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龍類生命與長生不朽的由來，施法者們之間流傳已久，但卻因為龍族強大的實力而一直都被視作禁忌。
畢竟，他們謀求這些是為了長生延壽，而不是為了找死。
如果有人拎不清，貿然對龍類發起攻擊，試圖通過“屠龍”的壯舉來實現這個目的。
那么他們就會發現，這么做往往是虧本的。
為此，而付出的時間、精力與各種代價高得難以想象。
而最終所能獲得的，卻僅僅只是低比例的龍類年齡對應壽命。
而且龍類一般都是年齡越大，實力越強，狀態也長期維持，除非達到壽命盡頭，才會在非常短的時間內迅速衰老死亡。
甚至哪怕老死，龍魂猶在，墓穴里面還有可能會誕生出骨龍和龍巫妖之類的高等級魔物。
也是因為如此，這種藥劑一直都沒能流傳起來。
“那確實也是，殺頭的生意有人做，虧本的買賣沒人做。”
羅伊對此評價道。
“不過，這一切，終歸在黑暗紀元迎來了轉機，那個時代開始，有煉金術師發明了‘武器的終極’……”
這個時候，阿米夫肯特又告訴了他一件事。
“號稱能夠斬滅一切防御，擊破龍類鱗甲和神靈之軀的屠龍之槍和弒神之刃！”
“屠龍之槍，弒神之刃！”
羅伊身軀一震。
他作為煉金術師，當然也聽說過這么些概念。
“「造物學」上所定義，‘武器’這一概念領域的‘終極’之一……
松果炸彈庫庫納里，我就曾經煉制過。
但是這種東西的出現，都已經是在新古典主義時期比較后期了。
更早之前的武器終極，其實還是刀槍劍戟，還有破魔之矢的形態。
那在古代的煉金術中占據了異常重要的地位，也是戰爭之中運用最為廣泛的存在。”
阿米夫肯特道：“我曾經在某個世界收集過打造這些武器的配方，手中也積攢了一些材料，如果再能得到某種特殊礦物，就可以嘗試打造屠龍之槍了。
這種武器是專門針對龍類而設，能夠有效的攻擊巨龍肉軀。”
羅伊聽到，眼睛微瞇。
心中暗暗道，你可知，現在站在你對面的，就是一條金龍轉生的巨龍？
不過，他原本就是異界的靈魂托生于巫師世界，心理認同也更加傾向于人，而不是龍類。
所以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之后，繼續聽了下去。
“如果有這種武器，憑借我們實力，對付一條成年巨龍也不算什么難事了……
不過在這個世界，云崖議會的存在不可忽略。
那其實就是金屬龍和五色龍共同掌管，議事的地方，成年龍達到高級階段都可以加入。
這個勢力總共的龍數，達到120多條！
雖然當中絕大多數云游在外，逍遙而又松散，只有幾條掛著長老名義的才留在這個世界看管。
但若被他們發現，發布追殺之令，也是極其危險之事。
如果想要實行屠龍，必須慎之又慎……”
不久之后，羅伊離開了阿米夫肯特的住處。
在離開城市的時候，他回頭張望了一眼。
不知為何，心中再次隱隱浮現出了某股莫名的沖動。
“好想把他干掉……”
不過就和之前那樣，羅伊很快又察覺，這股莫名的煩躁和厭惡之心是因為阿米夫肯特在自己面前大談“屠龍計劃”所衍生。
他一邊忍耐著，一邊暗下決心，定要克服這股本能，不被金龍的血脈牽著鼻子走。
“羅伊大人，你真的要加入他的計劃，幫忙屠龍嗎？”
這個時候，芙麗雅也問起道。
“我真正想要的是弄到那種秘藥的配方……
不管怎么說，先湊合著應付一下。”
所謂巫師們的“契約精神”，原本就是這樣而來。
反正都是海盜式的機會主義。
有好處就撈一筆，沒好處就一哄而散。
也沒說一定就得為他效死力，硬磕這件事情。
“想用秘藥釣著我，可沒有那么容易……”
