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二十余日光陰,倏忽而過。
趙無羈頻繁往來于霸龍山秘地之間。
他接連施展續頭術,悄無聲息地蠶食著項王頭顱內的殘念。
如此接連三次過后。
三十六道鎖鏈上的王家禁制已被撬開豁口,九成項王殘念皆被煉化。
最后一成卻如懸絲般,被他刻意保留。
如此既能麻痹王無疆感知,防止察覺,亦可作日后突襲時的暗手。
這日寅時,劍雨樓內,趙無羈腰間劍形玉符突然震顫。
麒麟劍宗的最終決議終于到來:
“若內景金丹已成,血符反噬之局已布我宗問天劍君,可親臨助陣!
但.需你達成承諾,且將王無疆引出王家四級靈脈范圍,宗主才會出手,否則宗主不會現身。”
趙無羈收回神識,眼底金芒如電光隱現。
麒麟劍宗的答復比他預想中更激進。
問天劍君竟愿親自出手!
“看來這位劍君對王無疆的忌憚,比傳聞中更深.但,竟然要我引出王無疆?”
他指腹摩挲劍形玉符思索。
能得“君”字尊號的,幾乎都是元嬰真君。
問天劍君雖非元嬰真君,只是金丹圓滿之境,卻畢竟乃是劍修。
在這末法之世,金丹圓滿的劍修,也的確可以稱得上一聲君,靈氣一旦復蘇,必然能渡元嬰劫成就元嬰。
“不過.”
趙無羈驀地嗤然輕笑。
這劍君顯然也是顧忌末法環境、忌憚四級靈脈地利以及項王頭顱。
這“親臨助陣”四字,說到底,不過是要他趙無羈先將王無疆引出龍潭虎穴罷了。
但這條件,已是對方能給出的天大讓步。
須知王無疆縱使跑出王家,終究是金丹圓滿之境的大修士。
麒麟劍宗宗主何等人物。
豈會不知“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道理?
細究其因,那宗主肯應下此事,倒非看重他與嚴嵐的內景金丹修為。
實則是仗著自身通天徹地的本事,更兼對王無疆那老怪物的三分忌憚。
想來也是怕遲則生變。
待靈氣復蘇大潮席卷而來,縱使操控花青霜的謀畫落空,也不過是壞了王無疆謀取項王頭顱的算計。
“可若論沖擊元嬰之境,那老怪物坐擁王家兩條四級靈脈,未必就不能強行破關”
趙無羈眸光閃爍,知曉問天劍君也是與他想到了一塊去。
“這就好辦了,將王無疆引出王家,對于旁人來說很難做到,畢竟這種金丹圓滿修士,即便是離開王家,也最多是神識化身離開,不會真身出馬.”
“但若是我帶走峰主.”
趙無羈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催動劍形玉符回應。
“我已凝結出內景金丹,近些時日穩固壯大金丹之余,也會做好充足準備,請問天劍君前輩敬候佳音!”
傳訊完畢,他五指一收,玉符靈光驟斂,抬眼望向窗外漸沉的暮色。
“時間差不多了,后天就是月圓之夜,可以通過花氏主母,引出王守真這個王家二號人物了。”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
正是月圓之夜。
花氏主母花鳳每逢此時,必會下山,潛入玄明王朝的王都范圍附近,化作那令人聞風喪膽的銀發老魔,四處游蕩,獵殺散修。
以她凝神境后期的修為,這些年來,能逃過她魔爪的散修寥寥無幾。
然而,她一旦化身銀發老魔,便會神智混沌,只余殺戮本能。
加之玄明王朝早有銀發老魔的兇名流傳。
每逢月圓,散修們皆避而不出,故而近些年,真正遭她毒手的修士反倒不多。
趙無羈處于隱形術的狀態中,身形如電,迅速下山,直奔王家霸龍山下的寒鴉渡。
沒多久已到了地頭。
此地陰風陣陣,枯木橫斜。
幾只寒鴉立于老樹之上,發出嘶啞的啼鳴。
他隱于樹影,隱形術遮掩了所有氣息,靜候時機。
隨著夜色漸深,冷月懸空。
渡口四周霧氣彌漫,隱約透著一股肅殺之意。
枯木虬枝在慘白月光下張牙舞爪。
“沙沙!”
