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沈覓覓的教導,于徐永生截止當前的教學生涯而言,只是一小段插曲。
巧合之下,他點撥對方幾句。
一方面沈覓覓才華橫溢是可造之材,另一方面在這方世界待久了,難得令徐永生看見個能讓他想起從前在藍星玩游戲時一些內心陽光的猥瑣流玩家,不禁有些親切。
不過這少女畢竟是崇玄學的學生,走道家修行路線,今年一月底年考中已經成功晉升八品。
徐永生一來對道家修行不熟悉,二來也不好越俎代庖,所以只是偶然為之。
倒是沈覓覓之后時不時跟著奚驥來找徐永生求教。
連帶著奚驥的地位在少女那邊都水漲船高,被少女戴了一頂又一頂高帽,方便她來蹭課。
徐永生倒也不趕對方走。
時間久了,崇玄學那邊劉深等人也有察覺。
但眼見沈覓覓肉眼可見變得更加端正起來,至少是大面上更加端正,劉博士等人于是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唯有林成煊府上,謝初然聽徐永生講述相關事后,有些懷疑:“劉博士他們,是不是錯過了最后矯正小沈的機會,你不會誤人子弟吧?”
徐永生:“我覺得不會……應該吧。”
謝初然不禁扶額:“但愿。”
徐永生:“小沈的底子是好的,沒有當真害人之心,從前未入學宮時,喜歡惡作劇但沒有過火的時候。
如今在學宮就讀,如果不是被人主動惹到頭上,她一般也不會重操舊業,劉博士等人對她的教導無疑是有效的。
既如此,我以為不必太過嚴苛,以至于壓制其天性,那樣可能反而不好。”
謝初然微微頷首,向林府院墻外望去:“嗯,你說的對。”
徐永生輕聲道:“且再多忍耐一段時間,至少超過一整年以上。”
謝初然微笑:“放心,我沒事,雖然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但我如今能耐下心來。”
林書華病逝,但外界無人知曉。
為了方便謝初然今后修行和活動,林成煊會反過來對外公布,自家侄女的病情漸漸好轉。
但這注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不斷鋪墊,一點點推進。
晚些時候即便謝初然能走出林府大門到外面活動,相當長時間里對外表現也仍然會是個身嬌體弱的病小姐。
不可能在短期內,林家侄女就從病怏怏多年不見人忽然變得活蹦亂跳,變得可以隨意見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就算有足夠的時間鋪墊和籌備,在謝初然身死后,林家侄女開始恢復健康,仍然可能引得部分人注意。
只是考慮到謝初然修行相關,尤其是一些儒家歷練需要以公開名義完成,類似事也就唯有兩相其害選其輕。
好在,借助天機轉靈石,謝初然想要完成相關歷練,可以用林倏華的公開名義,屆時仍然會應在她身上。
如此已經是最好結果,總比直接用真名要低調得多。
“五品三才閣,除了第二方‘信’之印章和第二組‘禮’之編鐘外,我選第四枚‘仁’之玉璧。”謝初然有了決定。
短時間內因為身份問題,她無法全力施為,肯定影響修行速度。
這種情況下在其他方面找補,“仁”之玉璧自然是越多越好。
而且第四枚“仁”之玉璧的歷練,栽種挽救千株將要枯死的草木,她正可以自己在林府中一個人慢慢完成。
第二方“信”之印章的歷練,為外出友人看守門戶三天無所失,同樣也有隱秘完成的機會,且有時間較短的優勢。
唯一有些難度的便是第二層“禮”,需要在鄉間主持百人酒禮,即便能用林書華的名義也仍然可能引人矚目。
好在,這是理論上八品境界武者就可能涉及到的儒家歷練。
林家侄女此前病弱,但病弱前具體什么情形,少有人知,境界不太高的情況下,尚能說得通,只是冒險是必然的。
越是這種情況,越是著急不得。
林成煊、謝初然自然要仔細謀劃,慢慢推進,然后突然發動,爭取一次就成功。
只不過,徐永生心中感慨,入圣層次的靈性天賦恐怖如斯。
謝初然晉升五品之后,溫養積蓄第五層三才閣的時候,才算是真正把自己的天賦才華展現出來。
她先選擇積累溫養第四層“仁”。
沒有和風玉的情況下,修行速度比徐永生當初借助和風玉時還要更快。
