己嗎?
陸無病嘴角翹起一抹弧度。
為這兩人,也為猛虎坳一脈感到開心。
好好的賣命效力一輩子吧。
放心,我會變成永遠立在你們身前的一座高峰。
“既然先行說了按功行賞,提升劍術和體魄,自然不會食言。
就按戰陣紀錄來辦事,斬一首,哪怕是傷一賊人的。只要是奮勇向前者,全都可以加入訓練。”
“咱們本山弟子呢?”
“倒是都有功勞,只不過……”歐陽蘭眼神微微遲疑,望了望后方爛桃山方向。
“只是大師兄那里,卻是出了問題,他……
他竟然違令放跑了橫江二兇之一的金滿江,聽說是惺惺相惜……三日前回山,就被爹爹責罰,打了他二十棍,罰到桃山守墓去了。聽說,要罰他面壁三個月。”
歐陽蘭眼中也全是不可思議。
說起來,面色遲疑,多多少少也有些擔憂……
“桃山,祖師墓所在地,可是很多猴子的那座山?”
陸無病看向望天崖后山方向,神情就變得有些古怪,該死的即視感。
不會是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某位大師兄開始行運了吧。
這消息聽起來,就很主角。
而自己,好像成了一個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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