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人對記憶權柄的參悟有限,使得指骨只能進行一次有效問答。
所以如何去問才能使自己得到的信息最大化,就成了程實每次使用胸針時需要考慮的問題。
好在他這次不是來斷案的,而是來找線索的,所以他毫無猶疑地就問出了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
“雷迪科爾的獵愚人神像里,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被指骨驅動的坎德爾特尸體眼窩中綠光一閃,嘶啞開口道:
“囈語......神像顯靈.....為柯什納賜下了一份神賜......”
說完,失去動力的尸體重新倒地,而在場的兩位玩家則紛紛瞪大了眼睛。
神賜!?
程實目光一凝,心道難道癡愚垂下了祂的注視!?
不是沒可能,寄物敬禱是希望之洲有史以來最虔誠的信仰表達方式,能以此引下神明注視這件事也是被驗證過的,就比如鏡中人和他們的鏡子......
但是記憶會垂下注視不代表癡愚也會,以祂那副高傲的樣子,祂會看向這里嗎?
如果真要找一個癡愚注視此地的理由,程實相信絕不會是信仰凝聚,而應是這里即將發生一場盛大的愚行。
可這愚行,究竟是雷迪科爾人的愚行,還是玩家們的愚行?
祂賜下的東西又究竟是什么?
陳述也在震驚,但他震驚的不是什么神賜,而是能讓尸體開口說話這件事!
這種道具他不是沒見過,只不過都不像程實手里這個明顯可以反復使用,并且就算是最懂尸體的亡靈法師,也鮮少有人能讓尸體誠實的回答問題,畢竟這其中牽涉記憶。
記憶的信徒倒是能利用尸體,可那時他們借用尸體去搜尋記憶,而不是與尸體互動。
要知道,與尸體打交道可比與活人打交道容易多了,而恰好沉默的信徒們最喜歡秘密,這道具要是屬于自己,那陳述都不敢想象自己能跟尸體聊的多開心。
這也太快樂了!
他眼熱地看向程實的胸針,酸道:“這么珍貴的道具代價一定不小吧?”
代價?
程實一愣,突然想到好長時間沒給那位大人上過貢了,果然“大額儲戶”就是擁有各種各樣的便利。
但看陳述這樣,程實就知道今天自己要是不說點什么指骨胸針的缺點,這能找回尸體記憶的胸針怕是要成為對方一直叭叭的下一個話題。
于是他隨口應付道:
“你知道我為什么只問一個問題嗎,因為再問下去尸體就會胡言亂語,它遠比你想象的要難用。”
這哪里是代價,這不純優點嗎?
你但凡正常跟我聊天,我都覺得不刺激,我要的就是胡言亂語。
一時間,陳述更酸了。
看到陳述的眼神越來越古怪時,程實就知道該離開了。
他把坎德爾特的尸體收進熔火之棺,而后避開守衛,偷偷溜了出去。
陳述緊跟而上,綴在程實后面小聲問道:“我能用什么東西跟你換這枚胸針嗎?”
別說程實不想換,就算想,他也不敢把死亡老板賜下來的道具換給別人。
那位大人心眼可不大,到時候真把自己召到骨座前常侍左右,自己找誰說理去?
于是,程實翻了個白眼道:“閉嘴。”
陳述腳步一頓,而后再次跟上,面色掙扎道:
“那不行,不說話是對我主的褻瀆。
我不能用我的虔誠去換這么個小玩意兒。”
你哪來的虔誠?
你的恩主不煩你?
程實已經徹底麻木了,除了把陳述當成工具人用時他還會有流露出一些欣賞外,其余時候只要聽到對方說話,他的頭就突突的疼。
這一路上他再不多言,直到帶著陳述重新回到了禁愚所,在夕陽的殘照中,兩人站在禁愚所旁的小巷陰影里,伺機尋找進入之法。
陳述似乎看出了程實的心思,摸頭道:“你想去找柯什納的尸體?”
程實點點頭:
“沒錯,現在一切線索都表明神像有古怪,而唯一調查過神像的人就是行刑官柯什納,他的死也一定跟那份神賜有關。
當前還沒入夜,鎮上行人太多,不好接近神像,只能先把外圍的線索查清楚,希望柯什納身上有我要找的線索。”
說完,他便讓陳述打頭陣,重新溜回了禁愚所。
禁愚所依山崖而建,占地廣闊,能容納很多人,但此時所中人員卻不多,除了因越獄事件而增加的巡邏守衛外,其他地方的守衛寥寥無幾,都去鎮中搜捕越獄嫌犯去了。
兩人找了沒多久,就在監獄旁的停尸間中找到了柯什納的尸體。
然而當程實打開那具棺材,看到里面的尸體時,他卻渾身一震,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陳述探頭過來,好奇道:
“咦,有人摘除了他的眼睛?”
不錯,柯什納的兩個眼球都不見了!
而這也是程實錯愕的原因。
倘若他這場試煉真是來旅游的,還不一定能從這消失的眼球上想到什么,可別忘了,他是來找譏嘲之目的線索的!
而好巧不巧,他知道譏嘲之目是可以被摘下的,因為傷疤程實曾親自示范給他看過。
所以,這位曾疑似被神像賜下神賜的柯什納......其獲得神賜有沒有可能就是他丟掉的眼睛,是自己想找的譏嘲之目!?
這一刻,程實表情變得嚴肅,眼里也寫滿了鄭重。
如果真的如此,那這癡愚的迷局他必須要搞清楚了,因為譏嘲之目很可能就在此地出現過!
他很想直接問問柯什納那份神賜是什么,可又沒找到借口避開陳述的旁觀,所以他只能裝作驗尸的樣子仔細觀察著柯什納的尸體。
這一看還真讓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柯什納死于脖頸中刀,傷口偏右,這一刀自下而上洞穿了他的喉嚨,使其失血致命。
想讓這么一位體格比陳述都魁梧的行刑官中這么角度刁鉆的一刀,除了將其鉗制后虐殺外,幾乎沒有其他可能。
程實雖未見過玩家們所替換的囚犯本體,但從雷迪科爾的民眾口中不難發現,他們都不相信那些囚犯有實力殺掉行刑官。
所以大概率是有人渾水摸魚干掉了行刑官,而那人的目的應該很明確,就是拿走柯什納的眼睛。
問題是這個人是誰,柯什納死前見到了這位兇手嗎?
這關系著程實應該怎么問出這個問題。
而就在程實正在沉思時,禁愚所的另一側圍墻外,一個身影正在悄然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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