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徐永生一番實驗,在如今重新光輝流轉的三尖兩刃刀面前,原本兇狠的野獸和妖物都瑟縮如雞雛。
他再聯想有關趙二郎的傳說,心中生出猜測:
目前吸收的兩條二郎線索,都來自趙二郎,結合斬龍劍,當下的三尖兩刃刀雖然虛幻只能憑氣息威嚇,但貌似對妖魔之屬,有針對性的功效加成?
方才圖譜重合之際,看上去是三合一的模樣。
那自己當下三得其二,如果再找到一條趙二郎相關的線索,會不會產生新變化?
面對其他對手也就罷了,在面對妖魔時,或許這虛幻的三尖兩刃刀就能化作真實來迎敵?
一念至此,將那些妖物殺死,野獸放生后,徐永生再凝神感知腦海中神秘書冊的第二頁。
光輝閃爍下,感應果然漸漸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位置,指向黃云觀的西南方。
而從眼下來說,神兵圖上的三尖兩刃刀仿佛得到再次“充能”。
雖然仍是虛幻,但如果再碰上相對虛幻無形的存在,當可再像去年千秋節大亂時那般,賞對方一下狠的。
事實上,這大半年來,神兵圖也在隨著時間推移慢慢修養,光芒越來越盛。
但可能去年千秋節那次消耗太大,所以一直沒能完全恢復舊貌,直到今天再接觸赤城王圖。
如此一來,自己也算又多了一重倚仗,有道是家有余糧心不慌。
不過還需繼續尋找和揣摩日常更快溫養神兵圖的方法……徐永生心道。
循著神兵圖的新指引,他朝著西南方向繼續前行,一路不停,一口氣再奔出二百里遠。
對這次的距離徐永生有心理準備,相信會更遠。
否則當初第一次路過黃云觀的時候,他和謝家兄妹又向前行出一截路,可是并沒有改變神兵圖被赤城王圖吸引,說明當時還是赤城王圖相距更近。
只是這次向西南一路行出二百里,神兵圖光輝閃爍雖更明顯一點,但變化有限。
說明仍然相距遙遠。
莫不是要一路去巴蜀?
徐永生眺望遠方,思索片刻后,最終踏上歸程。
那邊的情形對他來比較陌生,并且就在前兩年,劍南、巴蜀之地還涉及大乾皇朝同西南石林國的戰事。
情況未明之前,徐永生先按耐自己獨自遠行的念頭。
五月田假臨近結束,眼下就往巴蜀一行,難免引起外界關注乃至于懷疑。
因此徐永生還是趕路返回東都。
此前他便已經跟熟人打過招呼,自己外出游歷一番,如今趕在收假前返程,不惹人關注。
而徐永生回來后,一切生活習慣和修行步調,亦如往常一般。
接下來的日子里,對徐永生而言,稍微可能有些特殊的,便是他即將迎來自己二十周歲生日。
大乾皇朝一年十二個月,每個月三十天,以四季來算,徐永生感覺像是在藍星時的農歷。
但他不確定自己在藍星時的農歷生日,只記得那時的公歷生日是五月二十號。
于是來到這邊大乾皇朝后報生日,便也按照五月二十來報。
整體來說無大礙,就是以前過生日的時候是初夏,現在則是正兒八經的夏天。
只是二十歲生辰,在這邊于男子而言,有專門的講究,成為弱冠之年,或者說,該加冠了。
對于家中沒有長輩又在學宮就讀的徐永生來說,這個活兒自然屬于學宮里的師長。
于是徐永生很自然地去見林成煊與王闡。
他在學宮有學籍,林成煊、王闡都知道他生辰。
羅毅,乃至于燕德同樣知道。
看著面前徐永生,林成煊很干脆的移開目光,看向一旁王闡。
王闡指了指自己鼻子:“學生來?”