前方數里外的霸龍山暗道出口處,枯藤忽地簌簌震顫,仿佛被無形之手撥弄。
一道銀發身影如幽魂般飄出,無聲無息地落在地上。
那老嫗身形佝僂,披散著一頭枯槁銀發,面容扭曲如枯樹盤根,皺紋間爬滿猙獰血絲。
她雙目赤紅如血,在夜色中泛著妖異光芒,嘴角咧開一道詭異弧度,露出森森白齒。
身著一襲慘白睡衣,衣袂無風自動,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瘆人。
尤其是周身還繚繞著漆黑如墨的鎖魂咒紋。
絲絲縷縷的陰煞之氣彌漫開來,令人毛骨悚然。
正是被操控的花氏主母!
“果然來了.這形象,與花氏主母平日里完全大相徑庭啊,只怕是王家之人撞上,都無法將銀發老魔與花氏主母聯系到一起。”
趙無羈重瞳微閃,緊盯著那邊現身的花鳳,感到一絲驚異。
他曾經是遠遠見過這位主母的,那時她雖已顯老態,卻仍保持著世家主母的威儀。
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王家究竟目的何在?
難道僅僅只是為了羞辱不成?
不過此時,還不是他出手的時機,距離王家霸龍山太近了。
趙無羈如幽靈般尾隨銀發老魔,在月色下穿行。
花鳳佝僂的身影在枯木間飄忽不定,銀發如霜,在月光下泛著森冷光澤。
她時而駐足,時而疾行,卻始終在霸龍山五十里外徘徊,仿佛被無形的鎖鏈束縛。
“五十里”
趙無羈重瞳微瞇,手指輕捻,“看來是被設了禁制,限制了行動范圍。”
他輕笑一聲,嫁夢術如無形絲線纏繞而出。
銀發老魔身形驟僵,眼底血色翻涌,片刻后竟如提線木偶般,機械地朝王都方向繼續前行。
“鎖魂咒?”
趙無羈感受著術法反饋,嘴角輕笑,“不過是嫁夢術中的夢游皮毛罷了。”
他金丹后期的神識如潮水漫過,輕易便洞悉了這咒術本質。
對方不過是在花鳳神魂中種下一道‘不得遠離’的催眠執念。
對常人而言或許難解,但在他眼中,不過隨手可破。
銀發飄舞間,花鳳已突破百里界限。
趙無羈眼中精光一閃,袖袍翻飛間,第二壺天如巨獸張口,瞬間將那道佝僂身影吞沒。
“轟!”
同一時刻,王家秘地內,正打坐修煉的王守真猛然睜眼,重瞳中血月輪轉。
他霍然起身,神色驚異。
“花鳳.”
王守真神色陰沉,竟是已感受不到花鳳的氣息。
他驀地取出鎖魂玉,卻見魂玉已經黯淡,玉中浮現出花鳳的行跡路線。
行跡在五十里外停留徘徊了片刻,但最終竟是在百里外憑空消失。
“百里外怎么會是在百里外消失?這已超出了我對她的限定。”
王守真重瞳中血芒一閃,神識如潮水般擴散而出,瞬間覆蓋方圓百里,卻捕捉不到絲毫痕跡。
仿佛花鳳從未出現過。
“王家二家主果然來了。”
遠處,趙無羈隱于暗處,嘴角微揚。
他早已憑隱形術收斂氣息,靜候魚兒上鉤。
不過現在,對方只是神識來查探,卻還不是收網的時候。
“究竟怎么回事?”
修煉室內,王守真眉宇間陰云密布,心中驚疑不定。
花鳳乃大哥王無疆操控項王頭顱計劃中最后的關鍵一環,若她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設想。
他略一沉吟,終究不敢怠慢。
身形一閃,掐訣化作一道烏光,悄然離開王家秘地,直奔百里外花鳳消失之處。
半晌過后,王守真立于半空,神識再度掃過四周,依舊一無所獲。
他臉色愈發陰沉,低聲自語:“難道有人察覺了花鳳的身份?出手干涉,想要破壞大哥的計劃?”
