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靈子似乎想調查誰在此地屠戮百姓。
對人間很多事情，也并不了解，于是默認了這個人到中年，才勉強進入窺虛的小修士跟自己同行。
秦越通過聊天，得知虛靈子生于仙界，也是個第三境的大能。
感覺和老丁、老莫那些人不太一樣，相對純粹些，腦子里沒那么多彎彎繞。
當然，本性如何，很難通過短時間內的接觸徹底摸清，所以他一直很謹慎。
面對“小路”羨慕他是第三境，虛靈子笑著說道：“若在人間，我這種可能算是普通人眼中的神仙，其實在仙界，也算不了什么。”
“前輩下凡，也是為人間不斷顯化的上古遺跡而來嗎？”秦越問道。
“并不是，我為降世魔子而來！”虛靈子說道：“你們想必也聽說了吧？”
秦越點點頭：“聽說過一點，一年前昭陽宗和十大圣地天生異象，自那之后，感覺這世界就有點亂，前輩可知原因？”
一直以來，他都在好奇這件事，只不過在人間即使是凌勁松這種昭陽宗宗主，知道的信息也都十分有限。
如今總算接觸到一個仙界第三境，還是來自天干殿，必須問個清楚。
虛靈子輕輕一嘆，道：“相傳，上古十二獸神欲取天道而代之，由此引發恐怖動亂。幾乎所有生靈，不論種族，都被卷入其中，這場浩劫讓世間生靈涂炭，無數神靈、仙道大能隕落，原本人神共居的浩瀚世界，也因此絕地天通……”
十二獸神……造反？
看青銅輪盤上的圖案，所謂十二獸神，應該就是自己那世界的十二生肖吧？
秦越突然想到，這世界的人，似乎沒有生肖屬相這一說！
他來人間一年多，還從未聽誰說過，自己是屬什么的。
此時青銅輪盤鼠首內部混沌世界里，青銅巨鼠突然張開雙目，眸光深邃而平靜。
給秦越的感覺：它很不屑！
虛靈子對此毫無察覺，繼續說道：“那場大戰后期，十二獸神被擊殺、鎮壓、流放。隨后流傳出一個預言，說有朝一日，必有他山之石，再次降臨世間，引發血色浩劫。”
他山之石……秦越不動聲色，說的該不會是我這個穿越者吧？
尤其鼠鼠就在我精神世界住著呢。
“只不過這種事情很難說得清，”虛靈子話鋒一轉，“神戰過后，無論人間還是仙界都元氣大傷，中間有過漫長斷層歲月。盡管天干殿有些記載，可依然很難窺探更多真相。”
秦越道：“也就是說，真的會有降世魔子這個人物出現？”
“之前我也不太信這些傳說和讖語，但隨著異象生出，各種變化出現在眼前，不得不信。你們人間生出的異象不過是小場面，真正大陣仗是在仙界！”
虛靈子道：“當時整個仙界都在震顫，仿佛有主宰級生靈復蘇了，別說我們，就連各路頂級存在都被震驚。”
秦越心說難怪仙界反應這么大。
“隨后就有一種說法，若是不將降世魔子找出來滅掉，無論人間還是仙界，必然會再度掀起一場恐怖浩劫，越是強者，越難逃劫難。”
“一個人，真能擁有這么大破壞力嗎？”秦越心說如果那人真是自己，絕對不可能跑去濫殺無辜。
所謂上古十二獸神欲取天道而代之這種事兒也同樣不可盡信。
還是那句話：歷史由勝利者書寫。
“一個人或許未必有那種能力，但跟上古十二獸神有關的血脈后人，昔年跟隨祂們的各路妖王后人……大多知道這個預言，因此降世魔子一旦出現，被確定身份，瞬間就會被擁立成這些生靈的王者。”
虛靈子道：“這種事必須從源頭按住，否則必將禍患無窮！”
秦越點點頭：“想要找出這個人，應該沒那么容易吧？”
但凡虛靈子說句簡單，他立馬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茍到第四第五境不出來。
虛靈子道：“自然很難，不過還好，從天生異象到現在，時間并不長。就算降世魔子擁有無上氣運，也難在這么短時間提升到太高境界。這種人也很難完全藏住，必有神異之處顯現。仙界不少第四境的大能，也在進行周密部署。”
秦越“振奮”問道：“第四境的大能也要下凡到人間？”
虛靈子搖頭：“第四境想要進入人間，難度極大，本尊基本無法成功降臨，不過會有分身下來，幫助我們進行各種推演。”
秦越道：“既然仙界的大人物們都相信這個預言，為什么不干脆多派點人手，進入人間，把與之有關的生靈都滅了？”
“你這小友，好重的殺心！”虛靈子忍不住看他一眼，道：“且不說這種做法有傷天和，現實也很難將這些生靈全都找出來。人間有天道法則壓制，進入之后，再強境界，也會被壓制到第二境的人仙層級。真爆發那種大規模戰爭，必然會有傷亡。”
明白了，第四境以上的，自己下不來，第三境的能下來，也都惜命。
秦越心中默默松了口氣，不過這最多只能說是虛靈子的觀點。