至于第二層“禮”和第二層“信”,不說是一蹴而就,也相差不遠。
徐永生還在積累溫養自己第五枚“仁”之玉璧的時候,謝初然已經五品境界三才閣全滿,開始在林府里安心養花了。
用徐永生的話來說,從前的謝三娘子修行,基本等同于放羊。
哪怕她難得好勝心起,想要跟徐永生較量一下的時候,其實也沒有將自身潛力全部發揮出來。
平時放羊太久了,又沒有被逼到一定份上,突然想要一下子緊張起來,屬實有些難為人。
就這還能跟一群小伙伴們有來有回,雖然她是無心的,但屬于是無形中把自己降到和大家一樣的水平,然后一起快樂的玩耍,叫徐永生回首往昔,一時間也有哭笑不得之感。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無需別人敦促,也不需要去跟誰比較,謝初然直接將自身狀態拉到最滿。
按照林成煊的點評,同為入圣層次的靈性天賦,謝初然此刻表現出的上升勢頭其實比謝巒、謝華年當初還要更加迅猛。
而隨著徐永生繼續不斷修行,在時間進入盛景十三年八月后,他腰椎地閣第五層中,新的“仁”之玉璧由虛幻凝結為真實,引得整個五層地閣震動。
而接下來,仍然在八月內,尚未到九月,他胸口人閣第五層內,浩然氣也激蕩不已。
原本空蕩蕩的第五層人閣內,現出一組編鐘。
徐永生的第二組“禮”之編鐘。
至此,徐永生共積累下五枚“仁”之玉璧,兩把“義”之古劍,兩組“禮”之編鐘,三塊“智”之龜甲和兩方“信”之印章。
他五品境界的第五層三才閣,當前還剩眉心天閣是空的。
這個位置,在徐永生預期中屬于第四方“智”之龜甲。
當前雖然還沒有找到輔助第四層“智”修煉的龍馬帛,不影響徐永生自己先修煉起來。
而在當前已有修為的基礎上,一些武學,徐永生可以開始修行。
不過,大致修煉諦聽圖上那門名為佩韋自緩的儒家絕學之后,徐永生又暫時將之先放下。
有了第五枚“仁”之玉璧和第二組“禮”之編鐘,再加上早就夠數的“智”之龜甲,他如今論理說是已經達標了。
但參照他當前儒家五相五常的情形,眼下學了佩韋自緩用處也不大。
因為簡單而言,缺乏可供調整的位置。
這門沒有直接正面戰斗力,但可以短暫影響自身五相五常的絕學,其核心要義便是損有余以補不足,以高補低。
高補低,補完之后仍然前高后低或者二者平齊皆可。
但是補完之后,如果反過來變成前低后高則不行。
更不能以低補高。
因此參照徐永生當前儒家五相五常的分配,舉例來講,他首先要保證五層“仁”,兩層“智”和兩層“禮”的底線,這三項不能減少。
因此乍看上去可供挪移的就只有一層“智”和兩層“信”。
但沒有比兩層“信”更低的相,因此兩層“信”其實完全不能動。
“智”有三層,但不能用來增長比它更高的五層“仁”。
如果轉移給同為兩層的“義”、“禮”、“信”,則轉移之后“義”、“禮”、“信”當中之一變為三層,而“智”僅剩下兩層,前高補后低,反而變成前低后高,這種情況下并不符合佩韋自緩的要義,相當于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因此不可能變化成功。
故而,需要徐永生修成自己第四層“智”之龜甲,達到正五品境界,方才有利用佩韋自緩真正挪移五相的富余。
屆時,四層“智”挪出一層,隨時可以把原本都是二層的“義”、“禮”、“信”其中之一,臨時提升到三層,與減一的三層“智”平齊。
當初決定選擇第四層“智”,冥冥中我也算有先見之明了……徐永生心道。
暫時放下佩韋自緩,不影響他修煉別的武學。
在擁有兩層“禮”之編鐘后,他可以修煉學宮嫡傳的儒家武學玄端束帶。
這門武學著落在已經是五品武魁的徐永生手里,同八品、七品武者施展又自不同。
無形之氣凝聚下,近乎現出有形的絲帶,靈活多變,可以用來束縛或牽制對手,甚至可以在他控制下變得硬直,用于刺擊。
而徐永生心念動處,三才閣內,兩組“禮”之編鐘旁,更現出兩副武夫精氣甲。
由此支撐,他可以再成功練成一門武夫絕學,名為流云拂。
這門武學,他正經惦記過一段時間。
因為這門武學不僅可以對自身發揮功效,還能幫自己以外的人解毒與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