他不敢耽擱,翻手取出一枚血色符箓,指尖掐訣,試圖以鎖魂咒反向感應花鳳的位置。
然而,符箓剛燃起一縷血焰,便驟然熄滅,仿佛花鳳已經死亡,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一絲一毫的氣息都已追蹤不到。
“不好!”
王守真心頭一凜,意識到事態嚴重了,正欲傳訊給大哥王無疆。
卻聽一道低沉笑聲自虛空中傳來。
“王二家主,既然來了,就一起進來做客吧!”
“誰!?”
王守真豁然轉身,王守真轉身的剎那,瞳孔驟縮如針。
他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雙重瞳撕裂。
趙無羈的雙眼如兩輪血月高懸,面龐上虛幻的項王頭顱猙獰浮現,黑發狂舞間,竟與秘地內那顆真頭顱有七分神似!
“項王?!”
王守真如遭雷亟,渾身靈力瞬間凝滯。
這血脈壓制的恐懼來得太過突然。
仿佛千年盜墓賊撞見了棺中蘇醒的墓主,連金丹都為之震顫。
就在這心神失守的瞬息
“轟!”
九重瞳界如血色帷幕垂落,將王守真的心神拉扯進無盡黑暗。
“九重瞳界?你是何人,為何能將我王家的瞳術修煉到如此高超的地步?”
王守真畢竟是金丹修士,心神被拉扯進一重重的黑暗瞳界中,卻轉瞬便壓下驚駭。
他重瞳中三輪血月瘋狂輪轉,冷笑道:“我王家的瞳術,還困不住王家人!”
話音未落,黑暗中突然亮起一抹劍光。
那劍意如大日初升,煌煌烈烈中帶著無比暢快淋漓之感,直沖九天,正是趙無羈的涅槃劍意第一重。
“區區劍意!破!”
王守真冷喝一聲,重瞳裹挾神識,陡然激射出一道烏光。
赫然是修行了百年的“戮魂神釘”。
黑釘與劍光相撞的剎那。
王守真卻忽然悶哼暴退,界外的肉身七竅流血,心神震駭。
金丹后期!?
怎會有金丹后期的強者設計對付他?
難道是沖著他大哥,沖著王家來的?
這種種念頭才誕生,他卻根本沒有時間去思索。
因為劍光中暗藏的涅槃真意如附骨之疽,在暢快淋漓之后,無邊的黑暗宛如絕望的深淵般,將他的神識淹沒。
黑暗降臨!
一種強烈的絕望感,涌上心頭!
王守真仿佛看見秘地內的三十六道鎖鏈寸寸崩斷,項王頭顱被趙無羈雙手捧起。
看見大哥王無疆跪伏在地,額頭緊貼那青年鞋尖。
最后竟見自己捧著自己的頭顱,如奴仆般獻上
“荒謬!這不可能!”
王守真嘶吼著,金丹神識如火山噴發,卻不過掀起無邊黑暗的些許波瀾。
仿佛一塊石頭跌入深深的汪洋之中,濺起片刻的漣漪。
就在這瞬間。
一只纏繞青芒的手掌已按在他的肉身天靈。
迷蒙的第二壺天空間一閃。
如巨鯨吞海,將他尚未回神的肉身整個扯入!
第二壺天空間內,僅有四丈方圓之地,霧氣迷蒙。
趙無羈身影也隨之進入,黑袍獵獵,驀地袖袍一揮。
“嗖!嗖!嗖!”
三枚醒酒石從儲物袋破空而出,懸于虛空。
地石渾厚如黃玉,人石瑩潤似冰晶,金樽石則泛著琥珀光澤。
三石表面酒紋驟亮,無數篆文如游魚串聯,在虛空中勾勒出三角陣勢。
“酒神陣起!”
趙無羈翻掌拍開半壇地寶酒。
“嘩啦!”
酒液如血瀑傾瀉。
酒香凝成實質的赤霞,與三石迸發的清、濁、煞三氣交織,霎時演化出「醉生夢死」幻境。
王守真身軀踉蹌跌入陣中,肉身如灌鉛般沉重,雙目卻泛起迷離醉意。
“呃啊!!”
