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埋藏在地下深處的煉丹室內,熱浪逼人,周圍滿是咕嚕冒泡的滾燙巖漿。
靈眸身著一襲淺色長裙,盤坐在天火鼎前,小心的汲取著地火,無數金光燦燦的符文從鼎內折射出來,投影在空中,泛著波紋。
她神色從容,井然有序的將一株株奇特的靈材投入其中,一絲絲夢幻的彩色霧氣從鼎內裊裊升起,在她的上方交織出一副奇特的圖畫。
這時,于東陽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身后,恭敬的道:“師尊,一切都安排好了,種子也都重新種下去了。”
“不錯,上面還有什么動靜嗎?”
“五毒門的人大多都已經離開了,不過,還留下了幾個探子。”
任誰也沒有想到,被魯國修真界以及大齊修真界聯合通緝的他們,竟然就隱藏在原正氣宗被摧毀遺址的地下深處,每天人來人往,竟然無人察覺。
“還真是謹慎,沒讓他們發現什么吧?”
“留下的那些人都不知情,藥田臨走前弟子也安排人毀掉了,他們或許有所懷疑,但絕對無法觸及真相。”于東陽恭敬的回應道。
“做的不錯,藥材有些不太夠用了,放點血,加速成長,半年之內,至少要送一百斤來。”靈眸語氣平淡的道。
于東陽的臉上頓時露出為難的神色道:“他們來的太快,之前圈養的那些凡人大多都沒來得及轉移,現存的這點恐怕無法滿足要求。”
說到這,他不禁有些氣憤的道:“張嵎這個蠢貨,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讓他去招降鬼手宗,非要節外生枝,現在不僅鬼手宗覆滅,聯盟數十年來的苦心經營通通毀于一旦,死不足惜!”
“不要在意片刻的得失,這些于我們而言本就是只是工具,沒有了這些工具,進度無非慢一點罷了,于大計無礙。
凡人的事情,可以抽空去一趟蝕骨門,他們會有辦法的。”靈眸心態倒是一貫的平和,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都是身外之物罷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您的意思是和蝕骨門合作?他們會同意嗎?”于東陽聞言不禁皺眉。
正氣宗和蝕骨門廝殺了這么多年,剛開始在身份上還有些神秘,不知曉對方的根底,但他們畢竟是曾經的盟友,交手沒多久便隱約猜到了對方的底細。
清楚了這一點之后,雙方不僅沒有停戰,反而廝殺得更加慘烈了,畢竟雙方那最后一次合作實在是不怎么愉快,血魔教因此付出了巨大的傷亡。
這些年下來,雙方的傷亡數字早已經達到了四位數,在這種情況下,靈眸竟然讓他去和蝕骨門合作,他委實有些不太看好。
現在找上門去,無疑是一種示弱的表現,并且對方還不一定會同意。
“不同意?他們有的選嗎。”靈眸輕笑了一聲道:“告訴他們,每月固定給我們送一千凡人青壯,少于這個數目,就準備重蹈正氣宗的復轍吧。”
她從來就沒有和血魔教談判的意思,準確的說,她從來都沒有將這些烏合之眾放在眼里,先前若不是不想暴露實力引起察覺,蝕骨門早就被她覆滅了。
現在正氣宗已經被夷為平地,她也沒有顧慮了,血魔教若是不同意,都不需要她親自出手,只需要放出消息,心里正憋著一口氣沒地撒的羅剎堂和五毒門就會直接將他們連根拔起。
血魔教,或者說蝕骨門和她們可不一樣,資源、領地、門人弟子她都可以隨時舍棄,她本就是孤身一人而來,無非是從頭來過罷了。
很顯然,血魔教做不到這一點。
他們是典型的金字塔結構,數以千計的血魔教教眾供養著金字塔頂端的那一小撮人,這一小撮人不事生產,甚至不敢過長時間出現在陽光之下。
在正道勢力嚴防死守的今天,這些只敢生存在陰影下的老鼠失去了底層的供養,估計連修煉都成問題。
于東陽終于領悟了靈眸的意思,不禁拱手行禮道:“師尊英明。”
“血魔教只能解一時之急,還需要從其他地方著手再扶持一個傀儡才行,這段時間,你要盡快著手挑選幾個沒有背景的目標,明白了嗎?”
