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艾思拖著巨刃在地下管道中轉著圈,她確實在探索,只不過效率沒有那么高。
這位督戰官跟程實和張祭祖不同,她在來之前是詳細了解過桑德萊斯的,得益于某場真理實驗,她知曉這里曾經出現過一個“無信仰”的實驗產物。
哪怕連理質之塔的學者都不能確認這個東西具體有什么作用,但在她的逼迫調查下,受驚的學者們說這可能跟拓寬自己的信仰范圍有關。
彼時的艾思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而當信仰融合的趨勢開始從巔峰圈層向下擴散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彎道超車的機會來了。
于是她祈愿出現在了這里,只不過這場試煉看起來遠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簡單。
她懷疑姓程的也是為了那個東西來的,可如果真是如此......面對這位曾經的救命恩人自己又該怎么辦呢?
艾思一路摸索著墻壁,一邊思考,一邊嘗試著發現新的密室尋找所謂的“修復材料”和線索驗證自己心中所想,走著走著,她便發現了有些不太對勁。
為了防止迷路,她每隔一段距離便在墻壁上貼上一盞螢火小燈,可此時她居然覺得自己周圍的亮度沒有以前那么高了。
艾思眉頭一沉,果然抽刀反劈,同時嘴中冷哼一聲:“誰!?”
然而她的身后并沒有人影出現,但是一路走來埋下的螢火小燈卻統統消失不見了!
有人在她的身后,盯上了她!
氣氛變得詭異起來,可艾思的處理方式卻很冷靜,在見到這一幕后她既沒有選擇大聲喊叫試圖吸引姓程的和張神選注意,也沒有急著往來時的路后撤避免繞暈在這復雜的管道體系里,反而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以手依劍,略帶不滿道:
“既然想談談,那就出來吧,裝神弄鬼可不是個好的打招呼方式,你說是吧......”
艾思的尾音拖的很長,因為她并不知道跟著她的人是誰,而當不遠處的岔口中拐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時,她的語氣一頓,而后啼笑皆非。
“......張神選?”
沒錯,出現在艾思身前的正是張祭祖。
可這位死亡神選無論如何此時也不該出現在這里,所以當對方亮相的那一剎那,艾思就識破了他的身份。
當然,識破的只是假身份,至于對方究竟是誰......
那要看對方敢不敢說。
艾思笑了,她搖頭失笑道:
“不得不說,無論你是誰,你的扮演都足夠精彩,思路也很清晰。
在得知扮演姓程的不能達成目的后,果斷拋去原來的身份去扮演其他人,確實能夠達到渾水摸魚的效果,但是......
這位隊友,你似乎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所有的行動都是有邏輯的,我之所以獨自一人出現在這里,就說明我有與他們分開的理由。
而你扮演的張神選......卻并沒有出現在我面前的理由。
所以你來找我干什么,合作還是殺人滅口?
如果是后者,那我們可能要先打過一場;可如果是前者,如果你想通過我拆散這個小團隊,至少該展露出一絲誠意吧,我的某位騙子隊友?”
岔口的張祭祖并未應聲,他只是瞇著眼觀察著艾思的一舉一動,等到對方的譏諷全然落地后,才饒有興致的點了點頭,說了一句:
“有趣。”
而后他便再次隱入岔口之中,消失不見。
艾思眉頭微皺,心道這位隊友的心態也太差了點,被自己點破就不敢應聲了?
你的膽子這么小,怎么跟姓程的斗?
雖然她句句都在揶揄對方,可如果對方真的想跟自己合作,她可能并不會直接拒絕,因為她確實想在這場試煉里有所收獲。
張祭祖已經融合了真理,姓程的也疑似合了命運,可反觀自己......確實落后太多了。
在對方“1501”的那個時候,兩個人的戰力明顯差不太多的,如今怎么被落下了這么遠的距離?
