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文豪第202章 公主婚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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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公主婚事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27日  作者:西湖遇雨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西湖遇雨 | 大宋文豪 


如果不出偏差,在明年,也就是嘉祐二年。

仁宗會為福康公主舉行極其隆重的冊封禮,晉封福康公主為兗國公主,也讓福康公主成為大宋第一個有冊封禮的公主。

隨后,一向節儉的仁宗不顧所有人的反對,花費了數十萬緡錢為其在宮外建造府邸,又生怕女兒出宮獨居后日子過得不好,直接給了與皇太子同等的待遇,一個月光是月俸就有一千貫。

“可我聽說,官家打算將福康公主許給李瑋。”

李瑋是宋仁宗生母李宸妃弟弟的兒子,輩分上是仁宗表弟,福康公主的表叔。

“是有這回事,但福康公主不同意。”

“為何?”

“福康公主天生麗質,容顏傾城,擇駙馬要的就是才貌雙全,方才逞心如意但這個李瑋.”

王陶不好意思說人壞話,他看向曾鞏。

曾鞏也沉默了,半天才說道:“當年在開封一次雅集上見過,人挺老實,作畫不錯,就是長相一言難盡。”

“反正嘛,強扭的瓜不甜。”

王陶點了點頭,說道:“公主本來就不樂意,你們這些青年才俊,要是誰能效仿一下小宋學士當年壯舉,我覺得還是挺有機會的。”

嗯,這就不得不提宋祁當年那件風流韻事了。

宋祁是出了名的長得帥,他作京官的時候,有一次宴罷回府,路過繁臺街,正巧迎面遇上禁中車隊,宋祁連忙讓到一邊,而車隊里有人輕輕叫了他一聲,待宋祁抬頭看時,只看見車中一個妙齡宮女對他粲然一笑。

回去之后,宋祁便寫了一首《鷓鴣天》記錄這段經歷,表達不得再見美人的悵然之情。

“畫轂雕鞍狹路逢,一聲腸斷繡簾中。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金作屋,玉為籠,車如流水馬游龍。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幾萬重。”

新詞一出,立刻在開封傳唱開來,甚至都傳到了已經親政的仁宗的耳朵里,仁宗親自把人給找了出來,那個宮女說“當時我們去侍宴,左右大臣說這就是小宋,我在車子里也是偶然看到他,就叫了一聲。”

仁宗隨后召宋祁上殿說起此事,宋祁誠惶誠恐,仁宗反而打趣道“蓬山并不遠呀”,隨后將宮女賜婚給宋祁,宋祁得以抱得美人歸。

“畢竟,富貴險中求嘛。”王陶喝下酒水,最后說了一句。

陸北顧在旁邊聽著,王陶切的這個瓜,整體來講倒還是挺保熟的,信息基本都是對的。

實際上,若能娶公主,那確實是真正的青云直上、一步登天!什么進士、什么磨勘、什么資歷,在官家的恩澤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像王陶努力了二十年都沒達到的知州,不過是一張圣旨的事情。

但是,代價是什么呢?

代價當然是知州就到頂了啊,如無特例,肯定是沒法再往上走了。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真宗時期的駙馬李遵勖,李遵勖進士及第后,在大中祥符元年迎娶了真宗的皇妹,也就是太宗之女萬壽長公主,出任駙馬都尉、左龍武衛將軍,后任澄州刺史。

開局即巔峰,然后在知州這個級別再也沒動過。

當然了,大宋終究是人治,駙馬都尉參政的限制也只是潛規則,不是什么祖宗之法。

此時酒至半酣,湖面已升起薄霧,漁家的燈火次第亮起,映照著粼粼波光,宛如星河落入人間。

而宴席間的眾人,聽了剛才的話,心思也各不相同。

王陶的玩笑,在呂惠卿聽來就如同是一聲驚雷,劈開了他心中潛藏著的對權勢最熾熱地渴望。

不過,在大宋,駙馬雖然到知州這個級別非常容易,字面意思上的“少走二十年彎路”,但再往上確實費勁兒,所以呂惠卿也只是稍加動容,便很快收斂了神情。

顯然,二十幾歲的呂惠卿,雖然有心機,還是不夠有城府。

王韶的反應則截然不同,聽王陶講的時候他始終濃眉緊鎖,此時臉上掠過一絲不以為然,甚至帶著點鄙夷。

“男兒大丈夫,當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攀龍附鳳,縱得富貴,豈非惹天下英雄恥笑?”

他這話在心底沒說出來,只是瞥了一眼剛收斂神情的呂惠卿,更覺得此人氣度格局終究是小了些。

曾布年紀最輕,心思也最單純,只覺得這話題既刺激又遙遠,還帶著點大逆不道的禁忌感。

他偷偷看了看兄長曾鞏,又怕被年紀大他很多的兄長察覺出來責怪,于是便低頭假裝研究桌上那盤沒吃完的香煎銀魚餅,只是耳朵卻豎得老高。

曾鞏閱歷更深,也更明白其中兇險。

他微微搖頭,舉起酒杯打了個圓場:“正仲兄醉了才說了這等玩笑話福康公主金枝玉葉,婚事自有官家圣裁。況且,效仿小宋學士?那也得是才情、相貌、機緣缺一不可的天選之人,官家還得有當年那般雅量才行,不如喝酒,喝酒!”

陸北顧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感慨萬千。

而王陶的話,就像一把鑰匙,也瞬間打開了他記憶的閘門。

他當然知道福康公主未來的悲劇以及最后凄涼孤絕的結局,仁宗此時對福康公主的寵愛,恰恰是日后悲劇的源頭之一。

他再看著眼前這群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年輕人,想到他們各自迥異的命運軌跡,以及那位此刻尚在深宮命運就已悄然蒙上陰影的公主,一股的卷入歷史的宿命感涌上心頭。

而陸北顧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讀書人的根本,終究在那一張張考卷上,在那勤學苦讀磨礪出的真才實學里。

攀龍附鳳,或許能得一時顯貴,但終究根基虛浮。

陸北顧舉起酒杯,對著王陶,也對著這滿湖星火,說道:“吾輩讀書人,所求者,當是‘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功名富貴,若不能堂堂正正立于朝堂,以所學濟世安民,縱得之,又有何益?不過是這湖面上的鏡花水月罷了。”

他仰頭,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

王陶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陸北顧的后背:“是我醉了!來來來,不提那些,喝酒!吃魚!這洞庭湖的月色漁火,豈不比那深宮高墻里的富貴更令人心曠神怡?”

他大聲招呼著漁家老漢:“老張頭,再燙兩壺酒來!”

氣氛在王陶的引導下重新活絡起來,眾人也默契地不再提那敏感的話題。

酒壺重新滿上,新做的幾道下酒涼菜被端了上來。

他們的話題也漸漸轉向了風土人情、旅途見聞,以及即將到來的,決定他們人生命運的禮部省試上面。

夜色漸深,洞庭湖上的霧氣更濃了,漁家的燈火在薄霧中暈染開朦朧的光暈,與水中的倒影連成一片,仿佛整個天地都漂浮在這片寧靜的波光之上。

晚風吹過蘆葦棚頂,發出沙沙的輕響,遠處傳來幾聲悠長的漁歌,更添幾分江湖之遠的逍遙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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