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程實發動了命運亦有歧途,他看出了秦薪的打算,也意識到當秦薪選擇了這么一種逃課玩法時,對方剛剛所說的“沒找到深淵彩晶”就只能為真了。
而這也意味著他的猜測全錯,時間參差發生的原因并不在深淵彩晶之上,所以在暫時沒想到第二個推論前,程實在這最后關頭選擇了幫秦薪一把。
當然對于程實而言這并不算是幫,他也想試試看這虛空里是不是藏著時間的答案,畢竟在回家這一點上,他和當下的秦薪還是有共同目標的。
但是當現實破碎,一切墜入虛空的那一刻,程實和秦薪就意識到自己錯了。
錯的厲害!
這里并不是虛空。
雖然他們墜入之地也如同虛空一般黑暗,但時常踏入虛空的玩家一看就能認出,這絕不會是虛空,因為眼前雖是黑暗,但向外圍看去,無垠之外的“地平線”上,卻滿是刺目耀眼的白光!
那如走馬燈一般扭曲駁雜的存在碎片正在這片黑暗空間的最外層閃爍流轉,秦薪在震驚之余猛然意識到或許這里根本就不是虛無的地盤,他們依然在存在的空間里,只不過這位置,從有序的現實表層跌落到了無序且雜亂的存在縫隙中。
秦薪從未到過這里,但以他對記憶和存在的理解,不難發現這里像是某些存在位面的夾層,也就是說,在時間線交錯的試煉中,他們打破的很有可能并不是單純某個世界的現實,而是時間線交織出的混亂存在體的外墻!
他們掉落在了存在的夾縫里,落在了時間線交織的孔隙中,并且看這個樣子,似乎會一直掉落下去,直到......
被記憶遺忘,被時間模糊!
秦薪驚了,他渾身一緊,立刻鼓起最后的氣力拉弓抽射,將一支帶著繩索的箭矢射向了高處的程實,看樣子他似乎想要借助程實更高的位置吊住墜落的自己,從而再慢慢圖謀如何從這存在夾縫中爬上去。
可為何程實會比秦薪掉的慢呢?
難道是因為沒穿重甲的他更輕嗎?
是因為他就沒掉!
他根本就沒跟秦薪一樣無止境的往下掉,因為他始終站在死亡砌筑的通道里,手把著那扇慘白的骨門,謹慎的一動未動!
而那這被死亡親手搭建起來的通道,就像是這足以磨滅存在的空間中最堅固的堡壘,再次救了程實一命。
無論是死亡的庇佑,還是從瞇老張身上學來的穩健,都在這關鍵的時刻,救了他一命!
所以這位把門而望的今日勇士,突然就成了這片空間里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成了不會在存在縫隙里下墜的至高錨點!
但程實此時并不開心,因為他意識到逃課失敗了,命運說的沒錯,這里確實是歧途......
于是一臉黑線的程實隨意的握住了秦薪射上來的箭矢,將其綁在門上,披著唯一救命稻草的馬甲,與下方這位想要求生的隊友,展開了一場友(qiao)好(zha)交(le)流
他先是看了一眼手里的表,發現居然連記錄時間的物件都凝滯了下來,而后又探頭看向吊在下面的秦薪,陰陽怪氣道:
“戰爭的信徒是莽哈,你的箭射的這么好,箭頭該不會是腦子做的吧?”
說著他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里,空了?”
秦薪面色一滯,嘆了口氣,“只是沒想到祂的試煉如此周全,不過,織命師,最后這打破壁壘的一擊,可不是我做的。”
怎么滴,錯在我嘍?
程實嗤笑一聲,立刻給拴在門上的繩子解了解綁。
秦薪驟然掉落三分,立刻改口:“你是在幫我,對此,我表示感激。”
程實猛地收力又將繩子綁了回去,他探頭看向下方的“深淵”,樂不可支:“秦壯士挺會見風使舵啊,看來沒少挨社會毒打吧?”
秦薪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恢復速度并不快,無奈的又嘆了口氣,“無時無刻不在挨打,習慣了。”
“怪不得這么大怨氣,感情把氣都撒我頭上來了?”程實氣笑了,他謹慎的靠在門上,一雙眼睛四處打量,嘴上卻繼續在跟秦薪聊著。
“這是哪兒?”
“我不知道,但我猜是存在的縫隙。”
“存在的縫隙?存在還有縫隙?”程實一愣。
“有,但我只是聽說,卻從沒來過。”
“有點意思,你從哪里聽說的?你們那個世界,已經發展到開始研究這個了?”
發展?
秦薪微微蹙眉,搖了搖頭道:
“倒也不能說發展,只是大家被逼無奈,不得不在歪路上多想辦法。
命運多變,時間多線,既然命運捉摸不透,那么所有人只能在時間上多加研究。
我聽聞有些組織一直都在研究時間,他們似乎找到了一種利用時間缺口的方法,可以將人送到另一條時間線中去。
當然,這個方法存不存在,可不可行,能不能成功,我一概不知,因為傳火者......并沒有掌握這個方法。
我們也不想要去往別人的世界。
程實,你對我的所有質疑我都可以接受,唯獨這一條我不會也不能接受。
秦薪從未想要傳別人的火,我們要做的是守護美好,而不是尋找美好。
外面的美好與我們無關,我們自己的世界,當由我們自己守護!”
聽了這番話,程實心里五味雜陳。
好消息是,這個秦薪雖然看著不順眼,但至少是個真漢子。
壞消息是,他的猜測確實沒錯,蔣遲很有可能就是通過這時間缺口來到自己這條時間線的“參差”。
當然,參差只是一個說法,他的出現意味著信仰游戲的危機不再單純的產生于玩家之間,也不全來自于祂們,現在還多了一項,那就是來自于一切對除自己世界之外的時間線有所覬覦的野心家們。
他們,總會以各種各樣的目的想要去往別的世界,所以秦薪所在的那個世界,又到底發生了什么呢?
程實皺了皺眉,伸出手拉住繩子,一臉嫌棄地將秦薪一點一點的拖了上來。
“所謂的傳火不易到底是為什么,你們的世界究竟發生了什么?”
被一點點拉上來的秦薪面色閃過一絲復雜,他五味雜陳的看著腳下的深淵,嘆氣道:
“腐朽隕落了,信仰平衡被打破,整個世界都成了繁榮肆意汲取的養料,諸神再起戰火,無論是現實還是試煉,都愈發艱難。
信仰游戲......似乎開始難以為繼。”
什么東西?
腐朽隕落了?
那條時間線上居然是腐朽隕落了?
什么情況,祂被繁榮吃了?
可是......
這不對啊哥們!
祂們不是超越時間維度的存在嗎?
如果自己的世界是繁榮隕落,講道理,秦薪所在的那個世界,也只會是繁榮隕落才對,怎么可能會是腐朽隕落呢?
這到底是......哪里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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