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朱鸞第071章 我也愛聽八卦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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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我也愛聽八卦


更新時間:2025年08月29日  作者:青銅穗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青銅穗 | 引朱鸞 
晏北接在手上看過,便壓在了桌上鎮紙之下。

“你不問問今日朝堂之上?”

月棠捉著精神的不得了的阿籬喝水:“褚家那邊我知道了。穆家和沈家如何?”

“我給了點甜頭給沈家,沈奕打算打蛇隨棍上,這會兒子恐怕正得意。

“至于穆家和宮里,我已經直接點到了你,于情于理他們都不能不表態嚴查。倒還算在預料之中。”

月棠點點頭:“沈家不下場,局面亂不起來。局面不攪亂,我們也鉆不了空子。”

晏北受到鼓勵,撐在迎枕上的胳膊肘也支起了些:“我就是這么想的。從前么,我孤家寡人,鬧也沒意思。

“如今有了你,我可不怕事兒大。”

月棠轉著杯子:“真要鬧的話,沈家是個好由頭。當年如果沒有先帝的冊后圣旨,又沒有后來讓沈太后持璽的諭旨,沈家根本上不來。

“而他們這權力也是有期限的,這當口必然也心急日后怎么辦。

“不過不能操之過急。”

晏北歪手撐著腦袋:“我都聽你的。”

阿籬說:“我也聽阿娘的。”

月棠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吧唧一口親在了他的腦門上。

晏北有點羨慕。

崔尋在殿門口探出腦袋,看一眼晏北:“舅舅。”又看一眼月棠:“舅母?”

月棠愣住。

晏北手足無措的坐起來,口里也結結巴巴:“這我,我外甥!”

說完瞪過去:“誰讓你來的?”

吸了吸鼻子,又怒道:“一身酒氣,這是上哪鬼混去了?不學好!來人!拖出去打!”

崔尋連忙跨進門,絲滑下跪朝他拜下來:“舅舅饒命!小的剛才從戲館里送戲折子回來,聽到個杜家的消息,不知道要不要告訴!”

月棠聽到杜家三字,即從舉杯喝茶的空檔里抬起臉:“說。”

“好的舅母!”

月棠:……

崔尋麻溜直起身子來,湊到她的身邊:“今兒舅舅不是在朝堂上又提起何家的血案嘛,還說到了三年前被謀殺的郡主。

“三法司的動靜那么大,外面都傳開了。

“戲館里就有人說,杜鈺今日在四處找舅舅前些日子讓人在街頭巷尾張貼的告示。”

聽到告示兩個字,屋里兩個人都抬起了頭,晏北在抬頭的同時還迅速看向了月棠。

崔尋又往下解釋:“就是找告示上的那個王嬛。”

月棠放下杯子,茶幾上傳來咚地一聲。

晏北應聲站起來:“我當初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會這么做!”

崔尋看看他們倆:“舅舅你這是怎么了?舅媽這么溫柔,你為什么這么害怕?”

晏北道:“滾出去!”

“慢著!”

月棠望著崔尋,“崔公子,戲館那種地方你常去?”

崔尋忙道:“也不是經常去,我是正經人。”

月棠笑了:“燕北崔家的子弟,當然是正經公子。不過崔公子下次在外頭聽到了什么八卦,也請說給我聽聽。”

崔尋愣住:“您喜歡聽?”

“喜歡。”月棠道,“你說給我聽,我請你吃飯。”

晏北望著滿臉光彩的崔尋,更加羨慕了。

阿籬果然在月棠懷里乖乖睡著。

小家伙雖然開始頑皮,但絕大多數都還很乖巧。而且愛玩鬧,說明精力已經變好,華臨的醫治已經起效。

月棠走后,晏北又把高安叫過來交代了一些事情。

宗室里過繼嗣子是有嚴格章程的,首先必須是宗室血脈。

而且得由禮部及宗人府從沒落宗室里收集子弟名單,再從中選年歲合適的讓王府挑選。

所以宗人府的籍案,一定會是朝廷認可的孩子。

但孩子到底是孩子,章程都走完之后,人還會不會是那個人,不去查,誰又知道呢?

