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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清走馬觀花一般從第一層而上,每一層皆是自成空間,遠比外面看來更大,
層與層之間皆有防護,但對擁有宮主權限的他自是可以自由進入。
第一層多為俗世相關,道胎境之下功法,藏書浩瀚,多如牛毛。
第二層則為道火境相關,第三層為神臺層次,第四層為虛天層次,這三層藏書也是不少。
到第五層為天變層次,藏書數量便是驟減。
第六層則為陰陽層次,就更少了,畢竟到陰陽層次的功法在修行界內,已是足以開宗立派,鎮壓一方了。
第七層為碎天層次,藏書就只有數百卷了,真正的功法甚至不足二十門,而且有好幾門實則都是一脈相承,比如封魔劍訣、蕩魔劍訣、天魔劍訣便是四門,其余的皆是修行心得、雜學、神通之類。
第八層為混天不死,功法卷冊只有三門,周天鎮劫四相劍經便是其一,另外兩門一為九劫不滅經,一為周天寰宇大衍經。
顧元清看了一眼,未曾多停留,便又直上第九層,只是這一層卻并無功法,唯一藏書架上空空如也。
“這里原本置放的應該是天道經,只是不知為何分成上下兩卷流落在了外面。”
他又從第九層退下,回到第八層,抬手拿出周天鎮劫四相劍經。
這些功法秘籍也同樣有著防護,比如周天鎮劫四相劍經,便非得四劍之道具是有成,還得精通周天法陣之道,否則根本無法將之取出,若是想強取,立馬便會觸動藏書閣法陣,被強制驅離。
當然,顧元清依舊不在此列,有著清平令便可掌控藏書閣的一切。
周天鎮劫四相劍經,總共十數萬字,字字珠璣,而且書中之字皆蘊含劍意,落筆之人是將自身劍道融于字中,見字便如見劍,若實力不夠根本無法閱讀。
感悟此經,便是與前代劍道大修隔著時空交手。
而這也讓顧元清發現了藏書閣這些法陣的另外妙用,便是用法陣之力溫養這些劍意,否則哪怕著書之人實力再強,但在這時間歲月流逝的消磨之下,也是早已消散殆盡。
“此書應該便是天劍老人所著!”
即便是同一種道法,不同的人修行,最終的結果也有不同之處,這其中劍意與他在畫中所感應到的太過相似。
隨后顧元清干脆將這三卷道書,皆是取出,以天釣之術送回北泉洞天之中。
在這外面悟道,沒有洞天加持,顧元清本身悟性只是超群絕倫,雖也算不錯,但若是放在混天層次,也就只算一般了,哪一個混天境之高手沒有這等資質又豈能走到這等境界。
可在北泉洞天悟道,則完全不同,或許在外感悟需要數十,乃至上百年,可在洞天之中卻連數年也未必需要。
時間一日又一日的過去,他將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藏書閣中書籍之中,說是如癡如醉也不為過。
這些書籍不斷的補充著他在修行之上的缺失,擴展著他的知識面,也在不斷的感悟中讓自己的根基更加扎實,他的氣息也因此而變得更加的圓潤和醇厚,這同樣是底蘊的增加。
而隨著顧元清對清平洞天的徹底掌控,負山神龜也恢復了平常,陷入沉睡。
一切仿佛又恢復成往日的光景。
直到有一日,兩道遁光前來乾元島周圍停住了步伐。
正是天魔劍主和鳳九娘。
她終究是沒有離開,執意跟著天魔劍主來到了這里。
“主上,是這里嗎?”鳳九娘雙目閃爍幽光,意圖洞察前方動靜,只是任憑如何也難以看出什么。
天魔劍主眉心處一道劍眼張開,雖然沒了天魔劍,這道法眼威力大跌,可依舊能在虛空之中看到法陣的痕跡。
“應當是,九娘,現在是你最后一個離開的機會,若真跟了我進去,那便生死再不由己。”天魔劍主道。
鳳九娘展顏一笑,百媚俱生,說道:“主上,若非是您相救,九娘早已身亡,九娘這條命便是你的,若能與主上共赴黃泉,也算人生幸事。”
她本是孤兒,在一小門派中成就神臺,卻遭遇劫難,與宗門長老之子結下死仇,最后被迫浪跡江湖,成為一介散修,神臺境之時,被仇人追殺差點身亡,卻被天魔劍主所救,自此之后,便跟隨其身邊數千年,能修行成為陰陽,也是天魔劍主之教導之功。
“也罷,隨你吧!”天魔劍主神情平靜,無法看出心中所想。
鳳九娘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
“走吧!跟緊些,小心陷入幻陣之中。”天魔劍主駕馭遁光前行,劍氣破開迷霧,靠近著乾元島。
在距離乾元島三百里時,一人駕馭劍光迎上,正是天變一劫的秦無涯,他大喝道:“來者何人?此乃我乾元宗駐地,還不止步!”