他脖頸青筋暴起,神識卻仍困在九重瞳界。
涅槃劍意宛如鳳凰般在黑暗中不斷重生,每一次振翅都掀起絕望狂潮。
他瘋狂消耗神識施展戮魂神釘,黑芒如暴雨傾瀉,卻斬不滅那生生不息,卻又帶來無邊絕望的劍光,根本看不到黑暗背后的一絲一毫的光明。
“不用掙扎了!”
趙無羈負手淡淡一笑。
倏然調出家傳金針。
十八根家傳金針裹挾著馭針術的靈芒,如鳳翎掠空,精準刺入王守真百會、膻中等大穴。
針尾震顫間拖曳出淡金絲線,竟與三枚醒酒石的氣機相連,將其肉身釘死在酒神陣眼。
“通幽!”
趙無羈雙瞳陡然裂成四瓣,通幽術化作一股陰風,自對方天靈貫入。
“呃!!”
王守真陰魂如遭雷亟,七竅中溢出鮮血,面部猙獰。
“嗖!!”
符水術的幽藍流光裹挾在金針上,緊隨其后,順著金針游走奇經八脈,將其體內暴走掙扎的陰魂強行鎮壓。
趙無羈一揮衣袖,“嗡”地一聲,第一壺天空間內,十多頭血王蠱振翅飛出。
“咕嚕嚕”
部分血王蠱趁機鉆入王守真的耳蝸,在腦宮深處結網。
部分則沖入眉心識海,束縛神魂。
王守真面容扭曲如惡鬼,喉間擠出破碎嘶吼。
“金丹的反抗倒是夠厲害的!”
趙無羈額角逐漸沁汗,金丹后期的神識如沸水翻涌。
控制一位金丹的消耗遠超預期,仿佛在拽動一個小山包!
“咔!”
隨著最后一根金針釘入丹田時,王守真突然僵直。
他瞳孔中血月崩碎,化作兩點呆滯金芒。
陰魂靈樞,已被血王蠱配合通幽術以及符水術所形成的重重封印,徹底鎖死。
“呼!!”
趙無羈吐出口氣,面龐上虛幻的項王頭顱漸漸隱去。
他凝視著陰魂已被禁錮王守真,心中感慨萬千。
金丹修士延壽之后,神魂也隨之增強,這倒是合情合理。
若神魂不增長,單純肉身長壽,那上古時期的鬼修豈非沒有壽命概念,直接可得永生?
正因如此,金丹修士的神魂遠比凝神修士強大,控制起來也吃力得多。
即便如今,他的神識已達金丹后期。
操控這一位金丹也已是極限,除非釋放星河道人,否則再多操控一位,恐怕就會力不從心。
他目光冷冽,看向王守真,沉聲問道:“王二家主,花氏主母花鳳,為何會被你們操控成銀發老魔?”
王守真雖被通幽術控制,但畢竟才剛被控制,金丹修士的神魂仍能抵抗部分意志侵蝕,回答時略顯遲緩:“花鳳……承載項王賜予花氏千百年的氣運……辱她,使其作惡,便可壓制項王氣運……”
趙無羈心頭一震,瞬間明悟。
原來如此!
花氏主母代表花氏一族的氣運象征,王家操控她化身銀發老魔,四處作惡,便是要徹底壓制項王賜予花氏的氣運!
如此一來,花氏便永世不得翻身,世世代代受王家操控!
好狠毒的手段!
他繼續追問:“那‘六龍朝王’計劃,目的又是什么?”
王守真眼神呆滯,緩緩道:“六龍朝王……涉及多個小國和小洞天的龍脈氣運……還有玄明王朝邊境的兩個萬人坑……”
萬人坑?!
趙無羈瞳孔微縮,心中寒意驟起。
難怪王家這些年如此大張旗鼓的培養資源,培養修士,卻仍能在末法時代維持兩條四級靈脈不枯竭。
原來竟是靠萬人坑以及多個小國龍脈的靈性,強行續住靈脈生機!
