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之前連續幾晚垃圾信息,徐永生這一晚在將軍府柴房過夜,諦聽倒是帶回有用的東西。
一門武夫絕學,名為《龍吟鐵布衫》,修行最低要求是武夫在三骨堂內已經先養成一面正氣盾。
而武夫五相五氣中的正氣,正是對應儒家五常之信。
同徐永生眼下正借助玄黃石進行的修煉相得益彰。
于是徐永生滿意收下。
然后,他一覺安然睡到天明。
期間并沒有發生忽然提審一類的事情。
拓跋鋒、常杰堪稱明火執仗,殺退鄭家人,有晉王等皇室貴胄和東都留守尉遲淵在,任君行不方便保人。
但對于可能被連帶牽累的徐永生、馬揚二人,任大將軍一口吐沫一顆釘,說他們被扣在自己府上,那自然就是從始至終都置身事外。
不過,兩相比較,馬揚還是連帶著要吃些掛落。
畢竟當初是他舉薦拓跋鋒、常杰二人入學宮外院。
如果說從前學宮里表現優異的常杰還能為主動破門而出的拓跋鋒找補一二,那現在兩個都成殺人縱火的兇徒了。
任君行在這方面似乎也不好再包庇馬揚,需要給各方面一個交代。
于是,馬都尉被貶出了鎮魔衛,脫離禁軍序列不說,連河南府都不要他,最終到洛陽縣補了個縣尉之職。
“都說前生作惡,今生附廓,京師長安、萬年和東都洛陽這幾縣的縣令最不好做,城中貴人頭頂上司太多,這幾縣的縣尉同樣也是步步驚心容易得罪人的勾當。”
說著這話的新科馬縣尉卻喜氣洋洋:“不過,這里正是我早就想調任的地方。”
徐永生祝賀對方:“恭喜馬縣尉。”
如果頂頭上司被鄭氏說動,處處針對,馬揚此番調到洛陽縣里日子未必好過。
但洛陽縣令本就是任君行的老關系。
若非如此,先前馬揚也不會跟任君行打商量請調到這里。
鄭家便是能上下活動,見效也不在最近了。
“我打聽過了,鄭家更多是盯著我,你修為境界尚低,平時行事也低調,不至于被盯著不放。”
馬揚端正神色言道:“而且你是走儒家路數,將入四門學就讀,聽大將軍說四門學的林博士素來惜字如金但這次也出面為你說話了,接下來該不會有大礙,二郎你行事素來小心周全,保持下去,莫要就此松懈大意。”
徐永生應諾:“我會牢記在心,時時自省。”
馬揚又壓低聲音說道:“那瑞年玉和冰鐵,你妥善收藏,以待將來合用時,該用就用。”
徐永生雖然沒有打掃鄭十郎鄭言生等人的東西,但常杰老實不客氣掃蕩了賀萱、鄭宏宇和其他鄭家人。
除了食水藥物和少量錢財外,余下東西他都留給了徐永生、馬揚。
鄭家人來搞事,身上稀貴東西不多,但仍然有些武者合用的寶物。
其中適于儒家修煉習武所用的東西自然都歸了徐永生。
最珍貴者莫過于一塊拳頭大小,表面布滿雪花紋的寶玉,名為瑞年玉,取自“瑞雪兆豐年”之意。
其功效與草青玉近似,都可幫助儒家武者溫養五常之仁,并且功效更在草青玉之上,有助于八品武者溫養第二層三才閣內的“仁”之玉璧。
除此之外,還有些如冰鐵等可用于鍛造的珍貴奇金,不知道是否鄭家為皇四子晉王搜羅。
徐永生雖然不入學宮器學,但鍛造手藝尤在劉德之上,馬揚、常杰自是將冰鐵等奇金交給他處置。
新添好材料,徐永生針對自己鍛造趁手兵刃的方案,自然又有一番調整變化。
不過,已經有了白翳綾的情況下,他沒有拖延癥,不至于一直等下去,心中打定主意,下個月便正式動工。
當前余下這幾天,規整方案的同時,也是等等看這次冬至大火和鄭家案子的進一步后續,同時避免還有人在觀察緊盯著他。
于是冬至假后這幾天,徐永生仍如往常一般,正常生活,正常赴學宮外院習武修煉。
區別當然不至于完全沒有。
不少人都知道他同常杰交情深厚,如今消息傳開,也知他曾與拓跋鋒有緣源。
是以徐永生接下來幾天,面上相較于從前,更加沉默寡言,偶爾還會一個人出神發呆。
但被旁人注意到后,他又會很快驚醒,面上若無其事一般。
學宮中有其他鄭氏子弟,倒是沒有找他麻煩,只是告誡他如果有拓跋鋒、常杰消息則不得隱瞞。
隨著時間推移,天氣越發寒冷。
進入臘月之后,徐永生如預期般,開始鍛造自己成為正式武者后的第一口趁手兵刃。
對此,去年剛剛踏足武道修行的徐永生便有許多構想。
例如打一對大小錘,大錘八十小錘四十什么的。
決定當讀書人后,又考慮是不是該以德斧人,鍛造一柄大斧?
如果要為人師表的話,那是不是也可以搞一根超大號的戒尺?
除此之外,還有諸般雜七雜八的設想。
不過先學明德刀,后學志正刀、疾風快刀,這一年多時間修煉下來,個人意志同武道意念漸漸合一,愈發純粹,徐永生也就把其他念頭都先拋諸腦后。
至少當前如此,以后再說以后。
眼下第一口趁手兵刃,徐永生決定不搞花活兒,先為自己打造一口好刀。
事實上,隨著修煉日久,對大乾皇朝了解越深,徐永生思路也早不局限在一口單刀上。
大乾皇朝武者正面對砍,始終是長兵器重武器稱雄。
即便隨著修為境界漸高,這條規律在大多數情況下仍適用。
與之相匹配者,強橫的寶甲和不斷升級的強弓硬弩更是攻防兩端利器,只是民間禁絕,尋常難得一見。
刀劍短兵常見,更多在于易攜、隱蔽以及合法合規。
于徐永生而言,當前雖有些鍛造手段,但多是民間基礎,接下來入了武道,還需更多技術與材料積累,方才能慢慢觸及更高層的鍛造煉器領域。
不過萬丈高樓平地起,眼下先從第一口刀開始。
鍛刀同時,徐永生亦沒有放松自身修行。
隨著時間步入臘月下旬,經過一個月出頭的默默積累,某一日,徐永生胸口人閣第二層,忽然震動。
五常之信積累充盈圓滿,在這層三才閣中,赫然凝虛為實,化作一枚四四方方,看上去巖石質地的古樸印章。
第一枚“信”之印章,就此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