遁光一斂,頭發花白的天魔劍主抱拳道:“裘衛風應約而來,還請代為通傳顧山主!”
秦無涯將眼前之人看了個清楚,同時感應對方氣息,忽然瞳孔縮小,劍意沖天。
“你……是天魔劍主!”
他曾被天魔劍主附身,哪怕過去兩百余年,可這一段經歷又如何能忘?依舊是熟悉得很,此時一見,便是辨認了出來。
天魔劍主目光落向秦無涯,此時的秦無涯身上已經沒了天魔劍道的氣息,而他的分身未曾歸來,是以對秦無涯并無印象,感覺其身上敵意,以為是當年他曾殺上門來,后來乾元宗又被潑上天魔教徒的污水之故。
他微笑道:“小友好眼力,不過,敝人此來并非為敵,所以,還請代為通傳給顧山主。”
秦無涯深呼吸一口氣,眼神之中盡是敵意,只是關系到顧元清,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冷冷說道:“你在此等候,莫要再前進一步,否則休要怪我等不客氣。”
天魔劍主淡淡一笑,一個天變修士的話他根本不會太在意。
倒是他身后的鳳九娘眉頭一挑,想著區區一個天變修士也敢如此對主上說話,心有怒意,只是氣息剛剛微動,便看到天魔劍主微微側過頭對她示意,她唯有將心緒壓下,不敢因為自己擾了主上的大事。
秦無涯也注意到了后面女子,不過并不在意,現在的乾元宗不比往日,只要有顧元清在,便翻不起大浪。
三百年來,經歷了那么多事情,乾元界的修士對顧元清信心已是十足,仿佛任何人、任何事情在其面前都算不得什么!
秦無涯轉身飛回,可忽然停住了步伐,轉身冷漠的道:“天魔劍主,請吧,山主已是同意你入內。”
隨后根本不待天魔劍主等人跟上便徑直飛回乾元島。
天魔劍主御空而行,緊跟其后。
鳳九娘則一直行在天魔劍主身旁,她的神色則微顯緊張。
秦無涯領著二人在島中一個山頭之上落下,冷漠道:“二位在此等著吧,山主稍候就到。”
隨后秦無涯就這么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天魔劍主和鳳九娘也就這么站著。
天魔劍主背負雙手,淡然的看著周圍景色,心中難免想著若是他在這次爭奪之中勝了,那這乾元島也當屬他所有。
當然,這個念頭一閃而逝,他早已接受現實,他們三人的實力與這位顧山主相差太大,落敗也是情理之中,也并沒有太多的不甘心。
過了片刻,一道人影無聲無息出現,正是顧元清,當然依舊只是混天分身而已。
“兩位久等了!”顧元清微笑說道。
天魔劍主轉過身來,抱拳道:“見過顧山主,裘某應約而來,不知你當初所言之事可還算數?”
鳳九娘看到顧元清時,瞳孔微微縮小。
即便顧元清就在眼前,可她根本感覺不到其存在,只是當她的目光與顧元清觸碰之時,那種仿佛來自血脈等級一般的壓制,讓她根本難以升起任何反抗之心來,連自身真元、劍意都恐懼的縮成一團,連呼吸似乎都停滯了下來,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忽然之間,她反應了過來。
這是天魔劍的氣息!