這種認知讓艾思對力量的渴望更加急迫,再加上她現在的身體條件,這場試煉確實是她為數不多的機會之一。
她必須爭取,至于救命之恩......只能拿到第二信仰后再報答了。
想著,艾思輕嘆一聲,從隨身空間里取出些許零碎的金屬材料,在地下通道的腳底淤泥腐水中沾染片刻后,抱起來朝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這段路有些漫長,但好在艾思的記憶力還算不錯,哪怕被取走了螢火小燈,她在花費少許功夫后還是找回了真正的路線。
這下浪費的時間夠長,足以讓那兩位展開一場充分的交流了吧?
希望這兩位巔峰隊友真的能找出一條跨越虔誠之地的道路。
艾思對此略有期待,可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她回到那間資料室的時候,整間資料室里,除了那個地上滿是灰燼痕跡的火盆外,再無程實、張祭祖、普洛特和那套戰械攻卒的身影。
這兩人......竟然一聲不響的帶著戰械和普洛特消失了!
“你們......!!??”
艾思沒忍住,她一把提起巨刃便想發泄,可下一秒似乎就想到了些什么整個人直接怔在了當場。
她眉頭一緊,快速讓開了門口位置,取出一個明亮的手電筒朝著門內門外的地面照去,在駁雜重疊的淤泥腳印中觀察許久,終于發現了一絲端倪。
有三個模糊不清的腳印朝著來時的方向離開了,其中一個無疑是程實,另一個被拖拽痕跡擦拭的模糊不清的像是張祭祖,而最后一人,腳印略重看起來不像是那具戰械攻卒,倒像是有人抱著戰械攻卒在行動。
這第三枚腳印是那么的眼熟,以至于艾思黑著臉輕腳踩了上去,發現自己的腳底跟那枚腳印嚴絲合縫的貼合在了一起。
果然如此!
所以跟姓程的和張神選離開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有人扮演自己,占據了自己在這個三人團隊中原有的位置,把另外兩個隊友給騙了出去,并且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剛剛那位前來觀察過自己的......另一個隊友!
他的目標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另外兩人!
他就是來觀察自己學習扮演自己的!
被偷家了!
更令人懊惱的是,當時的自己居然什么都沒發現,甚至還在譏諷別人,殊不知別人轉頭就把這份譏諷倒在了自己頭上。
好好好!
我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的隊友,到底是誰!!
艾思深吸一口氣,謹慎無比的朝著腳印延伸的方向追了過去。
而就在她離開后不久,另一個艾思出現在了這間密室里。
她嘴角微抽的看著早已被搜刮過的密室和門口凌亂無比的腳印,微微嘆了口氣:
“這游戲沒法玩了,怎么到哪兒都趕不上口熱的......
不過還好我也有些小手段,呵,記憶,誰不會搜刮記憶呢。
龍王啊龍王,你不會真在這場游戲里吧?”
說著,艾思取出了一頁紙,隨手一甩便將這里曾發生的短時過去如投影一般于眼前重新上映,他一字不落的聽著程實和張祭祖的分析,眼中精光連閃,若有所思。
可聽到最后,他發現事情開始不對了,因為這兩人居然還特地為他留了段話。
當然,或許在留話的時候,對方并不知道聽到這番話的人會是自己,可他們確實為后來者留下了一點訊息。
只見那投影中的程實勾起嘴角笑容玩味的對身前的張祭祖說道:
“老張,你說我們這番討論,會不會過后被人聽到呢,畢竟這場試煉里還真有可能有位記憶信徒。”
“你怕他找到這里的記憶?”
“我當然不怕,不做虧心事不怕狗聽墻,不過既然人家想聽,不妨給這條癩皮狗帶個話,你覺得如何?”
“你覺得有意義嗎?你這樣只會激發他們更深的斗志,讓自己的身份更加混亂......”
“虛無本就沒有意義。
不過這件事嘛,還是有意義的,萬一他們被嚇走了呢?”說著,程實轉過頭,看向了艾思當前所站的地方,“你說是吧,偷聽的隊友?”
“......”看著那雙似乎看破了一切的眸子注視向自己,艾思呼吸一滯,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個織命師,甚至猜到了自己所站的位置。
好敏銳的直覺,好......膈應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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