羅伊暗自一笑，卻是也萌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利用自己所擁有的各種煉金天賦，比如說赫爾墨斯之眼和逆向工程還原藥液，自行掌握秘方。
自己知曉和掌握的東西越多，將來和阿米夫肯特攤牌的時候，能夠臨時坐地起價，或者索求別的好處的底氣也越大。
這并不符合金龍的守序善良秉性，但卻非常符合他的等價交換原則。
畢竟，自己擁有這份配方的話，價值定義就掌握在自己之手，由不得對方說了算。
幾天后，臨時住處中。
羅伊手指一抿，之前幫助煉藥的過程當中，偷偷藏下的一抹殘液被釋放了出來。
經過系列手段注入溶媒，重新散開。
結合赫爾墨斯之眼，他已然看清。
“龍晶粉塵（三級）……
來自成年龍類靈魂之力凝聚的結晶……
類神格微粒……”
原來如此。
此時的羅伊，對于神力、神性，還有神格結晶等等，都已經具備了相當的了解。
在圣殿世界埃格利斯當中，也繳獲了圣殿的各種秘典。
那里暗藏的很多信仰領域的神術資料，又再一次派上用場。
“這是利用龍晶里面的成分，引出龍心藥劑的功效……
有點類似化學當中的相似相溶現象……
物質層面的相似相溶，是分子間相互作用力相似的物質更容易互相溶解。
但這精神上面，更加接近于某種‘共鳴’……
即使可以推測，同一條龍本身的力晶，效果可能還會更好。
所謂原湯化原食？”
羅伊腦海里面閃過亂七八糟的念頭。
但仔細想想，知道這些好像也沒什么用。
實用價值不高啊。
“獵殺巨龍原本就困難，還得找到這樣的來做藥引子……
這不跟要找到秋后的公母蟋蟀一對，還得是原配的那樣難嗎？
不行，這樣的延壽藥劑根本沒有使用價值。
如果能夠充分利用相對容易獵殺的青年龍和幼龍、雛龍……
而且不需要用到龍晶之類，那才有實際價值。”
羅伊幾乎瞬間就鎖定了一條新的路線。
兩天后，坎帕城。
吉爾杜斯商會前，兩個大耳妖精爬上梯子，賣力擦拭鎏金招牌。
幾個半身人勞工扛著大貨箱來回穿梭，清理空地。
強壯的半獸人們，更是在管事的指揮下，將沉重的石雕搬到臺階兩側，巨大的盆栽也安置到位。
“這是要迎接什么大人物嗎？”
另外一名大耳族的雜役蓋赫爾被叫來這邊擦洗欄桿，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叫住一個端著小花盆路過的半身人雜役，好奇相問道。
對方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沒錯，聽說是總會長親自駕到，連城主大人都要過來作陪呢！”
“你們這兩個懶鬼，都什么時候了，還偷偷說閑話，趕緊干活！”
管事發現這邊的動靜，呵斥了一聲。
隨后一轉頭，見到個身穿錦衣的商會頭目到來，卻又連忙點頭哈腰：“大人……”
“老板也來了……
看來還真的是要迎接大人物啊！”
大耳族妖精蓋赫爾由衷的驚嘆著。
在他的視角下，這一天的商會異常熱鬧，更是有眾多平常難得一見的大人物們齊聚，而且都沒有在里面等候，而是來到門口空地上，站著閑聊起來。
直至午飯的時間，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張魔毯，蓋赫爾才油然驚訝的發現，一個俊美得無法形容的長發少年帶著幾名美艷成熟的高貴女性到來。
“看到了嗎？
那是異世界來的巫師老爺！”
半身人和半獸人們興奮而又好奇的討論著。
他們也是知道，自家商會有巫師背景的，但卻還真沒有怎么接觸過那些高高在上的巫師。
而且，就連普通的巫師大人到來，也從來沒有過這種隆重聲勢。
“基里克大人，以上就是本商會的基本情況了……
我們為您安排了宴會，還有暫時居住的地方，希望能夠令您滿意……”