這是以大量生靈的靈性,對抗末法時代的靈氣衰竭……
王家,當真是喪心病狂!
也無怪麒麟劍宗要收拾王家。
趙無羈沉吟思索后,又詢問了一些情況,隨后打開壺天空間,放任王守真離去。
看著對方消失的背影以及仍舊建立的控制聯系,他嘴角微揚。
如今,這位王家的二家主已被他徹底掌控,成為了計劃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待之后對抗王無疆以及扶助峰主掌控王家之時,這棋子都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他看向已經神游結束陷入昏迷的花鳳,眉頭微皺。
旋即將這老太扛起,掐訣施展隱形術,身形如電,迅速返回霸龍山下的暗道入口。
夜色深沉,寒鴉渡的枯木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聲響。
趙無羈腳步不停,扛著八旬老母,沿著花青霜此前告知的路線,穿過蜿蜒曲折的暗道,很快便抵達花氏祖宅深處。
花氏祖宅內,一片寂靜。
趙無羈擁有重瞳術,輕松地避開幾處禁制,將花鳳安置在了其主臥房間內。
“這花氏主母主臥周圍,竟都無仆人,看來早在王家操控中”
趙無羈搖頭,隨后掐訣施展嫁夢術,侵入花鳳的識海,輕易便壓制了王無疆設下的鎖魂咒。
“醒來。”
趙無羈低喝一聲,花鳳渾身一顫,赤紅的雙眼逐漸恢復清明。
她茫然四顧,最終目光落在趙無羈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你是……?”
“花主母,我是花青霜的朋友。”
趙無羈語氣平靜,“您被王家的鎖魂咒操控多年,如今我已替您解咒。”
花鳳聞言,神色驟變,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浮現痛苦之色。
“我……我這些年……”
她聲音顫抖,顯然已回憶起自己化身銀發老魔時的所作所為。
趙無羈沒有多言,只是取出一枚玉簡,遞給她:“這是花峰主托我轉交給您的,里面有她的神念傳訊。”
“青霜?我的好孩子.”
花鳳神情驚愕,接過玉簡,神識一掃,眼中頓時浮現復雜之色。
良久,她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趙無羈,沉聲道:“你們的計劃,老身已知曉了。王家……確實該亡了,但你們究竟有多少把握?就算加上冷云和麒麟劍宗.”
“主母你無須多慮。”
趙無羈微笑安撫,微微頷首:“你就暫且在此修養,其他之事,我和麒麟劍宗,還有花前輩,自會處理。
我已為你壓制鎖魂咒,此咒暫時還不是破除之時,待時機成熟,我會再來尋您。”
花鳳沉默片刻,知曉面前青年深不可測,卻已得花青霜和花冷云的認可,值得信賴,當即點頭:“好。”
趙無羈不再耽擱,轉身離開密室,身形如墨般融入夜色。
接下來,便是通知麒麟劍宗的問天劍君,準備擇日動手了。
花青霜那邊,內景金丹已成,血符轉移完畢,隨時可以碎丹反噬。
花鳳更是可成為牽制王家的關鍵一環。
如果說花青霜是王無疆操控項王頭顱的希望。
那么花鳳就是王無疆掌控花氏一族的命脈。
只要他將這對祖女同時帶出王家
“呵”
趙無羈輕笑一聲,已可以預想王無疆暴怒追出的場景。
到那時,便是問天劍君出手,實施斬首計劃的最佳時機!
他返回劍雨樓,黑袍獵獵作響,抬頭望向霸龍山的方向。
那里,已煉化了九成的三十六道鎖鏈禁錮的項王頭顱,正在與他共鳴。
“是時候了”
趙無羈取出麒麟劍宗的傳訊玉符,指間靈光閃爍:
“七日之后,月隱之時。”
“我會帶著花青霜和花鳳離開王家。”
“王無疆必會親自追出”
“屆時,便是劍君前輩出手的絕佳時機!”
玉符靈光驟亮,訊息迅速傳出。
趙無羈負手而立,重瞳中血月輪轉,面龐上虛幻的項王頭顱若隱若現。
這場謀劃已久的殺局,終于要迎來最后的收網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