“師尊的意思是,蝕骨門也快要被清算了嗎?”于東陽虛心求教。
“現在正是魯國修真界最虛弱的時候,有我們的前車之鑒在,羅剎堂和五毒門肯定不會再繼續坐視下去。
為了穩固統治,魯國修真界即將迎來一次大清洗,蝕骨門這些年太過高調,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做到讓羅剎堂一直對他們視而不見的,這一次估計是逃不過去了。”靈眸語氣平靜卻又十分肯定的說道。
于東陽的眼底不禁流露出一抹疑惑道:“如此一來,我們日后的處境豈不是會更加的艱難,您先前所言的機會又是?”
“四位金丹,一尊妖王,如今已經傷了三個,這難道不是一個瓦解他們的絕佳機會?”
“這……”于東陽眼底依舊透露著迷茫,即便如此,他們的實力相比兩宗還是有極大的差距,而且對方還會變得更加的謹慎,他實在想不出機會在哪里。
“堡壘往往從內部瓦解,想而要達成這樣的前提,促成他們構建堡壘的外因必須要消失,之后只需要略施手段,就能讓他們自相攻伐。”
“外因?那不就是我們……”于東陽頓時為之一愣。
“不錯。”
靈眸的嘴角流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道:“待六轉渾天丹煉成之日,就是靈眸殞命之時。”
聞言,于東陽終于跟上了靈眸的思維,眼前一亮道:“您的意思是,用李代桃僵之計?”
“不錯,還算是有些長進,且先下去吧。”靈眸微微頷首,難得對他表示了認可。
“弟子遵命。”
待他離開之后,靈眸輕輕嘆了口氣,于東陽天賦不錯,可在其他方面就差得遠了,繼承不了她的衣缽,最終也只能成為她棋盤上較大的一顆棋子。
就在這時,天火鼎內傳來了一股焦糊的氣息,原本匯聚在她上方的七彩霧氣亦隨之消散。
“失敗了,這次又是哪里的問題。”靈眸秀眉微蹙。
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多少次失敗了,即便有成功煉制三轉渾天丹的經驗作為支撐,煉制這六轉渾天丹失敗了上百次依舊沒有頭緒。
輕揮衣袖,將鼎內的殘渣廢棄,重新取出一份靈植,有條不紊的開始重新煉制……
“看來,兩宗的大戰已經進入到白熱化階段了。”
天琴修真界,經過長途跋涉,風塵仆仆的莊月嬋踏入了一座偏遠的邊陲小城,看著冷清的街道有感而發。
這兩年間,借助空間傳送陣,她在五個修真界留下了足跡,期間還開啟了一處玉漱真君當初遺留的寶庫,取了一些修煉資源和防身的寶物。
抵達天琴修真界之后才知道,李玄衣所言不虛,華音真人的隕落成為了兩大金丹宗門開戰的導火索,如今整個天琴修真界都處于戰火之中,各路牛鬼蛇神都冒了出來,趁機作亂。
就連位于邊陲的小城都受到了影響,冷冷清清的,幾乎看不見人。
因為不清楚當前的局勢,她也沒打算貿然行動,正準備先找個地方落腳,卻發現一行十幾個修士,匆匆忙忙的出了城。
她原本也沒在意,直到出城的人多了之后,她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眼下所處的這座城位于天琴修真界邊陲之地,兩宗大戰還未波及到此地。
按常理來說,應該不會出現這種大規模離城的情況,畢竟大戰已經進行了年年有余,要跑的早就跑了,留到現在的大多都是有恃無恐或者不信邪的,輕易不會離開。
她駐足觀察了一陣,發現這些人去的還都是同一個方向,每個人看上去都很急切。
“北方,那里有什么?”莊月嬋輕聲呢喃,想了想,她改變了原本的計劃跟了上去。
出了城之后,發現這些出城的人果然都在趕往同一個方向,其中不乏筑基修士,甚至還有一名紫府修士御風從高空掠過。
“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些人的目標顯然非常明確,好似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里,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一時半會估計還無法得到答案。
“看來得先了解一下發生了什么事情。”
莊月嬋眸光在周圍掃視了一圈,最終鎖定了一個落單的筑基修士,立馬靠了上去。