商會內部，總會長親自向羅伊簡單介紹了一下這里的基本情況。
“知道了。”
羅伊淡淡應了一聲，打發他們離去之后，卻是召來阿忒迪雅和妮莎等人。
“查賬還有招收學徒……
我實際上沒有太大的興趣，就由你們代勞吧。
應付一下差事就好。”
像這種任務，實際上就相當于給手底下的追隨者們放假，打著辦事的名義到處游山玩水了。
隨后，羅伊揮退服侍的美貌侍女，招來這里的雜役和勞工詢問起事情。
想要迅速了解當地情況，順著別人安排問那些美貌侍女是沒有用的。
還得是接一下地氣才行。
不過羅伊也沒有為難他們，只是問了些風土人情以及比較寬泛的大致情況。
在這期間，一個長著標志性的巴掌耳，身上帶著些幾道舊傷痕的異族奴隸，大耳妖精引起他注意。
像這樣的奴隸，到處都是，但對方了解的東西并不少，似乎還曾讀書識字，看過商會內部的書報。
“你叫什么名字？”
羅伊隨口問了下。
“稟大人，我叫蓋赫爾。
大耳族的蓋赫爾。”
那正是上午還在擦欄桿的雜役。
“很好，你去幫我辦些事情吧，購置一些材料以及準備陣臺……”
羅伊隨手就丟出了幾顆金疙瘩。
“大人，您要準備材料和陣臺，是準備以「煉成陣」的方式，改造一下那種藥劑的配方嗎？”
等到閑雜人等退下之后，芙麗雅詢問道。
“沒錯，我雖然尊重前輩，但卻絕不盲從。
不可能說別人指定要某種東西，就傻乎乎的照著去做。”
“那確實是，總得想一想，為什么需要那種東西吧。”
芙麗雅應和道。
羅伊道：“我猜測那很有可能是新古典主義時期，其他材料獲取更加困難，才會導致以此來鎖定長生不朽的概念。
就好比鋁制品相當難得的時代，一度價值高于黃金。
那完全是可以作為貴重金屬的代表，象征‘尊貴’的。
在巫術上面的作用也會比黃金還要更為有效。
但隨著時代發展，技術變革，這些象征之物的錨點也會跟著發生偏移。
因時制宜，因地制宜，也跟著變化，才是王道。”
“可是，長生和不朽，本身也應具備長時性……”
芙麗雅提醒道。
“所以才需要用實驗去驗證，而不是憑空想象。”
羅伊當然也明白這一點。
試驗不是亂來，而是要通過某些“嘗試”去“驗證”某些東西。
是有目的性的作為。
在這期間，就算沒能得出什么成果，消耗的材料也不能白白浪費了。
之前隨意指派的雜役蓋赫爾，辦事還挺為得力。
商會中人知曉利害，也不敢在得知他被羅伊指定做事之后還礙手礙腳，甚至跳出來搶功。
在這之前，可是沒少有人過于熱切，被喜怒無常的巫師們隨手收拾了。
所以，能夠有人代為接近和服侍那些巫師們，商會中人還更為高興。
羅伊一時之間倒是管不了那么多，他專注于自己的陣臺，很快就搭建完成所需規格，然后開始進行調試。
「煉成陣」這種東西，并非羅伊自己所原創，而是巫界早已有之的東西。
經歷過多個紀元，各大位面和世界知識的累加，這個方向的煉金術已經發展得蔚然成風了。
從最基礎的，抽取生命力的攝生術相關法陣，到抽取靈魂的攝魂法陣……
到合成普通物質，如布料、木材、石頭、銅鐵，又或塑料、玻璃、血肉等等。
再到合成魔法材料（魔金、魔晶）
合成生命力……
合成靈魂！
羅伊現在所調制的就是代表“生命力”的部分。
這已經是需要高級巫師才能掌握的知識了。
但他也并沒有一上來就是龍血和龍肉之類。
現在手里的紅龍尸體都賣給了阿米夫肯特，自己只留下一些樣本，用掉就沒有了。
哪怕用克隆的方式培養出一些，也必然喪失自然所生的紅龍的功效。
所以，他先是用蟲子替代。
正好在之前的豐穰園中，沒少研究這個方向。
很快，就培養出一種如同大白蘿卜的大白蛆。
幾天后，坎帕城。
臨時的宅邸中。
芙麗雅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后院一處小花園前，向正在那里看書的羅伊稟報了一聲。