如果看王鴻的行為，就是像他剛說的，打算把“罪民”全都集中到一起，一勞永逸的滅掉。
眼前這位虛靈子，看上去比較像是那種理性的人，即使也想把降世魔子找出來，但不愿因此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不過還是那句話，這只是虛靈子，代表不了所有仙門中人。
就像老丁、老莫和王鴻那撥人，哪個會把世間蒼生放在眼里？
所有行為，歸根結底，都是為了一個“利”字。
即便虛靈子，也同樣跟秦越直言不諱。
“上古遺跡那些奇物，遠沒有降世魔子價值高，若能找出這人，將其帶回仙界，我或許有機會得到第四境、甚至第五境的經文！”
他笑著對秦越說道：“你我有緣相遇，不如你就跟在我身邊，幫我跑跑腿，回頭任務完成可跟隨我一同回到仙界。”
秦越露出相對“謹慎”神情：“不過是萍水相逢，前輩會有這么好心？”
虛靈子哈哈一笑：“你雖殺心較重，內心紅塵雜念也多，但我身邊恰恰缺個你這樣的人。”
“缺個干臟活的？”秦越問道。
“說話不要那么直白……”虛靈子臉上居然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的表情。
“承蒙前輩抬愛，晚輩自然求之不得！”秦越躬身施禮。
即便知道所謂的十二獸神傳說，但對秦越來說，未來依舊道阻且長。
先跟在這位身邊一段時間，也可以對天干殿以及仙界，有更加深入的了解。
比如第四境大能，到底都有怎樣的神通？
是不是和第三境一樣，太初鼎砸過去，也得腦漿迸裂？
“若是，等我境界跟戰力都提升起來，就把這群雜碎全都趕回仙界，人間，是我的！”
秦越心中默默發下這樣一個宏愿。
兩人隨后離開這座小鎮廢墟，繼續上路。
秦越也懷疑過，屠戮此地城鎮之人會不會就是虛靈子？
畢竟老丁他們都是成群結隊，這老頭卻孤身一人來到這種地方。
經過試探，虛靈子說他是想去冰魄淵。
“之前聽說有天狐血脈在那里顯現過，途經此地發現異常，這才下來查看。”
老頭無意中的一句話，讓秦越有些緊張，這說的該不會是胡九顏姐姐吧？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去想，也不是壞事。
至少證明胡九顏的確還活著！
而且……貌似還活的挺好。
她說過修行方式和自己不一樣，再次見面，不會比自己境界都要高吧？
一年前分別那會兒，她可是菜得很。
虛靈子帶著秦越在這片區域找尋數日，終于在第四天上午，看見了正在行兇之人！
一座巨大法陣將整座小城都給籠罩起來，一道身影盤坐在高天之上。
幾十里外都能聽見陣陣凄厲的哭嚎聲，從那邊不斷傳來。
秦越眼里瞬間滿是殺機，他還從未見過如此肆無忌憚的邪修。
虛靈子當場就怒了：“好個畜生，果然是個邪修，竟用如此殘忍手段殺生修煉。”
身形一閃，朝那個方向就撲殺過去。
即便境界被壓制到人仙層級，他這一手，也展露出第三境的超凡水準。
那道盤坐在小城上方的身影，瞬間被驚動，斬出一道血色劍光。
劍光太過璀璨，將整片虛空都給映照得一片鮮紅。
籠罩范圍之內，空氣都像是沸騰了，出現大量扭曲熱浪。
轟隆！
虛靈子一掌拍過去，將血色天空打穿！
打出一條清凈通道。
進入之后，卻是驚呼出聲：“是你？”
那邊旋即傳來一陣爽朗笑聲：“我道是誰，原來是虛靈子師兄，你怎么會在這里？”
“虛明子……你怎能如此糊涂？竟修這種邪門歪道？”
血色蒼穹下。
虛靈子一臉震驚，眼里滿是失望之色，他苦心尋找數日的兇手，竟是同門師弟！
“師兄，糊涂的人是你，當年你就太刻板，師尊最不喜歡的也是這點，什么叫歪門邪道？大道三千，殊途同歸，只要能夠將自身境界提升上去，誰會在乎你做過什么？”
虛明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相貌英俊，濃眉大眼，此刻談笑風生，身上沒有半點邪氣。
不過他隨后便看見遠處的秦越，皺眉問道：“那人是誰？”
“你現在廢掉這一身邪功，還能回頭，我們同出一門，為兄不想看你走這條邪路。”虛靈子苦心勸說。
“哎呀，師兄你就別在這說教了，我修這門功法，叫做混元血祭大法。這是上古傳承下來的第五境功法！世間一切皆是‘象’，你不要執迷不悟，也不要多管閑事……”
虛明子說著，一雙眼盯著遠處秦越：“那是你收的人間跟班？他竟敢用留影石錄我，給我去死！”
一道劍光，宛若一道血色雷霆，朝幾十里外的秦越急速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