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者崩潰得非常徹底！
他生于仙界，長于仙界，天賦談不上頂級，背后也沒有天干殿那種超強勢力，能夠拿到手的好資源十分有限。
對比人間修士他高高在上，可在仙界，他這種根本算不上什么。
為了成長，為了變強，他不擇手段，人也愈發無恥。
這次下凡，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奇物！
什么降世魔子，跟他有毛關系？
之前還算順利，也沒少收獲奇物，盡管不是太好，卻也遠勝普通大藥，是他在仙界時，很少能夠獲取的修行資源。
可自從去了太陰山那處上古遺跡后，就像被詛咒了，氣運急轉直下。
在那邊半點腥味沒撈著，惹了一身騷，得罪了常雪瑤這個東皇神域的常家公主。
來到這邊本想低調一點，猥瑣發育，第三境再強，又不是只有他一個。
可誰曾想跟吃了倒霉丹似的，居然接二連三吃癟，還無緣無故把天干殿這種龐然大物給惹上了，簡直倒霉透頂。
就在剛剛，終于被他窺到一線機緣，心想著因禍得福，得到采摘頂級奇物的良機，結果他媽了個巴子的，再次被人截胡了！
剛剛的一剎那，他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先前那個窺虛層級的小畜生。
也是造成他被天干殿盯上的罪魁禍首！
灰衣老者人都快瘋了。
他這種不擇手段的無恥魔修，都被對方的無恥給驚到。
甚至忘了思考對方是怎么下去的？
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東皇神域的常家是不是克我啊？這他么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今天這件奇物，必須是我的！
可一道神通打下去，不僅沒能傷到那個陰險無恥狡詐到極致的小畜生，反倒再度驚醒這顆不知死去多年神靈頭顱……
你說你他娘死去萬古歲月，就安心去吧，睜你妹妹的眼睛呀？！
這一刻，他真想吐血三升。
一邊盡量應付這些恐怖頭發絲對他發起的纏繞攻擊，一邊瘋狂怒吼發泄。
“小畜生，我絕不會放過你！絕不！”
他同時祭出幾柄飛劍，爆發凌厲劍氣，橫劈豎砍，將這些恐怖的頭發斬斷。
然而數量太多了，根本砍不完。
他也不知道這顆頭顱是否還有其他手段，萬一再生出一道“念”，肯定不是對手，而且奇物都沒了，再不跑，說不定就跑不掉了。
只能含恨施展遁術，逃出這道裂縫。
遠遠看見那道龐大影子依然還在追殺天干殿的人，不知為何，心情竟然莫名好了幾分。
不過終究還是無比憋悶，這鬼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小畜生，我記住你的氣息，記住你的身法……徹底記住你了！千萬千萬，別讓我在其他地方見到你！”
噗！
剛剛一場大戰，加上無比強烈的憋悶，反噬終于出現了。
一大口鮮血噴出來。
灰衣老者恨欲狂，迅速離開。
秦越給鳳千凝發了個消息就跑路了。
盡管不能確定，這株奇物植株是否是此地最極品的，但八九不離十。
無論如何，這都是正常情況下，他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這種時候不跑還等什么？
鳳千凝問他下一步要去哪，秦越思考一下說了冰魄淵。
不是他有多自信，覺得自己能在生命禁區如履平地，而是擔心胡九顏。
即便鳳千凝說胡姐姐沒事，他還是想親自過去看一眼。
鳳千凝沒攔阻，只是告之，取完一處盯上很久的奇物之后，也會過去找他。
秦越悄然離開這處上古遺跡，出去時，從皮膚黝黑的三十出頭青年，變成個面容憔悴，飽經風霜的中年大叔。
這次算是把那灰衣老者給得罪死了，得改頭換面才行。
“什么時候能學到變化神通就好了，也不至于還要費盡心思易容，當然，最好還是能像鼠鼠那樣，擁有能一巴掌拍死第三境的實力……”
秦越心中自語，也不知道仙界有沒有這種功法。
冰魄淵在金國東部。
占地面積極大，橫亙在漫長的海岸線上，讓這片本應成為富庶之地的疆土，成了萬古以來的無人區。
法舟上。
秦越先是認真研究了從神靈頭頂薅下來的奇物小黃花。
這東西太牛逼了！
即便沒有進行吸收，他在精神世界的陰神都通體舒泰，感覺就這樣守著它修煉，都能迅速踏入陽神境界。
“神靈之死，在某種意義上而言，也算符合天道，如‘一鯨落，萬物生’，就連生長在祂們血肉上的植物，都擁有如此神效。”
他喃喃輕語，嘆息道：“可惜這東西，都屬于不可再生資源，必須得盡量多薅點才行。”
秦越沒舍得第一時間吸收小黃花，而是將其種在太初鼎內。
放進去瞬間，附近各種極品道境寶藥就頃刻枯萎了，從勃勃生機，迅速干枯掉。