“大型圣甲蟲幼蟲……
生命力強化版，開始結繭了！”
“哦，這就已經開始了嗎？”
羅伊放下書本，應了一聲。
這些圣甲蟲幼蟲的變異源于豐穰園的巫師們的探索，那種蘊含生命魔法的圣泉結晶，各種魔獸血肉，甚至神力結晶。
都曾有人喂飼過。
最終衍生出了生命力和壽命都遠超平常昆蟲的存在。
自然界的甲蟲，通常壽命從幾周至一年不等。
而這種改良優化過后的物種，如果用人類的壽命去類比，相當于能夠活到好幾百歲了。
何嘗又不是一種超凡蟲子呢？
帶著那樣的念頭，他起身帶著芙麗雅來到培育室。
只見數十個半透明的蟲繭懸掛在特制的架子上，隱約可見內部流動的液態物質。
“如同蝴蝶幼蟲的結蛹期，這種圣甲蟲的幼蟲，也會在經歷一種變態發育的過程當中，把自己的全身溶解，轉化成為液態的生命原湯。
早在新古典主義時期，帕拉塞爾蘇斯的醫學煉金術成果，酊劑、生命靈藥……
甚至何蒙庫魯茲的人工生命試驗不斷涌現。
自然而然，也有人把主意打到了這種東西上面。
我現在所需要的，就是這些幼蟲完全液化重組的過程出現的東西。”
感嘆過后，羅伊讓芙麗雅幫忙一起摘下那些蟲繭，趁它們還沒有徹底完成新形態的構建，把那些汁液收集了起來。
隨著魔法力量的涌動，結界張開。
高標準的無菌無塵環境構建而成。
然后是……
開鍋熬煮！
羅伊現在正在尋求一種利用蟲子生命力代償延壽的辦法……
先從蟲子肉和蟲子的壽命做起。
但卻并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魔藥或者各種丹丸，而是“蟲蟲膏”。
這種東西擁有類似漿糊的特性，越煮越粘稠，顏色也逐漸變成乳白。
一個多小時后，關火收汁，撒上一點“藍鹽”尼拉之鹽。
就此完成。
“怎么感覺好像熬了一鍋粥？”
芙麗雅忍不住吐槽道。
跟著羅伊大人一起，自己都快變成巫界大廚師了。
“這很奇怪嗎？煉丹制藥，和廚道原本都有共同之處。”
羅伊攪動著粘稠的膏體，白霧在他眉間繚繞。
“不過是火候與材料的區別罷了。”
赫爾墨斯之眼的照映下，手中之物的特性顯現出來。
“特制蟲蟲膏（一級）……
能夠幫助血肉再生的神奇之物，蘊含豐富生命力……”
不久后，羅伊把之前見過的那個大耳妖精蓋赫爾叫了過來。
“你愿意試藥嗎？”
聽到這話，周圍的侍女們面色蒼白。
跟著一起過來的管事也由衷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來了來了！
果然來了！
經典的巫師老爺喜怒無常翻臉無情環節！
曾經也有好些諂媚之徒不惜代價往上爬，試圖巴結討好這些高高在上的巫師老爺們。
結果就是各種人體試驗和改造的下場。
不要說異族奴隸了，就算同為人類，甚至維澤爾本土出身的學徒們，淪落成為巫師大人們試驗品的情況也比比皆是。
因而長久以來，手底下的眾人對于巫師們無比敬畏。
不過在此刻，這只大耳妖精奴隸蓋赫爾卻是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勇氣。
“非常樂意為您效勞，巫師老爺。”
“哦？”
羅伊略帶幾分玩味的看著他。
“為我們巫師試藥，你有可能獲得超凡的力量……
但也有可能淪落到畸形變異，痛苦不堪的下場。
而且一旦開始，你就會是我的財產。
為了試驗的進行，不允許自殺自殘……”
“這些我都知道，但像我們這樣的奴隸種，又有什么可選呢？”
蓋赫爾略帶幾分感嘆，卻是哀而不傷道。
羅伊此刻倒是真的有些對他刮目相看了。
身處低位，卻把自身命運甚至種族的命運都看得如此通透，這可不知究竟是一個幸運，還是悲哀。