月棠一說到去宗人府拿孩子的籍案,晏北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翌日沒有早朝。

晏北以巡查的名義到了宗人府,徐鶴已經拿著吏部的調任令前來應卯了。

背著手在衙門里走了幾圈,他停在了端王府的籍案柜前,眼神示意徐鶴開鎖。

徐鶴戰戰兢兢的找到鑰匙打開,崔尋便走過來,笑嘻嘻的挽住他胳膊:“聽說徐大人與夫人還有一段曲折的故事……”

柜子里所有人的籍案都碼的整整齊齊。

晏北迅速找到月桓的名字,打開后拿出袖子里的手腳印,飛速看了一眼之后合起來。又再次飛速把它打開,仔仔細細校對起來。

門口的崔尋還摟著徐鶴嘰嘰呱呱說個不停,衙門里其余當差的官吏看到他們這模樣,目光都被抓了過去。

晏北緩緩吸一口氣,索性將這籍案塞進了袖子里。

隨后他又往隔壁抽屜里看去,寫著月棠名字的籍案,正好就擺在旁側。

他不動聲色,將寬大的袍袖拂過抽屜。

“王爺……”

徐鶴及聞訊趕來的宗正卿到達跟前時,柜子剛好恢復原樣,連鎖也扣上去了。

晏北轉身,望著他二人點頭:“例行巡視而已,何必興師動眾?仔細看看,有無差錯。”

進來這一路左右都有人看著,再說這位還是惹不起的主。正卿回頭看了看仍然鎖得好好的柜子,便彎腰道:“王爺言重。”

徐鶴與正卿一道恭送晏北,門下看著正卿對自己也添上了三分客氣,耐不住心中得意,嘴角也揚高了三分。

日前他突然接到調任宗正少卿的消息,也是懵了一腦袋。

要論職權和前程,自然是留在中書省更好。

但少卿是從四品之職,而且這職缺還是靖陽王親自指定他充任的,這說明自己在靖陽王手里還是有些價值。

當然朝上的事他已經聽說了。

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有多么不尋常,徐鶴也不是感覺不到。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路權衡,自認胳膊擰不過大腿,從前做夢都想靖陽王能夠拉扯他一把,如今夢想成為現實,實在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于是就此橫下心來,一心一意歸附。

如今才入這宗人府一日,果然待遇都不同了。

衙門對面的一架馬車里,杜鈺撂開簾子看到徐鶴邁著方步昂首挺胸折回了門內,撒下簾子略坐片刻,也起身下車,闊步進了宗人府大門,直入徐鶴公事房。

“徐大人好威風。”

徐鶴一見是他,瞬時起身:“世子?”

杜鈺冷笑:“我當你如今攀上了高枝,早就忘了我這號人了。”

徐鶴暗覺麻煩。拱手道:“不知世子特意到衙門來是有何事?”

杜鈺扯扯嘴角:“前番我讓你從胡尉那里取龜符,你沒有取到,如今聽說你已被提拔成宗正少卿,如此更好了。”

徐鶴立刻警覺:“不知義兄究竟要取什么,我可以幫你去取。”

“辦案要用的東西,怎么能隨便經你手?”杜鈺冷笑掏出一張皇城司給出的公文,“難不成你還要抗命?”

皇城司就在他們手上,弄張公文出來唬人算得什么?

徐鶴不想與他硬碰硬,想想遂走出門:“既如此,那我帶你去。”

那日杜鈺急匆匆讓他去找龜符時,他猶不覺得要緊。晏北突然調他到宗人府來,他也還覺平靜。可先前晏北竟然親自來了,在吩咐他開了端王府的鎖后,杜鈺緊跟著又來了!

徐鶴如何能夠忽視?

端王府的事他當然聽說過,晏北昨日在朝上揚起的風波他自然也有耳聞。這還可以說是何家那血案引起的后續,那杜鈺又是為何?

但杜家也不便得罪。

索性宗人府看守森嚴,先帶他去。去了也不一定能進。杜鈺就是有詭計,也不會那么容易得逞。

杜鈺心思也沒停。

晏北在朝上一出手,不管杜家怎么做,都不可能對抗得了他的權勢。

當下唯一的辦法,只能與面具背后那人一條心,一是想辦法尋找到殺害何家人的背后真兇,再一是斷了這背后真兇的后路。

思考一夜之后,于是天沒亮他就立刻打發人出去追查王府告示上那個叫王嬛的女子。

晏北從來沒有跟哪個女人扯上過關系,這個王嬛是頭一個。

杜鈺堅信,只要找到這個人,就一定會有線索。

除此之外第二件,就是這宗人府的籍案。

前夜從那宅子里回來之后,杜鈺才從杜明煥口中得知那人想要拿宗人府的龜符是為什么。

他們竟然想要永嘉郡主的籍案!