隨后像是帶有可怕的傳染性，以小黃花為中心不斷向著四處擴散。
一會兒工夫，方圓數里空無一物！
話癆悟道樹差點被嚇死，飛也似的邁開無數條根須狂奔跑到另一邊，驚魂未定地傳來神念：
“我怎么從中嗅到神靈氣息了？哥啊，你這是從哪弄來的？”
“在一顆神靈的頭顱上采摘的。”
“這東西種在這里根本不行！時間長了，它會吸干所有靈氣！”
“別怕，回頭我找一截神靈軀體，把它種上去就好了！”
“你真是吹牛不打草稿……有那時間，趕緊給我弄點仙土，我要進化，不然早晚被這東西給吸干！”
“放心，少不了你的，回頭真要吸你，你自己不會跑嗎？”
“你把我跟小烏一起帶走！”
小烏？
秦越看了眼另一個方向，依然被大量法陣封印的九轉回魂首烏，當即答應下來。那是凌老哥留給他的紀念品，不能輕易毀了。
仙藥跟奇物不是一回事，前者培育好了，可以細水長流，源源不斷提供精氣；后者再好，那也是一錘子買賣。
除非他真能忍住，就讓陰神守在旁邊修煉而不去吸收。
估計是忍不住的，畢竟他需要迅速變強。
從精神世界離開，秦越盤點了一下從薛峰等人身上收獲的奇物。
植物十七株，一塊玉石碎片，一坨十分扭曲的金屬。
植物就不說了，即使不是大藥，能在神靈血肉之上，亦或特殊能量源中生長起來的東西，都不簡單。
玉石碎片有點意思，不知道原本是什么，只有巴掌大，嘗試用精神力去溝通也沒反應。
但里面卻蘊藏了難以想象的磅礴能量，跟植物中的不同，很特殊！
這東西一般人還真不敢隨便亂吸。
其實植株奇物也是一樣，不到一定境界，沒有厲害的修行法過濾和拆解，很容易遭遇莫名恐怖危機。
比如身中奇毒，比如爆體而亡。
對秦越來說，這些都是一等一的好東西，加上先前獲得的大蘑菇，就算不能讓他沖進窺虛十八層，估計也差不了多少。
這坨奇形怪狀，足有牛頭大的金屬，讓他有些驚喜。
看上去應該是某種神兵被打化了，里面原本神性全部流失。
但卻在機緣巧合之下，在特殊能量源內蘊養萬古歲月。
再次將這種頂級金屬養出全新屬性！
看著只有那么一坨，重量卻無比驚人，如果將其打造成一把劍，絕對是頂級神兵。
說起來，他還真缺一件趁手的武器。
可惜他對煉器一竅不通，靠自己打造肯定是不行，不過不急，這種金屬本身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留在手里，早晚會有機會。
秦越沒急著趕路，讓陰神在太初鼎內，坐在小黃花邊修煉，然后分出一點精力操控法舟。他則盤膝坐在法舟里，開始吸收煉化這些奇物。
不過當他離開夏國境內，進入金國時，法舟在高天之上飛行，路過一些城鎮，發現成了一片廢墟，斷壁殘垣，狼煙四起。
秦越很納悶，沒聽說最近有什么戰事，怎么會這樣？
就算爆發戰爭，也是軍隊在打，不至于所有城鎮都被毀掉吧？
他降低飛行高度，終于從那些廢墟當中，看出一絲端倪。
“這是修行者的神通打出來的？”
秦越立馬警惕起來，眉宇間露出一抹煞氣。
仙界不全是好人，他早就知道，可什么人會心理扭曲變態到沖一群凡俗百姓下手？
他收起法舟，行走在這片大地上。
被毀掉的小城和村鎮廢墟上，不僅一個活人都看不到，尸體都沒有。
就連精神執念，都感應不到。
秦越隱約嗅到一股邪修味道，繼續前行，在一片看上去被毀掉沒幾天的小鎮廢墟，他終于看見活人了！
那是一名身穿白色法衣，頭戴冠冕的老人，看見時正負手站在小鎮中央。
這老人秦越不認得，但他身上法衣，卻是來自天干殿！
秦越發現老人同時，對方也發現了他。
回首看了一眼，目光中帶著審視，問道：“是你在此地屠戮普通百姓？”
此時的秦越，看上去是個滄桑的中年人，聞言微微皺眉：“我也是見到有人在此地行兇，才下來查看。”
老人對秦越看了又看，秦越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在被“探查”，他也不怕。
地地道道的窺虛修士，加上法門遮蔽了他內丹強大波動，怎么看也不可能把他當成是道境。
事實也是如此，老人只一眼，就看出這是個窺虛層級的“小家伙”，此地慘狀，不可能是這種層級的修士造成的，頓時放下戒備。
“應該是有來自仙界的邪修，通過屠城修煉邪法，只不過對方身手了得，手段很利落，很難找尋蹤跡。”
說著他嘆息一聲：“異象過后，妖魔鬼怪紛紛出來爭奪機緣，只是可憐這群無辜百姓，慘遭涂炭……”
“相遇即是有緣，晚輩路寬，不知前輩尊姓大名，來自何方？”秦越抱拳問道。
“嘿，來人間之后，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尋問，”老人笑了笑，“老夫來自仙界天干殿，名號嘛……你就叫我虛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