林成煊平靜頷首。
學宮教學,嚴格來說不似私人授課那般有專門一對一的恩師。
理論上,對學宮學生而言,每一位宮中講師,上到博士,下到直講,都是老師和長輩。
但七學博士,畢竟是專門負責講學的名家宗師,所以意義更加特殊。
而徐永生當前是太學的學生,理論上直管乃是太學博士燕德。
但于他而言,燕德雖然也不差,但還是跟林成煊、王闡更投契。
只是林成煊當日不強留他在四門學,現在便也不會忽視燕德。
他倒不懼燕德,但如此行事不合他心中禮數。
交給王闡倒是無妨,早在學宮外院時,王闡就是徐永生接觸最多的講師,入讀學宮正院后,直到如今,他很多修行上的問題也都是請教王闡。
林成煊自謙,王闡基本可算是徐永生的蒙師,只是他比較年輕,剛三十歲。
“二郎修行習武專注且有恒心,為人進退有度,光風霽月,再看本名……”
王闡略微思索后言道:“就以恒光為字吧。”
徐永生當即向對方一禮:“謝過先生。”
之后,亦由王闡為他加冠。
之后王闡難免關注徐永生當前修為進境。
得知徐永生在修成第三枚“仁”之玉璧和第一組“禮”之編鐘后,第二把“義”之古劍的修行也已經展開,王闡連連點頭,但隨后又嘆息一聲:
“可惜,學宮里振聲鐵已經沒有存貨了,我記得先前問過帝京東監那邊,也是振聲鐵缺貨。”
林成煊微微頷首:“都缺。”
徐永生、王闡心知林博士口中這“都缺”二字,除了帝京、東都兩學宮之外,也包含其他地方。
儒家修行免除了絕大多數走火入魔方面的風險,代價便是相對繁瑣的典儀祭禮、相關歷練以及大量天材地寶的消耗。
悠悠萬古歲月,如此漫長時間不知多少代人不斷傳承之下,各方面典儀越來越成熟的另一面就是資源越來越匱乏。
不只是祭禮相關寶物,平時用于修煉的草青玉、瑞年玉、襄德玉、銀紅血等等諸般靈物,同樣消耗巨大,越來越罕見。
便是一眾世家大族名門,也經常會出現物資稀缺,需要幾家之間互通有無。
可即使這樣,部分寶物仍然可能在一定時間段內出現緊缺的跡象,需要時間等待新的發掘,乃至于碰運氣。
學宮方面積蓄算是相當豐厚,但用于輔助第二把“義”之古劍修煉的奇金振聲鐵,當前也缺貨。
徐永生對此倒是淡定。
總體來說,因為諦聽圖、一些人脈以及學宮的供給,他在修行這方面算是吃百家飯長大。
如今的修為進步速度,他沒有不滿意的地方,振聲鐵當前沒有,亦不焦躁。
見他波瀾不驚的模樣,便是林成煊亦微微頷首。
王闡想起另一事:“說起關中帝京學宮那邊,有件事,以恒光你如今的修為進境,也可以提前知道,有個準備。”
他看著徐永生言道:“下個月,關中帝京那邊的學宮東監,將由東監司業親自帶隊,領一批學生過來東都這邊游歷,同時也是與我們交流一番……”
話未說完,他忽然發現,對面剛剛才被他和林成煊贊許心中有靜氣的徐二郎,面上平靜神情不再,臉色居然有些古怪起來。
王闡腦筋略微轉了轉,頓時明白徐永生想偏了,啞然失笑:
“不是讓你們去跟對面東監的打擂比武。
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不至于如此,你們不用,武夫三學那邊的也不用。
莫說動手了,連一起答張卷子都不會,所謂交流就是字面意思。
東、西兩監的講師都會上臺授課,而你們同堂聽課,也算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不錯機會。”
徐永生聞言于是了然,連連點頭:“先生說的是,確實是不錯機會。”
“先打住,我還沒說完。”王闡卻繼續說道:“規矩是這樣的規矩,但也需打醒十二分精神,并非一點問題都不會出。”
徐永生:“底下私人約斗?”
王闡:“有可能,但這不是主要的,就如同我現在提醒你一樣,屆時東、西兩監也都會告誡約束學生,免得弄出不愉快的場面。
類似事過往也有,而根據經驗來說,大多數人都沒問題,但兩邊太學的人,卻需要留神。”
留意到“兩邊太學”的字樣,徐永生了然:“先生是指大乾周邊各國來帝京、東都求學的權貴子弟。”
這些人來自不同地方,對大乾皇朝來說都是邊疆異族,分分合合敵友經常變幻。
而對他們本身來說,同樣如此,相互之間多有恩怨,甚至恩怨更深。
平時東都學宮太學這邊,對類似問題就比較關注。
眼下再加上關中帝京學宮那邊的異族權貴子弟,就更熱鬧了。
這些人大多數是純武夫,即便是走儒家修行道統,也往往脾氣火爆,動輒私斗。
所以,不是讓我們下場打擂,而是當組委會和裁判……徐永生心道。
好吧,開個玩笑,肯定不是當裁判。
果然,王闡繼續說道:
“當然不會讓你們下場去打擂,恰恰相反,是協助宮中師長們,作為秩序的維持者,確保此番不要出意外情況,雖然自有學宮規章和朝廷法度在這里,但如果能一直平安無事,自是最好不過,畢竟這次我們東都是作為地主。”
徐永生:“謹遵先生教誨。”
按照王闡所言,關中帝京學宮那邊的隊伍,到今日應該已經出發上路東行了。
不過不影響徐永生接下來的修行。
五月田假結束,學宮官方已經安排好,他正式著手開展有關自己第一層“禮”和第三層“仁”的相關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