在巫師們漫長的殖民征戰史中，大耳妖精族是最早被被奴役的種族之一。
當巫師們降臨他們母星，奧雷時，這些長著碩大耳朵的類人生物就注定了淪為奴隸的命運。
黑暗紀元時期，幾乎每個稍有地位的巫師都會豢養大批大耳妖精，這也帶動了學徒們效仿，大量豢養。
它們被套上刻滿符文的項圈，在巫師塔里做著各種打掃煉金實驗室、清理魔法生物糞便，甚至充當危險魔法的試驗的“人材”。
它們食著殘羹冷炙，睡著硬板柴草，稍有不慎，就會慘遭鞭打。
甚至還有一些變態扭曲之輩，喜歡收集這種標志性的大耳朵，曬干后制成裝飾品掛在墻上。
到如今，巫師們征戰的世界越來越多，擁有的奴隸品種也越來越豐富，大耳妖精族的處境反而有所改善。
但世世代代為奴為婢，卻依舊如同往昔。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之后，羅伊也就把蓋赫爾留了下來，開始進行一些試驗。
那些管家和侍女們帶著敬畏和慶幸，略帶幾聲“真勇啊”之類的感嘆離開了。
羅伊卻沒有如同他們所想那樣折磨這個奴隸，反而是做了一些恢復性的嘗試。
首先是遭到鞭打的舊傷。
這是幾乎每一個異族奴隸都會有的。
幼小時期，就會有專門的奴隸商人和管教者負責訓練。
稍有不慎，留下傷痕都在所難免。
但在這種特質的“蟲蟲膏”作用下，斑痕活化，立刻就如同再生，得以撫平了。
“普通尋常的藥膏，可做不到這一點。”
芙麗雅露出了幾分感興趣的神色，同時記錄下了一些心得。
施法者們有大把的手段可以做到治療。
從治療藥水到圣水之類，手法應有盡有。
但涉及到舊傷痕的，卻不僅僅只是“治療”那么簡單。
它所涉及的已經是“再生”的概念了。
羅伊對此也非常感興趣，立刻在其皮膚組織上攫取一部分，進行切片研究。
果然驚奇發現，局部細胞呈現了異常的活躍生命力。
其實，再生能力從來都不鮮見，自然界的各種生物，包括人類幼體，都存在著這種神奇的能力。
斑痕的留存就是其中體現。
“新生兒的皮膚劃傷后，往往不會留下疤痕，骨折愈合后，骨骼能完全恢復原狀，這跟乳牙脫落，恒牙萌出的機制相符合……
但隨著年齡增長，這種能力就會逐漸減弱。
骨痂，疤痕……
這些種種，都與體內干細胞活性下降、細胞外基質成分改變密切相關。
但某些器官的再生能力會持續終生，肝臟就是典型例子。”
芙麗雅點點頭。
“即使切除70，剩余部分也能在數月內再生至接近原體積。
所以就有巫師注意到了這種現象，利用人類的臟煉制秘藥，甚至把長生的主意打到嬰幼兒與孩童身上……”
“確實如此……不過，我現在已經找到了更好的替代品……”
羅伊說道。
“除了變態發育的蟲類幼體，‘生命原湯’路線……
還有一種名為燈塔水母的存在，其再生能力也堪稱自然界的一大奇跡。
它們在受到傷害或面臨衰老時，能夠將自身細胞完全重組，從成熟的水母形態逆轉為幼年的水螅體狀態。
這倒是跟我之前修成的薩爾蘭達重生術有些相似。
但那是取大蛇蛻皮的成長意象所修成，效果上也更接近于瀕死求生，而不是再生、長壽。
如果那條路線能夠發展出延壽續命的秘法，阿米夫肯特大概也不會這么快衰老了。
或許我應該從這個路線進行改良。”
在大耳妖精奴隸蓋赫爾的心驚肉跳之中，兩名巫師討論著玄奧高深的問題。
再生，長生……
又再一段時日過后，時間來到了10月中旬。
雷蒙為了避免被「預言術」之類的法術偵知，沒有通過傳訊巫術，而是派了個魔寵，一條通了靈智的羽蛇過來。
“大人，我們這邊確定目標了……”
那羽蛇嘶嘶的吐著信子，口吐人言道。
“準備選擇紅龍，猩紅暴君提拉寧！”
“哦？是因為她受了傷嗎？”
羅伊若有所悟道。
“不僅僅只是因為如此，還有紅龍族群比較殘暴自私，容易各自為戰的原因。”
