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章所以你是程解
火焰瞬間吞噬了整座房屋。
若不是程實跑得快,今日這火他說不定真要傳下去了,并且還是用身體傳的。
當兩人灰頭土臉地從火焰旺盛的廢墟中閃身出來時,程實黑著臉看向陳述,恨不得一拳把對方捶進土里。
他咬牙切齒道:
“你是怎么敢把汽油潑在自己身上的!!??”
沒錯,陳述那桶汽油沒澆在書房的家具上,反而是潑在了他自己和程實的身上。
此時,陳述手里還提著個空桶,他摸著腦袋看向程實,沒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
“你不是說要傳火嗎,火燒不到自己身上,怎么傳?”
“我......”
程實已經麻木了,他覺得人類對陳述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不過陳述這話說得確實有問題,不是嘴碎的問題,而是意志問題。
如果非要等到火燒到自己身上才有所行動,那便不叫傳火,而是求生。
傳火者們當下的處境雖然惡劣,可他們卻不是火燒眉毛后才動身的后知后覺派,他們的意志遠比絕地求生者更高尚,也更明確。
當然,程實放這一把火也不是為了什么靠近傳火者,那不過是打發陳述的說詞,他真正想做的還是調查線索。
既然線索在坎德爾特這里出現在變化,程實也懷疑這個人有問題,那索性便用一把火來為自己指引前路。
如果坎德爾特心里真的有鬼,那在這把火的映照下,鬼影必將自現。
果不其然,在收到自家起火的消息后,坎德爾特拋開一切事務飛速地趕了回來,帶領禁愚所守衛開始滅火,并在最后幾絲火焰還未熄滅時,便面色鐵青地踏入廢墟,四處審視。
他徑直去了書房,可只是瞥了一眼書桌的灰燼便離開了,而后又去了臥室,在臥室的殘垣斷壁里反復進出幾次,不知確認了些什么后,眉頭才舒展開來,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現場。
這一切全都被一旁躲著的兩個玩家看在眼里,陳述指著臥室的方向,小聲嗶嗶道:
“原來你是想讓坎德爾特親自替你找線索?
妹夫你腦子確實靈光啊。”
程實看著臥室的方向眼中精光一閃,心知這場火算是放對了,嘴上卻嫌棄道:“別叫我妹夫。”
“你倆吵架了?”
“可不叫你妹夫總感覺差點什么,好像不親近了。”
“咱倆本來就不親近!”
“妹夫你這么說我可太傷心了,我......好好好,不叫妹夫還不行嗎,那我總得稱呼你吧,織命師確實太生疏了,直接叫名字又差點意思......
誒,有了,不如我叫你程解吧!
世界的解,怎么樣!?”
眼看坎德爾特下令封鎖此地就要離開火場,程實本想上前一探究竟,可陳述一句“程解”直接把程實硬控在了原地。
他眼皮直跳,忍了許久,才告訴自己跟傻子置氣不值得。
但程解這個稱呼也太難聽了,這要是傳出去,不得把自己釘在“恥辱柱”上!?
于是程實重重吐出一口氣,臉黑道:“你還是叫妹夫吧。”
“你倆又和好了?
你不會剛剛跟我聊天的時候背著我跟我妹妹打電話了吧?”
到底是誰給陳述排第二的!?
我抗議!
把他排第一!
“砰!”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程實的本體雖不是今日勇士,但也頗有些力氣,他一拳將陳述摜進土里,而后避開周圍守衛視野,再次翻入廢墟之中。
他沿著坎德爾特走過的路線徑直來到臥室殘骸中,四下打量片刻,未有發現,隨后微微皺起了眉頭。
陳述雖然嘴上沒有把門的,但也知道這個時候要是打擾程實的思路鐵定又要被罵,于是他罕見地沉默了一會兒。
也就是這難得的幾個呼吸的清靜時間,讓程實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打了個響指,指向陳述腳下,道:“起開。”
陳述一臉委屈:“我再不質疑你和我妹妹的感情了,你別趕我走。”
程實眼皮直跳,壓低怒吼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了一句話,“滾,你站在線索上面了。”
“啊?”
陳述一愣,隨即低頭看去,卻見他的腳下有無數腳印,正是坎德爾特留下的。
其實有這么多腳印也不奇怪,畢竟坎德爾特在此進進出出幾次,灰燼彌漫之下是該留下很多腳印。
可怪就怪在只有陳述腳下的腳印略深,而臥室其他地方的腳印都很淺。
陳述又不傻,他一秒就明白了程實的意思,略有些錯愕道:“我腳下有東西?”
“不錯,這底下藏著東西!
坎德爾特不斷進出臥室,不是因為臥室里有什么重要東西,而是在確定這片地面之下的東西是否出了問題!
他來回踩踏此處應該是確認了東西沒出意外,但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他卻沒法進行更多的操作,所以你趕緊給我起開。
眼下是我們唯一能知道他在這下面藏了什么的時機。”
陳述也興奮起來,沒什么比找到一個人的“秘密”更能讓沉默信徒興奮的。
他立刻后退一步,并一腳跺在此地邊緣,巨大的力量讓周圍地面塌陷,卻讓中心區域神奇的上升。
這馭力的手法神乎其神,就連程實看了心中也不免叫好。
更絕的是他面前這位還是位沉默信徒,那就意味著無論此地的動靜有多大,外面值守的守衛都會跟聾子一樣,根本聽不到里面發生了什么。
于是就在兩人的注視下,他們眼前的土地轟爆開來,從地底帶上來一具......
尸體!!?
這尸體在高溫的炙烤下略微有些融化焦糊,不過看上去還算新鮮,死亡時間最多就在昨天。
并且這尸體全身赤裸,衣裳顯然是被人扒掉了,不過只靠那張扭曲變形的臉,兩個人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這人的身份。
程實瞳孔一縮,冷笑一聲,拍拍手道:
“好一場扮演游戲!
我只想知道,既然我們眼前的這位才是坎德爾特,那剛剛前來的那位坎德爾特......又會是誰?”
陳述摸摸腦袋,若有所思道:
“奇怪,我并未在那個坎德爾特身上看出扮演的痕跡,如果他真的是假的,那只有可能是你們欺詐信徒才對。
但欺詐信徒出現在這里似乎有些不合邏輯。
不過這倒是確認了一件事情,這個人殺掉了坎德爾特并扮演了他,一定是在企圖靠近神像里的秘密!”
陳述難得正經一回,倒是讓程實刮目相看。
他點點頭道:
“你的推論應該是對的,不過這人是不是欺詐信徒還有待考證,畢竟在這個時代,有位神明的信徒比樂子神信徒的出場率可多多了。”
“混亂?”
“不錯,就是混亂!
我也想知道這混亂的局勢里,到底誰才是渾水摸魚的那個。
既如此,不如讓我們來問問坎德爾特本人吧。”
說著,程實拿出了他的指骨胸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