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眸目光的盡頭,是與大齊修真界只有一條山脈相隔的魯國修真界。
相比于局勢已經趨于穩定的大齊修真界邪與惡相互交織的魯國修真界才是他們發展的最佳土壤。
“可是我們在大齊這邊付出了這么多的努力,難道就要這么放棄嗎?”于東陽心中的抑郁之情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散修勢力雖大,但終究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不足以共謀大事,想要成事最終還是要看內閣。”
即便身為金丹真人,靈眸也有自己的無奈,這些個散修實在是爛泥扶不上墻,資源耗費了不少,除了百草堂謀取天火鼎那一戰以外,其余的戰果是連影子都沒看到。
當初血墟界一役,直接葬送了三分之一的有生力量,前期的投入全部打了水漂。
正是因為有了這一次的教訓,靈眸才創立了傾天宗,培養更加可靠的嫡系勢力,只可惜剛有起色,大齊修真界這邊的形勢便不再適合他們了。
聞言,于東陽也只能無奈的接受這個事實,散修確實不堪大用,背地里搞搞事情還行,一和正道勢力正面對決就完全不夠看了。
“那接下來應該怎么辦,還請師尊明示。”
“你帶幾個人先為師一步去魯國修真界,尋找一個合適的傀儡勢力扶持,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逐步擴大勢力,靜待本座的命令。”
“弟子遵命。”
宋長生是邊陲四界近年來風頭最盛的人物,慕歸白同樣交友廣泛,兩相迭加,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傳遍了邊陲四界,且還在往更遠的修真界傳播。
大蕭修真界,千萬年不化的高大雪山之下,有一座規模較小的邊陲小城,在白茫茫的雪域高原之上顯得格格不入。
一道孤寂的身影從茫茫大雪之中緩緩浮現,他身著一襲粗布麻衣,右邊的袖子空蕩蕩的,在寒風之中瘋狂舞動。
他的左手拖著一頭與身軀極不相稱的龐然大物,那是一頭長滿白色長毛的巨獸,好似一座肉山,兩根長達數丈潔白象牙更是令人震撼。
巨獸雖然體型龐大,但男子拖拽起來卻毫不費力,他腳步緩慢且均勻,在風雪之中漸行漸遠,在厚厚的地面積雪上留下一道筆直的軌跡。
小城上的守衛將領見狀,一邊驅動絞盤吊起沉重的精鋼閘門,一邊熱情的打招呼道:“這朔風刮了幾個月,現在敢于出城的修士是越來越少了,云道友藝高人膽大,每次出城都能有豐厚的收獲。
這么大一頭三階下品長毛雪象,賣到商行至少也得價值十來萬下品靈石吧?”
“運氣好罷了,近來雪原上的雪象群在進行大遷移,恰巧遇見了,看來這場大雪還得繼續下下去。”男子隨手扔下象尸,淡淡的說道。
“下下去好啊,那些個蠻人也得縮在營地里面,在他們的儲備耗完之前,怎么的也能安穩一陣。”守城將領略微有些唏噓的說道。
男子隨意寒暄了兩句,將象尸帶到商行折價換成靈石,隨后便頂著嚴寒打算返回自己的住處。
在路過一處酒肆的時候,兩名對飲的修士之間的談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聽說了,前些日子劍斬妖王的那位紫虛上人,要與落霞大城主的親傳弟子聯姻了。”
“莫非是前段時間連破兩境,有玄鳥沖霄異象現世的那位?”
“不錯,據說落霞城的請柬已經送到大蕭王室了。”事先開口的那名修士唾沫橫飛的說道。
“據說大城主在很早之前便開始投資紫虛上人了,沒想到現在連弟子都搭了進去。”
“你懂什么,這叫強強聯合,紫虛上人年不過百歲便已經取得了如此輝煌的戰績,突破金丹期只是時間問題,這買賣那是穩賺不賠啊。”
聽到這,獨臂男子邁步走進了酒肆,取出一小袋靈石拍在那兩人的桌子上道:“聽兩位道友剛才提到紫虛上人大婚,不知可否再說的詳細一點?”