天魔劍主看顧元清目光落在鳳九娘身上,又說道:“她叫鳳九娘,是我之仆人,若是我未曾渡過此劫,不幸身亡,便也算為我送終之人,只是還請顧山主不要為難她,留她一條性命。”
“放心,我還不至于對一無關緊要之人出手。”顧元清語氣平淡,移開了目光。
鳳九娘此時方才回過神來,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就仿佛面臨死局,忽然逃得生天一般,但她內心之中依舊是恐懼之感難以壓制。
天魔劍主似乎也松了一口氣,露出一絲笑容道:“多謝顧山主寬宏大量!”
顧元清抬手一揮,虛空之中一道門戶大開。
“走吧,入清平洞天再說!”
說完話,他緩步而入。
天魔劍主跟隨其后,鳳九娘也連忙跟上。
秦無涯站在遠處,他也知道顧元清掌控了清平洞天,只是一直還未曾進去看過,對這其中也是好奇得很。
不過,他已是得習蕩魔劍道,此劍道與他與他所修之劍甚是相合,此時已是堪堪入門,宗主李程頤已經應許,待其蕩魔劍道有所成之后,便可進入清平洞天之內進修!
進入洞天,依舊是在伏魔劍位入口之上,但此時的顧元清自然無需如以前那般,還要按部就班的闖過層層阻礙。
“跟緊一些!”他回頭說了一句,隨后駕馭遁光而起。
伏魔劍域頓時裂開一個通道。
看到此景,天魔劍主心中忍不住驚駭:“不過短短十年,他竟是已經完全掌控四劍,練成鎮劫四相劍,并控制了周天星斗大陣!”
他修行天魔劍道,清虛道人和池謹余修行蕩魔劍道和封魔劍道,自然知道這種劍道修行之難!
與此同時,他也同樣曾想過修行其他兩劍,但劍道沖突,難以大成。
即便顧元清之修為高深,遠在他之上,但就算修行數十上百年有所成就也屬正常,但眼下竟是十年間就有此成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他壓下心思,駕馭遁光和鳳九娘一起急忙跟上。
顧元清并未帶二人到清平道宮,而是前往一處浮島之上。
這里同樣是宮殿成群,亭臺樓閣皆有,乃是曾經清平道宮長老住所。
這里與清平道宮之上有所區別,那上面一切如新,一塵不染。
而此地,則顯得有些落魄,地上不少地方都有著灑落的黃葉,有的房屋也顯得破爛,顯然未曾經受得住時間的消磨。
“就這里吧!”顧元清落在一個山巔亭臺之上。
天魔劍主和鳳九娘落在其身后,他們有些不知顧元清所想。
顧元清看向想天魔劍主,輕笑道:“東西呢?”
天魔劍主當然知道顧元清所指,深呼吸一口氣,手伸入乾坤袋中,拿出了尺長的紫檀木盒遞了過去。
以他之修為,他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顫抖,此物可以說是他最為重要的東西,可今日竟是要親手交給他人,甚至說,哪怕到了現在依舊未知顧元清是否會真如那日所言。
但他沒有任何辦法,既然到了此地,他便再也沒有選擇,也沒了退路。
鳳九娘目光落在這盒子上,她跟隨天魔劍主多年,自然也知道這是什么。
顧元清抬手一招,木盒飛入手中。
打開盒子,便見到其中書卷。
書卷紙張與他手中殘卷一模一樣,再看字跡,分明也是一人所書,字跡本身便有若隱若現的道蘊暗藏,每一筆每一畫仿佛都有著生命一般。
顧元清微微點頭,將之收入乾坤袋中,隨后淡淡道:“這些時日,你二人便在這座浮島之中住下吧,對了,此物給你,物歸原主,免得說顧某言而無信!”
他抬起手來,那盞三劫渡厄燈憑空出現,隨后平穩的飛向天魔劍主,隨后他便要駕著遁光離開。
天魔劍主未曾說什么。
可鳳九娘卻忍不住叫道:“慢著!”
顧元清回過頭。
鳳九娘覺得心中一顫,生出恐懼,但還是咬牙道:“顧山主,我家主上應約而來,奉上真經,山主您是不是也該給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