恩威并施之下,那名筑基修士很快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誠惶誠恐的將他知道的情報給說了出來。
“啟稟前輩,三日前,有分屬妙音閣和千聲谷的金丹真人在前方大戰,所過之處滿目瘡痍,周圍的修士害怕受到波及,紛紛前來楓葉城避難。
兩位真人神威莫測,大戰的聲響即便楓葉城遠在萬里之外也能聽見,直到今日凌晨才沒了動靜。
結果不久之后,有從那邊逃難過來的修士透露消息說,兩位真人的斗法已經結束了,一說是妙音閣的真人勝了,一說是千聲谷的真人勝了,還有說是同歸于盡的。
后者傳的最廣,是故,我們此行都是想去碰碰運氣。”那修士滿臉賠笑的說道。
莊月嬋頓時恍然,難怪這些人急匆匆的出城,感情都是打算去撿漏的。
但想想也正常,那畢竟是兩位金丹真人,如果真是同歸于盡,無人收尸的話,隨便從手指縫里面漏點什么出來都夠他們這些底層修士受益無窮了。
要是運氣好得到某位真人的遺澤,那更是有機會一飛沖天,就算是只找到一具遺體,只要將其送回去,也能得到豐厚的賞賜。
哪怕消息有誤,也不過是白跑一趟罷了,反正對他們來說也算不得什么。
莊月嬋頓時有些心動,跟都跟上來了,不去一探究竟豈不是很可惜?
“前輩對此也有興趣?”那筑基修士察言觀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莊月嬋頷首道:“你可知道大戰的位置,替本座帶路,事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知道知道,晚輩愿為前輩效勞。”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戰場,那是一條連綿不絕的巨大山脈,入目所見,滿是大戰留下的瘡痍,到處都是倒塌的山峰和龜裂的土地,樹木成片倒伏,金丹真人的破壞力可見一斑。
從留下的戰斗痕跡上判斷,雙方當時交手的第一戰場應該不是這里,大概率是一追一逃,一路追趕到了這個地方,最后在前方的山脈之中進行的決戰。
掃了一眼四周,發現已經有不少修士先他們一步來到了此處,在山脈之中展開了搜索,其中不乏紫府修士的身影,由此看來,兩位真人同歸于盡的消息大概率是真的。
莊月嬋取了一小袋靈石扔在帶路的筑基修士面前道:“這里不是你可以摻合的,拿著這些靈石,走的越遠越好。”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那修士接過儲物袋,笑的合不攏嘴,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莊月嬋可不會漫無目的的去尋找,來到一處大戰造成坍塌的山峰前,將目光投向手中的玉淑劍道:“無名,記住此地留下的最強的那兩道氣息,一刻鐘的時間,替我找到他們。”
聞言,無名頓時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義憤填膺的抗議道:“我是器靈,堂堂法則至寶的器靈,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休要聒噪,你只有一刻鐘的時間。”莊月嬋根本不予理睬,
受一個紫府修士掌控無名就已經覺得夠憋屈的了,沒想到現在還被當成“狗”來用,雖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自由掌控在對方的手里,也只能照辦。
玉淑劍化作一道流光脫手而出,在山脈之中悄無聲息的徘徊了一段時間之后,最終極速沖向重巒迭嶂的山脈深處。
莊月嬋連忙跟了上去,最終落入一片參天古林之中,玉淑劍懸停在一片雜草之上,葉片上面沾染著幾滴殷紅的鮮血。
根據上面殘留的法力來看,這定然是屬于兩位真人其中之一。
“繼續。”
莊月嬋輕聲說道。
“氣息很近,他就在附近。”
聞言,莊月嬋眉頭微皺,她的神識一直在搜索著四周,如果遺體就在附近,她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被刻意隱藏了起來。