一個死人的籍案!

三年過去了,就在連串事情發生之后,他們突然想到了這個。可見他們對于當年究竟有沒有真正達成目的也開始有了懷疑!

死了的人當然不可能再復生。

但是如果又存在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呢?

那就只能設法讓她“復生”不了!

只要這件事做成了,杜家才能平安。

但杜鈺也知道眾目睽睽之下,要得手沒那么容易。

卻沒想到就在他絞盡腦汁之時,徐鶴竟然被晏北調進宗人府了!

這不是天助他嗎?

一路上杜鈺扶緊了腰間的皮囊,打量著左右布防,果然沿途崗哨嚴密,簡直時刻有人盯著。

直到到了公房前,他掏出帶來的公文跟守門的衙役道:“我隨徐大人進來查點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徐鶴的面子,平日章程繁瑣的防衛,在徐鶴磨磨蹭蹭掏出龜符之后,竟然很快放了行。

杜鈺心頭頓松,快步進了門檻。

這是里外幾間連成一體的殿室,四面幾乎無窗,只有頂部有狹小的風窗。而門則只有方才進來的那一道。

殿中擺著密密麻麻的書柜,每個柜子都分成大小一等的抽屜,且每一個都上了鎖。

如此重要的地方,按說也該有人嚴密看守才是,可竟然除了門下一批御役之外,里間竟然無人。

再回頭一看,原本跟在他們身后的幾個典役也被人安排別的差事出去了!

杜鈺心下激動,迅速找到端王府的柜子,停下來。“把它打開!”

徐鶴看著無人的四面也心下大疑,后退一步:“你若當真要取用,那就必須得有禮部的公文!倘若沒有,那恕我不能聽命。”

杜鈺哪有工夫跟他啰嗦?當下冷聲逼近他:“別忘了你已經是杜家人,你這輩子無論榮辱,都跟杜家綁在一起了!你敢不聽從?!”

徐鶴當然不敢。

但他更不敢與靖陽王府背道而馳!

他不但是不肯交與鑰匙,更甚至往后退出了幾排柜子。

“你回來!”

杜鈺追上幾步,可再往前走就有人了!

而徐鶴已然跑出了門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逼迫到他!

杜鈺心下惱怒,可好不容易進來,卻也不可能放過這機會!

他快步又回到籍案柜前,目光迅速搜尋到月棠這一欄,猛的抽了幾下抽屜!

那抽屜紋絲不動——宗室里收藏家譜之所,任憑他是不是有武功,怎么可能輕易拉得動呢?

杜鈺憂心如焚,舉目四顧之后,立刻取下腰間的皮囊,拔開塞子從抽屜縫里往里頭嘩嘩的灌起了水!

皮囊平日裝兩斤酒的量。

這是杜鈺提前準備好的后策!

徐鶴避退到門下,此時透過柜子縫隙看到他又跑了回去,不敢有誤,也跑了回來。

這一看就見他手下抽屜縫里已嘩嘩留出水來!

他慌得大喝一聲:“你干什么!”隨后不由分說上前把杜鈺推開,手忙腳亂拿鑰匙打開了抽屜!

然而半尺深的抽屜之中,兩本案冊已經被水完全浸泡!

他兩手齊下,不由分說把案冊掏出來。

然而已經晚了,本來就不算厚的紙頁已然全都粘貼在一起,被水一泡,上面的墨字也開始模糊!尤其是最底下蓋著印戳和落款的那幾頁,已經完全透濕!

徐鶴渾身開始發抖,這差事是靖陽王親自指給他的,而且這還是他上任頭一日,他知道杜家人不是好東西,卻沒想到他們這么不是東西!

靖陽王在朝上剛發話要查永嘉郡主的案子,后腳杜鈺就把她的籍案給毀了,他這不是要害死自己嗎?!

他雙手顫抖,咬牙看向杜鈺:“你瘋了!”

在他這般怒吼之下,門口竟然也無動靜。

原本看到滴著水的案冊,已然笑出聲的杜鈺此時也覺出幾分不對勁,他旋即腳步朝外:“不好意思,手抖,沒拿穩。

“不過人已經死去三年,這案冊就是燒也燒得的了!

“萬一要是有人追究,我也是你徐大人帶進來的,到時也只好委屈你擔待擔待了!”

說完他把袖子一甩,快步離去!

只剩下拿著滴水的案冊、整個人都在顫抖的徐鶴留在原地幾近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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