看著那一小袋靈石,酒桌上的兩人不禁面面相覷……
待黃昏日落,獨臂男子返回位于城中的住處,隔著老遠便能夠看到一身著墨色長裙,頭戴紗笠的高挑女子提著小巧的燈籠立在門前。
見狀,他硬朗的臉上露出一抹柔情,腳步也不禁加快了幾分。
“風雪這么大,怎么在外面,你身子不好,不能受寒。”伸手輕輕拂去女子肩上的細雪,獨臂男子語氣略帶責怪的說道。
女子伸手掀起薄紗,露出天仙般的容顏,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嬌聲的道:“聽坊間人說,適才有人在城外獵殺了一頭三階長毛雪象,在城內招搖過市。
朔風正盛,這時候還能有這么大收獲的,這城內除了相公,妾身想不出第二個人有這個本事。”
“這一次運氣比較好,先進屋吧,我有件事情告訴你。”
女子不言,只是上前一步湊到他的近前,瓊鼻微嗅,聞到了一絲淡淡的酒氣,玉手落在男子腰間的軟肉上,似笑非笑的道:
“相公應該是未時歸城,妾身在這里等了兩個時辰才看到相公人影,遲遲不歸,原來是拿雪象換了靈石喝花酒去了。”
說著,纖纖玉指直接掐住男子的軟肉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嘶~”
男子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解釋道:“娘子誤會了,半路上打探到了一個消息,所以回來的遲了些。”
“瞧相公緊張的,妾身也沒說不讓,男人三妻四妾都只是尋常,喝一頓花酒有又何妨。”女子嘴上這么說著,手上的力道卻是半分不減。
眼看一時半會解釋不清,男子打量了一番四周,拉起女子的手快步走進房內,揮手啟動結界,鄭重的道:“我要回一趟大齊。”
聞言,女子頓時再也沒有繼續調笑的心情了,秀眉微蹙道:“那些人肯定已經在大齊布下了天羅地網,你此刻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男子微微搖頭道:“我知道,但長生和月嬋兩年后大婚,我不能不去。”
沉默了半響,女子緩緩轉過身,語氣微沉道:“我知道你們的情誼,在這件事情上我阻止不了你,但你想過沒有,今時不同往日,你我都是被通緝之人,你貿然現身說不定是在害他們。”
男子伸手將妻子攬入懷中,輕聲道:“我不會將他們卷進來,就看一眼,只看一眼我就回來……”
一時間,房間之中陷入了沉寂。
良久之后,女子才緩緩閉上眼睛道:“我說服不了你,你去吧,我會在這里等你……”
男子不由得將懷中的人兒抱緊了,沉聲道:“放心吧,當初他們沒抓住我,如今他們同樣不會成功,你安心待在這里,我很快便會回來。”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妾身絕不獨活。”女子的聲音帶著一抹決絕,即便男子見識過了無數的風浪,聽到這番話,胸膛依舊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大虞修真界,一座低矮的偏遠靈峰上的草廬之中,一個白白凈凈的大胖子抱著塊黑漆漆的石碑躺在竹床上,鼾聲如雷,每一次打鼾草廬上都會落下來不少的灰塵。
突然,草廬的大門“砰”的一聲被一條筆直白皙的大長腿給踹開了,一身著火紅色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看胖子還在呼呼大睡,不由得心頭火起,伸手揪住他的衣領,在空中掄了半圈,直接扔出了草廬。
霎時間,好似隕星墜地,直接砸出一個大坑,整座靈峰都抖了三抖。
但那胖子只是翻了個身,隨后又繼續呼呼大睡,還伸手抓了抓屁股。
女子銀牙緊咬,直接跨坐在胖子的身上,掄起巴掌對著他那一張極具彈性和喜感的大胖臉左右開弓。
“啪啪啪”的扇了上百個,快得生出了殘影,胖子的臉都腫成豬頭了才被臉上的劇痛喚醒。
“哎喲,真疼啊,誰特么這么大膽敢扇小爺?”胖子捂著自己腫得極其對稱的臉頰,罵罵咧咧的睜開眼。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兩條美得驚心動魄的大長腿,再往上是半遮半掩的波濤洶涌,顫巍巍的晃得胖子眼睛都直了,一時間甚至忘記了疼痛。
“好看嗎?”