現在絕大部分修士都還在山脈的外圍搜索,附近也沒有戰斗的痕跡,應該沒有人會這么快找到這里。
就算有人捷足先登,也應該直接將其收起來,沒道理將其刻意隱藏在此處。
除非……
“鏘——”
玉淑劍突然騰空而起,護在莊月嬋的身前,下一刻,一方虛幻的手印突兀的從前方轟了過來,所過之處,空氣產生一連串的爆鳴聲。
“轟——”
手印拍在劍身上,被凌厲的劍氣崩碎,莊月嬋宛若一片輕盈的羽毛,不著痕跡的卸掉了殘余的力量,輕飄飄的拉開了距離,聲音清脆的道:“不知是哪位前輩在此,晚輩大齊修真界落霞城弟子莊月嬋,無意冒犯。”
話音落下,林間靜悄悄的半響沒有回復。
莊月嬋精神高度集中,隨時準備抽身撤退。
很明顯,無名追蹤到的這位金丹真人并沒有如傳言那般隕落,不過自身狀態應該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也不會將自己隱藏在這荒郊野外。
從剛才那一擊就能感受的出來,對方外強中干,出手聲勢雖大,但力量不足,輕松的便被玉淑劍化解。
因此她倒也不是非常擔心。
自報家門便是為了看對方的反應,如果是妙音閣的金丹真人,對方知道他來自落霞城,或許會有所回應。
她到時候再視情況相助一二,有這份情誼在,她想要借閱妙音閣的音律典籍也能更加容易一些。
對方如果來自千聲谷,那她就有兩個選擇,要么趁他病要他命,借助玉淑劍的力量嘗試將其除去,如此也算是為妙音閣雪恨了,有此作為投名狀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
當然,這一步比較險,最好還是直接退去。
等待了片刻,一個略微有些沙啞的女聲從遠處傳了出來:“落霞城,慕歸白是你什么人?”
莊月嬋心底不禁松了口氣,拱手道:“回真人的話,正是家師。”
“可有憑證?”
“有腰牌和師尊親筆題字的瑤琴為證,另外,昔日華音真人七百歲誕辰之時,家師曾受邀赴宴,與華音真人論道七日。”
“連時間都記得這么清楚,想必是真的了,本座妙音閣清音。”
說著,只見一道朦朧的微光閃過,莊月嬋正前方一塊巨石背后的陰影之中有塊黑布被揭開,露出了一個滿身鮮血,瘦骨嶙峋的美婦人。
“原來是清音真人當面,可有什么需要晚輩效勞?”莊月嬋嘴上這么說著,眉頭卻已經緊緊的皺了起來。
任誰都看得出來,清音真人目前的身體狀況很差,說是油盡燈枯,命懸一線也不為過,皮膚都干癟了,金丹本源大概率是要燃盡了。
就她目前的情況,當真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清音真人盯著她看了半響道:“小友為何會來此地?”
“不瞞真人,晚輩音律之道遭遇了瓶頸,此來便是打算到妙音閣拜訪,借閱音律典籍,剛到楓葉城便聽到了真人斗法的消息,是故過來一探究竟。”莊月嬋實言相告。
“咳咳咳,如此看來,那便是天意了。”清音真人劇烈的喘息了幾聲,隨后緊盯著莊月嬋的雙眸道:“小友應該看得出來,我命不久矣。
因此有幾句話,請小友務必前往妙音閣,轉述吾師祖靈音真人,作為報答,吾身上的東西小友可任取之。”
莊月嬋聞言不解的道:“真人莫非沒有傳遞求援訊息嗎?”
既然這幾句話這么重要,直接傳訊或者等宗門強者趕過來不比交給她這個外人來的妥帖?
“我接下來要說的,便與此有關。
五日前,兩宗決戰,我追逐受創的蕭聲來到此地,大戰三日三夜,就在即將分出勝負之際,遭遇了身份不明的金丹修士偷襲。
蕭聲當場死亡,對方雷法強橫,我亦不是他的對手,拼著燃燒金丹本源才勉強從他手底下逃脫,借助這隱蹤毯隱匿自身行蹤,藏身于此。
我捏碎了傳訊玉簡,但并未得到回應,應該是被那人攔截或者封鎖了,咳咳咳……
這其中肯定蘊含著什么陰謀,我要說的都記錄在了這玉簡之中,事關宗門存亡,請小友務必替我帶到,儲物袋的禁制我已經解開,拜托了。”
清音真人伸手推出一股柔和的法力,將儲物袋和一枚玉簡,連同那隱蹤毯送到了莊月嬋的面前。
莊月嬋鄭重接過,隨后語氣嚴肅的道:“我帶真人一起走。”
“不可,那人肯定還沒有走遠,帶著我只會連累你,到時候誰都走不掉。
只要能夠將真相公之于眾,吾之生死不足為惜,咳咳……咳咳咳……”
莊月嬋本來還想爭取,腦海中卻突然傳來無名的聲音:“有金丹修士在靠近!”