那羽蛇通過心靈感應轉達著雷蒙的話語。
“我們作為中立的巫師，殺邪惡和殺正義，都是相等的……
但一般來說，邪惡陣營相對自私利己，行為準則上不大容易為了他人的遭遇而作出有違自身利益的事情。
如果換成那些金屬龍，就不同了……”
羅伊想想也覺得有道理。
其實，同為成年巨龍，已知的獨居者，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就是銀龍謝瓦利耶。
但是正義的伙伴往往比較團結，邪惡者們對其下手，容易遭到打擊報復。
自私自利，在哪里都討不了好的。
弱小的種族，有些靠著團結，都能對抗強者，反倒是這些紅龍、黑龍之類的五色惡龍，往往會因為自私而分散開來，然后被各個擊破。
曾經有一段時期，號稱黑暗紀元，巫師們也曾經嘗試過黑塔統治，利用養蠱的方法培養最為殘暴，最為強大的巫師個體。
但那持續足足10萬年，還是被曙光紀元取締了。
之后又是轉向白巫師的白袍紀元，妄圖通過走善良陣營的路線來發展。
那恰好與煉金術當中的新古典主義時期，各種生命、治療發展相重合。
結果跟好些善良領域的神祇有所沖突，白袍巫師們還是難以自處。
最終選擇中立。
“對了，之前說的那些材料也準備好了，我們會想辦法派人把一種名為‘斯特方納斯’的黑曜石類魔晶送來……
以阿米夫肯特大人之名義，私人委托您鍛造一柄利器，屠龍之槍‘斯特方納斯之槍’！”
羅伊略作沉吟，點了點頭。
“好，這個委托我接了！”
在這之后，羅伊很快就得到了事先預付的報酬，破魔系列的鍛造配方，屠龍槍！
這種魔法武器的神奇之處在于，能夠利用極致的概念之種，鍛造出破魔、破防、穿透、暴擊等等特殊的魔法效果。
尤其是最終，各大力量凝煉合一，形成的“真實傷害”效果，這對披鱗戴甲的巨龍尤其有效。
這是因為每一頭巨龍都是堪稱完美的頂級魔獸，不但擁有著高超的施法能力，還有強大體魄和堅實盔甲。
它們的鱗片等同于天生的魔法防具，具有著高物抗高魔抗的雙重屬性。
本體堪稱強大的抗性，足以抵擋住絕大部分的傷害。
雖然未必見得比得上自己的鉆石皮膚，但是那種不需施法，也不需要額外操心的天然屬性，仍然還是堪稱頂級配置。
尤其是，這可以和鉆石皮膚之類相互迭加！
巨龍也可以額外施展防御性的魔法，迭在自己龍鱗上！
只因它是“天然護甲”，和穿戴裝備并不沖突！
這種特性給曾經給所有的屠龍者帶來噩夢一般的極致折磨，屠龍不僅毫無性價比可言，甚至堪稱愚蠢。
不過，自從某種“武器的終極”，屠龍弒神的存在誕生之后，這個行當就擁有了可能。
傳奇勇者，屠龍者職業的開創者，特魯奇達雷……
就是在得到這樣的武器之后，才開始發跡的。
在那之后，巨龍們瘋狂破壞與之相關的一切，但卻還是沒能防住技術擴散開來。
到現在，阿米夫肯特又把其中秘訣傳給了羅伊。
羅伊結合圖書館中現存的資料，很快就輕易將其學習和掌握。
不過，就在這期間，他派出去的密探普蘭婕帶回來消息。
卻是關于銀龍謝瓦利耶的情報。
“確定了，她果然也是云崖議會成員，而且還是大長老阿爾希格隆塔斯的嫡親后裔……
除了人類世界的俠客之名外，還有另外一個在巨龍當中才廣為龍知的稱呼……
銀龍公主謝瓦利耶！
根據資料顯示，她的年紀比你小了些，是一百多歲的成年龍。
但也快要來到發情期……
或許，您可以試著追求她，履行血脈當中帶來的子嗣傳承的使命！”
眾追隨者當中，普蘭婕也算左膀右臂級別的主力人員了。
羅伊斯下里把自己來這個世界的真正目的告訴了她。
所以，她給出了這樣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