一個嬌媚軟糯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勾得胖子一陣心猿意馬,忙不迭的點頭。
下一刻他便感覺一只冰涼的小手落在了左耳上,直接旋轉三百六十度,狠狠的扯了幾下,耳邊傳來怒喝聲道:“先看清楚老娘是誰!”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小胖子本能的打了一個哆嗦,心中的那點旖旎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抬頭一看,果然對上了一張時常讓自己在睡夢之中驚醒的臉。
“我剛才罵了這個女魔頭?”想起自己剛才的口不擇言,胖子一時間如墜冰窟。
眼見對方神色不善,他連忙閉上眼睛,抱著頭求饒道:“師姐饒命,師姐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看見他這幅慫樣,女子興致缺缺,松開手站起身來,一臉嫌棄的道:“朱逸群,我看你以后還是改名睡死豬吧,為了叫醒你,給本小姐手都扇疼了。”
聞言,朱逸群不禁叫屈道:“師姐啊,我也不想啊,都怪老頭子給的那什么《睡夢大法》,眼睛一閉就睡死了,想醒都醒不了。”
此話一出,女子非但沒有同情,反而翻了個白眼道:“也不知當初是誰屁顛屁顛的纏著老爺子索要的心法,這會又埋怨上了。”
聽到她的話,朱逸群只覺得自己更委屈了,從坑里面爬起來為自己辯解道:“當初老頭子說修煉了這一門心法之后只需要睡覺就能夠提升修為。
我一想,吃也能漲修為,睡也能漲修為,多好的事兒啊,直接就同意了。
誰知道修煉這心法還有體質要求啊,我又不是幻夢之體,死老頭子屁都不放個,害得小爺我一覺睡了二十年,到現在還有嗜睡的癥狀,都給小爺餓瘦了。”
“你是活該,修煉之事需腳踏實地,哪里有那么多捷徑給你走?
老的不正經,小的也不靠譜,古劍門攤上你們師徒兩個我看是該要斷絕道統了。”
“這不是還有師姐嗎,宗門上上下下還是得靠師姐。”朱逸群腆著臉湊到女子身旁,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道。
“總算是說了句人話,喏,這東西賞你了。”女子從袖口之中取出一張燙金請柬,遞到了朱逸群的面前。
“這是啥?”朱逸群接過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道:“長生要和月嬋成親了?
乖乖,我這一覺睡了多久?”
“七年還是八年吧,不太記得了,送請柬的是個運氣不錯的小胖子,在迷陣內像沒頭蒼蠅一樣轉了三天,沒想到歪打正著,還真讓他進來了,”
“七八年?”朱逸群頓時石化……
“沒想到我的煉器術竟然會先陣法一步成就四階。”看著眼前的玉簪,宋長生不禁有些唏噓,他也沒想到這一次煉制竟然會這么順利。
他本來都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了,準備了好幾份材料。
伸手拿起身前的玉簪,通體青翠,頭端是一只展翅欲飛的鸞鳥,細膩的云紋貫穿整個玉簪,微微輸入法力,散發出夢幻的光芒,隨后竟然直接化作一柄短劍。
這是宋長生第一次嘗試煉制雙形態的法器,目前來看還不錯。
第一形態擁有強大的自主防御機制,第二形態融入了一絲他的劍意,可以爆發出極強的殺傷力。
“只可惜沒有合適的靈體,不然倒是可以直接賦靈。”宋長生有些遺憾的說道。
將玉簪小心的收好,他又取出了從紫鈞那里得到的那塊寶石,直到現在,他依舊沒有搞清楚此物的用途。
查閱了許多的資料也沒有對的上號的。
本來他是打算直接將其扔到倉庫里面吃灰的,但之前切割靈材的時候給了他靈感,或許可以嘗試將此物切開,看看內部是否有什么東西。
他之前借助燭火,看到里面有一絲絲的血色,可能性還是蠻大的。
當然,也有可能判斷失誤,直接毀了這塊寶石。
但這本來就是意外收獲,毀了也不怎么心疼。
他并指如刀,一點不帶猶豫的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