這時,清音真人也察覺到了敵人的氣息,不禁語氣急促的道:“那人又來了,還請小友速速離去,吾還能以此殘軀為你阻攔一二!”
話音落下,她的身上浮現出一層紅芒,她的力量短暫的恢復到了巔峰時期,朝著空中那道人影極速沖去。
莊月嬋不再猶豫,以最快的速度逃離此地。
她離開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聽到身后隱約傳來了一聲巨響,她的心也不禁隨著顫了顫,她知道,那是清音真人在這個世界發出的最后的聲音。
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天琴修真界便隕落了三位金丹真人,接近兩宗的一半,現在還有身份不明的金丹真人介入其中,聯想到清音真人說的“真相”,這天琴修真界的水比她想象中更深。
而她,也接下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好在玉淑劍恢復了部分力量,給她帶來了媲美金丹初期修士的速度,否則她還真沒有信心可以躲過追殺。
經過數日的晝夜兼程,莊月嬋有驚無險的趕到了妙音閣。
道明來意之后,她頓時受到了靈音真人的親自接見。
“這是清音真人吩咐晚輩務必要親自面呈給您的。”莊月嬋奉上玉簡。
靈音真人面色陰沉的接過,看完其中的內容之后,竟然一掌直接拍碎了身前的案幾,雙眸之中充斥著純粹的殺意,令人見之膽寒。
半響之后,她才緩緩的收斂了自身外泄的氣息,看向莊月嬋,鄭重的道:“多謝小友帶回的情報,妙音閣上下都欠你一個人情。”
“真人言重了。”莊月嬋很好奇那玉簡之中記載的什么,正欲開口詢問,卻只聽靈音真人道:“小友既然是為觀摩典籍而來,本座予你腰牌一塊,可入一次妙音圣境,希望對小友能夠有所幫助。”
妙音圣境乃是妙音閣立足的根本所在,平時只有金丹真人能夠入內修煉,效果比之觀摩典籍至少要好上十數倍。
對方給了好處,莊月嬋也很識趣的不再問東問西,對方顯然不想跟她交流這些,還是莫要惹人厭煩為好。
跟隨前來引路的修士離開之后,靈音真人又打開了那玉簡,里面以密文寫著簡短的兩句話:“師祖的隕落存在疑點,疑似雷王殿在幕后操縱。”
“雷王殿,又是雷王殿,他們到底想要干什么!”靈音真人雙目泛紅,玉簡在她的手中被捏的粉碎……
“呼……”
蒼茫峰閉關室內,宋長生非常有規律的呼吸著,一呼一吸之間間隔奇長,伴隨著他的吐納,體內紫府熔爐轟鳴不休,一股股暖流在他的經脈和丹田之中游走。
他感覺有一股氣,從他的下丹田,一路沖向中丹田,隨后好似撞上了什么屏障一般突兀的停了下來。
他控制著這股“氣”,猛烈的沖擊那道屏障,每一次沖擊,他體內的法力就會產生劇烈的震蕩。
不知道嘗試了多少次,終于聽到“啵”的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戳破了,那股“氣”頓時暢通無阻,宋長生身上的氣勢也迅速攀升。
“轟——”
強橫的氣息向四方席卷開來,無盡的靈氣灌入他的體內,化作精純的法力填充他空虛的丹田。
“竟然這么快就突破了。”宋長生輕聲呢喃。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在悟道結束之后,厚積薄發,一舉突破金丹中期,沒想到在悟道期間就突破了。
而且神奇的是,他明明恢復了對外界的感知,但他耳邊的誦經聲卻并未停止,腦海中虛構的法則世界也還在繼續演化,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不過,他有一種感覺,如果他在此刻睜開眼,那么這一切都會如泡沫一般破碎。
“這么神奇的狀態還是第一次聽說,難道也是悟道丹帶來的特殊效果?”宋長生心中有些疑惑,但沒有打算深究,只要結果是對他有利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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